西山在沟塘村西边,左景殊兄妹就是从山的东坡儿上的山。
挖野菜找木耳,兄妹三人最后是从山的南坡下来的。
他们的对面还是山,在两山之间,有条小溪顺势而下。溪水清澈,水不深。
小溪边上,有三只狍子在喝水。
左景让兄弟俩,正趴在山脚下的荆棘丛中,头挨着头在看狍子,不时指指点点。两个十七八的人,动作像小孩子一样,特别的有喜感。
左景殊小声地喊了声:
“哥,四哥。”
“特特,快趴下,别把狍子吓跑了。”
左景让示意左景殊趴下,左景殊站着没动:
“难道就这么一直趴着?”
“那你说怎么办?狍子可是跑得很快的。”
是啊,如果狍子全速逃走,想抓狍子,她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这三只狍子可不小,说什么也得弄一只回去。
要不,还用对付野猪的办法?
试试。
左景殊放下背篓,在背篓里翻出一个小包裹,揣进怀里:
“哥,四哥,你们就在这里看着,如果狍子朝这边跑过来,你们就把它往我那里赶啊。我去试试,能不能弄一只回来。”
左景让哥俩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听妹妹的吩咐。
左景殊跟着狍子进了山。
左景让哥俩站了起来,左景俭问左景让:
“小五,你说,特特能不能打到狍子?”
“能!”
左景让心里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不过,他还是希望妹妹能打到一只。
没多久,山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哥俩蒙了:“这是什么声音啊?快,过去看看,特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兄弟二人也顾不上背篓了,撒腿就往南边的山上跑。
才跑到山边,就看到左景殊扛着一只狍子下来了。
“特特,你没事吧?”
“我没事,弄到一只。咱们走吧。”
“特特真厉害,抓到狍子了,哈哈。”
左景让高兴地咧着大嘴笑了,并询问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左景殊说是秘密武器,不能告诉他们。
兄妹三人找到背篓,“哥,四哥,你们回家吧,我去县城,看看能不能把狍子卖了。”
“特特,我们陪你一起去。你一个女孩子,我们不放心。”
其实是哥俩想去县城看看,平时也没这个机会。
左景殊想了想:“那你们把背篓送回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好。”
左景殊把自己背篓里的东西,分摊在两个哥哥的背篓里,摁了摁,让他们拿回家。她还偷偷收进空间一些,怕装不下。
她把狍子装进自己的背篓,还在上面盖了些野草。
等左景让哥俩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兄妹三人一起,慢慢向县城走去。
沟塘村到云台县城五里路,三人很快就到了。
“特特,咱们要去哪里卖啊?”
左景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云台县离北合山很近,这里不缺野物,也很便宜。
可家里缺钱,卖一个是一个。
她把背篓上边的野草扒拉开,露出狍子头,慢慢地在县城的几条主要街道上行走,希望能遇到一个买主。
为什么不去酒楼?
很多酒楼有固定进货渠道,除非是非常稀有的东西人家才收。
人家不缺这东西,就是收,价格也会很低。
“前边有个书斋呢,也不知道里边的书贵不贵。”
左景殊说道:“肯定比你想像的贵。”
这个时代的印刷术不发达,很多书都是手抄本,纸张也很贵,你说,书籍能便宜吗?
三人慢慢从这个名叫《博雅阁》的书斋门前经过。
左景让很是留恋地回头看了好几眼,以前,他读的书,都是家里长辈抄的,长这么大,他还没进过书斋呢。
“小姑娘,等一下。”
听到喊声,左景殊急忙回头看。
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站在书斋门口:
“小姑娘,你背的狍子是刚打的吧,卖不卖?”
“特特,快,他要买狍子。”
左景殊来到书斋门口,放下背篓,让男人看狍子:
“价格合适我就卖。”
“你准备卖多少钱啊?”
“大伯,说真的,我不知道什么价。要不,你看着给,我觉得行就卖。”
“你这狍子,也就五十斤左右,通常都是三十五文一斤,我给你凑个整,一千八百文,怎么样?”
左景殊很干脆:“行。”
掌柜的叫了伙计来拿狍子,对左景殊说:
“你进来取钱吧。”
兄妹三人进了书斋,左景让兄弟立即被里面的书给吸引住了。
开放式的柜台,一边卖文房四宝,一边卖书籍。书籍整齐地摆放着,供顾客挑选。
左景殊随意地看着,这里有些蒙学书,剩下的经史子集占了绝大部分,还有一些技能类的和地理志游记之类的,种类不是很多。
收了卖狍子的钱,看到两个哥哥的眼睛恨不得长到书上去:
“可以买一本回去,你们俩商量一下,买哪本。”
左景殊看到那本厚厚的《大熙地理志》,自己初来乍到,对大熙国了解很少,这本书,一定要买回去看看。
“掌柜的,这本书多少钱?”
“小姑娘,这本《大熙地理志》四两银子不讲价。如果这本《大熙名人考》你一起买了,两本书,我算你五两半银子。”
两本书的厚度差不多。
掌柜的看左景殊不像有钱人,却肯花大价钱买书,很佩服,要的价格很公道。
左景殊:“我都要了。我没有现银,掌柜的,你看看这几件首饰值多少银子,你收不收?”
左景殊拿出几件银首饰,就是在左克华家里,抵五两银子的那几件。
书斋掌柜的认真看了看:
“这些首饰值七两银子,我再找你一两半。”
“行。”
左景让过来说道:
“特特,我和四哥商量好了,我们买些纸和笔墨,回去到族长爷爷家里抄书去,这样省钱。”
左景殊很支持他们的作法:
“行,那给你们一两银子,你们看着买吧。”
哥俩很高兴,商量着买了一大摞纸,还有笔墨。
左景殊把这些东西放背篓里,兄妹三人离开了书斋准备回家。
“小姑娘,等等。”
这时候,一个青年男子追了上来,左景殊一看,这男子刚刚也在书斋里,买了不少抄书的纸和笔墨。
左景让问道:“你要干吗?”
青年男子自我介绍道:
“我是连山村的,我叫钟遥。你们是沟塘村的吧?”
左景让有些防备地退后一步:
“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要干吗?”
钟遥笑了:“我有一次去沟塘村,正好看到有个老太太,到你们家大吵大闹,我当时看到你们两个了。
你们既然要抄书,应该也是喜欢读书的。我家里有些书,祖上传下来的,如果你们让我去你们族长家抄书,我可以和你们换着抄。我知道你们左家族长是个童生,应该有不少书。”
连山村到沟塘村十来里路,这两个村都是九棵树镇辖下的村子。
左景让退到左景殊身边: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左景殊问道:“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书啊?你为什么不到书斋帮他们抄书呢,还可以赚点零用钱?”
这个钟遥,一身的破衣烂衫。
钟遥说道:“到县城抄书,要有人做保,或者交押金,我没人也没钱。哪天我把家里的书抄个名录给你们。”
左景殊点点头:“你到我们族长家抄书,我们做不了主,得问问族长爷爷,你明天带那个名录来听信儿吧。”
“好。”
左景殊刚想问问钟遥,明天什么时候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
“哟,这不是连山村的大才子吗?你们读书人,不是信奉什么礼义廉耻,这还在官道上,怎么就勾搭上人家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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