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殊看向钟遥:“你有什么事儿?”
钟遥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家里的书,是我外公留给我的。我外公一辈子爱书如命,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好好保存那些书。”
左景殊兄妹认真地听着。
“今天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这混混儿的话,哪里可信,我怕他再打我那些书的主意。
另外,我也担心我堂弟,如果麻三儿怂恿他,让他把书偷出去卖了,我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保管那些书。”
左景殊有些纳闷:“咱们今天刚刚认识,你就这么信任我?”
“我外公就我娘一个孩子,我爹也就兄弟二人,所以,现在的我,除了那个不争气的堂弟,可以说没有一个近亲了。
房子也不是我的,我随时都可能被我堂弟撵出门。那些书与其放在家里担风险,我宁可选择相信你。至少你们爱书,不会把书卖了。”
左景殊点头:“我谢谢你的信任。只是,我有些忙,要不,你今天天黑以后,把你家的书都拿到我们村西头,我再悄悄弄回家。
请你放心,我一定像爱惜自己性命一样地爱惜那些书。”
钟遥高兴地点点头:“好,谢谢你。”
路上,钟遥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钟遥的外公,这一辈子,只要攒下点钱,就用来买书,当然,不是常见的那些书。
钟遥的父亲和二叔,都很穷,钟遥十几岁了才在外公的坚持下,开始读书认字。
因为太穷,根本上不起学堂,能弄到本书,他就刻苦学习,把书都背下来。
外公去世,把书都送给钟遥,虽然不多,却都是孤本珍本收藏本。
钟遥就开始读这些书,因为他读书太少,基础太差,好多书看不懂。
后来钟遥父母和二叔二婶相继去世,他只能和堂弟生活在一起。
左景殊问道:“这么说,你虽然看了家里的藏书,可读书人应该读的那些书,你却没读过几本是吧?”
“对。”
“你家里人就没想到,卖了家里的书,让你们的生活好过一点吗?”
“我父母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书值钱,后来知道了,已经晚了。父母病重之际,我有过卖书的念头,被我父母狠狠骂了一顿。
他们说这是我外公留给我的财富,哪怕我穷得要饭了,也不许我卖这些书。……我现在可不能让这些书有一点儿闪失。”
到了沟塘村口,钟遥要继续向北走,连山村在沟塘村北边。
钟遥:“我今晚会把书送过来。”
“好。”
回家的路上,左景让问左景殊:
“特特,你和麻三儿说什么说了那么久?”
“我威胁他,让他以后老实点儿。”
左景殊说,她帮过县令大公子的忙,确有其事。不过不是她帮的,是原主帮的。县令大公子也确实说过,如果有事可以到县衙找他。
左景殊把这些事情告诉麻三儿,就是吓唬他,让他知道害怕。
左家以后肯定是要做生意的,那么左家人以后会经常来县城。
如果这次不把麻三儿制伏,以后他肯定会找左家人的麻烦。
左景殊兄妹三人回到家里,左景让和左景俭去找老族长,左景殊要去看看他们弄回来的野菜,得收拾出来,别干巴了不能吃,那就可惜了,还要把木耳挑出来。
她来到仓房,就看到大伯娘冯氏和她娘楚氏,正在收拾野菜呢。
看到左景殊进来,大伯娘招手:
“特特,来,告诉大伯娘,这个什么‘木耳’,要怎么吃?你四哥说是你叫他们采的。”
“大伯娘,这个木耳啊,很好收拾,先用清水泡上一个时辰,泡开了以后,把上面的杂质剔除掉,就可以放到粥里,菜里吃。如果块太大,掰成小块就行。
不过,要记得,吃多少泡多少,现吃现泡啊。木耳耐放,好久都不会坏”
楚氏一边麻利地收拾野菜,一边问道:
“特特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东西能吃的?”
“娘,我听米小姐奶娘说的。
米小姐奶娘从小家里很穷,凡是能吃的东西,她差不多都知道,闲着没事的时候,她就讲给我和米小姐听。
我们就像听故事一样,时间长了,奶娘讲的,我差不多都能记下来了。”
冯氏拿来一个陶盆,取了些木耳,“我先泡一些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下次就心里有数了。”
楚氏点头:“大嫂去弄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左景殊左右看了看,没看到陈氏:
“我二伯娘呢?”
冯氏笑道:“你二伯娘啊,她今天可没有偷懒,她回去给你二伯做衣服去了,可高兴呢。”
“给二伯做衣服?”
左景殊知道,家里要做新衣服,通常都是在年底,看看大孩子谁的衣服最破烂,已经不能穿了,或是小了,只得勉强做一件。换下来的衣服缝缝补补,就给弟妹们穿。
其实,不只是左家,贫穷的家庭,大多都是这么过来的。很多小孩子,从小到大,都没穿过新衣服,也只有在成亲的时候,家里会给他做一身。
冯氏解释道:“你大爷爷不是买了村西边的地了吗?说是给咱们家里盖房子的,让你二伯领着人盖。
你奶奶看你二伯的衣服太烂了,就拿布要给他做一件,说是她二儿子好歹也是个领头的,可不能太寒酸,怎么也要风光风光。”
“我大爷爷把地买下来了?”
“买下来了,在你爷爷那里说话呢,你快去吧。”
左景殊急忙向爷爷的房间走去。
还没等进屋,就听到老哥俩的说笑声。
左作太看到孙女进来了,高兴地说道:
“特特啊,西边那块地咱们家买下来了,写你爷爷的名字。另外,我还买了八亩好地和五亩薄地,写的是我的名字。
咱们村,就这两份卖地的。”
其实,左景殊最最关心的,还是西边那块地,她可是打算用来赚钱的。让左作太把另外的地写上他的名字,准备以后让老哥俩伺弄这些地,也有点事情做。。
“大爷爷,买下来就好。”
左作平看到孙女站在那里,指着凳子:
“特特,你坐下,听你大爷爷说。”
左作太高兴地说道:“咱们村西边那块地,一共是十四亩八分,不包括那个臭水塘。当然,那个臭水塘也是咱家的。
量地的时候,村里也没斤斤计较,那些边边角角的,都没量,相当于白送给咱们。我估计,那块地,实际上差不多有十五亩半。嘿嘿,咱们占了不少便宜。”
左作太不是因为自己占了便宜高兴,他是为自己能帮孙女做点事开心。
“特特,那块地,是按照宅基地的价格买的,一亩地八分银子。因为咱们把整块地都买了,零头给抹了,一共是十一两半。
有人听说村里卖宅基地,也要去西边买,被里长给训了。里长说,如果你们能都买下来,就卖给你们。
那十三亩地,好地十二两银子一亩,薄地五两银子一亩。一共花了一百二十一两。给了里长二两,一两给他,一两让他到镇上办地契时,给办契的人。
我这里,还有十四两半银子。”
“大爷爷,这些银子你留着,你们种这些地,不得买种子农具什么的。种子你们别急着买,先把地弄好,我看看,能不能弄些好点的种子回来。”
左景殊空间里,可是有不少前世的种子。
“好,好,大爷爷听你的。”
左作平也向孙女报告,说是他们家欠的外债,已经全部还清了。
他现在是无债一身轻啊。
祖孙三个正聊得热乎呢,左景让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特特,有人要抢大爷爷家的房子,快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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