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豫高高兴兴地去找左景殊,发现她不在绣庄,也不在家里。
这时候,左景殊正在她土地旁边的东山脚下看热闹呢。
左景殊一路骑马赶来,去史家村找到史家族的族长史元,当初买地的时候,左景殊说过,她可以请史家村的人帮她种地。
史元告诉她,村里很多人进了城,少数还在村里的人,家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地,他们不想出来做工。
这样更好,左景殊来问问,也只是履行承诺而已。
左景殊离开史家村,到了河南岸,她想到东边的山上看看,有没有野菜,她想吃野菜馅儿的饺子了。
她刚刚走到山脚下,就看到河北岸来了几十个人,左景殊藏了起来,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来干吗。
那些人来到河边停了下来,因为离得太远,左景殊实在是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不过,能看到这些人抬着一个大木头笼子过来,笼子里面关着一个女人。
那些人开始对笼子里的女人指指点点,然后,有几个人把木头笼子抬上木筏,把木筏划到河中央,把木头笼子推进河里,几人划着木筏返回北岸。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人收了木筏离开了。
左景殊悄悄来到河边,看那些人已经走远,她看好位置跳进河里,在河里潜泳,找到木头笼子,发现里边的女人已经晕了。
她急忙把木头笼子收进空间,然后快速上了北岸。
她在河边的柳树丛里换好衣服,稍稍抹花了脸,放出烈焰,骑上马离开这里,来到不远处的树木。
左景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木头笼子里的女人放了出来,给她换了身衣服。
女人清醒过来,看到左景殊,显得很惊讶。
左景殊对她说道:“是我跳下河救了你。你能说说,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沉到河里吗?”
女人很伤心,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女人说道:“我是史家村旁边磨盘村的人,我叫红玲。今天早上……”
因为心里有事,红玲醒来得很早。
她早早就做好了饭菜,喊公公雷满和她男人雷生吃饭。
饭后,红玲很快收拾好碗筷,准备等公公和自己男人去地里干活后,她就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家里,到约定的地点,等自己喜欢的男人来接自己,和他一起私奔。
公公和她男人先后离开了。
红玲很高兴,很快就收拾好一个包裹,正当她想找个机会离开时,屋门被推开,她公公雷满走了进来。
红玲心里有些不安,公公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地里吗?
“爹,你回来了?地里的活儿干完了?”
“嘿嘿,红玲,你嫁到我们家这几年,你说说,我对你怎么样?”
红玲敷衍地说道:“爹你对我自然是好的。”
雷满点头:“你知道就好。”
雷满说着,转身拴上了屋门,红玲就感觉有些不妙:
“爹,你这是干吗?”
雷满又笑了:“红玲,我知道雷生身体有毛病,你和他不会有孩子。
我也知道你和他有个约定,想找个男人借个‘种’生个孩子。
可是,外人哪有家人亲近,我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管怎么说,这生了孩子也是姓雷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说对吧?”
红玲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公公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雷满是磨盘村的里长,在磨盘村很有威望,那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没想到,这背地里,他居然想干这种事。
红玲有些恼了:“爹,这事儿如果让雷生知道了,咱们这个家就完了。”
“嘿嘿,红玲,你放心,他就是知道了,又能把我怎么样?谁让他自己不争气,不能生孩子呢,害得老子都抱不上孙子,只能自己来,再生个儿子延续香火了。”
红玲急了:“爹,这不行。”
雷满眯着眼睛盯着红玲:
“怎么,别人行,我就不行了?再说了,我行不行,你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嘿嘿,来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雷满说着就扑了上来。
雷满四十一岁,正当壮年,身材瘦弱的红玲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雷满扑倒在炕上。
红玲拼命反抗,雷满就是不放她起来。
红玲着急地说道:“爹,我约了莲花嫂子今天回娘家,你没看到我已经收拾好包袱了吗?我准备一会儿就和她一起走,午饭前赶回来。”
红玲和莲花的娘家就在史家村,两个村子很近,用不了多久就能打个来回。
雷满有些不相信。
红玲指着包袱:“要不,你看看里边的东西你就知道了。”
雷满从红玲身上爬了起来,打开旁边的包袱,里边是一包糕点,一包糖,像是回娘家拿的东西。
这时,莲花在院子外面叫道:
“红玲,红玲,准备好没有?”
红玲回应道:“等会儿。”
红玲打开屋门走了出去,雷满紧贴在门后偷听她们说什么。
红玲和院子外面的莲花说话,她是背对着后面的雷满的。
红玲说道:“嫂子,这次恐怕不行了,你看,我今天手脚慢了些,这马上就到中午了,我怕回来做饭不跟趟儿,咱们以后看看哪天方便,再一起回去吧。”
说完,她给莲花递了个眼色。
莲花责怪道:“看你平时挺麻利一个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这么墨迹呢?行了,以后再说吧,我走了。
你快点做饭,吃完饭咱们采野菜去,我听说山上出野菜了。”
“好。”
莲花走了,红玲回来就开始做午饭,雷生干活回来了,饭也做好了。
吃完午饭,雷生问红玲:
“怎么没去?”
红玲气愤地说道:“被你爹给拦住了。”
雷生皱眉:“我爹拦你干吗?”
“他不让我找人,他准备自己上。”
“啥?”
雷生这话声音有些大,对面屋子里的雷满听到了:
“下午还要干活呢,不好好歇着,你喊啥?”
雷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冲对面屋的老爹叫道:
“我下午不干活了,休息半天,你自己上地去吧。”
红玲今天要私奔,她很聪明,和雷生说,今天去找个人借“种”,雷生问她找的是谁,红玲解释道:
“人呢,其实你也认识,只是我告诉了你,以后你见到了他,不膈应吗?就这么互相装做不知道不是挺好。”
雷生自己有错在先,他又想有个孩子将来养老,又不想领养,只得同意媳妇的意见。
红玲告诉雷生,她问过大夫了,说这几天容易“成功”。哪里想到,问题却出在雷满身上。
莲花来解了围,也不是巧合,也是红玲和她的约定。因为和红玲私奔的男人,是莲花的表弟。
红玲请莲花今天经常到自己家转转,就是防止有意外发生,没想到,真的发生了意外。
这边屋子里,红玲和雷生夫妻俩说了什么,那边屋子的雷满虽然没听到,可是,他也猜到了几分。
他想道:这媳妇是心大了,儿子压不住他,自己这次又没得手,这就是个把柄。
如果以后这事被抖了出来,自己和儿子,还有他们雷家,还用不用在磨盘村混了?
红玲这个儿媳妇不能留了。
雷满迅速地想着对策,终于被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把雷生叫了出来,爷俩不知道说了什么。
下午,当红玲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个他不认识的男人,公公雷满和自己男人雷生,正带着一帮人捉她的“奸”。
红玲很快就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当着众人的面儿,想把这父子俩的事情说出去。
儿子同意媳妇借“种”生娃,老爹想自己上。
雷满早就防了她这一招,让儿子上前把红玲一顿好打,然后,堵上了她的嘴,关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木头笼子里,都没有通知红玲的娘家人,就把她沉了河……
左景殊听到这里,问道:
“你公公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只是你猜测出来的?”
红玲鄙夷地说道:“这还用猜吗?这是明摆着的事啊。他们这是准备杀我灭口,那他们父子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说到这里,真的应该谢谢你救了我。可能是我上辈子积了德,老天才没让我淹死在河里。”
左景殊现在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她问红玲: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啊?”
红玲想了想:“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希望以后有机会我能报答你。”
左景殊心里说,你最好还是忘了我吧。
她嘴上却说道:“都是女人,活着不容易,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其实左景殊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丝丝后悔,后悔救了这个女人。
红玲又说道:“上天没让我去死,我就做点善事回报上天。雷满和这附近的痞子有勾结,他们准备秋天组织大批的人去地里偷粮食卖。”
左景殊一惊,装做很不在意地说道:
“秋天到处是粮食,他们偷点也无所谓吧。”
“不是偷一点,史家村你知道吗?河南岸所有的地,都卖给别人了。雷满说,那地挨着山近,离我们这里也不算远。
到时候,他们会把粮食偷出来放到山里,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再拿出去卖钱。”
左景殊问红玲:“这么机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男人一向嘴上没把门儿的,有啥说啥。他爹的话,他转身就告诉我了。
他爹和别人研究这事儿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着呢。”
左景殊:“原来如此。”
红玲又说:“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等我有机会了会再回来的。所以,请你帮个忙,等那块地的地主来了,你把我的话带给他。”
左景殊点头:“行,我替那个地主先谢谢你。”
“那我就走了。”
左景殊想了想,还是掏出块二三两的银子来,递给红玲。既然已经救了,那就救到底吧。
以后,她还是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谁是谁非再救人吧。今天这人也不知道救得对还是不对。
红玲看着这小块银子,笑了:
“谢谢你,不用了,我身上带了银票和碎银。以后,咱们就当做不认识吧,我走了。”
红玲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左景殊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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