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骁看左景殊半天没说话,就问她:

    “你想啥呢?”

    “老头儿,我要开个酒楼,很快就开业了,你要帮我拉两桌客人啊。”

    骆骁一愣:“开酒楼?那能赚几个钱啊?丫头,你很缺钱吗?”

    “当然缺啊。”

    “缺多少,爹给你。”

    “缺太多了。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哪儿哪儿不都得花钱。

    如果我再养些下人,那需要的钱就更多了。你有多少钱,你帮得过来吗?”

    这是得不少钱。

    骆骁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你开酒楼,也需要不少钱吧?”

    “当然。”

    骆骁很快又拿出一摞银票给左景殊。

    左景殊痛快地收下了:

    “老头儿,你就是给我再多钱,我也要学会自己赚钱,这是本事。

    假如哪天你指望不上了,我还能养活自己是不?”

    好像有道理啊。

    看到儿子在一边,乐呵呵地看他和闺女逗嘴,他有些气闷:

    “你也要学会赚钱,不要总想着伸手要钱。”

    左景殊立即说道:“看到没,如果哪天老头儿不高兴了,肯定就不给你钱花了。

    所以啊,骆居庸,你真的应该自己赚钱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啊。”

    骆骁笑骂道:“你个臭丫头,怎么都是你有理。”

    骆居庸听到左景殊的话,认为有理:

    “桃桃,要不,我帮你打理酒楼吧,你给哥开一份工钱就行。”

    祁修豫不甘落后:“小景,算我一个。”

    骆骁纳闷,问祁修豫:

    “你怎么叫她‘小景’?”

    “因为我叫‘左-景-殊’。”

    “哪几个字?”

    骆骁身边的书桌已经被左景殊打碎了,左景殊只得到另一边的书桌上,抓起笔墨,刷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给骆骁看。

    “呀,这字写得不错啊,这名字也不错。乡下地方,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我们左氏家族的老族长。”

    说起这个,左景殊忽然有些想家了。

    想家里的亲人,豆腐坊,读书的兄弟,自己家的地,还有奔雷和闪电……

    祁修豫笑着说道:“小景有个小名,她的家人和村里人,都叫她‘特特’,特殊的特,和桃桃倒是挺像的。”

    骆骁很高兴:“我闺女的名字都不错。丫头啊,你说哪天开业吧,爹记下来,到时候肯定帮你找更多的人去捧场。”

    “好。”

    临走的时候,左景殊对骆骁说道:

    “看你今天表现不错,哪天给你送些酒来。”

    骆骁大叫:“哎呀那可太好了,上次你送我的酒,太好喝了,我可一直想着呢。多送点,我还要送礼呢。”

    左景殊答应了。

    左景殊来到骆家大门口,正好和下了轿子的骆娇颜碰上。

    左景殊撇了她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

    骆娇颜立即喝道:“站住!好啊,你竟然找到我家来了。”

    看到了祁修豫和骆居庸,她马上过来盈盈下拜:

    “娇颜见过嘉亲王,见过兄长。”

    二人随意点头应付一下,追赶左景殊去了。

    骆娇颜恨得不行:“这个混蛋怎么又和嘉亲王在一起?”

    离开骆家很远,左景殊问骆居庸:

    “你这个妹妹是不是天天到处逛?”

    骆居庸无奈地叹了口气:

    “单氏说,她已经到了要相看的年纪,多走动走动,希望找个好人家。”

    单氏,就是骆居庸的后娘,外室上位的,已经扶了正,有二子一女。

    左景殊哼了哼:“就这样的,我觉得不出来逛没准能找个更好的。”

    祁修豫点头赞同:“恩,恩。”

    其实,像骆娇颜这样的身份,还真的是不好找人家。

    别看家世不错,可她娘外室出身,虽然现在扶正了,在那些正妻眼里,身份上还是差了一层。

    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夫人们的聚会,都不会邀请她。

    骆娇颜别看现在算是嫡女,可庶女升上来的,在很多人眼里也还是庶女,这个烙印是打在骨子里的,抹不掉。

    这种情况下,好人家不会要她,差点的人家,她又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的。

    单氏可能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让骆娇颜频频外出,希望能遇到良缘。

    左景殊有心提点几句,想想还是算了,她又不是圣母。

    ……

    早上起来,左景殊决定去伍府拜访伍承陶的长子伍重。

    伍府,伍重书房。

    伍重正在和他的幕僚戚旭喝茶聊天。

    “大人,二老爷这次可是把你坑得不轻啊。如果不是因为他,你现在妥妥的四省总督。”

    他说的二老爷,指的是伍重的二弟伍益。

    伍益出公差经过平淮省,利用巡抚弟弟这个身份,在平淮省商会买空卖空,大赚特赚。

    后来这事儿被捅到上头,虽然已经调查清楚与伍重无关,但伍重的名誉还是受到了影响,与四省总督这个位置失之交臂。

    伍益被罢了官,没收所得钱财,他一气之下离开京城,不知所踪。

    伍重想到这个弟弟也是头疼:

    “唉,有什么办法,一损俱损的道理他总是参不透。他眼界窄,本性多疑,曾经多次陷害我父亲的学生,理由可笑之极。

    他看中一个粉头,想弄进家门。我父亲不同意,蒋直只是顺势劝了一句,他非说是蒋直使坏,坏了他的好事。

    他甚至怀疑他升迁太慢也是因为蒋直动了手脚,他还怀疑我父亲压着他,把官职留给蒋直了。

    就因为这些,他差点害得蒋直命丧赴任途中。”

    戚旭说道:“大人,福祸相依,目前来看,你就任这个户部右侍郎也不是啥坏事,这可是实权部门。

    只是你这个上官项深,咱们似乎要小心一些。”

    伍重拧眉:“你是说吴方的事情啊?”

    “是啊大人,如果项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大人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你可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个吴方所在的吴家一家子的无赖,他二弟的傻儿子,娶的是项深唯一的嫡女,这桩婚事是吴方父亲耍无赖得来的。

    这还不说,他们家……”

    伍重就把他调查来的吴家的情况对戚旭说了一遍:

    “如果不是项深外甥的朋友帮忙,项深那个嫡女,怕是活不长了。没有圣谕,吴家是坚决不放项深女儿回家。

    吴方的事,只能说是他们吴家咎由自取。”

    “大人,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吴家满门被盗的事情。”

    说起这个,戚旭就满眼笑意:

    “那天,我正好路过那里,也跟着进了吴宅看热闹。

    大人,你是不知道当时吴家有多惨,他们家所有的存放东西的地方全是空的。

    吴家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女的还给留了身中衣,男的……哈哈,浑身上下一个布丝都没有。

    当时吴家大门敞开,涌进好多人看热闹。他们家里人没办法,只得躲在屋里不出来。

    后来还是他家的亲戚帮忙,买了些衣服送了去,他们家的人才敢出门。”

    听到这里,伍重也笑了:

    “原来街上的传闻是真的,我还以为大家是道听途说,瞎编的呢。

    那天早朝,吴方头发没梳好,穿了身破旧的衣服,可能是他当时太着急没注意,肩头破了个洞,露了肉。

    皇上很生气,以‘殿前失仪’罪直接免了他的左侍郎职务,封了个礼部打杂的小官,然后把他撵出泰安殿。”

    二人笑够了,戚旭严肃地说道:

    “大人,如果吴家被盗是旁人做的还好。如果是和项深有关的人做的,大人以后和项深相处,就要多多注意,尽量不要得罪他。”

    伍重点点头:“是啊,被盗上那么一次,谁也受不了啊。钱财还是小事,这官可就当到头了。”

    下人来报:“老爷,老太爷托人捎信来了。”

    伍重急忙说道:“快快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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