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光略过众人不是很友善的话,走到妇人面前,拱手道:“在下杜庭光,是铺子的东家,还望夫人节哀。”
那妇人眼看杜庭光挺有风度的,看起来比那掌柜好说话,便哭道:“你们的酸辣粉有毒,吃死了我家老爷,你们还我家老爷性命。”
杜庭光看她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便也不客气:“据我所知,您和死去的老爷因为纳妾的事,已经许久没有在一起用过膳了,是吗?”
妇人微微一愣,随即否认:“你胡说,我们虽然有争吵,但不久前已经和好。”
杜庭光没有反驳,继续道:“那天是您派人去请老爷,在下问过你家下人,老爷是先吃过酸辣粉,才去夫人院里和夫人用膳,是吗?”
“你....那又如何?”妇人擦干眼泪:“我和我家老爷成亲十八载,育有二子二女,我怎会害我家老爷?”
杜庭光眉心微拢,笑道:“夫人误会了,在下并没有说夫人害了老爷,夫人为何要这么说?”
妇人一愣,随即哭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我死了丈夫,我的孩子没了父亲,如今还要被你这样的奸商如此诬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人群中又有人看不过去,骂杜庭光奸商。
江秋娘看不过去,开口道:“夫人,先前掌柜要去报官,好让官府验尸查明死因,你却拒绝,之后匆匆把人下葬。你可知道,没有证据,一切都不作数?”
妇人嚷道:“怎么不作数?人是吃了你们的酸辣粉后死的,死都死了,你们还要冒犯他的尸身,让他不得安宁,你们安的是什么心?”
江秋娘冷笑:“若按你的话,我还怀疑你因为丈夫宠爱小妾,而怀恨在心,进而毒杀了自己的丈夫,你才是那个杀人凶手呢。”
“你胡说八道。”妇人一听,顿时气哭了,哭声哀戚,让听者动容。
围观的路人同情她,附和道:“是啊,死都死了,还要对死者开膛破肚的,日后怎么投胎转世。”
江秋娘不为所动:“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报官,开馆验尸。”
说着她朝妇人意味深长笑了笑,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然,你家老爷死不瞑目,灵魂在世间飘荡,不能转世为人,说不定还要怪你,夜里去找你呢。”
妇人拭泪的手一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泪珠顿时挂着下不来。
江秋娘看在眼里,轻笑了笑,朝杜庭光看去。
杜庭光朝她偷偷比了个大拇指,脸上的表情,那是一个骄傲。
江秋娘嫌弃地撇过眼,嘴角却露出一抹浅笑。
妇人反应过来,虽然还在哭,却不再如先前那般嚷嚷,只小声啜泣。
江秋娘靠近她,问道:“你急匆匆让人把你家老爷下葬,是不是心虚?”
妇人打了个嗝,眼中一丝慌乱,止住了哭声。
江秋娘冷眼看她的反应,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据说那天,你家老爷最爱吃你做的那盘肘子。”
妇人脸色微僵,双手忍不住颤抖,却是摇头否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是你们的酸辣粉害死了人,你们若觉得冤枉,何不去找做酸辣粉的人问清楚,我家老爷在你这儿买了酸辣粉,我就来找你们。”
江秋娘微怔,表情凝重看向杜庭光。她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路人站的远,或许听不清楚,可杜庭光却听得真切。
这妇人好不容易松口,却是这样的答案?
也就是说,背后之人,想对付的其实是郁然?
也是,他和郁然是合作的关系,福祸相依,搞他的酸辣粉铺子,就是搞郁然。
江秋娘看妇人眼神躲闪,就已经确定心中猜测,男人的死,肯定有蹊跷。
背后之人到底给了这妇人怎样的承诺,让她不惜冒险,如此攀咬酸辣粉铺子?
她不动声色,只装作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妇人却眼神闪躲,不再继续刚才的话,只顾着抹泪,嘴里嚷着:“我的命好苦啊.....你们还我家老爷命来。”
路人越看越气愤,“咻”的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把手中的烂菜叶子往江秋娘身上扔。
杜庭光一看不好,一把拉过江秋娘,用自己的背替她挡住烂菜叶子。江秋娘心中触动,神情微怔看着他。
“有没有伤到你?”杜庭光看她如此,以为她被人砸到,不由得紧张起来。
江秋娘眨眨眼,掩去眼中情绪,微扬着唇道:“没有。”
杜庭光松了一口气,护着她往铺子里退。
“奸商!”
有人起了头,大家手中不用的东西,都往他俩身上扔。
招远眼看路人越来越疯狂,忙过来把杜庭光和江秋娘护送到铺子里。
路人追过来,在铺子门外叫骂,还有人吐口水。
没办法,杜庭光只得让伙计关上门。
招远和伙计挡门,路人还在外头踢门,骂骂咧咧的,要给那妇人出气。
那气势,仿佛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招远担忧,边用身子挡着着门,边看过来:“少东家,怎么办?外头那些人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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