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第一缕阳光仿佛一柄长剑,破开了沉闷的夜,也照亮了满目疮痍的战场。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的耶识神殿中,披头散发的叶青鸾拄着狼牙棒,一边撑住疲惫不堪的身子,一边看着脚下毙命的天竺元婴。
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满身是血的龙门掌门骆中则气喘吁吁的坐着,倚靠在一处布满裂纹的墙面上,对面同样坐着一位靠在墙上,喉骨断裂的元婴尸体,眼珠子瞪的老大。
“叶掌门威武,巾帼不让须眉。”骆中则擦了下汗,笑呵呵的夸赞道。
“骆掌门客气。”叶青鸾骄傲的一仰头,但她还没骄傲两下,就一阵脱力,最后控制不住的一屁股坐下,再无起身之力。
另一处,一座名为莲花寺的寺庙中,无心禅师扶着寺庙大门走出,他的身后,是莲花寺和毗瑟挐神庙两大宗门的沙弥佛陀,此刻这些沙弥们皆是面容呆滞。
其中,莲花寺的主持看着无心离去的背影,甚至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这位一把年纪的老和尚竟在一众沙弥弟子面前老泪纵横,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用梵语呢喃道:
“为什么啊,为什么佛出东方啊!”
寺庙中,毗瑟挐神庙的主持波罗颇痴痴呆呆的坐在角落中,瞳孔涣散,再无先前的神采与骄傲,整个人仿佛傻了一般。
见天竺最强的两位高僧如此,其他沙弥们再无言语,只齐刷刷看向了寺庙外的神州和尚。
良久,他们颔首道:“我佛慈悲。”
门口的无心听到了,他扭过头,对着僧人们立掌,谦虚一笑:
“我慈悲。”
这场战斗到这里几乎就结束了,天竺的元婴死的死疯的疯,外围的战斗也彻底进入了尾声,虽说神州也死伤了许多人,但好在元婴境大能无一人陨落,除了蜀山掌门受天人一击伤势较重以外,几乎可说是大胜!
战场中,神州少年们陆续听到前线传来胜利的消息,一个个欢呼不已,激战了一夜的他们都已经身心俱疲,得知胜利后许多人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和身旁的伙伴一起分享自己的战绩。
他们并没有对余下的天竺修士赶尽杀绝,不过以目前天竺的损伤来说也是彻底元气大伤,元婴境大能只剩下两个和尚,一个疯癫一个叹服,其他元婴更是全部陨落,结丹筑基等中坚力量也被杀过半,没有百年时光根本无法恢复。
“无心禅师,我今天砍了至少有几百个人,许久不见我是不是又厉害了不少?”
林小鹿拉着许久未见的无心禅师笑道:“可惜无垢不在,不然他一定会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经历了一夜论法,现在还有些虚弱的无心看着面前充满活力的少年,先是慈祥笑笑,随后嘱咐道:
“小鹿施主,不可以杀人为傲。”
林小鹿一愣,然后乖巧的点头。
无心禅师见他听话,便哈哈大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胜利还是很值得骄傲的。”
“哈哈”林小鹿眉开眼笑。
不久,三位掌门和无心禅师会合,弟子们也陆续清点了战斗结果。
相比于天竺,神州的死亡人数确实比较少,但当具体数字出来的时候,也还是让所有人心头一震。
神州的妖兽和人皆有牺牲,其中妖兽死的最多,数量过万,修士则是牺牲了上百多人。
中午时分,无心为所有的牺牲者诵经超度,人们见到了所有牺牲者的亡魂,其中有天竺人,有动物,也有神州人。
这一幕无疑是心酸的,当他们再次见到那一张张脸庞,许多人都忍不住红了眼圈。
抱着帅帅鸭,牵着小玉儿的林小鹿,甚至看到他最讨厌的长老赵轩逸,对着一个少年的亡魂嚎啕大哭,期间不断抽打着自己的脸,喊着师父错了,没能保护好你之类的话。
那个少年林小鹿也见过,九婴一脉的弟子之一,以前没有什么交流,不过看到这一幕的他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
场中,不管是叶青鸾,还是骆中则,司徒钟,见到这一幕都不禁有些心生感触,带着众多少年,对着这些英勇牺牲的亡魂重重一拜。
“无心禅师,那些死去的人和动物,会投胎转世吗?”鞠完躬,林小鹿对身旁的无心问道。
“会的,小鹿施主。”
无心禅师双掌合十,轻轻微笑道:
“没有人会真正的死去,即便离开了这方天地,在另一方天地,也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他。”
“那在另外一个世界,也会有我吗?”
“当然,就像赵长老的爱徒。”无心禅师笑道:
“他只是短暂离开了他的师父,但在另外一个世界,他会幸福快乐的想着赵长老的。”
林小鹿闻言,看着天空中渐渐消散的亡魂,想起了张勇大叔,想起了小栓子。
良久,他擦了下眼角,对着天空中那些勇敢的灵魂摆摆手。
我们会再见的!
……
……
噩耗这个东西,有的时候会令人感到非常的突然。
例如某个亲人的突然离世,又例如突然从大夫那里得知自己得了重病。
像这一类的噩耗,人得知后第一反应往往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懵,一种大脑放空的懵,同时会伴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而目前,叶青鸾就是这种感觉。
深夜时分,叶青鸾带着弟子们刚一回到峨眉,立马就收到了一连串噩耗。
南疆被外邦修士攻陷,目前已经被打到昆仑山!
茅山被不出世的鬼修攻陷!
全真和鬼修陷入苦战!
大唐被东瀛修士侵犯,向峨眉求援!
而且最重要的是……臭师弟不见了!
一连串的噩耗,让本就不聪明的叶青鸾直接懵了。
此刻,她坐在摘星峰顶的山洞中,看着面前的一众摘星弟子,神情呆滞的道:
“我的神识联系不上明儒,他……不见了。”
山洞中,李曜曦,李妙心,林小鹿,小玉儿,阿一,阿鹤等人都在。
李妙心也是一脸焦急,再一次看向一身白衣的少女:
“阿鹤,这两日你在院子里,就没见到过师尊吗?”
“没有。”
阿鹤脸色苍白,双目失神道:“我一直在院子里修炼,不知道师尊去了哪里。”
“师尊会不会是出去游历了?”阿一疑惑道:“我上次向师尊请教问题的时候,看到师尊一边看书,一边自言自语说什么要找机会下山实践实践,你们说师尊会不会下山游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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