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顾北城好像也用尽了所有力气,他定定地抬着头望向远处,面色苍白地注视着喻唯一奔向盛世。
就是那么一刹那。
他梦醒了。
以前还战战兢兢地去寻找她在乎他的证明,她冷漠的神情让他慌张。只能用更冰冷的语言侮辱她,试图挑起她的情绪,妄想找到她眼里关于他一星半点的位置。
自欺欺人。
一切都是他顾北城在自我欺骗。
其实喻唯一在很早以前就不爱他了,也可以说,她自始至终就没有爱过他。
连喜欢都没有。
情急关头。
生死一线的刹那,她奔向的是她心底挚爱,是她最在乎的人,那个人不是顾北城。
保镖好心将顾北城扶了起来,他身上到处都是血,“先生,120马上就来了。您见义勇为,对我家先生太太施以援手,盛家会感谢您的,会承担您的医药疗养费直到您康复——”
顾北城勉强站起身。
甩开对方的手。
没去理会保镖的话,再次看了眼远处喻唯一的背影,便转身离开了车库。
他受了重伤走不了多远。
推开绿色通道的门,顾北城身体一软倒了下去,靠在墙角爬不起来。
气息微弱。
意识模糊中,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隆冬夜里。随着父亲前往孙家宅院拜访,走到院子中,看见一抹孱弱的身影倒在雪地里。
他箭步上前,蹲下身抱起她。
院内的照明灯落在女孩苍白的脸上,她奄奄一息,却抓紧了他的衣角。
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
他想保护她。
可惜,她被别人抢走了。
明明从一开始,是他顾北城先认识的喻唯一,却让盛世钻了空子,后来者居上。
在顾北城即将晕厥的前夕,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对方蹲下身扶住他,“我送你离开榕城,好好养伤。”
-
医院。
喻唯一寸步不离地跟在盛世身后。
护士过来上药,男人脱下衬衫,肩胛处渗血的淤伤装入视线里。女人黑色的瞳仁紧缩,盛世先一步握住她的手,把人搂到另一侧。
他捏捏她沾着灰尘的小手,安抚道:“没事的,只是皮外伤,擦点药很快就好了。你当时也摔得不轻,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喻唯一没说话。
定定地站在原处,注视着他肩胛那侧的伤口。
仔细看着护士消毒、上药、包扎等程序走完,医生过来说:“盛先生肩胛骨没有损伤,外部表层皮肤遭受重击产生淤血,这几天可能抬不起胳膊。按时擦药,一周后就会转好。”
听到医生的话,喻唯一才松了口气。
从ifs过来到前一秒,她就像一只被打满了气的气球,在爆破和即将爆破的边缘。此刻终于放了气,缓了过来。
如此。
她也有了痛觉。
女人动了一下身子,疼痛让她轻皱了眉。盛世察觉到她细微的神情,即刻把人拉到跟前,“哪里疼?张嘴说话,不准哑巴。”
人在过度担忧中会失声。
五感都会封闭。
喻唯一紧绷着弦到此刻松了,她垂眸看他,老实地抬起手,“胳膊疼。”
女医生留在房间里。
盛世守在一旁看对方给喻唯一做检查。
她伤得也不轻。
身上多处碰撞的淤青,胳膊是在躲避车辆那会儿跌倒在地,撞着坚硬的水泥地面,把骨头撞疼了。
好在骨头没开裂,也没骨折。
护士帮她擦了一些消肿化瘀的药膏,之后喻唯一便进了卧室更换身上的脏衣服。她出来的时候盛世正在输液,需要打两瓶消炎的药。
女人恢复了理智。
神色一如往常。
她走到茶几旁倒了杯温水,走去床边递给他。喻唯一坐在椅子上,她看了眼他的肩胛,想起在他上药时看见的那个疤痕,像是被什么烫伤的。
喻唯一注视着他:“我看见你胳膊上有一个不浅的疤。”
盛世逗她:“在京城四季酒店那晚没看见?”
喻唯一:“……”
第一次做。
她生疏又紧张,哪里有闲心去看他身上有几块疤痕?
“小时候烫伤的。”他说。
喻唯一细心留意到他说这句话时眼神的飘动,这说明这个疤给他留了很深的印象,也可以说是他心底挥之不去的记忆。
应该是一段不太好的记忆。
她想知道他的过往。
“扣扣!”
房门被敲响了几声,许特助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尾,汇报道:“先生,已经查清楚了,是温家大公子温晟珉派人动的手脚。据说原本温老的遗产有他三分之一,后来连同小公子温年华的全给了太太,所以他心有不甘意图报复。林局已经让人将他抓获,带回了局里。”
闻言。
喻唯一想起当时车库除了她和盛世,还有另外一个人。黑色的奔驰车撞过来的时候,那个人从旁边冲了出来。
她开口问:“有一位先生搭救了我和阿世,当时我急着去看阿世的情况,没有去留心他。他现在怎么样了?在医院吗?”
许特助摇头。
表示自己没见过其他人。
“ifs地下车库的监控被人为毁坏了,无法查看。林局派人去了车库现场,并没有发现另一位先生,也许是他伤的不重,见义勇为后低调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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