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四日上午：
淳化镇外围，六十三军两个团近三千士兵们全都远远地围着甄胆小这个班堆在地上的四堆战利品。
实际上甄胆小他们这个班打扫下来的战利品，远远不上这么四堆。
就在这四堆挎包边上还有堆得更大、更多的衣服堆、皮鞋堆、鬼子背在背上的被褥也被缴获上来。
还有从战场上缴获来的各种武器、弹袋，全部堆在这里。
林林总总的，在这里堆了十几堆东西。
六十六军这两个团的士兵们，也曾经主动把捡到的三八式步枪扔到这里的步枪堆上。
现在他们的关注点都不在其他的那些东西上面。
几千人都看着这些挎包，对其余的东西全都视而不见。
在那些士兵的队伍当中，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好多的挎包！”
“当然了！那么多的鬼子。”
“他们炸死了那么多的鬼子，收缴上来的挎包当然就多了。”
“你们说，他们晓不晓得那些挎包里面有金子？”
“他们肯定不晓得！”
“对！他们肯定不觉得那些包里有金子，要不然那些兵不会就这么把挎包从鬼子身上扯下来就不管了。”
“我们要是过去拿一个挎包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龙飞航今天打仗的时候，跟着开了好多枪。
刚才追鬼子的时候，跑在最前头，一直追着鬼子打。
亲手打死了两个鬼子！只不过他那时候不知道这些鬼子的挎包里面有金子。
等他知道的时候，那些挎包全部都被兄弟伙给捡完了。
他这才知道鬼子身上还有油水。
他们追杀过来的所有鬼子全都被兄弟们打扫完了，他不死心地在这些鬼子们身上搜索了好一会儿。
什么也没有找到，最后只能够恨恨地从鬼子脚上脱了一双皮鞋换上。
这才稍稍安慰了一下自己不平的心。
这些士兵从远处向回走的时候，龙飞航发现大家并没有直接回到阵地上去。
反而是向特种连堆放战利品的位置走过去。
如果不是有两挺重机枪、十几个士兵守着。
龙飞航敢肯定：兄弟们肯定会挤上去，一个捡一个挎包走了。
刚才他已经从兄弟们口中知道：每个挎包里面都有东西。
有些兄弟从鬼子挎包里面找到了金戒指、银手镯。
还有些兄弟找到的是耳环、项链这些小东西。
运气最好的寇子默找到一个鬼子的挎包里面，竟然有五个金元宝。
到现在，都还有不少的士兵在看着他。
吵嚷着没有见过金元宝是什么样子，一定要看看。
寇子默拗不过周围所有人都要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
慢吞吞地从挎包里面摸出来一个金元宝。
紧紧抓在手里，让周围这些士兵们看了。
立刻又怕人抢了一样，小心翼翼地放回挎包里面。
周围这些士兵们，看着金子那黄澄澄的颜色，眼睛里面的羡慕嫉妒一点也不掩饰。
龙飞航从那些士兵的眼神里面，还看到了一种叫做贪婪的东西。
寇子默这小子的心也是大，收好了刚刚拿出来的金元宝后。
仿佛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样，想要给周围这些人传授一点真经。
在队伍里面笑着说道：
“刚刚你们都向前冲的时候，我就跟在后面。
只是想要捡一个挎包用一用，没有想到一下子就捡到五个金元宝。”
羿子墨恨恨地说道：“老子看到你小子停下来的，当时就应该给你一枪。
狗日的，打仗的时候冲锋不行，抢战利品你倒是第一。”
寇子默笑着：“老子晓得规矩，所以只捡到一个挎包就跟着跑一段。
再去找下一个挎包。”
这句话暴露了！
实际上他不止搜了一个包。
听到他这话的幸欣悦不干了：“老子说怎么我这个包里面啥都没有，原来东西被你偷走了。
还来！老子不要多了，两个金元宝。”
幸欣悦把挂在肩膀上的挎包拉开，张出一个大口，露出里面装着的东西。
对着其他人说道：“大家看看，这里面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就只有些绷带，这里面的东西都被他给抢走了。
是不是应该还我？”
幸欣悦的话说完，立刻就有好几个声音附和：“应该！这东西就应该一人一个的。
老子们在前线打鬼子，他在后面抢战利品。
这算什么事？
按理说，谁打死的鬼子，战利品就应该是谁的。”
他的话这一次，引起了更多的人附和：“对呀！老子们在前面冲锋陷阵。
他凭什么在后面抢了我们的战利品。
要是都这样个样子，我们现在也可以去捡那些公路上的了。”
这话说完，所有的这些士兵们都羡慕地看着还在公路上忙碌的特种连士兵们。
刚才他们这些人发现了挎包的秘密后，想要去给特种连那些士兵们帮忙。
离公路还有二十米远，就被口头警告，有士兵不信邪。
继续向公路走，马上就是机枪子弹打在脚下，重机枪的枪口也对了过来。
那些人被特种连用机枪赶走了。
这些士兵们也不敢过分纠缠，因为那些鬼子确实是被人家用地雷炸死的。
并且人家也围堵了鬼子的，当时大家都不知道这些鬼子这么有钱。
那些特种连的士兵们也没有打扫战场就回到公路上来了。
他们打死的鬼子还是六十六军的兄弟们帮忙打扫的，也算是给六十六军的兄弟们让了一步。
只是奈何两个团的士兵太多，打死的鬼子不够分。
这个时候，六十六军的这两个团士兵们，都在抱怨鬼子来得太少。
这些士兵们附和着幸欣悦的话，眼神里面也多了些狠意。
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当兵不就是为了混饭吃的吗？
鬼子太少，两个团的士兵又太多，像寇子默这样一人捡到几个挎包的士兵不在少数。
真正冲在前面打鬼子的士兵反而什么也没有捡到。
这就引起了大多数士兵们的不满。
云星渊营长心里也不高兴：刚刚他亲手打死了两个鬼子，却什么也没有捡到。
现在看着手下这些士兵在闹腾，也不愿意制止。
他在等着寇子默这小子识相。
龙飞航直接走到寇子默面前：“拿来！老子刚才打死了两个鬼子。
金元宝我只要一个。”
寇子默冷笑着：“你说你打死了两个鬼子，谁看见了的？”
华弘盛班长大声说道：“我看到了的！人家确实打仗冲在最前面。
开枪打死了两个鬼子的。”
寇子默冷笑着说道：“你作证，你给他。
谁作证的，你找谁要去。”
华弘盛班长怒了：“老子要是捡到一个包，一定给人家分一份！”
龙飞航冲上去就想要动粗，寇子默腰间四颗手榴弹，全部把盖子揭开了。
冷冷地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怕死得上来，老们一起死了。
便宜别人！”
龙飞航正向前冲的步子，一下就停了下来。
刘万知道手下这些士兵们在纠缠什么。
他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战场缴获，按照以往的规矩：武器这种大件东西，士兵们是必须要缴上来的。
像是一些匕首、大刀这些东西士兵们不缴上来也就算了。
有些时候士兵也会缴获一两只手表这种贵重的东西，也都是缴获的士兵自己拿了。
这种情况不多，当兵的谁会有钱戴手表？
一般都是敌人的大官才有，能够打死或者捉到大官的士兵，全是最勇敢的那些兵。
他们就算是好运气缴获到手表，其余士兵们也不会说些什么？
毕竟人家是用命拼来的。
在那种时候自己这个当团长的得功劳，士兵得实惠。
双赢！
今天不一样了，这些鬼子太有钱了些。
个个身上都有金银，这是没有谁会想到的。
那些打仗最勇敢，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们。
把鬼子打死后，根本没有来得及搜身，就继续冲上去打鬼子。
反倒便宜了跟在后面当拖油瓶的那批人。
他们成了这次作战的最大受益者。
最能够打仗的人，反而吃亏了！
怎么办？
这事不处理好，队伍不好带不说。
今后打仗谁还愿意冲锋在前头，打仗越勇敢越吃亏！
两个刘团长的脑袋都大了。
他们也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才开始打死了这么多的鬼子，
两个团的士兵们都非常兴奋。
明明打了一个大胜仗，刚才全团还高高兴兴的。
士兵们也非常高兴地在讨论着下一回怎么打鬼子。
讨论着这回缴获的那些机枪、重机枪、步兵炮自己的部队能够分配到多少。
结果到现在整个气氛完全变了：搞到金银的士兵笑得咧开了嘴。
没有搞到的士兵，脸黑得如同锅底。
看谁的眼神都不怀好意。
更要命的是，刚才那些士兵还想要去特种连那边打秋风。
特种连的人一点儿也不含糊，机枪直接开火。
虽然没有伤着人，可也是让两个团的士兵们吓了一跳。
这不：那些士兵们又向着特种连堆放挎包的位置挤过去了。
这些士兵们是看到寇子默刚才宁死不屈的样子，决定换一个对象去试试。
偏偏这时候，挎包堆上，一个原本随意堆放着的包不知道怎么的。
自己慢慢滑动着，虽然只没到了一点点的距离，可是它的里面装着的东西像是出阁的千金小姐一样。
慢慢地从挎包里面滑出来了。
它刚刚露出半截，就吸引了许多士兵的目光。
虽然今天有些小雨，虽然那个挎包有些旧。
可这并没有妨碍包里滑出来的那只手镯发光。
它一出现，仿佛把这片世界的所有光芒都压下来了。
那是一只镶嵌了不少宝石的黄金手镯。
只看上一眼，所有人都知道它的贵重。
看到这只手镯的士兵当中，寇子默立刻说道：
“你们看到了，那个手镯比我找到的所有东西还要值钱。”
听到这话的刘万团长，只是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小兵的心思所有人都明白：祸水东引！
就是想要所有人不要把心思放在自己手里这五个金元宝上面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收获显得太过引人注目，寇子默也是动了脑筋的了。
他想要让大家都去看看人家特种连的收获，一百多个人，四千多个包。
一个人都有好几十个挎包可以分了。
这不公平！他们一个人分几十个包，你们不去抢。
来打我的主意，实在太不公平了。
刘万、刘勇、黎志泽他们这些军官，还在场的所有士兵们都看到：
那些特种连的官兵们仿佛不知道那些包里有金子一样。
还是照常地把鬼子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打扫出来。
他们打扫过的战场，鬼子身上是光溜溜的。
地上除了鬼子的尸体，就再没有留下什么了。
特种连就连定向炸弹爆炸后，掉在地上的那些铁弹子，也用吸铁石回收，准备下回使用。
还别说：这回劳志强他们回收来的这些铁弹子，足足有几十公斤。
甄胆不感觉到自己又找到了一条节俭致富之路了。
特种连的这些兵，就算最初不知道那些挎包里面有好东西，但是到了现在也全知道了。
只不过是他们清楚地知道：战场上缴获的所有东西都是要交公的。
一二八师过来的这些士兵们，虽然没有能够得到每人一块手表的待遇，可是才进特种连就得到了每人二十块法币的待遇。
还每人发了一斤巧克力，这个说是用来保持体力用的。
就是昨天他们还在连长的命令下，统一吃过几块。
吃下去后，确实走路有劲，脚也不软了。
味道还特别香！
至于那些从四行仓库就跟着林凡一起战斗的老兵们，他们在见过鬼子银行里面的那些金砖、成箱的钱之后。
对这些东西已经没有多大感觉了。
第六十六军两个团的士兵们，越来越多的人看到那个刚刚从挎包顶峰上滑到半截的包。
从包里面刚刚滑出来的那半截珠光宝气、黄金镶嵌着各色宝石的手镯终于露出全貌。
整个手镯用金子做底子，上面镶嵌了许多的红宝石、蓝宝石。
今天的天气虽然不好，有些阴沉，但是一点也没有景程到它发光闪亮。
这些士兵们看着眼睛都要红了，恨不得从眼睛里面长出一个钩子，把它钩到自己怀里来。
等等！
那个包里面不止一个手镯！
可能正是因为它里面装的东西多，这才从顶峰滑下来了。
慢慢地从里面又滑出半截手镯，还是跟第一个手镯一模一样的，它们竟然是一对！
这对手镯肯定值钱！这是看到的人都会这样想的。
这对手镯让刚刚被机枪子弹逼退了的那些士兵，又向前进了几步。
五班的几个机枪手，脸色严肃地看着这些人。
吴才良大声呵斥道：“看什么看？这是充公的！”
他的话，对面的这些国军士兵们，明显没有一个人听进去。
相反的，这些士兵们看到那个挎包里面，又滑出一颗滚圆、雪白、还反射着光芒的珍珠出来。
看着那颗大拇指大小的珍珠，这些士兵们眼睛都绿了。
这个包里面还有多少好东西？
这堆包里面装了多少好东西？
这些国军士兵们的目光，终于引起了吴才良的注意。
他回头一看，才发现了那个挎包里面滑出来的几件珠宝。
大步走过去，伸手捡起两个黄金手镯。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手上，眼睁睁地看着吴才良没有犹豫地用另一只手把那颗珍珠拿起来。
随着他的拉动，那颗珍珠后面还跟着一串。
一长串大小一样，色泽一样的珍珠显露出来。
那些看到这一幕的士兵们，禁不住发出来：“啊！”的感叹声。
在这串雪白发亮的珍珠项链尾巴上，又扯出一段红色玛瑙出来。
这个包里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这些士兵们都想要看看！
只是吴才良已经先把那一串珍珠项链又放回了挎包。
只露出了一小段的玛瑙，没有人知道后面是什么？
然后吴才良这才又把那对黄金手镯放进了挎包。
挎包放到那堆小山一样的挎包堆上面。
仿佛刚才他拿在手里的跟边上那些步枪、衣服、皮鞋没有什么区别一样。
许多有心人都暗暗记住了：那个挎包的盖上有一个小洞，挎包带子上也有一个小洞。
这是一个记号！
一定要记好！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在场的不少人心里都想要找个机会，捞一个挎包走。
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不是一个人这么想，有很多国军士兵都是这样子想的。
龙飞航是个勇敢的人，刚刚打鬼子的时候，他就是冲在最前面的。
因此刚刚打扫战场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捞到。
这一次他还是一样的勇敢。
虽然他也知道：从特种连把所有的战利品都堆在一起的动作来看。
他们这些士兵们确实缴获归公，没有想要藏私的。
但是自己队伍里的缴获却是归己的。
这就让他有了一种太不公平的感觉，现在他只想要去把自己应得的那一份拿回来。
龙飞航死死盯着刚刚吴才良收拾过的挎包，嘴里大声说道：打鬼子大家都出了力的。
这么多的鬼子，我们一人一个挎包才是公平！”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赞同，无论是刚才捡到挎包的国军士兵们，还是一无所获的士兵们。
全都支持龙飞航的提法。
他们当然知道：要公平，就是要把堆在地上的那些挎包抢走。
刘万、刘勇这个时候仿佛突然傻了一样，没有对自己手下的这些兵申斥一下。
他们只是默默地让开了一步。
让开一小步，态度变了一大步。
士兵们立刻激愤起来。
仗着人多，再次像那堆挎包走过去。
黎志泽带着自己的连队离得远远的，他的这个连在远处紧张地看着这里的情况。
刚刚追杀鬼子的时候，他们这个连是挡在鬼子正前方的。
打死的鬼子不少。
打扫战场的时候，他们这一百多人，人人都抢到了一个挎包。
黎连长命令全连所有人的挎包里面有什么东西，一律不准说出来：
无论有？还是没有？
全都不准说出来！
这倒是让整个连里面，暂时还没有分赃不均闹事的。
毕竟他们这个连是中央教导队，待遇是全国最高的。
俸禄一直都是足额发放。
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够控制得住。
富明诚排长紧张地问道：“连长，他们分赃不均，要打起来了，怎么办？”
古温韦排长冷笑着：“白眼狼！”
李和玉笑着说道：“那些人也不屙泡尿照一照自己，人家一百多个人，打死四千多鬼子。
还怕他们这几千散兵？”
黎志泽连长低声道：“不要说了！我们远处看着就是。
两不相帮。”
富明诚低声道：“连长！人家给了我们这么多的枪、炮、战马，不帮一下不好吧！
再说了一个杂牌军，有什么好怕的？”
黎志泽想了想：“好吧！我们过去看看。”
黎八连的士兵们也向着漩涡中心走过去。
第六十六军两个团近三千人向五班堆着的挎包挤过来。
黎八连的士兵们也向这个方向走过来。
劳志强有些担心：“班长？咋整？”
甄胆小低声道：“安炸弹！当着他们的面！”
“把这些东西全炸掉吗？”劳志强问道。
甄胆小笑着踢了他一脚：“老子你把炸人的一面对准这些挤过来的人。”
“真炸？”劳志强问。
“只要他们敢过线，就拉弦。”甄胆小说完。
提着三八式步枪，走到战利品前面二十米。
刺刀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线，把整个战利品全部包围进来。
划完了之后，手里的步枪朝天开了一枪。
刚刚还吵吵嚷嚷的队伍一下子鸦雀无声。
甄胆小大声说道：“老子再说最后一次，所有的战利品，才最归公的。
特种连的东西，神圣不可侵犯！
脚下这根线，就是鬼门关，过线就死。
老子的眼睛认人，特种连的机枪和炸弹不认人。
一人过线，全体遭殃！
挤着过来看热闹的人，遭了误伤，那也是咎由自取。
到了阎王爷那里不要埋怨别人。”
劳志强立刻动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炸鬼子时候安装的炸弹就在离这堆挎包十米的地方安装好。
刘万团长仔细地看着特种连安装的这些炸弹。
今天上午特种连安装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刚刚还一直在后悔：
早知道这种炸弹威力这样大，就应该好好学一学。
现在有机会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跟在他后面的国军士兵们也上一起挤上来。
团长上前去理论了！
很多官兵心里暗暗高兴。
甄胆小冷冷地说道：“刘团长，过线枪子不认人。”
听到甄胆小这么说。
黎志泽连长立刻说道：“甄班长！我们是过来帮忙的。
并没有别的意思！”
甄胆小笑了笑：“黎连长，如果你们是第十班，这个时候过来，绝对没有问题的。
现在你们让开一点，不要被呆会儿的血溅到身上，特种连就承你的情了。”
刘万团长有些不高兴了：“甄班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甄胆小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刘团长！非常时期，不得不如此。”
刘万团长不满地说道：“我只是想要看看你们这炸弹是怎么做的。
怎么布置的，下回打鬼子的时候，我们也能够这样用上。”
跟在刘团长身后的那些士兵们，也起哄了：
“对呀！我们只是想要学一学怎么打鬼子。
都是国军，我们学会了怎么打鬼子，下次打仗的时候能够打死更多的鬼子。
不好吗？”
有些士兵趁机大踏步向前，离甄胆小划下的那条线已经不到一米了。
甄胆小笑了：“刘团长！要学这种炸弹制作、应用随时都可以。
只是现在……
你看到了，是合适的时候吗？”
刘万团长看着身后吵嚷的士兵，大声命令道：
“退下去！你们这像什么样子？”
姬星文躲在一群士兵后面喊道：“团长！我们一起去学学怎么打鬼子，这也有错吗？”
其余的士兵们也一起鼓噪起来：“大家一起学习，有错吗？”
刘万团长感觉到自己丢了面子，恼羞成怒：
“你们这些人，像什么样子？退回去，想学！
明天我请林连长派人到团里面来教。”
甄胆小看出来：刘万团长已经压不下他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了。
走出自己划的那条线，一把拉过刘万团长。
单手举枪，朝天又开了一枪，这才指着地上的线说道：“过线者，全部都死！”
藏在士兵队伍里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兄弟们！不用怕，法不责众。”
已经反应过来的刘万，这个时候脸色通红，大声喝道：“是谁？
是谁说的法不责众。
站出来，老子亲手枪毙了他。”
那个声音还在队伍里面说道：“兄弟们，鬼子是我们一起打的。
战利品就应该是上山的猎，见者有份！”
那些士兵们仿佛找到主心骨一样，一起吼了起来：“对头！上山打猎，见者有份！”
刘万团长已经看出来特种连的这个甄班长是真的敢动手的主。
想一想人家见者打鬼子的时候，那么多鬼子，他们一百多人都没有眨一下眼睛。
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队伍看在眼里。
不远处的那些特种连士兵们，还在正常地打扫着战场。
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这里一样。
人家这是底气！
根本不怕自己手下这些乌合之众！
刘万团长拨出腰间的手枪：“敢过线的，老子亲手毙了他！”
已经冲在队伍最前面的龙飞航终于停下了脚步。
团长是认真的！
他离得近，能够看到团长脸上的血管跳动，明显是暴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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