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会儿并不是相见的好时机,看他们马车的方向也是往那座庙宇去的,便只留下了一道神识,重新飞上天空。
同邱神医道:“师傅我们走吧!他们一会就会赶上来了。”
惊魂未定的一群人,下车查看了一下马车,发现受损并不大后,复又上了马车,抓紧往前边的庙宇跑去。
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听说这沿海的台风厉害的很,能把人吹上天。
且说师徒俩到了避风的地方,发现这就是座已经废弃了不知多少时候的龙王庙。
虽然破了些,蛛网多了些,屋顶和门窗也还算完整。
蒋禹清抬头看了眼窗外,黑压压仿佛要压到头顶的云层,以及越来越猛烈的风,有点担心这屋子能不能经得起摧残。
万一躲雨躲到一半,房顶飞了,可就悲催了。
于是趁着他们还没到,赶紧飞到屋顶给这座龙王庙加了个防护阵,这才放下心来。
邱神医看她在屋顶飞来飞去,做着奇异的手势,大声问:“乖宝,这么大的风,你干嘛呢?”
蒋禹清道:“我给这庙加个防护阵,免得让大风给吹走了。”
刚布好没一会儿,方才的那辆马车就出现了,径直往龙王庙驶来。
马车刚驶进院里,暴雨就铺天盖地的下来了。
车上几人各自抓着包袱狼狈的冲进屋里。
拿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抬眼就看到倚在柱子上,笑吟吟看着他们的蒋禹清。
行四的蒋禹海以为自己方才吓出毛病来了,哆哆嗦嗦的同蒋禹铭道:“小五,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居然看见小妹了!”
蒋禹铭也抖着唇道:“我也看见了!”
兄弟俩相偕试探着,走上前来,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试探着的问道:“你......是妹妹——活的?”
蒋禹清笑了起来:“两位哥哥,恭喜你们成功躲过了一场暴风雨!”
这话一出,兄弟两个险些喜极而泣:“小妹,真是你,哥哥们刚才差点就再也看不见你们了”。
蒋禹清拍了拍两个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哥哥道:“没事了,都过来了哈!”
邱神医在那边大喊道:“你们几个,等会再叙旧,先过来帮我把门顶上,再打扫块坐的地方出来。”
几人这才如初梦醒,忙放下包袱帮忙去了。
他们这一行总共五人,都是零州府的秀才。考上秀才后,就相约着一起出来游学,长长见识。从过了年出来到现在已经半年了。
十多天前从北边的越州进入福州府,打算一路南下,顺道去牙山县拜访一下大哥哥蒋禹江。
不曾想,马车刚过了这龙王庙没多远,海上的天气骤变,几人不得不调转车头想回到这里避雨。
由于心急,打马的时候用力了些,马儿吃痛往前猛的一窜,马车一个急转弯,右边的轮子顿时悬空。
若非正好被块大石头卡住,又得蒋禹清及时相救,只怕早已车毁人亡。
兄妹几个已经有四五年未见了,双方都有说不完的话。
从前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如今都已长成了翩翩少年郎,这让蒋禹清多少有点老母亲般的欣慰。
这场台风雨足足肆虐了两天方才渐渐停下,庙前几棵碗口粗的杂树,被连根拔起。
蒋禹清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给龙王庙加了防护罩,否则这会只怕连屋顶不知上哪去了。
几个学子不知其中缘故,大赞这庙宇造的牢固。
风停雨住,云开雾散。两队人马也要奔向不同的方向。
临别时,蒋禹清一再叮嘱两位哥哥:“福州海盗猖獗,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上岸劫掠。
你们务必要远离海岸,最好是尽早离开福州。
另外,平安符一定要贴身戴好,不要送给任何人!”两人唯唯。
说句难听话,先前那场车祸,如果蒋禹清没来得及相救,即使马车摔下悬崖,她的两个哥哥也不会有事,但与他们同行的三人就不一定了。
蒋禹清又问了哥哥们盘缠的事情,怕他们不够,又各给他们塞了一百两的银票。
兄妹几个依依不舍的告别,蒋禹清和邱神医继续往钟山大营,蒋禹海和蒋禹铭一行继续南行,往牙山方向。
待看不见马车后,师徒俩再次飞上天空,不过短短一刻钟就到了钟山大营外。
寻了个无人的地方落下后,径直去往了大营。
钟山大营总体的情况与牙山大营相差无几,它比牙山要稍好些,有两艘宝船。
但对上倭寇和海盗也是杯水车薪。
师徒俩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月后,又起身前往更北方的尖山大营。
途中经过福州府城时,师徒俩停下来补充了一些吃食。
蒋禹清看到码头上停着着一溜儿五艘大型宝船,它们拴在码头上的锚链已经有了深深的印痕,想来已经是在这里停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蒋禹清拉了拉邱神医道:“师傅,您看这些宝船,是不是特别棒?”
邱神医看了一眼小徒弟:“怎么,你还想打主意不成,容我提醒你一句,这些可都私人的。”
蒋禹清道:“我知道,水师的船可不停这儿!我也不干别的,咱打听打听还不成吗?”
说着,拉着邱神医走进了路边的一个小食摊,要了两碗鱼粉。
顺便同摊主搭上了话:“阿叔,那几艘船都是谁家的呀,好大好威风啊!”
摊主一边继续手上的活儿,一边操着生硬的官话道:“那几条宝船都是沈家的。沈家知道吗?那可是咱们大夏的首富。
他家这几条宝船从前都是跑南洋的。
只是最近几年倭寇和海盗太多了,没办法出海,所以才停在了这里。
已经停了两年多了,怪可惜的。”
蒋禹清一听,眼睛瞬间亮晶晶的,高兴的脚指头都在蹦跶。
鱼面上来后,蒋禹清呼噜呼噜的往嘴里扒,邱神医怕她噎着,忙道:“乖宝,你慢点,可别呛鼻子里了。”
蒋禹清一边往嘴里扒拉,一边含糊道:“师傅,快吃,吃完咱们借船去?”
“借船?借什么船?”
蒋禹清往那几条大家伙的方向指了指:“就借它们!沈家的大本营就在福州!”
吃完东西,付了钱,蒋禹清当即拉了邱神医直奔沈家大宅而去。
听说护国郡主和邱神医来访,沈家主吓了一跳。忙穿戴整齐,带着一家老小迎了出来,中门大开。
“沈余年率全家恭迎护国郡主、邱神医大驾光临!”
蒋禹清双手托起他:“诸位请起!本郡主和师父贸然来访,还请沈家主见谅。”
沈余年道:“郡主哪里的话,您二位能来,我沈家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一面恭敬的作出请的手势:“郡主,神医二位里头请!”
“多谢!”
沈家不愧为大夏首富。这宅子大的,怕是同蒋国公府相比也不差什么。
相比蒋国公府的清新雅致,沈家更为富丽堂皇,就连喝茶的杯子都是白玉做的。
再想到沈家嫁到安国公府的千金,为了一颗美颜丹,出手就是十几万两银子,眼睛都不带眨的。
沈家倒底有多富,由此可见一斑。
双方寒暄了几句,蒋禹清方才正色道:“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此番前来,是为向沈家主借一样东西?”
沈余年“哦”了一声,不动声色道:“不知郡主所借何物,但凡能借的我沈家必不会吝惜。”
蒋禹清道:“宝船!您停在码头上的五艘大型宝船。”
“借来何用?”
“打倭寇!”
沈余年皱着眉头道:“若是郡主要借别的东西,我沈余年定不会小气。众所周知,我沈家就是靠船运起家的,这几艘宝船相当于我沈家的命根子,这件事恐怕我帮不了郡主!”
蒋响清道:“沈家主先不必急着拒绝,且听我一言。
如今倭寇海盗横行海上,大夏沿海时常遭受劫掠,百姓伤亡,财物损失巨大。
无论是百姓们出海打鱼,还是商家出远洋跑商都极不安全。
否则,您家的这几艘宝船也不会泊在码头,任由海风侵蚀了。
然我大夏沿海水师大营的将士们,却苦于没有大型宝船,与倭寇们屡次交战,均让他们逃回了海上。
朝廷从今年初起已经下令建造宝船,终归需要时间。
所以,我偶然路过此地,看到贵府闲置的宝船这才临时起了心思,想要替水师大营的将士们向沈家主求上一求,借您的宝船一用。
我以护国郡主的名义起誓,等朝廷的宝船一入营,必定原物奉还。若是不慎损坏,照原样赔偿您一艘新船。
并且,这于您来说也并非坏事。毕竟,早日灭掉倭寇海盗,您家的海上生意才能再度开展不是。”
沈余年似意有所动,然思虑再三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道:“诚然郡主说的不错,然此事非同小可,请恕沈某人不能答应。”
蒋禹清没再说话,只是从随身的包包里摸出一物,放在他面前:“不知此物沈家主可认得!”
沈余年拿起那枚牌子一看,正是他沈家的信物,惊讶道:“你怎么会有我沈家信物?”
蒋禹清笑了笑道:“陆邑是我的三师兄!”
沈余年恍然大悟:“难怪如此!”他曾经欠下陆邑一个大人情,如今人家拿着这东西找上门来,这会儿他不借也得借了。
蒋禹清又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放在桌上道:“我也不让沈家主吃亏,这宝物就当是此次借船的报酬罢!”
一直坐着没说着的邱神医一见那瓶子突然跳起来道:“乖宝,不可!”
蒋禹清冲邱神医摇了摇头道:“师父,宝船比它重要!”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