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宝含泪低着头,简单的给韩诚处理了伤口,又掏出怀里的帕子帮他擦干净脸上的血迹。
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了,就要到了分别的时候。
她回头看了那个白衣男人一眼,那人还是冷冷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倒是个极其有耐心的,可何三宝知道,这种人也是最难对付的。
何三宝握住了韩诚的手,将怀里的那枚刻了多日的玉佩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韩诚,这块玉想送给你好多天了,今日我要走了,以后你要保重,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不要找我了。”
何三宝这话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她一时冲动泄露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就要想办法掩盖过去,而且必须要确定韩诚一家安全,否则自己连逃跑都不敢。
说完这话,何三宝便站了起来,向那个白衣男人走去。
昏迷中的韩诚眼皮动了一下,好似是听见了这句话,但是始终没有醒过来。
“派人送他回家,并且送他们一家出镇子,保证不伤害他们,我就跟你走,”何三宝说。
男人玩味的看着她,语气带着嘲讽道:“你的要求真多,我为何要答应你?”
何三宝从腰间掏出一颗子弹,递给了男人。
“就凭这个!”
白衣男子看见了,果然眼前一亮。
当真跟杀死他手下的暗器一样。
男子立刻向身边一个黑衣大汉吩咐道:“按照她说的做,不得有误。”
“是,王爷!”大汉恭敬的抱拳一揖,走过去把韩诚往肩膀上一扛,便走了。
何三宝看着韩诚逐渐消失在视线里,潸然泪下。
白衣男子看她还站着不动,有些没了耐心,开口道:“走!”
何三宝擦了擦眼泪,转身看着他问道:“去哪里?”
“你有资格问吗?”男人唇角一勾,转身便翻身上了马。
这匹马也穿着盔甲,马鼻子喘着粗气,一看就是战马。
何三宝听见刚才那个大汉喊他殿下,一时一些愣神,心里猜想着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见她站在原地没动。
男人说:“过来。”
“什么?”何三宝问。
“我叫你过来,磨蹭什么!”男人冷冷道。
何三宝心里开始发毛了,这人不会要把自己拴在马后面吧!
见他脸色阴沉,何三宝只好走了过去。
谁知男人伸手一捞,一把将何三宝带上了马背,坐在了他前面。
陌生的男人气息从背后袭来,离自己太近了,这样就相当于坐在他的怀里一样,何三宝顿时感到厌恶不已。
“你干什么!放开我!”何三宝骂道。
男人靠近她耳边冷笑道:“你以为本王要干什么,就凭你这姿色,给我提鞋都不配,本王赶时间,不喜欢等你慢慢跟着,要么你坐在马上,要么就把你拴在马后面拖着走,你自己选!”
何三宝顿时气的面红耳赤,回头推了他一下,吼道:“你说话就说话,离我远一点!”
男人被她挣扎的很烦,恶狠狠道:“你想清楚了,我可以随时要了你那位情郎一家的命!”
何三宝一听,顿时停止了动作,尽管她很想一枪结果了这个男人,但是也只能咬着牙落泪。
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要不是顾及韩家人和镇子上的百姓,她肯定跑了,但是不能!
而且她总不能真的跟在马后面跑吧。
想到这里,何三宝只好尽力往前靠,让自己离身后的人远一点。
男人见她不再挣扎,立刻勒紧马绳,向着西北的方向绝尘而去。
他们身下的这匹马行驰飞速,果真是宝马良驹,何三宝心想。
马儿整整跑了一天一夜,中途只休息了两次,何三宝因为不好确定韩诚一家的安危,所以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两旁的山水慢慢变成了荒疾的沙地,何三宝觉得天气温度倒是和黄石镇差的不多,但是这里却实在是太荒凉了,放眼望去,几乎看不见什么绿色。
男人又带着她一路飞驰,到了一处蒙古包似的营地旁。
然后翻身下马,对着身边的人说了句:“关起来,别饿死了。”
说完便径直向着一处蒙古包走去。
何三宝嘴里骂了两句,也爬下了马背,立刻就有人压着她去了另一处蒙古包。
何三宝忍不住问道:“你们王爷究竟是什么人?”
那侍卫看了她一眼,满脸骄傲道:“我们王爷便是储君赵无极,是我们北境的第一勇士!也是北境未来的王,更是你们未来的皇帝!识相的就乖乖听话!说不定还能活命!”
何三宝一听,心想看来这些胡人是打定主意要攻打中原地带了。
她看着黄石镇的方向,心里一阵发酸,进了这里,还能有机会再回去韩诚身边吗?
此刻,另一个蒙古包里,一位面容艳丽,却满面愁容的女子正在跟身边的丫鬟说着话。
“王爷回来了?”女子面色苍白,喃喃自语。
“王爷许是知道娘娘思念他了呢!”丫鬟勉强笑着打趣道。
赵无极甚少归家,他像是家里的过客,每次出门,便是几个月不见人影。
女子沉默以对,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便跟着丫鬟一起去了赵无极的营帐。
一进门便见到坐在主座上的赵无极。
赵无极眉眼秾丽,唇不点而赤,时常被人以‘阴柔’二字形容他的长相。
就算他成天阴着脸,也能轻而易举地把北境最好看的士族少年比下。
他面色冷淡,穿着一身白衣,像哪家风流俊俏的公子哥,可女人知道那只不过是表象。
他是北境的利刃,是一名英雄,是杀伐决断的王。
“王爷。”女子抿唇,微微俯身,由丫鬟扶着在他身旁落座。
“听说你不在营帐了三日,去哪了?”赵无极连眼皮都懒得抬,沉声问道。
他抿了口清茶,动作并不符合礼仪标准,但自有几分写意洒脱。
许是因为他的容貌俊美到富含侵略性,无论他做什么都很难让人形容以‘粗鄙’。
“妾身到大明王殿上香了。”
女子轻声应道,她努力控制面部表情,不叫赵无极看出异样。
赵无极看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出去。”赵无极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向女子身后的丫鬟。
丫鬟绷紧脸皮,她实在不喜欢赵无极,担心主子与他独处的时候会被欺负。然而主仆有别,未免牵连到主子,她柔声应道:“是。”
丫鬟离开后,厅堂只剩下赵无极与女子。
“颜淑秀,你可知自己的职责是什么?”赵无极问。
“妾身知道,自然是照顾母妃,恪守本分。”
颜淑秀心中苦笑。
他们夫妻二人的相处模式还不如朋友,但也罢。
他从未折辱她,只是不对她上心罢了。
“嗯。”
赵无极看了她一眼,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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