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陈君泽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小喜鹊弱弱的抬眼看过去,“王爷慢走。”
陈君泽转过身,对苏锦书道:“锦书,趁你大婚之日,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苏锦书玉白的脸微微颔首,“王爷请讲。”
陈君泽抬手指向小喜鹊,“这丫头在本王身边待了些日子,伺候的本王很是顺心,从今以后,你已经是太子妃,这丫头不如留给本王。”
小喜鹊:“!!!!”
小喜鹊连忙下跪,“王爷,奴婢蠢钝。”
这要是跟着反派,她真就离死不远了。
陈君泽扯了扯嘴角,“无妨,本王选人不看智商。”
小喜鹊求助似的看向苏锦书,苏锦书上前一步,“王爷,小喜鹊自幼跟着我,若是贸然将她留下,怕是······”
“怕是什么?”陈君泽打算她,神色温柔,“太子妃是怕本王公报私仇?还是怕本王苛待鞭厉?相识数载,本王在你心里不会是如此不堪的模样吧?”
苏锦书一时间无言,她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气氛突然尬住,陈君尧此时挺身而出,笑道:“王兄误会了,小喜鹊从上山学艺的时候就跟在我们左右,虽是奴婢身份,但我们已然将她看做小妹,皇兄不过跟她相处区区几日,不知这丫头的粗心大意,怕是要给你闯乱子。”
小喜鹊感激涕零的看向男主。
接二连三的推辞,陈君泽的脸色沉下来,装作无意的看了看手上的绷带,“今日的乱子已经够大了,本王不相信她还能闯出什么泼天大祸。”
看陈君泽这架势今晚是非要将小喜鹊带走不可。
陈君尧笑道:“小丫头不懂事,我们在这里说来说去,不如看她自己意思。”
得,皮球又踢回来了。
陈君泽居高临下的盯着小喜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小喜鹊一抬头,就看见他沁出鲜血的白纱布。
小喜鹊自认倒霉的对苏锦书磕了个头,眼泪哗哗直掉,“小姐,小喜鹊日后不能伺候在身边了,小姐日后一定要好好保重,小喜鹊这就···这就去了。”
陈君泽满意的留下一抹微笑,撩起衣摆,大步迈出了房间。
马车上
小喜鹊凄凄惨惨戚戚的坐在一旁,对面是闭目养神的陈君泽。
“别哭了。”陈君泽忽然开口。
夜黑的寂静,整条街上只能听到车轱辘的旋转声和小喜鹊低低的啜泣声。
自打穿书后,小喜鹊每日活的提心吊胆,本来以为生机近在眼前,现在又直接回到狼虎窝里了,还被陈君泽凶。
小喜鹊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放声哭了出来。
陈君泽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再哭,本王就杀了你!”
小喜鹊咧着嘴大声道:“杀就杀,反正本来就是要死的人,我一点都不怕!”
小喜鹊的声音传到车外,杜鸣儿骑马来前,敲了敲车窗,“王爷?”
“无碍。”陈君泽抬手点住小喜鹊的哑穴,车里瞬间安静下来。
小喜鹊撅着嘴,气鼓鼓的看着他。
陈君泽像是无可奈何一般,耐着性子道:“你以为本王稀罕你这个累赘,只不过你咽了本王的血,若是在月圆之夜不服用解药,会全身发冷而死。”
小喜鹊泪花闪烁的瞪大眼睛。
“你是锦书的贴身婢女,若是在她身边暴毙而亡,锦书会伤心的,本王不想看到锦书伤心。”陈君泽又在后面别追加了一句。
小喜鹊突然想起先前口中又苦又涩的感觉是陈君泽的血。
这才恍然大悟,陈君泽差不多是在毒窝里长大,皇后没少给她下毒,就算解开致命寒毒后,这血液里也带了些药性。
好死不死的,这大彩票被小喜鹊给中了。
小喜鹊忽然失力的靠在车壁上,这跑没跑成,还给自己加了个禁锢,果然贪财是要遭报应的!
都怪那个可恶的大黄狗!
见小喜鹊安静下来,陈君泽解了小喜鹊的穴道。
小喜鹊平稳下来情绪,倒抽了几声,把身子挪近了点,“王爷,那这解药是什么呀?”
她要先知道这解药是怎么配的,后面自己搞个升级版出来,然后彻底解除身上的禁锢。
马车里黑漆漆的,两人本就坐的比较近,小喜鹊这么一俯身,两人距离近在咫尺,陈君泽又闻到了独属于女孩身上的那股香甜。
陈君泽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别扭,伸出食指,点住小喜鹊的额头,把她向后推了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肌肤,小喜鹊感受到他的指节碰到了自己的脸颊。
下一秒自己的脸就被一双大手捏了起来,眨巴了几下眼睛,还有几颗泪珠滚落,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你那些财物已经充公,别想着逃跑。”
马车到了毓王府,杜鸣儿即刻下马搀扶陈君泽,“王爷,刚才探子回报,那个红衣女人是百里皇族的大祭司。”
陈君泽眸光动了动,“百里皇族?”
“这么明目张胆的破坏太子大婚,若是身后无人指示,怕是傻子都不信。我在宫中还有些接应的人在,不如修书一封问问他们。”杜鸣儿道。
陈君泽冷笑,“你觉得太子还会相信你么?”
杜鸣儿一惊,陈君泽难道早就知道自己是太子的人了?
“你既然愿意当我的手下,就忘了之前的事情,把那些人断干净,如果本王这里有一星半点的消息泄露出去,你知道本王手段的。”陈君泽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听的杜鸣儿冷汗淋漓。
“你,过来。”
小喜鹊跟在他们身后,突然猝不及防的被点名,连忙上前。
看着小喜鹊跟在陈君泽身后关上房门,杜鸣儿恨不得将小喜鹊大卸八块。
皇宫
凤栖殿
满堂烛火通明,一个身材样貌包养俱佳的女人正在案几前作画,竹笔泼墨挥毫,寥寥几下,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便跃然于纸。
陈君尧正一脸恭敬的在旁边研磨,“母后的画功真是日益精进了。”
李沐娴在墨池里涮了涮笔尖,修长的护甲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今日之事,可会埋怨母后?”
陈君尧轻笑,身姿挺拔如松,恭敬道:“母后为儿臣殚心竭虑,做什么都有母后自己的道理。”
李沐娴嘴角绽开一抹笑容,“孺子可教,比那个混账东西听话多了。你放心,只要怪怪听母后的话,这皇位必定是你的。”
陈君泽颔首,“母后,儿臣有一事不明。”
“说。”
“母后是如何料到毓王会出现在尚书府的?”
李沐娴吹了吹纸张上未干的墨迹,“阿尧啊,你不要低估了陈君泽对太子妃的感情,这家伙是个死心眼,认准的东西不计代价也要搞到手,他自然会出现在太子妃的婚礼上,本想着他在婚礼上发狂,刚好可以给他治罪,只不过本宫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来送行,无奈之下,本宫只能出此下策。”
提到苏锦书,陈君尧的眼神暗了暗,“锦书依然是儿臣之妻,儿臣自会护她周全,只是那些人一出现,势必会引起毓王注意,若让他查到些东西怎么办?”
“那就将计就计,把这私通敌国的罪名扣到他脑袋上,到时候看他怎么甩的掉。本宫要让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有来无回。”李沐娴忽然冷笑一声,“你以为他借口护送一个奴才就能顺利回京?是你那亲爱的父皇,对这个野种甚是想念,不然一个有了封地的亲王还有什么资格进京。”
“父皇?父皇不是一向都对皇兄·····”
李沐娴忽然摆了摆手,“本宫有些乏了,你只用知道好好听本宫的话就好,其余的不需要多问。”
陈君尧见状,躬身行礼慢慢退了出去,在转过身的那一刻,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前有皇后桎梏,后有毓王替补,中间还有皇帝的不信任,这个太子之位真的坐不牢稳。
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来之不易的东西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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