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鹊沉着脸,拉住要寻死的彩灯,目光灼灼的看向刚才那个劝人死的宫婢。
“你今天中午吃了几碗饭?”
宫婢不知道小喜鹊问这话的意思,“一碗。”
“不对,你吃了两碗。”
“我就吃了一碗。”
“你怎么证明?”
宫娥看出小喜鹊故意来找茬,反问道:“你怎么证明我吃了两碗饭。”
“好说,你剖开自己肚子,让我们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宫娥一时语塞,“我···我为何要剖开自己的肚子让你看。”
“对啊,彩灯又为何要撞死,给你这么个不足为道的小东西证明自己的清白!”
小喜鹊压低声音,目光犀利的看着她。
“空口白牙一说,便能给人扣上帽子,你可以,我也可以。”
宫娥找不到回击的话,只是一味的瞪着小喜鹊。
赵得才挥了一下自己的拂尘,阴恻恻的说:“喜鹊姑娘,我们这是在处理自己的事情,你虽然是太子妃身边的人,但也最好不要乱趟浑水,免得惹上一身腥。”
李有田要帮小喜鹊出头,却被她拦住。
只听到小喜鹊轻轻柔柔的说了句,“好的,赵公公。”
小喜鹊恭敬的让开身体,“赵公公是受皇后所托处理后宫事宜,代表的是皇后娘娘的一言一行,刚才小喜鹊确实多有冒犯,还望公公勿怪。”
赵得才受到恭维,态度更加高傲,“没事你就下去吧。”
“还真有点事呢。”小喜鹊弯眉一笑。
“何事?”赵得才问。
“当然是来拿锅啦!”
小喜鹊来到告发彩灯偷窃的女子跟前,“你刚才说那价值千金的锅,不巧正是是我家太子妃从府中带过来的,煮出来的食物味道特别好,我现在就是来拿的,烦请姐姐快将那东西还给我吧。”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小喜鹊挑挑眉毛。
“快拿来啊?怎么小偷不都被抓到了,脏物被你们平分了?”
一个稍微胖一点的宫娥指着彩灯,“她···她私吞了。”
“那么大一个锅,怎么私吞,掰开了揉碎了吞进肚子里吗?”小喜鹊一脸诚恳的疑惑。
“对,就是被她吞下去了。”
赵得才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几个宫女咬死了要把罪名推到彩灯头上,彩灯觉得翻身无望,整个人面如死灰的跪在一旁。
李有田却将她扶了起来。
小喜鹊笑出声,取下自己耳环,放在手心里,递给那个胖一点的宫娥。
“姐姐可曾听过吞金而死这个词?那锅你刚说了是镀金的,彩灯吃了没死,就说明不是她偷的,而你刚才说的有鼻子有眼,连手柄是什么做的都清楚,这锅应该是你拿的吧,姐姐行行好,我用这金耳环跟你换成不成?”
小喜鹊非常真挚的眨着自己晶亮的眸子,眼底是淡淡的嘲讽。
再傻的人也听出来这里面的门道了。
胖宫娥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下跪求饶,“公公饶命,我是奉皇后身边嬷嬷的命令刁难她的,根本没有什么镀金的锅,公公你帮帮我。”
“放肆!”赵得才怒喝,一脚踢开她。
“你是个什么腌臜东西,也配提皇后娘娘!来人啊,把她押出去给杖毙!”
“公公饶命啊!公公饶命啊!”
彩灯眼里燃起一层光芒,她眼眶含泪的看向小喜鹊。
“刚才还有谁说彩灯偷锅来着,你们这不是打赵公公的脸吗!”
小喜鹊气鼓鼓的瞪着他们,抬手拉着赵得才的胳膊。
“公公啊,皇后娘娘予你无上荣光,可不能让这些人污了皇后娘娘和公公深明大义的好名声呢!你看李公公也在旁边看着呢,他可是经常在皇上面前奉茶,赵公公可得好好处理这件事。”
赵得才愤恨的盯着小喜鹊的圆脸。
刚才自己用皇后压她,现在皇后反倒成了自己头上的大石头。
赵得才恨恨道:“污蔑彩灯的和娘娘的,一律拉出去杖责二十!”
赵得才瞥了眼在旁边看戏的李有田和一直哭哭唧唧的彩灯,心里跟吃屎了一样难受。
临走时吩咐了一句,“皇后娘娘贤良淑德,体恤下人,你们给这贱···彩灯熬好肉粥送过去,切不可再生事端!”
“公公慢走。”小喜鹊声音甜的发腻,赵得才只觉得耳膜都要被刮破了。
李有田欣赏的看着小喜鹊,“这个老不死的,很少人能在他手底下讨到便宜,你是第一个。其实你刚才可以让我给你出头。”
小喜鹊让彩灯进去煮粥,自己在外面清点食材。
“你日后应该是新帝身边的贵人,现在更应该韬光养晦,小事可以麻烦麻烦你,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让我借借你的威风就可以了。”小喜鹊展颜一笑。
“没想到,一是时间不见,你越来越聪明了。”李有田突然觉得小喜鹊样子格外漂亮,笑起来比皇帝身边的美人还要迷人。
彩灯经过这么一个波折,对小喜鹊感恩戴德,心里直接就把小喜鹊当成世上第一好的女子了。
捧着肉粥,两人一起来到长信宫。
陈良景的状况并不是很好。
冬春交际,温差极大,陈良景感染风寒,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前些日子,苏锦书让小喜鹊送来了一些被褥和日用品,现在也用的差不多了。
“公主,喝点肉粥吧。”彩灯将陈良景唤醒。
陈良景嘴唇干裂,虚弱的靠在床头,彩灯一口一口的吹凉了给她。
小喜鹊在旁边打下手。
“公主,立春的时候,宫里会举办迎春宴,届时王爷如果能来看你,就让他给圣上说说,给您多派些宫人吧。”
陈良景摇头,“他如今在朝中也不好过,犯不着为了我去讨嫌。”
彩灯气道:“而且,宫里面的宴会几乎都不让公主参加的,我们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王爷也进不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不过今日还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公主现在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不妨事的,我回头再送些东西给你们。”小喜鹊看了看天色,苏锦书也应该忙的差不多,她该回去东宫了。
小喜鹊离开后,陈良景本来死水一般的目光忽然凝聚了起来,眸子定定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已经提醒过她,不要当出头鸟,怎么还是这么一副热心肠。
彩灯按照小喜鹊交的法子,帮陈良景按摩小腿,“小姐,喜鹊姑娘是我见过一等一的好人,日后我们也算是有依仗了。”
陈良景疲倦的阖上眼眸,“依仗么?我教导你的又忘了,好了伤疤忘了痛。”
彩灯连忙闭嘴,“日后谨遵公主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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