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栋蹲在角落，盯着袁弘盛的车。
再一次，装上了追踪芯片。
但他并未止步于此，形势的突变，逼得他不得不采取更加主动、更具侵略性的方式。
除了追踪芯片，他还在车的后挡风玻璃下面的凹槽里，藏上了一只迷你摄像头，对准了车辆的中控台，由于是迷你摄像头，视野受限，所以在权衡之下，他决定就看中控台，主副驾驶各能看到半边，这样才能采集到尽可能多的信息。
他又在不显眼的位置贴了个追焦标记贴，可别小瞧这个小小的贴纸，它可以确保，哪怕是在高速移动下，跟拍的唐栋，都可以一直保持对焦的状态。
总之，凡狗仔生涯所用过的技术，无所不用其极。
他并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主动接触这个方式，暂时不予考虑。
不过，跟踪袁弘盛的事情被宋佳撞破，也换来了一定的好处，那就是他可以暂时弃用摩托车，放心大胆的租一辆四轮汽车了。
反正，宋佳都知道了，何必还继续遮遮掩掩，用上四轮，也不用担心速度太慢跟丢，或者太显眼暴露了。
租好车，他去到了商场里的柜式自助小仓库，就是之前曾经用来和榜一大哥交易原味衣物的那个仓库，不过今天，他是取回存在这里的笔记本电脑、相机等装备的。
自打搬去了静海医学中心的废墟，他就在市区里不同的位置，各自存下了些装备，以备不时之需。
他将车开到报业大厦附近，不过并没有停在地库，考虑到这里上班的人也许会比较固定，他可不想冒风险被袁弘盛发现。
不过，他已经在车位的地桩上，装了一个摄像头，又设置好了警戒区域，一旦袁弘盛有所移动，，他就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至于报业大厦内部，毕竟那是有刷卡门禁的封闭办公场所，还有保安值守，多少还是值得放心的。
准备好一切后，他开始研究起袁弘盛的车辆轨迹，从办公室离开后，他的车曾短暂的只在一个地方短暂停留过，其后便直奔一个住宅区，直到早上再出发。
而他短暂停留的地方，则是一个菜市场的前面。
好家伙，三好先生啊！办公室、家、菜市场，三点一线啊！
唐栋有些不忿的咒骂着，丝毫没有留意到，在他的的车侧，有一个身影正在快速靠近。
她压低身子，半蹲着，紧贴着车身，快速挪到主驾到车门下，猛的跳起，一张恐怖的大脸，霎时印在了车窗上。
“砰！”
“卧槽！”
她敲窗时发出的闷响，险些把唐栋给吓尿了，“宋佳！你他妈几岁啊！”
“真没礼貌，开门！”
宋佳恶作剧得逞，傲娇的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你速度还挺快的嘛，这车我才租了这么一会儿，你就找到了。”
宋佳嗯了一声，“你可没告诉我，袁弘盛是你前同事啊，为什么？”
果然，这点小事是瞒不住的。
他原本还希望，那张死亡日记一样的表格，能让宋佳忙活一阵子，让自己能专心搞清楚袁弘盛的事情，但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我调查过，你在报社任职的时候，他担任责编，而后更是升任了执行主编，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没说？你们两个人的工作关系怎么样？”
“哎呀，你懂的，就、就那样呗，编辑和记者还能怎么样……”
唐栋依旧和之前一样，对于这种无法回答的问题，就胡言乱语的混过去。
但没想到，这一次，宋佳格外认真，她猛的拍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压住了唐栋按在键盘上的双手，怒喝道，“不，我不懂！”
“哎我去、尼玛……”
疼痛导致的条件反射的脏话从唐栋嘴边脱口而出，宋佳一听，压的更是使劲，都能听到关节和屏幕摩擦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我本来以为，你们两个工作可能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导致你现在跟着他，想拍下点他难堪的照片，再去找他晦气……”
“对！对！对！”唐栋点头如捣蒜。
但宋佳并未松手，“不，你才不是这么简单。”
怒火在她的眼中燃烧，眉宇间透着杀气，“作为责编，袁弘盛的名字，通常会和写出那篇报道的记者的名字放在一起，我就查了一下，想看看你们一起做过的报道，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不知道！”
唐栋用力的想要挣脱，但那电脑现在被宋佳压的就快成一个老鼠夹了，丝毫动弹不得。
“没有！什么都没有！连海晚报、甚至整个连海报业集团旗下的所有纸媒的电子档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你唐栋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话音落下，唐栋觉得喉咙一凉，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了脖颈之上。
宋佳自认被这个烂人反复戏耍，怒火中烧，脸涨的通红，躁动的食指就在扳机上，反复的摩挲。
“我是谁……？”
唐栋转过头，直面那张令他胆寒的面孔，沉默着。
落寞的眼神，从枪管开始，缓慢延伸，直到宋佳那因为充血而涨的一跳一跳的太阳穴。
是啊，我是谁？
这问题已经困扰他太久了。
自打在静海医疗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这问题，无时无刻不悬在他的头顶。
他配合治疗，堪称模范患者，按时吃药，参加各种测试，详实的记录自己每一个噩梦、生活中的点滴，不断的锻炼、加强记忆、回溯精确性，为了什么？就为了最后发现那是做废墟吗！
为了一场噩梦，为了一瞬间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调查那些人，世家府邸、网红主播、下水道的残肢、立交桥下的腐尸，这一切为了什么？就为了最后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夜市摊前，那个被大货车碾成碎渣的死胖子吗！
再到现在。
曾经引以为傲的工作，竟只是个挂名吃空饷的，不，甚至连挂名都没有！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瞪着宋佳，怒吼着心中的不满，肆意宣泄着胸中的愤怒，他咆哮着，“开枪啊！”
【作者题外话】：阳啊，阳。咩啊咩。咳的肺管子都要炸了，休息，休息一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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