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那边派了人来提醒,说二爷明日该回府了,并无其他吩咐。”流云说。
二爷?
容心羽倒是差点忘记了,鲁氏还有个男人。
那才是鲁氏一个外姓人能在她家里作威作福的根本因由!
那位老夫人也是,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两日府里闹翻天,她的寿宴在即,竟是未曾露过一面。
流云看着容心羽的脸色,迟疑了一下又说:“老夫人常年不问事,哪怕去年寿宴,其实也未曾露面。
奴婢觉得,这话像是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自己的意思。
这位嬷嬷是二夫人以前的奶娘,比黄嬷嬷年长几岁,已经到了荣养的年龄。
二夫人念旧,便留她在府里与老夫人作伴。”
容心羽闻言,心底就有数了。
这怕是那个鲁氏的奶娘看不过去,想拿什么容二爷和老夫人压一压自己吧。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主子都给她送进去了,一个老奴婢也敢造次?
便道:“嗯,回来就回来吧,这些小事你看着办……那宴会的事情如今还有人管吗?没有的话,正好让二叔回来接手。”
流云忙说:“咱们府里哪怕减员,也不缺人手,之前一应事务都是准备好的,应当不会影响。”
容心羽颔首:“也可,这段时间,府里的事情你多盯着点。
所有府内人员不可随意出入,实在有难处的,出入因由也都要记下来,以免官府再来找不到人问话。
尤其是那些卖身契不在府里的!
另外,多物色几个合适的提拔上来帮衬你。”
流云闻言明白,这是暂时把管家权交给她了。
立即谨慎答应下来!
容心羽这两日观察过了,流云话不多,但人稳重,事无巨细,很是妥帖。
她这样说了后,流云也没太激动,便更是满意几分。
容心羽想了想,又叮嘱两个轮值在府里的女卫,穆夏与悦秋多照拂着些。
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桂花糕,就带着凝心与望初出门了。
虽然凤锦荣的面目被揭穿,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她还有事情要做,务必阻断一切凤锦荣再黏上来的可能!
出了威武侯府,便就直奔茶楼。
殊不知,在她踏入茶楼的时候,一双眼正盯着她。
顾鎏陵站在茶楼对面酒楼的二楼窗口,直到看见容心羽上了茶楼二楼,才关上窗户。
“这么好看?”一人在他身后调侃的问道。
“你才从她府里出来,就又来这里盯梢,如此挪不开眼,怎就不愿意将人娶回家去?”
顾鎏陵慢步走到桌案前,姿态优雅从容的落座。
并没有回怼: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酒楼,容心羽来不来这里,平时他们都在这里接头!
而是语气平静的开口:“在她婚事未有着落之前,终究有很多变故,不得不防。
你安排人手接近之时,对于她身边的女卫,万不可轻视。”
桌对面的男子一身玄色衣裳,墨发以墨色发簪簪住,面容漂亮,桃花眼冶丽流转。却不见一丝女气,眉宇间,甚至还有几分阳刚正气。
他姿态邪肆随性,整个人靠在椅子里,四仰八叉的,一只脚还搭在椅子把手上。
闻言嗤笑:“一个小女子而已,看你谨慎的,这事我亲自去办即可!”
顾鎏陵抬眸耽了他一眼:“你很闲?”
顾珩御摊手:“这不是关心你吗,想要速战速决,以免你被什么小妖精迷了心神,乱了大计。”
“无稽之谈!”顾鎏陵当即否认。
顾珩御却是仔细去看顾鎏陵的眉眼,摸着下颌思忖片刻道:“若是心若磐石,将她娶回去又何妨?
女人如衣物,不喜欢,摆着便是!
你又会摄魂术,驯服一个弱女子还不简单吗?
我不懂,你为何将事情弄的如此复杂!
还想撮合她与别人,还要再想办法拉拢那个别人!”
顾鎏陵看了他一眼:“拉拢舒靖廷是主因,其他的都是顺带。你且管好你手里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顾珩御有些惊讶:“我怎么听出一些强词夺理的味道?”
顾鎏陵冷睨了他一眼,对于这话分明不满。
顾珩御笑了:“行行,知道了,主子。”
语气却是不慎认真,并没有多少惧意与尊崇。
说完见顾鎏陵气场变冷几分,才正了几分神色,转移话题:“灵光寺的人员已经被官府控制住,如今正在搜查私盐相关的证据。
只是灵光寺颇得一些贵人照拂,受到不少阻挠。
我们的人私底下也查了,并无所获。
若是迟迟找不到证据,官府那边就得撤兵了。
而且,关于这件事,势必要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顾鎏陵道:“私盐案子查到晋王这里,好不容易有新的线索,这都把握不住,后面再想查,就难上加难了。”
顾珩御道:“就晋王今日所为,不需要私盐案子给他定罪,也够他喝一壶的了。真要弄死了,其他几位也就少了牵制。”
顾鎏陵知道,顾珩御说的是今上的其他几个成年儿子。
不仅仅是晋王,没几个是真老实安分的?
“皇上不会让他死!”顾鎏陵说道,“哪怕他再浑,威武侯未曾表态之前,皇上都会顾虑一二。
我要的也不是晋王死,而是能够拿捏他的东西!
私盐案子的证据,便是咱们需要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真是可笑啊!”顾珩御面露讥讽。
顾鎏陵看了他一眼:“你要谈律法,就你我二人手上沾染的血,早够被制裁无数回了!”
顾珩御一噎:“你怎么抬杠呢?一副欲求不满,邪火无处发的样子,我招惹你了!随便牢骚几句也不行吗?”
顾鎏陵冷着声音道:“天家无情,他们是皇帝的儿子,却也代表一方势力。
今上为太子集权,专宠一身,反对太子的人,在他眼底便存了忤逆之心。
这样的儿子,便又被打上一层反骨烙印。
而今威武侯不在盛京,他的独女多少掌握一定话语权。
所以,你以为的小女子,容侯爷之女,是牵动一派的关键人物。
而她并不如看见的好拿捏。
你几句玩笑牢骚的功夫,也许人家早就不声不响又办成了什么大事!”
顾珩御被怼的无言以对,因为这灵光寺的线索,还真是因为容心羽而来!
“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顾珩御颓然告饶。
“叩叩叩”,二人正说着话,有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顾鎏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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