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身后传来男人惨叫的声音,她下意识扭头,只见那两个胡人已经倒在地上,李铮与李东风两人正在教训他们。
李铮盯准胡人方才碰到苏笙婉的手,一脚一脚地狠踩他的手掌,神情阴鸷用胡语骂道:“你他娘的,敢动老子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地上的胡人拿手挡住那只手掌,脸色惨白,额头溢满因疼痛泛出的冷汗,两人嘴里念念有词地用胡语求饶着,“李铮,李铮,误会,我们只是扶了她一把。”
“李铮,误会,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是你女人。”
“老子打死你也是个误会行不行?”
李铮这一次的神情比上次殴打曾家人时更加暴戾,就在苏笙婉被他阴鸷可怖的模样吓住时,李梨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搂住她,神情焦急关怀问道:“大嫂,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笙婉神色带着一丝慌张,还是摇了摇头。
反应过来的她,叫住李铮,“李铮,够了,不要再打了,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听闻她的声音,李铮喘着粗气,扭头问道。
她看了眼周围聚集愈来愈多的群众,为免李铮闹大事情,她担忧劝道:“我没事,教训过他们就算了。”
李铮面容之上的阴鸷之色慢慢消散,最后一脚踢向胡人的肚子,才停脚。
李东风见状,给另一个胡人补上一脚,也及时停脚。
“没事就好,我们回去。”李铮一把拉过苏笙婉拥入怀中,大掌在她刚才被胡人碰到的地方使劲摩擦,似乎要将别人的气息擦拭干净。
为了分散男人的怒气,她转移话题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一身胡服?”
她从未见过他们穿过胡服,他们几人今日不仅穿着一身半新胡服,还都懂胡语。
李铮淡淡回道:“我们来跟胡人谈生意。”
“幸亏我们在这儿,不然大嫂好险呀!”李梨心有余悸回道。
李东风轻哼一声,接过话道:“他们真是不知死活,打主意打到大嫂身上。”
看到李铮又沉了几分的面色,苏笙婉暗暗瞪了李东风一眼,她辛辛苦苦转移话题就是不想再提起此事,他倒好,一句话又把李铮的火给点了起来。
幸亏李铮没接过茬,几人一路无言回到了村子。
一进门,李铮提着篮子去到灶间烧水。
水一热,提着满满一大桶热水进去浴室,又提了一大桶凉水过来,备好一切,进房间喊苏笙婉冲澡,“水给你烧好了,把你身上乱七八糟的气味给冲干净。”
“哦”苏笙婉闷应一声,也不敢多言,拿着换洗衣物去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没多久,她洗完回到房间,只见李铮坐在桌子上翻着兵书。
李铮听闻动静,抬头对着她招手,道:“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苏笙婉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茫然问道。
李铮开口道:“卖点心的生意,你不要去做了,你就去杂货铺上工得了。”
他娶她回来不是让她吃苦的,他不想再看到她因为卖几块破点心看尽别人脸色,被人推倒,还要被人占便宜。
“这……”苏笙婉有些迟疑。
她迟疑片刻,便觉得李铮说的话也对,反正点心生意又赚不到什么钱,做起来也麻烦,她还是另找其他生意来做吧。
看她脸上纠结的神情,李铮以为她舍不得这门生意,想到她之前坚持要出去赚钱,便给她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他开口道:“你要实在想做的话,你不要到处去兜售了,你去问问酒楼看看他们收不收点心,直接供货给酒楼就可以了。”
要他说这破点心做起来又耗时,又麻烦,还赚不到钱,有什么好做的?
这里的百姓又不是长安那些喜欢享乐的权贵,且朝廷赋税愈发沉重,很多人家里都揭不开锅,哪有那么多人天天舍得花十几文钱去买块破点心吃?
也就是她不懂人间疾苦,才做这种亏本买卖。
要不是怕实话实说会泼她冷水,他都想直接让她不要干了。
苏笙婉原本都要脱口而出答应放弃点心生意,眼下听到李铮这般说,她又重新燃起希望,“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可以供货给酒楼啊!”
“李铮,你这主意出得太好了,我本来都想放弃这生意了,幸亏得你提醒,我明儿下工就去县里的酒楼问问他们要不要点心。”
话音未消,李铮宽厚的大手“啪”的一声拍向额间,懊恼地嘀咕道:“老子这破嘴巴!”
他怎么就那么多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翌日下晌,她在杂货铺下了工之后带着做好的点心样品去县里的酒楼转了转,一连问了好几家,人家都嫌成本贵,怕卖不出去,便拒绝了她。
成本价格摆在这里,就是批发价也不能卖得太低,转了两个多时辰,她又回到杂货铺打算歇歇脚,正好遇到来找翠娘玩的李梨,李梨得知她的情况,建议她去西街的酒楼问问。
想到她昨日被人调戏的场面,李梨提出陪她一起去。
“可是,我以后也是要去西街送货的。”苏笙婉担忧道。
李梨能陪她去找酒楼,又不能每次都陪她去送货。
她上一世在大城市求学时,有次寒假要留在城市打工,为了节省钱在老城区租了个廉价的出租房,那时她以为自己只要能避免太晚回家,谨慎些就不会有事。
但有次她回家时,在一处幽静的小巷被劫匪打劫,那些劫匪劫钱又见色起意差点侮辱了她。
虽然有几个小伙子及时出现,帮她逃过了一劫,但那次的事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
昨日才发生那种事,她不太想再去西街那边的酒楼。
李梨笑道:“嫂子放心,大哥跟二哥昨日在街上当众打了那两个胡人,以后西街没人敢招惹大嫂的。”
苏笙婉不解问道:“为什么?”
听李梨的意思,李铮的名气很大似的?
可那是西街,平日逛的要不就是县里有些家底的人,要不就是胡人,李铮的名气再大,能大到让那些人也忌惮他?
她继续问道:“李铮在县里很厉害的吗?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嫁给李铮这么久她都没搞清楚他们几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一会儿又是谈生意,一会儿又是商队,若真的只是一个生意人,能这般厉害,让县里的人都怕了他们几个?
李梨笑着回道:“我们就是做些小生意呀,我们自幼就在县里混,结交的人比较多罢了。”
“且大哥重情重义,乐于助人,所以大家才给我们几分薄面呀!”
“乐于助人?”苏笙婉狐疑地看着李梨,怀疑她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李铮。
李铮重情重义她是看出来了,乐于助人这个词似乎跟他八辈子打不到一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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