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笙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漫不经心道:“是我联合外人闹事,还是你们全村人趁李铮他们不在家,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我是不是伤人不好说,但我钱袋里有两贯多钱,李虎盗我钱财人赃并获,依律,杖六十。”
“至于你们——”她话语一顿,目光轻飘飘觑向老李头以及几位老头,“当告而不告,包庇之罪,一律杖六十,你们也想杖六十吗?”
“苏氏,你是想闹到底是吧?我说了我是里正,此事我——”
苏笙婉冷声打断老李头的话,神情冰冷连声质问,“既然里正你这般位高权重,作奸犯科的事你都能私下解决,那想必大胤也不需要朝廷,不需要律法,一国之君的位置让给你来做就成了,是吧?”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老李头脸色大变,脸红脖子粗骂道,“我何时这般说过?”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老李头可吓得不轻!
李虎见老李头败下阵来,赶紧朝一旁一直不吭声的李母求救,“娘,你说句话呀,你不会这么狠心真的要把我送官查办吧?”
“娘,你就我一个儿子,六十杖呀,我被送去官府哪里还有命回来。”
“娘,你说句话呀!”曾氏也紧紧抓住李母这根救命稻草。
老屋的人见状也赶忙帮腔,“孟氏,你说句话呀,你不会真的让你便宜儿媳送你儿子去死吧?”
“你这么狠心,对得起三弟的在天之灵吗?”
众人闹了半天居然忘记了一直一言不发的李母,众人闻言,视线全都投在李母身上。
李母踌躇片刻,磨磨蹭蹭地走到苏笙婉跟前,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婉娘,要,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你,你钱也找了回来,大郎又被你们打伤,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话音坠地,苏笙婉心里涌出一股子失落感。
李母再疼爱她又如何,亲儿子就是亲儿子……
她知道她一个便宜媳妇比不上亲儿子,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看到苏笙婉没说话,她继续哀求道:“婉娘,你看在娘的面子上放过大郎一次好不好?就当是娘欠你的好不好?”
“你钱也没丢,大郎也受伤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成不成?娘求你了。”
对上李母焦急的神色,苏笙婉轻叹一声,对着苍木微微颔首,苍木会意,放开李虎。
李母见状赶忙冲上去帮忙扶住李虎,曾氏嚷嚷着老屋的人帮忙去请大夫,围观的村民见没什么好看的,三三两两作伴离开。
惹了一身腥的老李头跟着几个老头子赶紧离开,懒得上去照看李虎。
苏笙婉默默转身离开,唐凝芙垂首在琴儿耳边耳语片刻,须臾,琴儿跟苍木快步跟在跟上她。
没一会儿,苏笙婉注意到身后跟着人,她转头茫然地看着他们,琴儿上前,柔声道:“我们夫人让我们跟着苏娘子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帮忙的。”
苍木伸手将她之前射出的箭簇递给她,她接过道谢。
三人很快回到家里,苏笙婉点燃蜡烛,收拾了一下被踢掉的桌凳。
琴儿适时开口道:“苏娘子,不如你去我们家跟我将就住一晚先吧。”
对上苏笙婉不解的神色,琴儿解释道:“夫人担心你晚上一个人睡会害怕,方才特意叮嘱我的。”
按照李母方才心疼李虎的模样,想来今晚她都在李虎家照看李虎的,没空回来的。
苏笙婉往房门大敞的房间看了眼,心里一阵后怕,思忖几息,还是决定跟琴儿将就一个晚上。
反正她今晚一个人是不敢自己睡了。
……
拂晓时分,清晨的浓雾徐徐地朝四周弥漫而去。
床榻上的苏笙婉双眸紧闭,额间冷汗潋潋,下一刻,惊坐而起,她急促地喘息,一口一口地,尚未从梦境走出来。
“婉娘,没事了,别怕别怕。”伴着熟悉的声音响起,熟悉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住,大掌轻拍她的薄背。
“李,李铮?”
苏笙婉惴惴不安地仰着脑袋看着面前的李铮,确实是他本人后,圆圆的水眸瞬间润了一层水雾,破碎的声音脱口而出,“你怎么才回来?”
“呜呜呜,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李虎方才差点就扑过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呜呜呜,我从净室出来吓得我魂儿都差带没了,呜呜呜……”
尚未从梦境走出来的她,骤然看到李铮,心中的惶恐委屈瞬间迸发出来……
看着媳妇哭红的小脸上之上满是惊慌失措之色,语无伦次地诉说着心中的惶恐委屈,李铮只觉得心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用力搂紧怀中人儿,柔声安慰道:“是我不好,我该早点回来的……”
他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薄背,一遍遍地低声轻哄。
好一会儿,他看她终于安定了下来,才低声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笙婉瓮声道:“我昨晚起夜去了净室,我听到屋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娘,我喊了声娘后,外面的人似乎被吓到,撞到了东西,我察觉不对,打开门才发现是有人进屋偷东西……”
“……幸亏有你给我的驽,还有苍木帮忙,不然我都抓不到那小偷……”
“你不知道,老李头跟村里的好些人不肯让我报官,曾氏还威胁我,要告我谋杀李虎……原本我都镇住他们要把李虎送官查办,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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