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的称呼,苏伯霖冷冷觑了他一眼,阴阳怪气起来,“你本事没有,脾气倒是不小。”
连声二叔都不愿意唤,唤起大人来了。
李铮茫然看了他几息,反应过来后,一脸无辜回道:“这不正合您的意吗?”
苏伯霖被他的话这么一堵,竟无从反驳起来,冷哼一声,不打算继续与他在称呼上掰扯。
“不知大人找我来有什么事,若是要挑拨我们夫妻俩的感情,我劝大人还是省点口水吧。”
此话一出,苏伯霖本就不虞的脸色愈发变得难看起来,他冷声问道:“听婉婉说你懂得兵法?”
“略懂点皮毛。”
他谦虚的回话让苏伯霖的态度缓和了一些,继续问道:“你都有读哪些兵书,说来与我听听。”
“《神机制敌太白阴经》《括地志》《孙子集注》……都有看。”
苏伯霖闻言诧异挑眉,看不出来啊,他居然还看这些著作,他看得懂吗?
“那我考考你,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是何意?”
李铮脱口而出,“对占据高地、背倚丘陵之敌,不要作正面仰攻;对于假装败逃之敌,不要跟踪追击……”
“那我再问问你,善用兵者,非信义不立,非阴阳不胜,非奇正不列,非诡谲不战又是何意?”
李铮思忖几息,组织了一下语言,“想要成为一个好的将领,不仅要以信义服众树立威望,还要懂得阴阳规律,奇正子术,诡诈之道……”
苏伯霖从浅入深又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李铮皆是对答如流,有的问题甚至在解释完意思后又与他探讨起了自个的看法,这让他十分诧异。
虽然李铮说得比较白话,但是通俗易懂,别说是参军的士兵,就是普通的读书人也能理解他说的话。
本以为他是不学无术的泥腿子,但经过这么一番探讨,苏伯霖对他的成见稍微改观了那么一些。
探讨完兵法后,苏伯霖打着官腔道:“我听婉婉说,你们去魏州是想大展拳脚?”
“是。”
“想要大展拳脚的机会何须去魏州投靠外人。”苏伯霖站起身,背着双手悠悠踱步至李铮面前,道:“正好衙门的县尉一职空缺,你先去衙门任县尉一职。”
“县尉?”听闻苏伯霖突然让自个去县衙任职,李铮有些摸不着头脑,“无端端让我去做什么县尉?”
不是,这老头昨日还嫌弃他嫌弃得巴不得他赶紧消失,今儿居然这么好给了他一份官职,还是正儿八经的官职?
苏伯霖没等来他期待中的感恩戴德,反而等来了李铮的质疑,神色立马沉了下来,斥声问道:“怎么,嫌官职小啊?要不要我把这县令让给你来做?”
“那倒没有,我就是好——”
李铮的话还没说完,苏伯霖不耐烦地打断道,“没有就成,你先去衙门任职一段时日,待年末我再与安东军营的人打个招呼,届时再把你送进去参军。”
他继续念叨道:“你要我把你塞进去,你也得在县衙做出点成绩,不然我把你塞进去做什么,把你塞进军营做守门卒?”
“我告诉你,要不是婉婉跟我说,她非你不可,这辈子只认你这个夫君,又什么一眼万年,本官才懒得给你机会,你别不识好歹。”
“我媳妇儿真的这么说?”李铮闻言,注意力全都在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上,“她真的跟你说,她这辈子非我不可?”
对上苏伯霖黑如锅底的面容,李铮敛起吊儿郎当的笑容,一本正经道:“这事儿我不能做主,我得回去问问我媳妇儿。”
看着李铮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得意模样,苏柏霖再也忍不了,他对着李铮劈头盖脸骂了起来,
“你自个的事儿又不是后院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问她做什么?”
“怎么,你们家你连做主的权利都没有了?”
要不是自个宝贝侄女说非他不可,为了他能大展拳脚搬去魏洲定居,自个才这般费尽心思地给他安排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自个都已经想好了,先让他在县衙任职刷刷政绩,待年末时自个再利用职务之便将他塞进军营,给他谋个好位置,好前程。
话说回来,自个都没给亲儿子这般安排过前程。
自个眼下费心费力给李铮安排前程,结果他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说要考虑考虑!
李铮对他的暴跳如雷视而不见,耸了耸肩,咧嘴笑道:“我们家我媳妇儿做主,我媳妇儿最大,她是我小祖宗。”
“二叔,你别光逮着我骂,她要是不同意留下来,我答应你也没用啊!”
苏伯霖好说歹说了这么久,眼下听闻李铮这般说,立马蛮横起来,“什么不同意,她家在这儿,她不留在这儿,她要去哪……”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务必将婉婉留下来……”
“成成成,我回去好好劝劝她。”眼看苏柏霖念叨个没完没了,李铮连忙出声打断他,“二叔,二叔,我眼下就回去跟她好好说,我先走啊!”
言讫,他随意拱了拱手,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他眼下赶着回去听他媳妇儿讲情话,哪里有空在这儿听这老头儿唧唧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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