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有人会在她生日快到的时候,问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顾安嘴上虽然回着“随便”,但要是察觉到礼物背后的敷衍意味时,她的心头就像被笼上了一层云翳,多少有些不快。
而这些年来,有意无意地,她对顾一航的要求总会更高一些。
只要对方表现出一丝忘记她生日的迹象,她的心情就会变得烦躁,像是憋了一团火似的,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事都不顺利。
之后意识到他只是在逗弄她后,顾安先是松了一口气,再为之前的种种反应而恼羞成怒,更加不乐意搭理那个罪魁祸首了。
他为什么偏偏要惹她不快吗?
她这么想着,但那股气呼呼的劲儿在拆开对方精心准备的礼物时,神奇地完全消散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就是一直这样度过的。
吵架、冷战、和好、又吵架……
如此循环往复,就像是在玩一场游戏,只有他们俩个人在玩的,别人完全无法插*入的游戏,不知不觉地持续了好几年。
在这游戏中他们乐此不疲,似乎永远没有精疲力尽的一天。
顾安长叹了一口气,一下子趴倒在桌上,过了几秒,又换了个方向,叹了一口气。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的视线落在苏迟迟的脸上不移开了:
'人睡着时会不会感受到他人的视线吗?'
于是,顾安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八壹中文網
这么一看,她突然注意到苏迟迟的睫毛纤长浓密,根根分明。
顾安继续端详起来,突然间又有奇怪的想法冒出来。
苏迟迟会不会刚好是他喜欢的类型呢?
她分神的时候,眼前的那颗脑袋像是若有所感地突然动了下。
顾安一惊,以为她要醒过来了,正想开口说话,就看见苏迟迟换了个方向后又不动了。
将那莫名其妙的猜测压下去,顾安又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乌黑的后脑勺,那变得松散的马尾。
等苏迟迟醒来,她得提醒一句,要重新扎头发。
顾安这么想着,打了个哈欠,仿佛困意也会传染人般,渐渐地跟着阖上了眼皮。
“怎么回事?一个俩个都趴下了!你们这样不行啊!”
一道嘹亮的嗓音猛地在教室里响起来,成功地吵醒了顾安。
“蒋超,你欠揍是吧?故意这么大声……”她嘟嘟嚷嚷着,眼睛还没睁开,手就习惯性地抄起桌上的书本想往右后方的方向砸去。
蒋超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一边躲一边夸张地鬼哭狼嚎:“别!别!要爱惜课本啊顾安同学!”
“他就是皮痒欠揍。”旁边有同学也皱着眉发表自己的不满,“我正做着题呢,被他这么一嚎,思绪全乱了。”
“我天生嗓门大,这不怪我啊。”蒋超依然笑嘻嘻着,仿佛被说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顾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过身,轻轻地把书重新放回桌上。
她刚做完这一切,便察觉到苏迟迟睁开了眼睛:“醒来了?”
起初,苏迟迟没有应答的精力,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从桌子上抬起来,脸上依然是困顿疲倦的神情。
马尾早就在途中变得歪歪扭扭。
她急忙取下头绳,用手随意梳理了一下,趁着上课铃声响起之前,赶紧扎了个花苞头。
“还有一小撮漏了。”
懒洋洋的提醒声突然响起时,苏迟迟扎头发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哪呢?”她下意识地出声问,但没得到回应。
于是,苏迟迟一边用手摸索着寻找遗漏的发丝,一边扭头朝声音的主人看了一眼。
顾一航已经拖着懒散的步伐走远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这又让她怀疑起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否是他。
“我真的漏掉了吗?顾安,你帮我看下。顾一航他——”不会在耍我吧。
苏迟迟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留给她的只有顾安的后脑勺。
顾安不知怎么地又趴在了桌上,像是睡着了似的,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好在铃声响起的前一秒,苏迟迟终于找到了遗漏的那一缕发丝,重新扎好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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