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两接着说道:“结果了那杀手十两金之后,我听芳华哭诉了事情经过,那知府的女儿实在欺人太甚,简直该杀!
可我但着师傅的名讳,怎敢贸然犯事,不然怎么对得起她老人家的一番教诲?我只好先护着芳华在临镇找地方住了下来,本以为事态暂时平息了,我就出了些银子,给芳华置办了一个摊位卖些胭脂赚点散钱渡日,
她虽毁了容,可是待人亲善,还经常帮助那些没爹没娘的小乞儿,邻里也没人嘲笑她的面容,反而都挺喜欢她,而我便在街边耍枪卖艺得些赏钱,对外只说我二人是兄妹,也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真是世道不公,害人的锦衣玉食,受害者却要忍气吞声。”墨卿晚气氛道。
芳华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咬唇道:“杀夫母之仇不共戴天,可我不能连累恩公四两大哥,我宁愿忍下这血海深仇,如此苟延残喘渡日,但是黄天无眼,即便我隐姓埋名躲了起来,那知府的女儿还是找到了我。”
四两一拍桌子,气的满脸通红:“我实在看不惯那娘们欺负人,竟然还追着上门要来杀芳华,一气之下就一刀宰了她,这不就犯了事,带着芳华一路躲避官兵追捕逃到了这里,我二人饥寒交迫,无处容身,而我又受了伤,那日我出门寻吃的,可是身上的伤口化脓发炎,晕倒在地,是傅春兄弟救了我,我便带着芳华跟他们一道落了草。”
“原来如此,”赵峰点头。
“这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阴魂不散?难不成这知府的女儿,还真是对你那个负心汉相公情根深种,这才必须要杀你报仇而后快?”墨卿晚问。
四两冷笑一声:“娘子您可真是高看她了,她确实是知府独女,可长得奇丑无比,肥头大耳,性子狠毒,就跟那黄蜂尾后针一般,听说她一向仗着父亲的势力在州府县郡内那是横行霸道,她那前任的夫君据说也是抢了别人的,成亲后也是没多久就死了,至于是怎么死的也没个下文。”
肥头大耳?
墨卿晚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
四两瞧见了,顿觉自己说错了话,伸手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不好意思的说:“你瞧我这嘴巴,娘子莫怪,您看着就是面慈心善之人,能有这身量那是都是福气。”
墨卿晚唇角勾了勾,确实啊,一百八的福气,那是足足够的。
穆氏笑着拉起晚晚的手,她手肉乎乎的,揉起来特别舒服。
“是啊,我们晚晚就是一身福气,而且我看这些日子晚晚倒是瘦了不少,以前肯定是因为没开智的原因才会吃的多了些,以后肯定会瘦下去的。”
墨卿晚甜甜一笑:“是吧娘,我也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瘦了不少,我以后每天都会少食多餐,再多跑跑步,很快就会瘦的。”
“哼,那你每天要多跑一点儿,别看着山鸡腿就流哈喇子。”田客冷笑道。
墨卿晚就知道这厮是自己的克星,没有一句好话,可她咬牙切齿也没用。
打不过啊!
芳华看他蒙着脸,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一出声就对墨卿晚冷嘲热讽,心里觉得奇怪,便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押送我等流放的田大人,路上对我等也是颇为照顾,”穆氏说。
“原来如此,小女子说了半天,都还不知如何称呼老将军的家人,实在是不懂礼数了,”芳华道。
四两也点头:“是啊,我等也还不知道呢。”
穆氏笑着摆手:“芳华姑娘不必拘泥,我父姓穆,名秀英,是赵将军的妻子,这位是锦衣卫田客田大人,这是我的大儿媳墨卿晚,这是我的二儿子赵归林,三女而赵思敏,小儿子赵彦林。”
“芳华见过老夫人,田大人,少将军夫人,二公子,三小姐,四公子,”芳华一一拜见行礼。
众人也都起身回礼,当然是除了田客。
“原来娘子就是少将军的夫人,请受芳华一拜,”她又对着墨卿晚一拜。
“芳华姑娘快起来,”墨卿晚赶忙扶她。
“少将军何等英雄,可怜他为国捐躯,夫人如此年轻就失去了那样的好夫君,也是可怜人。”芳华起身说。
墨卿晚苦笑道:“呵呵,其实我也不过是个硬塞给少将军的,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姑娘不必如此。”
“此事我也听坊间传闻过,少将军成亲之日便赶赴沙场,保家卫国,只是苦了娘子独守空房了。”芳华感慨不已。
“是啊,我儿命苦,晚晚命苦啊…”穆氏含泪道。
墨卿晚正尴尬的不知如何接话,那边刚才同四两他们一起诓人的妇人,迎面走过来传话:“老英雄,头领,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要端上来吗?”
四两手一挥:“上菜,大家肯定都饿了。”
那妇人立刻笑着跑了回去。
酒菜上桌,满满当当的一大席面,鸡鸭鱼肉什么都有,好不丰盛。
桌上除了赵家人,还坐了刚才的假冒母子,四两,芳华,傅春和两个老汉。
众人落座,都端起了酒杯,向着赵峰恭敬的敬酒。
四两一一介绍道:“老将军,这是吴婶,这是她老伴李长根,这位老汉是傅春的二叔傅三德,这位年轻人你们刚刚见过,名叫孙杨坚,都是苦命人,家家都被那些狗官害过,却投告无门只能到了咱们这里落草,其实还有十几户人家都住在这石洞里,只不过席面坐不下,不过他们都说等下要来一一拜见老将军,敬上一杯酒,不过且要等到老将军多吃些菜,可不能叫您空腹喝醉了。”
赵峰连连点头,脸上笑意就没断过,这些日子,墨卿晚就没见他这样放松过。
等大家吃的差不多了,那边果然涌出来不少人,全都是穿着普通的老百姓,都拿着杯子,排着队的想给赵峰敬酒。
“老将军,受小人一拜!”
“老将军……”
此起彼伏的尊称围绕在赵峰耳边,他应接不暇。
“老夫何德何能,乡亲们不必如此。”赵峰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他这一生,戎马边关,杀敌无数,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这些普通老百姓,他们手无寸铁,若是贼寇一但入关,他们就只能死路一条,所以他从不后悔这满身的伤痕。
若是有动摇的时刻,那便是大儿子死讯传来的一刻,还有那阉人诵读抄家圣旨之时。
如今自己被举家流放,妻子幼儿都要跟着受罪,赵峰心中难受极了。
这些人都搬来了小凳子,坐在了一旁,看着这些男女老少,赵峰心里更是思念赵翰林。
酒劲一上来,思念到深处,赵峰忍不住问:“晚晚,那封信之事可是真的,你不要骗爹,再给爹说说好吗?爹真的太想念翰林了。”
穆氏一听,眼泪就止不住了:“老头子,晚晚怎会说假话,你醉了。”
众人都看向了墨卿晚,她顿时红了脸,自己确实撒谎了,可也是为了救赵峰一命。
“当然是真的,爹,您别伤心了,咱们就耐心的等相公来寻咱们。”
“好好好…我就知道翰林那小子是个孝顺的,他不会丢下老父老母,还有家中发妻弟妹,独自上黄泉的。”赵峰哭着饮下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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