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文学网*”一位温文儒雅的锦服公子,一手执着纸扇,一会满眼兴奋,一会双眉紧皱。

    “酸书生,一边去,老子听着就烦,再不闭嘴,当心老子切了你的舌头下酒。”一个腰间挎着一把锃亮的大刀,满面胡须的莽汉说道。

    “哎呦~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能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睛的,像结了八辈子仇一样?”一个全身脂粉气十足的妖娆女人说道。

    “老子就看他不顺眼,nnd有本事跟老子比比真功夫。”莽汉边说着,边抽出佩刀站了起来。

    “非也,非也,古人云兵不刃血,以智取胜。”酸书生优哉游哉的说道。

    说话间,莽汉持着佩刀向酸书生冲了过去,眼见刀刃既要劈砍在酸书生的头上,酸书生从容不迫,顷刻间已经飘出几丈远。莽汉继续挥舞着大刀,却刀刀不得要害,每每即中,却都被躲了开去。

    妖娆女人掩嘴轻笑:“霸刀,我看你还是别叫霸刀了,改叫肉刀、菜刀好了。”挥手间已扫出几枚梅花丁。

    酸书生险险躲过,向梅花娘子嬉笑嚷道:“娘子,若非为夫轻功了得,岂不要了为夫性命。”

    “老子劈了你!”霸刀听得酸书生之言,劈砍之势更厉。霸刀武力虽高,轻功却是平平,而且一根筋的思维,遇到梅花娘子的事更易发怒。

    梅花娘子听完酸书生的话,抬手又是几枚梅花丁,酸书生虽轻功了得,还是被打乱了发髻。

    霸刀停下挥舞的大刀,哈哈大笑起来:“nnd酸书生,你也有今天!”

    酸书生正待回话,就听到旁边一直没有言语的黑衣高发带着铜质面具的男子道:“教主来了!”众人这才收敛。

    房间东向,黑色帷幕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威武的身影:“这几日有何发现?”

    “回禀教主,薛家的了两个女儿身上并未发现凤腾环的踪迹。但是属下确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事。”酸书生一改往日的嬉戏,一本正经的道,“自薛炳坤放出凤腾环的消息以来,属下就去探查了那两个女子,薛二小姐是薛炳坤二房所出,自小娇生惯养,嚣张蛮横,倒是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霸刀鄙视的撇了酸书生一眼,无奈教主座下,只得忍下。

    酸书生接着道:“这薛二小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这薛大小姐薛域,是薛炳坤的正妻所生。薛炳坤将她们母女弃在家乡十六年,薛域自小被同龄的孩童欺负,软弱不堪。可是今日在庭院所见,这薛域非但不软弱可欺,而且十分聪明。”

    “你是说,现在这个薛域是假的?”梅花娘子疑道。

    “非也,自古皆传得凤主者得天下,自天现异象以来,所有征兆直接指向薛府,薛炳坤本就是太子一党,此番太子怎肯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大做文章。且现在的薛域并非易于控制之人,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酸书生言道。

    “那这薛域究竟是真是假!”梅花娘子道。

    “无论是真是假都对我们有利而无害,让她搅乱这一池春水,岂不更好。”酸书生摇头道。

    “nnd,这薛炳坤真他娘的狡猾,自己闺女都舍得。”莽汉坐立不安的似要冲出去剁了那薛炳坤。

    “这一切不过只是揣测,你急什么!”梅花娘子道。霸刀听得梅花娘子的话安静下来。

    “主子,如今情势危急我们应当如何?”酸书生问道。

    “不急,以不变应万变。铁面。”幕帘后的声音道。

    “请主子吩咐。”一直未言语的铁面黑衣男子低头道。

    “调查薛域的底细。”幕后的声音吩咐道。

    “是!”铁面领命。

    “你等继续严密监视薛府,探查凤腾环的下落。”幕后的声音继续道。“如风,你留下。”

    “遵命。”众人领命而去。

    幕帘轻轻掀起,一撮洁白无瑕的发丝随着卷起的轻纱微微浮动。

    薛府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如夫人关切的问。

    “令嫒落水有些风寒的征兆,待我开服驱寒的药方,服下就无大碍了。至于脸伤,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便恢复如初了,夫人小姐不必担心。”大夫回答。

    “谢谢大夫,春菊,送大夫出去。”如夫人吩咐道。

    “娘,女儿不甘心,爹爹怎么会将那个乡野丫头接回来,凭她那个丑女也能做凤腾环的主人,凭她也能嫁给太子。”薛娇愤恨的道。

    “娇娇!”如夫人左右示意,待屋内只剩下母女二人,如夫人道:“娘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娘~”薛娇撒娇的撅起了小嘴。

    如夫人看着女儿绝世的容颜,欣慰的笑道:“我娇儿如此倾国倾城,定是那凤主无疑。只是那个小蹄子不得不防,上次湖里没有淹死她,算她命大。”

    “娘,每次在她药理添置的毒药何时发作,女儿等不及看她痛苦的摸样了。”薛娇阴狠的说道。

    “娇儿莫急,这百花金蛇不比寻常毒药,无色无味,等到察觉之时早已丧命。”如夫人狠辣的本性显露无疑,转脸摸着薛娇的头发柔声道,“我娇娇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谁都休想抢走。”

    深夜寂静,月儿当空。一位披着白衫的妙龄女子,倚窗而坐,简单的发式随意的披散着,夜风划过,带着几片花瓣,落在女子抬起的手里。此情此景,不禁想起了唐伯虎的《桃花坞》,不禁吟出声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我一向喜欢唐伯虎的安贫乐道的旷达胸怀,诗酒逍遥的人生境界,但是他最终还是将时间看做了衡量一切希望和欲望的尺度,其结局也仍然不免要归结到虚无,归结到一个不可抗拒的人生宿命。

    倘若唐伯虎也有此穿越的经历,大概这衡量一切的尺度要看做时空了吧。或许穿越是我今生的宿命,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又或者只为了填补这时空的缝隙。但是不管如何,我又获得了一次青春和生命,那么就让我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无分今夕何夕。

    这个薛府里面时时处处遍布着阴谋,无论在我补药内下毒的是谁,这无疑都代表着一个信号,有人不希望我继续存在。或许可以利用此次机会逃出生天,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带走碧儿。自我醒来,每日都有碧儿陪伴,虽然是身份有别,但是情同姐妹。

    哎!想这么多做什么呢!我叹了口气,自嘲的摇了摇头。如今碧儿受我牵连,被薛炳坤打了板子,至少半月才能下地,此时筹划如何出府才是正事。

    夜深了,一阵阴风吹过,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关上窗子。绕过屏风,走至偏间,碧儿依旧昏睡着,眉头紧锁,额上布满汗珠,我轻柔的为碧儿拭了拭细密的汗珠,紧了紧被子。

    碧儿被抬回来之后,虽然请了大夫,开了药方,一直昏睡未醒。臀部的伤口经过处理,已经不见当初的触目惊心,但是鲜红色依旧染透了亵衣。在这封建社会,奴才的命就像蝼蚁,随便主人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其生死。我虽然有心庇护,却也明白力所不及。女子再有才能也不过是男人的工具,只是苦苦挣扎罢了,更何况这样一个不受宠的小姐。

    思绪反转,初来之时,倘若黑衣人并非是梦,那么依照黑衣人所言,可以推测凤腾环现世的征兆出现在薛府,薛炳坤定是用这凤腾环大做文章。黑衣人曾说,薛炳坤要用假凤主蒙混过关,但是历任凤主都是女儿身,而薛炳坤只有这两个女儿,那么凤主必定是其中之一。可以说凤主已经是薛炳坤的囊中之物,可是黑衣人却说是凤主假的,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个所谓的凤腾环现世的征兆是薛炳坤刻意制造的。可是薛炳坤只是富甲一方的巨贾,凤腾环却是牵扯到国势,看来薛炳坤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

    薛家有两个女儿,凤主身份又是如此的重要。那么如夫人和薛娇对薛域的仇视以及落水事件都可以解释了。我叹了口气,起身挑了挑烛火,暖暖的烛光打在身上,心里却一阵冰凉。这薛府看似平静,却处处布满危机,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手上不禁一抖,几滴蜡油顺着灯壁掉在桌上,打出几朵蜡花,烛火跳动几下,越发的明亮。

    不,不行,我绝能不能让自己置身在这种被动的境地任人宰割,可是究竟要怎么做呢……

    这时一道黑影掠过窗前,我心中一惊,这么快就来了么,还真是没有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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