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走出房间的门,夕阳的余晖照在脸上,有些温热。【文学网】

    何志文带着易言一路往前走,转过几个屋子,便看到了百山。

    这里的屋子虽然并不高大,只是木头建成,却也算得上的精巧了。

    百山一见面便对易言说:“今天午时天兄回来,他想要见你。”

    易言并不知道百山所说的天兄是谁,当然是点头了,他来这里就是要打听清楚拜上帝教的主要人员都有哪些,同时也要打听清楚他们都有着什么样的本事。

    百山引着易言出中门寨,直向山顶而去。

    一条山路,两边都是茂林,但是并没有大树在其中,可以看到一个个树根部留在那里,都是被砍了的。

    来到半山腰,又看到一片依山而建成的木屋,其中有些都是连接在大树上,以大树为基。

    寻着一处木梯,进入了屋子,有两人把守着门户。

    百山来到他们的身边说了几句话,其中有一人进去了,再一会儿后出来,说让易言一个人进去。

    易言看了百山一眼,百山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道:“七宿先生请进去吧,莫要让天兄久等。”

    易言腰间是悬着长剑的,从那两人身边穿过,进入屋内。

    屋内阴暗,即使是白天这屋中都要点灯,更何况现在是晚上。屋内没人,另一边却有一道门虚掩着。

    他缓缓走了过去,轻轻的推开。

    是一个很简单的房间,房间之中有一人正用黄布擦拭着一把长剑,长剑雪亮。

    易言站在门口,说道:“七宿拜见天兄。”

    那人身形高大,身上的衣服并不华贵,反而有着农人的粗糙。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又不是我拜上帝教的人,怎的叫我天兄,我原本只是这山中的烧碳客,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我叫萧朝贵,很多人都叫我萧疤子,现在没有人当面叫我,但是背后还会这么叫,你想怎么叫都随你。”

    易言看着他那高大的身量,厚实的背脊,心中却有些为难了,一个称呼有很多的讲究,又岂能随意的乱叫。

    萧朝贵仍然在擦着剑,大概是没有听到易言的回答,又说道:“算了,你还是叫我天兄吧?听说你一直在打听我们拜上帝教,你是想入我们拜上帝教吗?”

    易言说道:“我打听拜上帝教原是为了见一见乙龙先生的。”

    “哦,他现在已经在桂平大牢之中,你是天命人,肯定已经知道了吧。”萧朝贵说道。

    “知道不久。”易言说道。

    “就只是想见一见?”萧朝贵说道。

    “听闻乙龙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就是想当面问些事情,一解心中疑惑。”易言说道。

    “乙龙确实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可惜在桂平的牢中了。”萧朝贵淡淡的说道。

    易言敏锐的感觉到这句话似乎不对,隐隐间带着对于乙龙先生的讽刺一样。

    萧朝贵这时突然转过身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逼视着易言,那一对眉毛浓而黑,脸上黑幽幽的,左边脸颊上有着一块大疤,不似刀剑之伤,像是被什么烫伤的。

    他说道:“那你现在见不到了,是打算离开吗?”

    他话中乡音很浓,与百山很像,这应是客家话的口音。

    易言心中一震,他察觉到了危险,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行走天下,修行己身,紫荆山与众不同,我正想在这里多呆些时日。”

    萧朝贵笑了笑,说道:“好,我也不问你的来历,只要你是修行之人,不管是什么来历,都不会拒绝让自己修为加深的吧。”

    易言沉默不答。

    萧朝贵说道:“只要你愿意入我拜上帝教,我可以赐你神术,我想,这是对你修行还是会有些用处的。”

    易言表面虽然平静,但是心中却有些骇然。能够赐人法术,那需要的是道行,而能够赐人神术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要的并不是修为有多么的高深,而要的是一种身份。

    “他到底是什么人?”易言心中暗自问着。

    “你觉得怎么样?”萧朝贵逼问道。

    他心中突然生出感觉,感觉只要自己一但拒绝,将无法走出这个房间。尽管现在萧朝贵只是问着,看不出来有什么危险的样子,但是他的感觉向来极准。

    萧朝贵的话很直,意也直,直得叫别人无从躲避。就像他烧碳前砍树一样,每一刀下去都要见刀砍进树里才行。

    “我也不为难你,加入我们拜上帝教,并没有什么不好,不但能够得到神术,却又没有什么坏处,为什么不呢?”萧朝贵一手持剑的站立在灯光之中,竟似像拉开架式要砍大树的样子。

    只这一转身一站,竟是有一种千法万术在他面前,都将被他一剑砍散的意味。

    易言竟是一时被气势所摄,仿如万斤巨石压有心口,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心下大骇。

    只见萧朝贵继续说道:“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很好……”

    易言心头大骇,他没有想到这萧朝贵看上去这么朴真无伪的一个人,竟会这般行事,直如推树砍柴一般,粗直无比。

    他心中当然是不愿意的,现在看萧朝贵行事,再想他说入教不会有半点坏处,这易言怎么可能相信。

    他的心神被镇住,连龟蛊元神都不能动弹,只见萧朝贵突然抬起手中的剑,剑指天空,嘴里念有词,虚空突然之间仿佛裂了开来,一道淡金的光芒罩在萧朝贵的身上,那股冷漠威严的气息一出,易言心中更是惊诧万分,然而不等他心中的惊诧消去,萧朝贵已经一剑朝易言指来。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蒙在易言眼上有青布燃起一片青焰,青焰一闪即灭,青布却已经消失,青布下蒙着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

    两点幽绿的眼眸,只一眼,便心神动摇,仿拂要被那摄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易言脸上青巾一去,两眼直盯着萧朝贵,萧朝贵身上淡金光便如没油的灯一样,迅速的消去,那刺出的一剑便也就没有那种镇人心魄的力量了。

    “咦。”萧朝贵惊咦一声,手中剑已经收回,而易言的双眼又闭上了。

    “你这是什么法术,我也见过不少自识不凡的修行人,但在我的剑下,没有几个能够动弹得了。”

    他从之前突然施术,刺剑,神术被破之后,再收剑,声音表情竟是没有有什么起伏,就像是刚才都是在砍树锄地。

    “难道天兄对许多修行人都施过此术。”易言问道。

    “修行人来我紫荆山,总想显耀,可惜,没有几个有真材实学的。”萧朝贵说道,易言却不敢轻看他半分,他突然发现,这种看似毫不做作之人,实是有大狡诈。就刚才所作所为,便是以言语诱之,又骤然的偷袭,偷袭不成,却又能随口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仿佛一切都只是乡间小事一般。

    易言不敢有半点放松,萧朝贵又说道:“有不少修行人都来这紫荆山中,只一心挑拔我拜上帝教造清妖的反,却又不加入我们拜上帝教,着实可恶,这一类人,我都统统让他们入教。”

    “按天兄所说,入教没有半点坏处,他们怎么会不入。”易言问道。

    萧朝贵说道:“要我说是没有半点坏处,但是在你们眼中是有坏处的。若是入我教中,受我教中天条符敕,那么你们之前所学的法术都将不能用,只能用教中所授皇上帝神术。大多的修行人的法术只是骗骗人的把戏,又怎么比得上皇上帝神术,那些法术不要也罢,你说是不是。”

    易言一怔,心道:“这对于修行人来说确实是接受不了的,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自己多年修行,而入你们这拜上帝教呢。”

    又明白那些修行人来这紫荆山中,面对他的这皇上帝神术,没有反抗之力是正常不过的,在这个紫荆山中想要施法已是不易了,再想要有大威力,那更是难了。

    他沉默的想了一会儿,萧朝贵只是在旁边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易言问道:“不知道这天条是什么?”

    “天条自然就是天条,你是修行人,难道不知道天条是什么,我拜上帝教拜的是世间唯一真神,自然有天条降下约束世人。”

    易言只觉得这萧朝贵对于修行之事并不了解多少,又问道:“如果我入你们这拜上帝教,能得什么神术?”

    “若是由我赐你神术,自然是将我会的都赐给你,你是修行人,应该能施许多神术,其他的那些人就不行了。”萧朝贵说道。

    “这是为什么。”易言问道。

    “我也不知道。”萧朝贵快速的回答道,语气之中已经有一丝不耐烦了。

    易言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愿意入拜上帝教,还请天兄授符。”

    萧朝贵立即高兴的笑道,:“好啊,好,终于有人愿意主动入我拜上帝教了,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我们拜上帝教。你自愿入教,那就是另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难道还有什么祭祀仪式。”

    “哪有那么繁杂,你把上衣脱了吧。”萧朝贵说道。

    易言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心中下定了决心,便也就照做。

    只见萧朝贵手持长剑来到易言的后背。易言只觉得身后光芒大盛,随之一股冷漠威严的气息出现,紧接着后背一疼。

    只见萧朝贵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的剑则如灵蛇舞动,自易言后颈处起,以剑尖一路纹写下去。

    剑身有金色光芒,随剑渗入易言背脊上流出的血中,化为不知名的符文,一路到后腰处,剑才停下。

    那一个的符文如有生命般盘缠在背脊,乍眼看去,就像是一条金龙盘旋而上,张牙舞爪,金龙之中又夹杂着鲜血,像是被剥了皮的龙,鲜血淋淋。

    “好,你的身上已经铭上了一道天条,你现在也是我拜上帝教中的人了,只要你在紫荆山中多呆些时日,自然能获得神术,至于能获得多少,那得看你自己了。”萧朝贵说完已经踱到房间的另一边,抓起那剑鞘,将剑插入其中,随之又让易言离开,竟是没有别的什么话了。

    易言心中惊疑不定,最后也只是退了出来,百山还在等着,他问易言怎么样,易言只说自己已经入了教,百山大喜,说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并说要易言照顾之类的话,易言心中有事,只是随口应付着。

    直到回到住处,一个人独处之时,他心中仍然有些不定,竟是这么简单的就入这拜上帝教,自己从此以后就是这拜上帝教中的一员了。

    真正让他下定决定加入拜上帝教并不是因为要打探消息,也不是因入教可获得这拜上帝教的法术,而是有几个原因,其中之一就是因为萧朝贵手中的剑,那剑名叫‘杀生’。

    而易言从见到萧朝贵时,便发现他的眼睛有三次落在了自己腰间的剑上,而且他在施神术之时,那气息他再熟悉不过,那正是他自己请神后一样的气息,那种神祇的威严,他对之早已经深入骨髓了,怎么可能认错。

    他伸手摘下腰间的剑,细细的看,发现无论是剑鞘与剑柄,都与那萧朝贵手中杀生剑一模一样,拔出,剑身之中有一抹红,正是血渗入其中,剑柄处有两个字——太平。

    太平两字杀伐之气浓重,而他看到那把杀生剑中的‘杀生’两字却格外的柔和。

    “这剑与那把杀生剑有联系吗,父亲传承给我的法术之中的请神术与这拜上帝教有什么关系,离开林大人的两年,父亲难道来到这里。父亲本身都有那么的法术传承给我,若要逃走的话,那应该并不难吧,为什么还会死了,这其中有什么内情?王肃与父亲是什么关系,他真只是应林大人的差事顺道送银子来自己家里吗?他为什么不想自己来到林大人身边呢?到底是什么人埋伏了林大人,父亲又怎么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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