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笑笑嚇得渾身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呼吸著生的氣息。

    肩膀處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還好不是很深,但依舊流著血。

    野獸已經跑遠了,捂著頭跑遠了。

    就在剛才,戚笑笑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野獸突然怒吼一聲,接著頭部便滲出點點血跡,很快像瀑布似的模糊了他的雙眼,他捂著被打傷的頭顱嘶吼著跑遠了。

    刀因外力而偏了地方,劃傷了戚笑笑的肩膀。

    雖然還是受傷了,但至少沒有死。

    沒有死意味著還有機會。

    ***

    “你沒事吧。”一個高高瘦瘦的乾淨的大男孩站在戚笑笑的面前,由於奮力的一擊並且這一擊是否奏效的未知概率而有些許的驚慌。

    歐陽勳扔掉手中的磚塊,向戚笑笑伸出手。

    戚笑笑握住他的手,艱難地站了起來。

    “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歐陽勳說道。

    戚笑笑已經無力說話,她搖搖頭,指指不遠處的小店,便顫顫巍巍地走了過去。

    歐陽勳也便沒有送她,他回到自己的車中開往自己的目的地。

    剛才他接到李悠的電話,說很害怕,要自己去陪她。電話裏李悠的聲音在顫抖。

    (小悠,難道你也被襲擊了?千萬不能有事啊!)

    ***

    戚笑笑回到家中,幸好阿姨的電視機聲音比較大什麼也不知道,就連自己回來也沒有聽見。

    她打開花灑,沒有力氣脫去沾著血的衣服,就這樣站在花灑下,接受冷水的清洗。

    水雖冷,但卻讓她清醒了許多。

    (我為什麼要這麼害怕?我應該很憤怒,憤怒到失去理智才對啊!)

    (我太弱了!我太弱了!)

    (可惡!這樣子根本沒有辦法報仇啊!)

    戚笑笑恨自己沒用,把拳頭用力砸向牆壁。

    拳頭與牆壁的接觸扯動了傷口。

    (好痛。)

    她這才清晰地想起方才救她的那個人。

    褐色的短髮,溫柔的雙眼,清秀的面容。

    她想到自己沒有對他道謝。

    (還會遇見的吧?)

    ***

    歐陽勳自從遇到剛才那件事後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並且一路上都是受傷的人群,他皺緊眉頭快速駛向李悠的住處。

    看著窗外相互扶持的受傷的人們,歐陽勳的胸口愈來愈緊了。

    (小悠……)

    ***

    歐陽勳將車停在李悠租住房子前的空地上之後,立刻打開車門,連車子都沒鎖就跑上樓去,推開沒有上鎖的門。

    「小悠!」

    李悠將傷口簡單地包紮了一下,紅色浸染了雪白的紗布。

    她躺在床上,睜開沉重的雙眼。

    「歐陽哥哥……」聲音很低,幾近呢喃,由於失血過多她沒有力氣說話,能爬上樓也算是用盡了力氣。

    「小悠,你也被攻擊了?」歐陽勳心疼地看著李悠蒼白的小臉,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歐陽哥哥,你見到夜了?」

    「夜?」

    (是那匹野獸的名字嗎?)

    「小悠,你認識他?」

    歐陽勳不知道應該說「他」還是「它」。

    「歐陽哥哥,你見到夜了嗎?他怎麼樣?」李悠很想知道夜的消息,夜就那樣跑遠了,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他也好,城市的人們也好,一定會引起大騷動的。

    「小悠,你怎麼會認識他?你的傷是他咬的吧?為什麼還要這麼關心他?」歐陽勳不明白,他覺得小悠應該恨那匹野獸才對啊。

    「歐陽哥哥,你聽我說。他是個很可憐的男孩,他失去以前的記憶,他離開自己的種族來到我們的城市被一個學生會長救了,取名為『夜』,但是她卻想要強烈地佔有他,每天都喂他喝她的鮮血,他很痛苦,他不想這樣。我便讓他和我住在了一起。一個小時前,學生會副會長來找他,他們在花園中聊天,後來我去找他們希望副會長和我們一起用餐,但是在花園中卻只剩下夜一個人,胸口留著汩汩鮮血,他被副會長傷害了,我喊著他的名字,他突然將我壓在身下,開始吸食我的鮮血,我知道,他是為了生存下去才這麼做的,但是他沒有控制住自己,他變得狂躁,眼睛也變成了鮮紅色,他暴走了。但是這不是他的意願,他不想這樣的,他只想作為人類安安靜靜地活在我們的城市,所以歐陽哥哥,如果你見到他,請不要傷害他,可以的話能帶他回來嗎?他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只有這裏。」

    歐陽勳靜靜地聽完李悠的話,他理解了,李悠的話他從來都是選擇相信的。

    「但是,他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性,城市已經失去了應有的秩序完全被恐怖所徽至耍麣10α嗽s多人。」

    「我知道他會這樣,我很擔心,擔心他夜擔心城市裏的人們」李悠頓了頓,起身「我要去找他。」

    歐陽勳連忙按住李悠。

    「你不能去,就算你們感情很好,他現在肯定完全不記得你了,你這樣做根本就是……」

    歐陽勳沒有把那兩個字說出來,就算不說,李悠也明白。

    李悠勉強地笑了笑。

    「我知道歐陽哥哥擔心我,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找到夜,我要他儘快恢復理智。我不會死的歐陽哥哥。」

    「笨蛋。」

    歐陽勳緊緊摟住李悠,抱住她的頭。

    (為什麼你要這麼拼命?)

    (為什麼你要為了他而不惜犧牲自己?)

    但是他沒有說出口,因為卑微的暗戀不允許他說出來。

    「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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