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早上,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平伯坐在房门口,时不时的朝着府门看。



    他呼着气,嘀咕道:烦死了,这一个月让我怎么过!雪儿也是,人家不待见你,你干嘛缠着人家!



    不过,这事!



    “平伯,你在想什么!”刘伟之迎面走来。



    平伯一颤,嚷道:你小子是鬼吧!走路连点声音都没有。



    “平伯,你还是那么爱说笑,我们两个明明是人,你怎么说成鬼!”英儿撑着雨伞,说道:



    平伯看着眼前的英子,叹道:嗨!几多欢喜几多愁。



    刘伟之微笑道:平伯,你倒是文雅,张口就是诗赋。



    “诗个屁,我看到你们两个肩并肩,我就感慨,感慨万千。”平伯答道:



    英儿不解道:我们两个走在一块有啥不对吗!



    平伯应道:对,很对,你俩是情侣,是该出双入对。



    “平伯,你有心事是吧!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刘伟之唤道:



    “说什么!说什么!我就是感慨,感慨自己,感慨自己还在一个人——形单影只。”平伯接道:



    刘伟之说:平伯想要脱单,想要摆脱形单影只——也行,你可以再婚。



    “算了,算了,那种事费劲,我这把老骨头不经折腾,我还想再活两年。”平伯回道:



    刘伟之笑道:平伯,你真是幽默。



    “幽默个啥!分明是个老不休。”英儿默念道:



    “我都这个年纪了,黄土埋到了喉咙,啥事也没必要太计较!”平伯说道:



    平伯愣道:对了,你们站在这里这么久了,你们放下雨伞,你们快点进屋坐。



    刘伟之辞道:我们不坐了,我们要去见老夫人。



    “伟之,你这句话说得太违心吧!”平伯接道:



    刘伟之疑问道:平伯,你为何这么说?



    平伯傻笑道:难道!你不想去看小畾子(畾伯)。



    刘伟之恍然道:当然要看,他是英子的爹,是我的伯父。



    平伯调侃道:还是岳父。



    刘伟之摸着头,傻傻的笑。



    英儿低着头,显得很不自在。



    平伯续道:他是英子的爹,也是你爹啦!



    刘伟之拉着英儿的手,说道:平伯,我和英儿进去了,咱们有空——再聊。



    平伯微笑道:也好,咱们有空——再聊。



    他见刘伟之他们离去的背影,嘀咕道:总算糊弄过去了。



    “伟之,你是过去大厅吗!”鲍伯站在一旁,唤道:



    刘伟之一瞥眼,礼道:鲍伯好。



    英儿走上前,礼道:鲍伯好。



    鲍伯疑问道:这位姑娘是?



    英儿回道:回鲍伯,我前段时间来过府上······



    “你是畾子的小女儿······”鲍伯打断道:



    “是是是,我是他的小女儿。”英儿答道:



    鲍伯续道:你们瞧瞧!瞧我这记性,我的记性八成被狗咬了,英儿过来府上时,就是前两天的事,我却没能把它记住。



    “嗨!我这猪脑子。”鲍伯长吁了一口气,叹道:



    刘伟之安慰道:鲍伯休要叹气!鲍伯算是记性好的,你的年事已高,你对周围发生的事还能对答如流,偶尔忘点东西,那是正常的事,英儿刚刚说了半句,你就能记起······



    “伟之不愧是惊天的儿子,说话颇有乃父之风,我知道,你是在逗我开心······”鲍伯拍着胸口,称道:



    “鲍伯言重!伟之没有半点取悦之意,伟之实话实说。”刘伟之作揖道:



    鲍伯答道:不管怎样!你的话说得老奴心里很舒服,老奴喜欢和你说话。



    刘伟之接道:我们还有事情,我们找个时间!



    鲍伯应道:你和英儿去做你们的事,我过去那边看看。



    英儿微笑道:鲍伯自便。



    鲍伯挪着脚,说道:你们要见老夫人的话,你们就到她的房里去。



    刘伟之与英儿对视了一眼,谢道:谢谢鲍伯!



    “咚咚咚”



    刘伟之叫道:老夫人,我是刘伟之······



    “伟之,英儿,你们请进!”阿凤推开门,请道:



    刘伟之和英儿齐道:阿凤大妈好!



    阿凤微笑道:两位客气!



    刘伟之拉住英儿的手,缓缓地走进里屋。



    “伟之,你今天不用在学校忙了。”冯财主嚷道:



    刘伟之和英儿走过去,请道:老夫人安好!少爷安好!



    老夫人笑道:两个孙侄不必多礼!你们快到这边来坐。



    英儿谢道:谢谢老夫人!



    刘伟之退到椅子旁,唤道:老夫人刚才唤了我们一声“孙侄”,我们理应叫你一声“奶奶”。



    “好好好,依着咱们几家的关系,你们唤老身——奶奶,老身受得起,受得起。”老夫人大笑道:



    英儿作揖道:奶奶万安!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都安,都安。”



    刘伟之坐到椅子上,说:今天是星期天,我和英儿过来,是来看老夫人······



    “两位孙侄有心了,有心了,老身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生龙活虎一个,满身洋溢着激情,老身欢喜,老身欢喜。”老夫人接道:



    阿凤端过来一杯茶,叫道:伟之,你喝茶。



    刘伟之接住茶,抿了一小口,称道:好茶,阿凤大妈泡的茶就是好,茶香扑鼻、清爽润喉、回味无穷,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伟之,你的口才不比你爹差,把我夸得分不清东南西北!”阿凤应道:



    刘伟之辩道:怎么成了夸!我一向有啥说啥!



    “得了吧!看你们进来的样子,我不用猜,你们的好事将近。”阿凤将茶递在英儿手上。



    英儿接住茶,嘀咕道:哪有这么快!



    老夫人笑道:这么说来,伟之特意过来邀老身前去喝喜酒的喽!



    “老夫人,奶奶,你莫听阿凤大妈乱说!我和英儿两个人还没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刘伟之唤道:



    “伟之,这个就是你的不对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冯财主道:



    “我们不是不结婚,我们暂时不打算结婚,一是,我的事业刚起步,二是,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三是,我爹还在外面,家里!”刘伟之抢道:



    老夫人答道:前两个都不是问题,唯有第三个需要考虑!



    “老夫人说得对,这几个都不是啥问题!在我心中只有一条顾虑,它常常萦绕在我耳旁,我怕有人戳着我们的脊梁骨说,说我们无媒苟合。”英儿说:



    冯财主说道:英儿,我听你爹说,你活泼可爱,比较崇尚自由,从不趋于所谓的礼节,而今天,你让我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你,你爹说的话,着实让我生疑。



    英儿回道:冯大伯这话过激了,我爹是个老实人,他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英儿没和伟之在一起之前,英儿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可如今······



    “英儿无需多虑!我们府上这么多人,统统都能充当你们的见证人。”老夫人应道:



    “老夫人,用餐的时间到了,我们该去大厅了。”阿凤提醒道:



    老夫人撑着椅子,慢慢往上起着身,说:此事这么定了,我们冯府充当你们的媒人。



    “老夫人,你当心。”阿凤伸出手去搀老夫人。



    英儿鞠躬道:谢谢老夫人!谢谢冯大伯!



    刘伟之伸着小手,请道:老夫人请!冯大伯请!



    冯财主微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个珠联璧合。



    英儿他们齐道:谢谢!谢谢!



    阿凤扶着老夫人慢慢地走出屋。



    “娘,前面就是大厅,大厅里那条门槛那么高,你注意看着点。”冯财主唤道:



    刘伟之称道:冯大伯真是心细!



    老夫人答道:谁说不是!这些年中,贵儿(冯财主)把老身照顾得无微不至,时时记挂着老身,经常从天亮陪老身唠嗑到天黑······



    “娘,你怎么又在絮叨这些小事情,犬儿不乐意听。”冯财主打断道:



    刘伟之接道:冯大伯,你原谅小侄多嘴,要不是小侄!老夫人就不会!



    冯财主嚷道:伟之,咱们进屋聊。



    “老夫人,你的脚抬高点。”阿凤搀着老夫人一脚跨进大厅。



    鲍伯看见老夫人走进来,礼道:老夫人好!



    老夫人吁着气,喘道:免礼。



    鲍伯弯着腰,逐渐的退出大厅。



    冯财主扶住老夫人,请道:娘,请上座!



    刘伟之走过去,去帮老夫人摆椅子。



    老夫人坐到椅子上,笑道:伟之也坐,大家坐。



    “老夫人,你先喝口茶。”阿凤端过来一杯茶。



    老夫人接过茶,感叹道:嗨!老了。



    “娘,你干嘛老说一些丧气话!”冯财主不耐烦道:



    老夫人回道:娘没说丧气话,娘过去走十几里地都不会累,娘刚刚!



    冯财主抢道:娘要是走路累了!你坐下来歇歇。



    “之前根本用不着歇。”老夫人端起茶杯,正要喝茶。



    “老夫人喝慢点,茶水烫嘴。”阿凤嚷道:



    老夫人吹了吹茶水,说道:老身慢点喝。



    “少爷,你也喝杯茶。”阿凤唤道:



    冯财主辞道:我不喝,我不喝,就要开饭了,我留着肚子多吃一碗饭。



    阿凤问道:伟之,英儿,你们呢?



    英儿瞄了一眼刘伟之,谢道:谢谢阿凤大妈!我们饭前没有喝茶的习惯······



    “娘,安好!”大夫人走到桌前,请道:



    老夫人应道:长儿媳这边坐。



    伟之跟英儿站起身,礼道:大夫人好!



    大夫人微笑道:两位贤侄客气!



    “英儿,伟之,你们来了多久,你们怎么没来跟我打声招呼!”畾伯走进大厅,唤道:



    英儿回道:爹,你听我说······



    此时,大厅里的人越聚越多。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闹得大厅里面闹哄哄。



    冯财主嚷道:大家站的站好,坐的坐好,谁也不许喧哗。



    “娘,安好!”巧儿扶着二夫人朝老夫人走来。



    老夫人叫道:芬儿(二夫人),你快坐。



    雪儿埋着头,没精打采的迈进大厅。



    “雪儿,雪儿,你看谁来了!”冯财主瞅着雪儿萎靡不振,喊道:



    雪儿抬起头,四处寻望。



    冯财主指着英儿,说道:你看那边。



    英儿微笑道:雪儿妹妹,咱们又见面了。



    雪儿欢喜道:英儿姐姐,你来了。



    鲍伯说:老夫人,午饭的时间到了。



    老夫人答道:开饭。



    仆人们相继地忙起来。



    老夫人端起碗,喊道:大家吃饭啦!



    英儿举起筷子,正要去夹菜。



    突然,英儿站起身,一直向着畾伯走去。



    冯财主叫道:英儿,吃饭的时间,你走去哪!



    老夫人嚷道:贵儿(冯财主),你吃你的饭。



    冯财主看了一眼英儿,大口大口的吃饭。



    二夫人说:巧儿,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巧儿神经紧绷,颤道:二夫人,奴婢,奴婢,奴婢天生笨拙,奴婢不知道······



    “二妹,你最讨厌什么人?”大夫人询问道:



    二夫人回道:我最讨厌那种自高自大、自以为是的人,她以为自己是谁!她只是一个上窜下跳的小丑,小丑。



    “芬儿,你说这话是啥意思!”老夫人唤道:



    二夫人答道:没意思!没意思!芬儿就是随口说说。



    “你随口说说,你是在说我吧!我今儿可没窜,更没跳,你想笑,你就笑。”雪儿拉着脸,说:



    二夫人接道:你个傻丫头,我何时说了你、笑了你,俗话说“蚂蟥听水响”,枉你读了几年的书,你连一句话都听不明白。



    “芬儿,你讲清楚点,也让我们明白明白。”老夫人叫道:



    二夫人双脸通红,嘀咕道:这个,这个······



    “二夫人吃菜。”刘伟之为了消除尴尬,喊道:



    老夫人气愤道:芬儿,老身决定的事,你最好别打岔!



    其实,老身也有讨厌的人,老身最讨厌那种自作聪明的人。



    二夫人黑着脸,默不吭声。



    “二夫人,刚才吃饭的时候,英儿不是自命不凡,不是有意让谁难堪······”英儿走过来,赔礼道:



    “英儿姐,你不吃饭吗!”雪儿捧起碗,打断道:



    英儿应道:雪儿妹妹先吃,我和爹爹一起过去厨房吃。



    二夫人握着筷子,一个劲地往嘴里送饭。



    冯财主瞟了一眼二夫人,指着面前的碗,嚷道:巧儿,你再去给二夫人盛一碗饭。



    巧儿回道:是。



    她迈开脚,直向冯财主走。



    冯财主道:你不要过来拿碗,你随便拿个碗就行。



    巧儿在桌上拿了一个碗,蹲下身去盛饭。



    冯财主说:芬儿,你今天这么饿,你多吃两碗饭。



    二夫人站起身,说道:娘,你慢慢吃,我吃不下了。



    “芬儿,你肚子饿,你要吃饱!”老夫人嘱咐道:



    二夫人接道:我吃饱了。



    “芬儿,你不是很饿吗?你刚才狼吞虎咽?”冯财主疑问道:



    “咱们走。”二夫人气冲冲的往外走。



    巧儿放下碗,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大夫人唤道:二妹怎么啦!



    老夫人说道:她大概又在生气。



    冯财主嚼着饭,嚷道:大家都别管她。



    老夫人指向桌上,叫道:大家吃,大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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