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素素捂着她的断指处泪流满面,剧烈的疼痛让她整张脸煞白如纸。但当着楼止的面,她又不敢骂千寻是贱人,一时间沐素素的表情别说有多难看。

    原本精致的五官因为痛苦狰狞而显得极度可怖,鲜血不断从她的指缝间涌出。

    千寻站在那里,手中的绣春刀熠熠寒光,“滚!”

    音落,沐素素与玉儿几乎是夹着尾巴逃出去的。

    看一眼手中的绣春刀,千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身后有冷意阵阵,她知道楼止就站在自己的后头,但她若不如此,沐素素休想活着走出锦衣卫。只要沐素素死了,锦衣卫与沐家的梁子就算是结下。

    千寻不去想后果是什么,她只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云殇搅合进来。

    本来是女子间的争风吃醋,没必要成为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她心中的云殇就该是那种云淡风轻,白衣拂袖的男子,俗世荣华尽付笑谈中。

    “本座的好徒儿,果然是胳膊肘往外拐,这都还没爬上人家的床,就尽想着给人扫平障碍。”楼止是谁,千寻那点心思他岂会看不出来。

    只不过那沐素素确实也没什么用处,否则楼止岂会容忍沐素素活着走出锦衣卫大门。

    “师父算尽天机,徒儿自愧不如。”千寻嘴角微扬,笑着行礼。

    “终有一日,为师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代价。”楼止幽然起身,款步走开。

    千寻敛了眉色,跟在楼止身后。她不知道所谓的代价是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如今她满脑子都是云殇说的那些话,带她离宫,离开锦衣卫。

    只是……可能吗?

    “要么有话就说,要么烂在肚子里永远别让本座听见。”九曲廊桥,木亭台白绫翻飞。楼止一身红衣坐在精致的茶几案前,应无求将近日锦衣卫的密牒记录悉数放在他跟前。

    应无求敛了眉退下,千寻抿紧朱唇,良久没有开口。

    其实问不问,答案都是一样的。

    那管玉箫很显然是被内力震碎,否则不会碎成这副模样。然则她埋得极好,寻常人根本不会猜到她藏在竹林底下。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楼止!

    锦衣卫的探子,司礼监的番子,随处可见。

    “丫头,还记得为师与你说的话吗?”楼止忽然开口。

    千寻陡然回过神来,心下一愣。

    楼止斜睨她一眼,“你过来。”

    攥紧了衣袖,千寻缓步走过去,跪在了楼止跟前。楼止浅笑盈盈,然而那双幽暗的瞳仁中却散发着来自地狱的阴冷之气。他盯着他的小狐狸,嘴角勾勒出凉薄的笑意,“为师说过,除非你有本事杀了为师,否则就算死你也逃不开为师的手掌心。”

    他修剪的极为圆润的指尖用力划过她的脸颊,最后停驻在她肩胛处。那个咬痕烂得越来越深,终归再也无法消退。以后就算痊愈,也会留下丑陋而无法磨灭的伤痕。

    “你要时刻记得本座给你的一切,否则本座不介意让你的身上留下更多的伤痕。哪日若是某些人瞧着你满身的伤,就该明白为师是多么疼爱徒儿。”楼止笑得邪魅,却在眼角眉梢间溢开无人可及的妖异惊艳。

    “变态。”千寻咬着牙。

    他的指尖力道极大,几乎戳入了她的肩胛骨。

    原本愈合的伤口此刻疼痛难忍,鲜血一点一滴的溢出来,他却依旧容色清浅,眸光蛊惑众生。

    “徒儿既然心痛,不如为师教你个转移之法。身子疼了,就会忘了心里有多疼。等到结了疤一切就会尘埃落定……”楼止终于收了手,睨一眼指尖上的血迹,眸色陡然沉冷无比。

    千寻咬着唇,“敢问师父知道心疼的滋味吗?师父说得何其轻松,不知到了自己身上是否还能如此清晰?”

    “丫头,你在做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惹怒一个不该惹怒的人,会有什么后果?”楼止温热的呼吸就扑在她的耳畔。

    脖颈微凉,千寻面不改色,“师父是觉得徒儿不该纵了侧王妃一马?”

    “无关其他,为师只是想告诉你,那管玉箫是为师捏碎的。下次再擅作主张,为师不介意拿你做一管上好的骨笛送与十三王爷。想必他一定会爱不释手,日日放在在手心,彼时你便圆满了。”楼止邪肆谩笑,眼底的促狭带着几分杀气。

    千寻盯着近在咫尺的容脸,嘴角轻扬,“师父这主意果然是极好的,徒儿很是期待。”

    “作死的东西。”楼止眸色陡沉,忽然将她按在桌案上,迅速噙住她饱满的朱唇。他带着啃咬的吻有着难以言说的惩罚兴致,让千寻陡然疼痛凝眸。剑眉微蹙,她本能的伸手去推。

    一想起方才受了沐素素的气,千寻肚子里那一股委屈和愤怒还没平息,如今又被楼止按在桌案上强行……

    素手高高抬起,她的眸色发了狠。

    谁知却迎上他眼角眉梢的似笑非笑,那种如妖似孽的媚然魅色,让千寻陡然心头轻颤。耳畔却是他邪冷蛊惑的低吟,“敢扇下来,为师现在便要了你!”

    千寻的手就停在半空,狠狠瞪着他那一脸的邪魅。

    他低眉望着身下倔强而隐忍的女子,宛若蛰伏的狼。

    是的,狼!

    有着狼一样的龇牙咧嘴,有着狼一般的隐忍不发。

    她危险而充满诱惑,宛若开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那双看似清澈的眼底实则埋藏着最无边无际的黑暗。

    只是世人皆被她的外表所蒙蔽,看不到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东西。

    看见她的眼神,楼止忽然觉得像极了自己当年。

    顽固的抵抗,换来的只是更残忍的屠戮。所以……

    四目相对,千寻看见楼止眼底一闪即逝的恨意,虽然短暂,却让她的心陡然漏跳一拍。她看见近在咫尺的容脸,有着万年难融的积雪,那双美艳惊绝的凤眸有着不为人知的深沉忧郁。

    他冷了整张脸,温热的呼吸打乱了她所有的防备与理智。

    四周安静得可怖,只听得见身体胶贴时,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这种感觉,诡异而让人惊惧,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师父无所不能,徒儿有资格抗拒吗?”千寻笑了,眼底浮现着一丝氤氲过后的冷蔑。

    “没有。”他冷笑,俯身吻上她的唇。舌尖轻巧的挑开她的贝齿,一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肢,一手强硬的托住她的后脑勺,力道之大带着霸道而邪肆的侵略性。

    蓦地,外头陡然传来应无求压抑低缓的声音,“大人,皇上圣旨到,赵公公已候在正厅。”

    千寻心下一怔,原以为获释,却见楼止那双凤眸里溢出少许促狭,他再一次看穿她的心思。

    “为师跟你打个赌,你很快就会回来求为师。”他咬住她的耳垂,“丫头,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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