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这两个字任谁都只敢背后拿来言论季家,哪儿来的胆子当面戳破?恰恰华祯不怕,堂堂龙族二皇子、昔日天界第三战神,除了天帝需要怕谁?



    舞寒情眨眨白眼回忆少许,道:“大概……三四坛吧。”



    华祯不做声,斜目睨她,不酗酒是一回事,借酒消愁是另一码事,哪次醉酒少过五坛子?躺个十天半月不是没有过。



    “也可能……六七坛。”舞寒情俩眼瞄瞄别处心虚道,“云之缈一带盛产果子酒,嘴馋多尝了几口,没想到后劲还挺足的。”凑合着解释下。



    旁边的陶昕婷插上一句,满满的遗憾。“姐,你太不厚道了,下山品酒也不叫上我,而且我觉得吧姐姐醉酒后跳的舞比醒着的时候更迷人。”



    姚雨萌再被雷到,好洒脱的一对姐妹!



    对于她们俩,华祯一贯睁只眼闭只眼,甭管谁带歪谁,但他对陶昕婷只警告一句“你若敢把舞卿霜带歪成磨镜,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陶昕婷只想委屈地说:欣赏归欣赏,我也不是磨镜啊。



    华祯仔细瞧了瞧,感觉舞寒情哪里变了:“丫头,你好像长高了,是不是又研制出什么功效奇特的新药了?”



    舞寒情反问:“哥,你不觉得衣摆和地面的距离刚刚好吗?”



    华祯再瞅个仔细,确实,衣服大了,袖子也长了大截。



    舞寒情接着道:“我在靴子里垫了三块一寸厚的鞋垫才把衣服撑起来的,所以没有新药。”



    朗琒道:“姐,垫那么厚的鞋垫,踩着走路不累吗?”



    舞寒情道:“累也得踩,这里规矩多,一不能自己改衣服,二不能穿自己的衣服,总不能披件睡衣往外面乱晃吧。老古董不要里子我还要皮呢!”



    云之缈规矩多倒是实话,而且这两条确实存在。赫连淳熙道:“既然舞姑娘说要换衣服,可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有向门生问过路,无奈地方太大,七弯八拐的还是绕迷路了。”舞寒情老实回答。



    迷路的本事一点没变。贺兰鸿琰暗叹,主动提议道:“师兄,我带她去换衣服。”



    适才出言证明的时候舞寒情就注意到贺兰鸿琰,到底那么多人在不是她观赏美人的时候,她健忘症再厉害还不至于前两天刚见过的有正义感的大美人这么快给忘掉。人家没有相认的意思,她也不好贴上去。



    对方越走越近,好看的唇线好似勾绘出似有似无的淡雅之笑,好比春日清风,暖而不燥,煞为迷人,迷得某女有丁点儿慌神。



    华祯非常满意这个效果,极适时提醒道:“丫头,还不谢谢人家?”



    舞寒情下意识照做,道:“谢谢美人师兄。”



    话刚说完,一记爆栗“啪”的砸上舞寒情的脑门。“怎么喊人的,应该称鸿琰师兄。”



    舞寒情撸撸脑门有点委屈:“鸿琰师兄生得极美,担得起‘美人’二字。”



    “无妨,寒情师妹喜欢便好。”贺兰鸿琰解围道,不过旁人皆可隐隐听出几分袒护。



    华祯的银花扇其实砸的那记爆栗并不重,故意而为之,就是要让某些人知难而退,长相固然过关,可还差得远呢,当陪衬都不够格!



    季韦氶再沉迷酒色不擅心机,把他晾边上漠视这么久也该瞅出对方的不屑之意。季韦氶张口立马喊住转身欲走的俩人,手里多出一个款式新颖的耳环。



    华祯早留意到舞寒情耳朵上那对不对称耳环,大致情况心里了然。从古至今不论走到哪里对女子的约束就没少过,唯独魅灵族最不注重这些,疯丫头八千多年不知上哪里浪了一圈回来,对世俗陈规简直反感至极,没少带歪门中弟子。



    华祯心知季韦氶打算众目睽睽之下用世俗陈规对舞丫头用硬的,立即道:“小丫头丢三落四的毛病特别严重,尤其一些不起眼的小物件走到哪儿掉到哪儿,季公子莫见怪。”



    搪塞之意再明显不过,摆明要跟季韦氶撇个干干净净。毕竟耳环是不小心落下才被捡着的,又不是亲手赠与的定情信物,说了这么半天的话,谁不知道当时人家还醉着酒呢。一个酒鬼除了发酒疯说梦话还能干些啥?



    大家伙儿不出声不代表心里不快,实则高兴得很,终于叫他碰到个不好得罪的钉子。况且有怜香惜玉之心的人也不希望位份高修为高炼器炼药手艺一绝的如花美眷被这咸猪蹄糟践。



    一向重礼节的靖文真君也懒得多说什么,是与非他们自有衡量。



    季韦氶讨了个没趣,肚子里一股憋闷气。



    舞寒情利用礼节再补上一刀,张开扇子,扇面上多出一串珠串,式样华美,洋溢着灵气显然是件法宝。“前日在下心中烦闷,喝醉了酒扰了季公子赏月的雅兴,还丢了东西,不如用这珠串换回季公子手里的耳环,也算作为赔偿。”



    季韦氶未料到对方会来这出,珠串的品阶比耳环略高。季韦氶迟迟未曾伸手犹豫不决,倘若拿了便意味着与她互不相欠再无瓜葛,不拿吧可惜了一件宝贝。



    舞寒情无所谓区区一件法宝,只要不是心尖宝一切好商量。



    见对方没有反应,舞寒情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下去,反正意料中的答案之一。“看来季公子挺喜欢这只耳环便拿去吧,日后可以用来当样板再打一副更好的送姑娘用。”



    扇子、宝贝骤然收起,言外之意二人斩断一切瓜葛,季韦氶再拿不出任何理由说事。



    舞寒情“好心”再给耳环做个使用说明:“耳环也是法宝,它有两个尺寸,小的当扇子用,大的足够季公子带着娇妻美妾上天兜风用,三到四人没问题。”



    众人感觉耳边响起“啪啪啪”的巴掌声,格外响亮,分明踩着人尾巴抽嘴巴子呀!



    临走前舞寒情转向自家的弟子交代一句:“小咸,穿上这身衣服我深感荣幸,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是如此的高大。不过再有下回,你还是拿着我的尺寸去领衣服吧,这种特大号的别再拿了。”说完轻轻拍了拍洮磊紧张的肩,示意他别害怕。



    “舞姑娘……”见人要走,季韦氶不甘心叫道。



    “小丫头,你真没有让人长个儿的新药?”华祯故意捣乱,小两口叙旧你凑啥热闹。



    舞寒情眼珠子骨碌转了转,道:“我有专治男女不孕不育的药,你要不?”



    “快滚去换你的衣服!”华祯刷地板下一张黑脸,顺口赶人。



    舞寒情随意“哦”了下乖乖地滚了。脚下一个没留神不小心踩到衣摆,身形来不及反应惯性地向前倾倒。



    见状,贺兰鸿琰眼疾手快,几步闪至其身旁一手揽过她的纤腰,另一手托起她的膝腕,稳步而行。



    定格在最后的画面,观众们全体惊呆,咱们没看错吧?那还是高雅端正从不与女子牵扯的鸿琰上仙吗?纵使当今雅丽端方、名动三界的梦珊仙子也未能博得他的青睐。诶?等会儿,论容貌舞丫头未必逊色呀。



    陶昕婷、朗琒及青之澜众弟子也傻了:那个让人乖乖抱在怀里的人是他们高傲不喜被人随意触碰的小师叔吗?换做以往早早自个儿跳下来道声谢保持距离,如果是不轨之徒直接打成残废。



    他们没有看错,尤其与季韦氶擦肩之际,他清楚地看到贺兰鸿琰有意无意的一瞥,那眼神似在警告。



    无所谓旁人的目光,贺兰鸿琰的确在宣告某人:你不配!



    舞寒情光顾着赏美人全然没留意到人群中某道怨毒的目光。



    一路弯弯绕绕,路过的门生见到舞贺二人恋人般的亲密模样,傻得眼睛都直了,纷纷怀疑那是咱们敬仰的师叔吗?没让人掉包吧?



    靖文真君德高望重、年月悠长,上神之尊位份至高,贺兰鸿琰身为他的弟子位份自然也不低,当得起四海八荒称一声“师叔”,也算与舞寒情同辈。纵然撇去靖文真君这层关系,其本身若非当年与魔族一战重伤所致,同样受得起四海八荒的朝拜。



    当年魔族一战由魔尊的嫡亲妹妹烯滟亲自领兵,正因为那场战役贺兰鸿琰才得知心上人之死与魔族脱不了干系。



    待人走远,季韦氶才反应过来一件小事:不对啊,按常理来说,舞寒情称他师兄没错,不过该喊的是他的姓吧?可她喊的是表字,称呼上显得亲密了吧!



    季韦氶越想心里越堵,带着恨意斜向华祯: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华祯刚好也瞥向他,坦然受之,不痛不痒扇着银花扇带弟子们散场。



    启文殿内,一直坐着授课的靖文真君难得下来走动。头一天宿醉未醒,舞寒情不来听教也就罢了,如今却一连几日人来了耳朵没来。瞧瞧别人家的门徒,为首者位子都坐前头,她倒好就挑座位偏的坐,而且趴桌上睡大觉。



    靖文真君边讲法边踱步到舞寒情的位置,手中的长尺敲了敲桌面,提醒她该醒醒了。



    舞寒情毫不理会,扔了一句“走开,别扰我睡觉”别过头换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注意到俩人的动静,旁人见靖文真君僵如铁板的脸谁敢出声?



    靖文真君一口气憋住又敲了两下,力道加重不少堪比击鼓。



    某财女如遭惊雷:“抢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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