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气息随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更加慎重小心,哪怕是一点点儿的呼吸声,二人都不敢发出半点儿。因为有时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很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有时候还有可能会付出自己的生命。



    等待时间的消逝,的确是一种煎熬,尤其是对待此时的赵月恒而言。他本想可以再拖延几分钟,但是鬼母的一时察觉使他不得不放弃。虽说在短短的时间段他恢复了些许功力,那也只不过是为了能给自己一段时间提升功力,不让鬼母靠近而已。



    但是,现在的局势开始变得有点恶化。鬼母的确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赵月恒就如同被她抓着的猎物,紧紧咬着牙不放。



    时间已经过去大半,而此时的赵月恒脸上却早已被汗水浸湿了双眼。



    残留的竹叶再次被这狂风卷起,带动着那无人聆听的喧音开始四周漫延。



    不知道为何,赵月恒的胸部又开始疼痛起来。这不得不让他做出不应该犯的错误。胸部的疼痛让他动了一下,但就因为这轻微的一小动作,便让眼前的鬼母再次向他杀来。



    手无寸铁的他也只能以闪躲为主,他可不想就这样轻易而死,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但眼前的鬼母并非一个弱者,那几丈长的索命红绫如同一条挥之不去的奈皮蛇,死缠着他不放。



    “这样决不是办法,我若出刀,就得耗尽我此时功力,到时候恐怕只是伤他分毫,而自已却已命丧黄泉。”赵月恒思来想起,终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他也只能用这最后一点气力来与鬼母堵上一把。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为了更清楚的知道陆婉儿与赵正厢是否生还,他也只能与死神赌上一把。



    任胸部疼痛不止,但他依旧提升着内力。直到一个模糊的刀影出现在他手头之时,他才挥手向眼前的鬼母划去。



    “嘭!嘭!嘭…!”不知道有多少声响,只叫周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这漫无边际的尘土之中。就在这腾起的漫天灰尘中,传来一声惨哼,是一个女子所发出的声音。足以看的出,这浑厚的气力也将鬼母震伤了几分。



    但此时的赵月恒因在中毒欺间使出了刀中极限,也身受重创。全身软榻在地,如同被挑断了筋骨一般,只能微微的移动着身躯。他要尽快将自己藏起来,因为他不知道鬼母还是否再次对他下出毒手。所以赶在鬼母出现之前,他要尽可能将自己隐藏。



    不知为何,周围变得很静。的确!哪怕是一点儿风声都不曾有半点儿。待那飞尘消散后,周围竟无一个人影。鬼母不知去向了何处,就连赵月恒也不知所踪。但唯独能看得清楚的除了卢傲天的尸体之外,就只有一条长长的血迹。而这条血迹若隐若现的通向了竹林外。



    在这杳无人烟的过道上却传来一阵马蹄声。这是一匹马,但却唯独不见马的主人。不!决对不是!马的主人还在,只是此时的他如同一个死去已久的人,软弱无力的爬在马背之上,任由马儿将他驼向远方。赵月恒并未死去,那是他的意志让他坚持了下来,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为了找到陆婉儿与赵正厢,他必须坚持,哪怕是最后一点余力,他也要坚持下去。



    在这叮咚的流水山泉不远处,一个头披散发的红衣女子跌跌撞撞地向河岸移去。看那行走的身影,显得很是潦倒,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载倒在地。



    “赵月恒!没想到你临死之际还能伤我这么狠,我鬼母真是小看你了。”鬼母一下猛扑到河边,两手只管将水向自己的脸上泼洒。但很快,她又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鬼母仔细的看着倒映在河水中的自已,缓缓的抬起双手摸向自己的脸。



    “不!不可能!我怎么又回到了原样?”鬼母看着河中倒映的自已,那当初花容月貌的自已在此时却是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就连那乌发在此时己变得花白。



    “难道…难道我的功力又减弱了?不可能,这决对不可能!我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丑八怪,决对不能!”只见鬼母将面部浸泡在河水中,希望能够快速恢复成那个花容月貌的她。



    “姑娘,你怎么呢?姑娘?”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樵夫,一手轻拍着鬼母的肩膀,问道。



    这似乎是一个不好的迅息,樵夫并不知道厄运就要向他降临。他看见一半面容浸泡在河水中的鬼母,他害怕会闹出人命,便决心将鬼母拉离开河岸。



    就在他准备用手去拉扯时,只见鬼母挣开河水的浸泡,看向身边的樵夫。



    “鬼!鬼!鬼啊!”这一看,只惊得樵夫没被吓死。他还哪敢再看,扔下柴火,转身撒腿就跑。可惜他终究逃不过恶魔的毒爪。



    “嗖~!”如一条红色巨蟒,从鬼母的袖间奔射而出,紧缠樵夫的腰间,猛的将其拉倒在鬼母身前。



    那樵夫两眼傻傻的看着鬼母,身体不停的只打哆嗦。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这可不能怨我鬼母,要怨只能怨你自己命不好。”鬼母说着便将其拉于身前,一口向脖子处咬了下去。只听一声惨叫,那人便四肢僵硬,再无生机。



    本是清澈的河水,但在此时却已被鲜血染红了大半。那是一个停留在河岸边的尸体,而这具尸体正是那个死去的樵夫。



    鬼母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满载而归的道:“没想到这普通人的鲜血也是这么好喝。”



    两手轻轻划过挂落在耳边的发丝,洋溢着笑容,摇摇摆摆的走向河岸边,看着水中的自已,高兴的道:“女为悦己者容。这美,就是好看。若时常都能保持这样,又何愁没有鲜血喝呢?”



    鬼母看着河中的自己,又开始为自己梳妆打扮起来。



    “哗~!”



    是什么?速度闪得是如此的快。行如闪电,急跃而过,绝对让人瞧不出这是个什么怪物。只觉一条身影从周边闪跃而过。



    鬼母看着眼前,可是眼前的河对岸并没有什么。也许,这个夜太过于漆黑,使她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



    莫名的恐慌,她心中一阵担忧。这使的她不得不左右观望一番。然而,周边并没有什么,除了那叮咚的流水声,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平静,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两手缕着左肩搭落于胸前的幽幽乌发,



    “鸣~!”



    夜半悬空,声声嘶鸣响彻于整个夜空。这是一只秃鹫,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没有人会感觉到它的存在。



    在这里,很少有秃鹫出现,何况是一个漆黑的夜晚。除非这只秃鹫是为人所用,而目的则是监视敌人的去处。



    一条身影竟不知在何时出现于鬼母身后,就连鬼母也未察觉到身后有异样的变动。这条身影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鬼母,也不知道是否听得见,哪怕是动,也未动分毫。或许,她已经知道,只需等待这位神秘的人自己出现了。



    不!不对!这条身影绝非因鬼母而来,而是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才来到了这里。浸泡于河水中的尸体已然让这些神秘的怪物欲取姑予。它们似乎是奔着这具尸体而来,林子之中偶尔会发出一丝声响。



    这绝对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尤其是这条来去无踪无影的神秘生物。



    河道的水并不是太深,可是,却在鬼母的眼前发生着离奇的变化。那停留在河岸边的尸体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向河中移去。眼前的一切发生的的确太过诡异了,就连鬼母在心底也阵阵开始后怕起来。



    “嗖~!”



    一条身影猛的冲向了河岸,是奔着那具尸体去的。



    “哗~!”



    “哗~!”



    ……



    不到片刻,林子中也猛的蹿出了几条身影,也是奔着那具尸体去的。不过,林子中又传出了几片声响,这可怕的怪物似乎越来越多。而最糟糕的就是这些可怕的怪物似乎是冲着她而来。夜色漆黑,这些怪物又身居林子之中,根本就不知道是些什么。



    河中也不知道究竟藏了什么怪物,竟和这群怪物争夺着这具尸体。



    “咕咚~!”



    “咕咚~!”



    ……



    河水的表面竟冒起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气泡,紧接着,整个河面开始露出了一条崎岖而庞大的身影。



    “哗——”



    水花四溅,粗大的身躯带动着一个硕大的头颅将这些身影四分五散的摔散开来。



    “咕——”



    ……



    三四匹狼被摔的四分五裂,口吐血沫,不久便昏死了过去。而这条庞大的身影此时才让鬼母看清了一切。



    这是一条全身乌黑色的巨蟒,难怪在方才,鬼母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若不是这狼群引得此蟒出面,恐怕鬼母很难发现自己已身临险境。不过,现在已经证明,鬼母已经寸步难行了。



    动?笑话!若动半毫,恐怕死的更快。这双犀利的眼神绝不会给活物留下一息尚存的余地,除非那是一具死尸。锋利的獠牙早已正对着她的面门,那距离近在咫尺,她不敢有半丝的闪动,哪怕是一点微小的呼吸声也不敢有半点儿。



    “孽畜!找死!”一个身影空中跃过。



    巨蟒顿时转头向这个身影吞了去。



    “嗖~!”



    那是一条铁棍,瞬间被此人打入到了巨蟒口中。



    “嘭~!”



    ……



    几声炸响,那巨蟒的头颅及整个长而曲折的躯体很快爆成了满天的血雾及残碎的肉丝。



    王阴九一手抓住空中落下的天罡迸雷棍,向鬼母走了去。



    鬼母没有料到王阴九会在此时出现,倒给她来了个措不及防。刚才的一切让鬼母的心跳动的跟打鼓似的,到现在,额头都渗出了些许汗水。她赶紧让自己的情绪能够恢复正常,因为她也需要面子。不管如何,她可绝不能让王阴九察觉到她此时的畏惧之色,更不希望让王阴九拿她刚才被吓的惨样儿做笑柄。所以,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背对着王阴九,语气更要冷而且要坚决果断,决不拖泥带水。



    对于别人而言,面子或许不太重要。可是,对于鬼母而言,面子极其重要。因为她是四大凶煞中的一员,也是江湖中的重要角色,而面子,在江湖中也起了一个相关重用的作用。



    王阴九也出现的太是时候了,这让鬼母不得不心中起疑,对他加强戒备。



    “大哥为何深夜造次?莫不是也是为了明珠而来?”鬼母很是不屑的看了王阴九一眼,不太乐意的说道。



    “怎么?听这口气,二妹是不希望大哥前来喽?”王阴九看着眼前的背影,问道。



    “小妹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大哥也不必往心里去,所谓各司其职,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吗?”鬼母笑了笑,说道。



    “二妹不必担心,大哥只是奉尊主之令,来助二妹一臂之力。”王阴九看了看四周,而后将目光移到了鬼母身上,又上下打量了鬼母一眼,心中已有了大概,向鬼母略带几丝感慨的道:“这赵月恒果然不一般,竟能将二妹伤的如此重,就算大哥前去,也恐非他的对手啊!”



    “大哥既不是他赵月恒的对手,又为何前来助小妺我一臂之力?何况小妹我如今身受重伤,不宜动武,看来这次行动是非大哥莫属了呀!”鬼母没有料到王阴九不到片刻便知道自己身受重伤,而且还是被赵月恒所伤。



    鬼母的一席话倒让王阴九听出了几分用意,不过,这让王阴九看来算不了什么。斗斗嘴皮子,也只有女人才会去做,可是若要斗心计,没有人可以斗得过他,就别说眼前这个被他称呼二妹的鬼母。她知道,鬼母之所以要这样说话,目的不止是为了看他的笑话那么简单。若中了她的计,恐怕他就是第二个惨死的鬼面神君卢傲天了。



    王阴九笑了,笑的很开,道:“二妹哪里话!不管怎么说,这个赵月恒也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他那个出神入化的刀法在江湖中,能达到他那个境界的,恐怕都是寥寥无几啊!不过二妹能与他大战一场,足见的二妹也绝非寻常之人,就算他不死,恐怕他与二妹也一样,伤的不轻吧?”



    “大哥好一番说辞呀!说的如此有条有序,这叫小妺我如何敢当呀?”



    “事实该怎样,那就怎样,二妹不必过谦,何况是在大哥我的面前。一些事,一些物,该是二妹的,终究是二妺的,二妹不必在大哥面前这样凶巴巴的吗!何况火大烧身啊!现在应是同舟共济之时,二妹不应该闹得大家如此不愉快呀!”王阴九微眯着双眼,脸上一副笑意,但心中却是恨的牙痒痒。



    王阴九,这的确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人如其名,没有人可以能钻他的空子。鬼母嘴上一个大哥,但心里却对这个王阴九没什么好感。总的来说,只要是男的,都难免被她鬼母所算计。这个埋藏在心底的故事是扎在她心窝上的一颗刺,而这颗刺时常提醒着她,男的,没有一个是好的。



    当然,鬼母也不会那么傻,傻到自己去自寻死路。斗不过的人,她有的是时间,徒以利用,无用之时,便可借用他人之手除之,那也是一件好事啊!深知自己绝非王阴九的对手,鬼母便喜笑一番,对王阴九说道:“大哥说的是,小妹我刚才因伤而怒,不料与大哥发生一时冲突,还望大哥可不要记恨小妹呀?”



    看鬼母如此向自己赔礼道歉,王阴九嘿嘿一笑,道:“二妹也太过于认真了,大哥可不是那种胸襟狭小之人。不必太在乎于这些繁文缛节。”



    “不知大哥可有更好的方法解决掉此人?”鬼母转身向王阴九问道。



    “二妹不用着急,所谓欲速则不达,在急也没用,我们有的是时间跟赵月恒他们周旋。既是二妹的敌人,当然也是大哥的敌人。大哥既不费一兵一卒,也能让他们死无藏身之地!”王阴九说话之间,睦子中流露出一股杀气。



    “大哥可不要忘了,明珠还在这赵月恒的手上呢!”



    “二妹,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赵月恒会傻到将明珠带在自己身上吗?他可不会。若明珠真在他身上,尊主也不会派你我前来夺取,那赵月恒更不会傻到自投罗网,被你们所暗算。更何况明珠在手,他也绝不是那么好容易对付的。”



    “大哥如此肯定?”



    “天下之大,就没有大哥我不知道的。他既无用,也只能杀了他们!”王阴九说完,随即朝天一口哨,只见那只翱飞于高空中的秃鹫向他飞了来。



    鬼母没有想到,这秃鹫竟是大哥王阴九所养,如此说来,刚才王阴九竟是在这附近,可不知这王阴九究竟意欲何为,为何不早点出来,难道只是要给她鬼母一个教训。恐怕没这么简单。



    “扑腾~”



    那只秃鹫停落于王阴九的肩膀之上,静静的等待着王阴九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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