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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瞥了眼心不在焉的乔六指突然道:“乔掌柜,你是行商还是坐商?”

    乔六指没想到秦明会提前开口,一时忙答道:“小的原本是坐商,早年在杀胡堡内有一处粮米店,最近几年光景不好,各处都收不到粮食,于是粮店被迫关门了。后来走南闯北做生意,茶叶,瓷器,布匹,铁器都有做过,现在算是一个行商了。”

    “你现在往哪里跑商?”

    “这个没有定所,一般是,那里有生意就往哪里跑,在来杀胡堡之前小人是从辽东过来,现在生意难做,辽东那边也是动荡不安!”

    “哦?那边发生什么事了?”秦明看似随意的问道。

    乔六指明显犹豫了下,好半响才道:“听说奴酋皇太极又开始大肆收购粮草,铁器,好像又有大战爆发了。”

    秦明心中一紧,追问道:“可知是什么事情?”

    乔六指思索了下,低声道:“听说是要攻打朝鲜。”

    秦明神情一松,摸了摸唇角蓄起的短须,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自从多尔衮在杀胡堡下的无功而返,秦明算是树敌在后金军中了,若是真有兵戈直指大明,难道不顺道收拾下杀胡堡。其实不是多尔衮不想,来攻大明他是损兵折将,在杀胡堡无功而返也就算了,回师之际,居然被残胡堡小股明军伏击了,伤亡百人。虽然收复蒙古有功,但是折损也是不少,皇太极明里不说,但是不赏不罚,已经说明问题,接着多尔衮战败在明军杀胡堡下,也在后金军中传开了,让多尔衮一直耿耿于怀。多次请命领兵来攻杀胡堡,均被皇太极拒绝,用皇太极的话说,大明虽然是心腹之患,但现在比起朝鲜却只是肘腋之疾,这个小国虽然兵力不如后金,却在大金的后方,让后金时刻提防着。所以即使攻明,皇太极也要咬牙留下几支人马,防备被朝鲜包饺子。

    不过现在机会来了,蒙古跟朝鲜一直都是大明的左膀右臂,在后金与大明的战事中,一直倾向大明。现在明国自顾不暇,对于蒙古,朝鲜这两个盟国也是有心无力了,蒙古大部分已然归降,剩下残部不足为虑,只要在拿下朝鲜,断去明国左膀右臂,大金不仅自身能够壮大,在以后对明战事中,还能处处占得先机。这就是皇太极始终不肯让多尔衮攻打杀胡堡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些内情,秦明现在显然不知,他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乔六指,因为就在刚才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这个乔六指不仅善于经商,还善于观察,分析,这明显就是一个特情报特务的人才啊,秦明一直都觉得自己缺少一个人才,虽然自己有段风在负责情报,但是这个情报范围却一直局限在杀胡堡附近,以后若是要争锋天下,连个领路的都没有。眼前这个人却是一个良机,若是能借他通商之名,全国撒网收集情报,届时,即使比不上锦衣卫,也相差不少了……

    见秦明默然不语,乔六指心中不安,突然想到什么,脸上如死灰一般,战战兢兢道:“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小的去辽东是给辽东军送物资,这些消息都是从一些跟后金交易的大商听来的,大人不信,尽可派人到辽东核实!”

    “不必了,本官相信你。”秦明颔了颔继续道:“乔六指,你想不想把生意做大?”

    “想,当然想,小人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能把生意做到天下各处,能够领衔群商,成为本朝沈万三那样的大商人……”

    一说到做生意,乔六指就激动莫名。

    “乔六指,你想把生意做到天下各处,只有本官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杀胡堡所有物质猪,马,牛,羊,皮草,等物质本官都可以让你承包做总销售商,然后你大可等行商上门在分销他处,从而不动而坐收厚利,本官还能提供给你一些这市面上稀少之物,助你铺开商路,不过……”

    乔六指先是两眼放光,遂即又心头一跳,竖起了耳朵。

    秦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要让我帮你,你必须先帮我一件事。就是你销售所得银两,我不会夺你分毫,你要暂时为我筹粮,还有就是在通过各地行商搜集情报,然后暗中送往杀胡堡,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本官合作?”

    乔六指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遂即拜倒:“能为大人效劳,是小人的福分!”

    秦明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后,乔六指满怀冲劲的离开了,秦明叫来易不屈,让他带着乔六指去收购堡内销售的物质去了。

    粮食的事情算是有了一个着落了,秦明也开始着手其他事情了,比如,蒙骑归降后的整编,还有各人职权范围等,还有一个重要的就是,现在要秋种了,杀胡堡周边几万亩荒地,还有牧场都可以大肆开工了。

    想起乔六指一听到秦明说,要开垦荒地的因为经费不够,乔六指那是二话没说就当场承诺,他出资五万银两,用于开垦荒地的购买种子,耕牛,水车等物什的大气魄,秦明就是感叹不已。

    下午,拢集物质已经开始,因为蒙古人的皮草等物什比较多,乔六指的行商团队,除了他自己就一个跟脚的徒弟,还有他儿子。这样的组合,拖着这么大的一个商队,出门肯定会被人给劫了,为了预防货物的安全,秦明特派了三十多名老卒护送商队,让乔六指感激不已。

    ……

    时间转眼过去两个月了,乔六指的商队在晋商中也开始声明鹊起了,从江南各处运来几万石粮食,让亲民屯在了新建的粮仓中。

    乔六指不仅带回来物质,更带回了情报,奴酋皇太极亲自统帅十万大军亲征朝鲜,朝鲜抵挡不住,已经归降,并奉后金正朔,定期朝贡……这就是鼎鼎大名的“丙子胡乱。”

    对于朝鲜的归降,秦明也鞭长莫及,有心无力。

    不过,老天好像知道他的不甘寂寞,终于,朝廷的一纸文书到了杀胡,封赏已然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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