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李自成看到使者回来,大喜。



    “怎么样,张献忠答应出兵了吗?”



    “大王,大西朝廷只派了李定国领兵三万,驻扎在汉中,其他兵马都没有调动迹象,而且连个回信都没有,属下在那等了七八天,硬是被他们给打发回来了。”



    “岂有此理,张黄虎怎敢如此欺我,来人,长安我也不要了,命令李岩立即尽起长安之兵,进攻四川,活捉这个王八蛋。”李自成揭底斯里。



    看他盛怒,一众属下不知道该如何行事,面面相觑。



    牛津星劝道:“大王息怒,此时万不可和大西朝开战啊,如今我们已经三面临敌了,只要他们不背后捅刀子就行,如今从他只派李定国带领少许人马防守汉中来看,张献忠应该还没这种打算,等我们腾出手来,再和他计较不迟。”



    “好,就听军师的,如今我们在京城的防御如何了?”



    “经过这些天的整顿,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我已经将山海关的精锐调回了京城,山海关让刘宗民去了,料想应该是万无一失。”



    “如此就好。”



    当李自成还在为张献忠的见死不救恼怒的时候,高杰、张振远十五万大军已经将长安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明军大帐,高杰、张振远、张煌言等一干将校聚在一起议事。



    高杰道:“我们如今已围困长安数日,贼军虽然人数多于我们,但是这几天陆续投诚的不少,还有东门守将派人出来和我联络,准备开门献城,不知道大家以为该如何处置。另外大西的伪朝廷也派出了人马,驻扎在汉中,虽然没有发兵长安的迹象,但是也不可不防。”



    张振远道:“张献忠那三万人马也就是防守汉中这个入川大门的,不过我们一旦在长安久战不下,也不保证张献忠不会率军北上,因此我们在长安要速战速决,不给贼军太多反应时间。从日前攻城的情况来看,贼首李岩守城的决心很大,在城南、城西、城北我们都遇到了顽强的抵抗,如果我们能赚取一门,攻进城去,敌军一战可平,不过长安自古是一座大城,城中人口不下百万,大部分还是支持闯贼的,该如何处置是个难题。”



    “张煌言,你也说说。”高杰让一直低头沉思的张煌言说说意见。



    “大帅,属下认为城中百姓不足为虑,只要我们坚定执行陛下抚民的旨意,不怕他们不影从,但是城中贼寇是兵也是百姓,这点属下挺佩服这闯贼的,居然从长安的百姓中组建守城的军卒,着实是高明,他们对长安城更有感情,守起来更卖力,拿下长安之后这些人怎么办?”



    高杰又问张振远道:“张帅以为如何?”



    “煌言说的不错,我认为长安守军并未像他处贼军一般对城中百姓大肆抢掠,可以按你之前三杀政策执行,不过这之前,为了不让城中百姓下定死守城头的决心,我们战前需要多做工作,把朝廷的政策告诉他们才行。”



    “这好办!”高杰大手一挥道:“煌言,你去找来军中的随军书记,让他们把皇上赦免他们罪过以及抚民政策写在布帛上,命令弓马营将写好的布帛射进城去,鼓励城中百姓独善其身或者出城献门,无论如何都不加罪,开门献城者重赏!为此我们停止攻城一天,后日拂晓,我们从东门攻城。”



    战略已定,众将各自去准备。



    已经带领兵马来到汉中的李定国一直没闲着,斥候都派到了长安附近,所以对长安的形势了如指掌,他估计,如果没有援兵,明军不日就能攻克长安,之后甘凉地区传檄可定,那时候明军何腾蛟、左良玉、高杰所部,就会从三面入川,到时四川就危险了,所以长安不能失。



    李定国再次向张献忠建言,将利害关系仔细向他言明,并恳请让他出兵援助长安的李岩。



    张献忠收到李定国的书信,再次召集大臣商议。



    “诸位爱卿,在汉中的李定国再次来信请求出兵支援长安,不知你们咋看的,干不干这个买卖,你们说句话。”



    其实张献忠所谓的召集大臣商议,也就是和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三个义子商议,其他的都是被他临时拉上来打酱油的,一百年也难得出个什么主意。



    孙可望道:“皇上,孩儿还是以为不去为好,即使明朝攻占长安,传檄而定甘凉,那也不一定就会挥师南下找我们晦气啊,我认为他们更会于李自成纠缠不清,定国这属于杞人忧天,再说我大西雄踞四川,四方都是高山阻隔,明军还能飞过来不成,我们占据地利,明军胆敢来犯,定要他有来无回。”



    刘文秀和孙可望关系较好,也道:“儿臣同意大哥的意见,蜀地素有天府之国美称,三国时刘备占据蜀中而三分天下,我们应该趁如今明朝在和李自成杀伐不休之机,休养生息,大量储备粮食,一旦天下有变,我们就可出川一争天下。”



    艾能奇见他俩都如此说了,也不想败兴,随声附和。



    经他三人一说,张献忠摇摆不定,只能将李定国请求出兵的事情压下。



    围攻长安的高杰第三天拂晓,立即指挥大军攻城,由于城东门守军不战而降,明军很顺利就攻入了城去。



    东门一破,城中农民军大乱,有穷凶极恶之徒居然趁乱在城中纵火,准备将长安城和明军一起焚毁,明军一边要和李岩作战,一边还要协助城中百姓救火,进攻势头被迟滞,尽管如此,农民军望风而降的不在少数,也有不少自杀的。



    这一战从早杀到晚,直到深夜战火才逐渐平息,农民军将领李岩战死,明军也阵亡万余,俘虏农民军更是在十万以上,其他的有作鸟兽散的,战死的也有十多万,他们吃了武器的亏。



    “你的伤要不要紧?”站在城头的高杰问脖子里挂着绷带的张煌言,他在厮杀中左手中了流矢。



    “大帅放心,没有大碍,没想到这长安的贼军战斗力如此强悍,如果不是我们武器精良,只怕损失会更大。”



    高杰点点头:“我放伤亡人数出来没?”



    “阵亡的有九千六百一十三人,受伤的比较多,还在统计。”



    “俘虏有多少?”



    “有十三万五千多人,还有不少就是城中百姓,看战事不好,就丢掉兵器变回百姓的,要不要把他们抓出来?”



    “不用,都是我大明百姓,受不了贪官污吏迫害才加入贼军的,就按皇上说的,只要以后不继续造反,就既往不咎,至于降俘,收编一下,看看有多少愿意从军的,不愿意的就地解散,另外明天开始在长安进行征兵,唉!如今全国都在打仗,处处缺少人马,山陕多壮士,能补充一点是一点,把这写到给朝廷的战报上。”



    张煌言领命前去办理。



    张振远此时走过来,他一直在城中安抚百姓。



    “城中情况如何了?”高杰问。



    “放心吧,已经安抚下来了,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如今长安已定,下一步就等朝廷的旨意吧,想来不日张帅就要返回,与黄得功将军发兵北指,我要么进军甘凉,要么进军四川,天下安宁指日可待。”



    张振远点点头,看着逐渐亮起灯火的长安古城,心生感慨,轰轰烈烈的贼军如昙花一现,差点灭掉大明朝,天下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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