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白子墨就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我身上就一片寒凉,看来,他是回到我身体上去了。



    是什么人伤了他?



    我怎么都想不出来,我们村竟然还有人能伤得了他这条蛇妖。



    好吧,他说自己不是妖。



    可不管他是什么,在普通人眼里,都是神秘且让人恐惧的存在,谁有能力伤他?



    “白子墨,你没事吧,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试着和身体里的他对话,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我还想问问他,我爸不见了,他有没有看到过。



    可白子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该不会是被打死了吧。



    我心里这么想着,脑袋里也嗡嗡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三个人一起出门去玩,最后却落得只剩我一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他叫我快走,我能走到哪去?又是什么逼得他说出这样的话?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我回头一看,好家伙,这怕是全村人都出动了,外面乌压压的一片,把我家这座小院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村长带头来到我家院子里,指着我就说:“大家将这怪胎绑了,送去祠堂请愿,只有得到饶恕,我们云家村才有活路,否则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他说完,手一挥,身后几位大叔就走了过来,像捆罪犯一样把我捆了起来。



    我根本没办法从他们手中挣脱,只有怒视着他们:“凭什么绑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是怪胎,你身上有蛇,会把我们村的人都害了,要不是云炎一直护着你,你早就没命了,现在他都自身难保,你就认命吧!”



    村长的话让我一阵晕眩,养父果然出事了。



    如今白子墨又变得虚弱,没有办法出来帮我,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只有任他们拎小鸡似的拎着往祠堂走。



    我们村是个普通的小山村,家家户户都是单门独院,小瓦房,可唯独这祠堂修得是气派。



    小时候我就特别想进去看看,这大门后面是什么光景,可一直未能如愿。



    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的状况进去。



    早知道会有这一场,那白子墨当时就不该从我身体里出来单独跑,这样他就不会受伤,而现在又可以跟我进祠堂,等他拿回了他的东西,说不定还可以救我和养父。



    现在好了,全是阶下囚。



    当然,我并不能确定养父是不是也落在了他们的手上。



    我被他们捆着,心里却在盘算,一会到了祠堂应该怎么办,他们会把我怎样?



    都是一个村的,就算我有点怪,也不至于让我死吧?



    说不定就是吓吓我,让我以后不敢在这村里呆了。



    反正我也要去外地上学,以后能回来几次,不呆就不呆,搞这些干嘛。



    但我明显感觉他们这次不是为了吓我,于是我朝旁边的大娘问了一问:“大娘,大家绑我到底要干嘛呀,我爸呢?他为什么不出来?”



    那大娘平时给我的感觉也是挺和善的,至少没跟别人一样骂过我是怪胎,我想着她好歹也能透露点消息。



    可她却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别说话,神会听见的,你犯了错,自然是要受到处罚,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她说完赶紧走得离我很远的位置去了。



    我顿时傻眼,村里的人什么时候信神了?



    还要处罚我?



    有没有搞错,这些年来大家相安无事,我做错了什么?



    该死的白子墨,不会又是他欠的债吧!



    这家伙现在装死不出来,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些,浑蛋玩意!



    我这个宿主要是死了,他不也得遭殃吗?



    正想着,他们已经带着我来到了祠堂外面。



    这些村民全都跪了下去,我也被按着跪下硬生生磕了个头。



    这里面又没有我的祖宗,我磕个鬼啊。



    就算有我祖宗,也不能是这么绑着来磕的吧?



    可我再不情愿,也只能任由他们继续。



    祠堂门是大开的,里面传出阵阵香烛味,看来早就有人在里面准备好了,只待把我抓来就行。



    祠堂里面我觉得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与我们村民住的屋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真想不通为什么大家宁愿自己住得差,也要把祖宗祠堂修这么好,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而且我看到这里面供的牌位数量之多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们村人数不算少,加起来应该有三四百人,可这里面的牌位看起来恐怕比我们村的人还要多。



    我无法想象这座祠堂到底有多久的历史,竟然已经放了这么多祖宗牌位。



    更让我吃惊的是,养父竟然也在祠堂里。



    他被捆在一根柱子上,那只背篓被胡乱地扔在一旁,那些人还往他嘴里还塞上毛巾,不知道在防些什么。



    他看到我的时候,眼里尽是无奈与悲哀。



    我看到他也被绑,失声叫道:“爸,你怎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他们想干什么?”



    可养父却只能摇头,那双慈祥的眼睛里开始溢满了泪水。



    我使劲挣扎着,想要到他身边去,可这些村民就像疯了一样,死死按着我,还有人拿出了一把刀,看样子是为我准备的。



    他们要杀我。



    这还有王法吗?



    青天白日杀人?



    我想报警,可是我无能为力。



    随后云蓝接过刀向我走来,他定定的看着我,眼里没有一丝情感,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至少在阿亚面前,他一直是个慈父,可今天他却拿刀对着我。



    我试图唤回他的理智:“云蓝叔,你怎么了,我是阿亚的朋友,阿亚不会让你伤害我的!”



    可他根本不听我的,目光冷得让人害怕,他拿着刀,粗暴地割开我的衣领,露出了里面那条白蛇的蛇头,然后便邪性的笑了。



    我终于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他们是想杀了这条蛇,可是蛇在我身上,杀蛇就等于杀我。



    随后,有人从背后把我的衣服也撕开了,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我知道,现在这条白蛇已经被他们当成了猎物,而我就是窝藏白蛇的罪人。



    所以我和白蛇今天都会被他们处死。



    身上的凉意越来越重,我在心里呼唤了白子墨千万遍,可他就如泥牛过海一般,无踪无迹。



    看着那闪闪发光的刀子,我急忙喊道:“要死了要死了,再不出来我就真死了!”



    可没有任何作用,云蓝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将刀子捅在了我的锁骨处,正中白蛇的头。



    这是往死里整啊,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



    疼痛瞬间袭来,我感觉到身体里的血开始缓缓流出,可我并没有死,因为伤的不是心肺处。



    但这疼却犹如剜心。



    我抬眼看了看养父,他已经泪流满面,因为嘴被塞着,一直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我知道他很难过,他不想看着我被一群人伤害的。



    我的眼泪也不禁流淌下来,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忍着痛强撑着朝他说道:“爸,对不起,没能陪你去得了镇上玩一次,也不能陪你后半生了,以后你多保重,没有我这个灾星,你会过得更好的!”



    养父只能含泪看着我不停摇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鲜血从我的嘴角溢出,身上也越来越凉,我怎么也没想到,白子墨化身成人出来,我就落得了这般下场。



    拼着最后的力气看向养父:“感谢你这十八年来的养育,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儿。”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阻止这场行凶,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此时云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捅进我身体的刀子转了九十度,剧烈的刺痛让我失去了知觉,身体越来越凉,血好像就要流尽了。



    无尽的痛苦向我袭来。



    这一刀,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白子墨,此时此刻,我心里竟然还惦记着这个让我背负了十几年怪胎名号的蛇妖,真是无语。



    旁边的村民看着我的痛苦都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人开始欢呼:“怪胎死了,怪胎死了,咱们村太平了!”



    村长这时也站出来说道:“蛇妖已除,大家放心吧,以后我们还是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云炎收养妖女,罪无可赦,一并除了吧!”



    什么?



    他们连养父都不放过?



    我心头一沉,体内有股莫名的气流在乱窜,好像随时要破体而出。



    “不准伤害我爸,你们、你们这些人都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我挣扎着,咬牙切齿的朝他们吼了起来。



    他们听到我的诅咒,个个面无表情,好像根本不在乎。



    “得了吧,你个妖女有什么资格在祠堂发诅咒,我们的祖宗也不会放过你,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村长冷冷的看着我,眼里全是不屑。



    原来...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我,甚至也想到我会在临死前发诅咒,所以他们用祖宗来压着我。



    我好恨,恨自己一直以来岁月静好,从没想过人性会有这么恶的一面,我以为只要我不害人,别人就不会害我。



    可现在明白过来,太晚了。



    我突然庆幸,庆幸阿亚已经离开了这里,否则他看到我死在面前,又会有多难过。



    我很后悔,悔自己没有多陪陪养父,之前忙着学业,高中甚至寄宿了很少回来,好不容易高考完了,我竟然昏迷了一个多月。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付出,而我从来还没为他做过一件事。



    哪怕是陪他去溜达一圈,都成了奢望。



    我的身体越来越冷,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没放过我,不知道是谁,竟然拿了藤条在抽打我的背。



    一开始是一两下,接着便是如雨点般的藤条落了下来。



    这会估计白子墨的蛇身都被打的稀烂了吧!



    我连哀嚎都做不到了,倒在地上任由他们放手抽打。



    我的生命恐怕就要定格在这十八岁了,然而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所有人都开始惊呼,我努力挣开眼,只看到眼前一片白雾,耳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错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错了,也没有力气再睁眼看怎么回事,就这么晕了过去。



    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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