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宁氏回到侯府后,虽然没有直接管家,但赵允廷在前面许多事情都是她暗中帮忙打点的,如安排年礼核对账本,赵允廷身边的管事也都认她,所以她让问梅走了一趟,便有人悄悄去请郎中了。太夫人跟秦氏分管后宅,对正院的动静并无察觉。

    馨兰苑内,阿桔坐在炕头,在宁氏蒋嬷嬷含笑的注视下又羞涩又忐忑。

    宁氏是过来人,儿媳妇平常身体调养得好好的,月事突然这么久不来,很大可能是有了,便专拣自己怀孕时候的异样讲给阿桔听,一是让阿桔跟自己的情况对对,二来也算是提个醒,免得过阵子孕吐什么的阿桔因为没有半点准备而心慌。

    从她诊出身孕到生下赵沉,宁氏先捡有趣的事提,阿桔完全被吸引,暂且忘了心中忐忑,直到外面问梅说郎中请来了,她才又开始紧张。

    略加收拾收拾,三人去了外间。

    老郎中约莫五旬左右,头发灰白面容慈善,乃是京城仁德医馆的馆主,姓徐,除了每月逢五、逢十等整日子不收钱为京城穷苦人家看病,平日里都在达官贵人府上奔波,医德医术都极好。

    见三人出来,徐馆主起身行了个礼,没有问宁氏阿桔的身份,礼毕继续坐了下去,摆好垫木铺好纱布,这才抬头看向面颊羞红的阿桔。老人家看过那么多病人,阅历丰富,一眼就看出是阿桔需要问医了。

    宁氏示意阿桔坐到徐馆主对面的椅子上。

    阿桔低着头去了,在徐馆主的示意下先抬起左手搭上去,等徐馆主号完,再换成右手。

    屋子里静寂无声,阿桔盯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的老人手指,另一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

    徐馆主很快收了手,看一眼阿桔跟宁氏,见二人都面露期待,遂笑道:“恭喜这位少夫人,少夫人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脉象稳健,怀相极好。”

    阿桔嘴角立即翘了起来,情不自禁低头看自己的肚子,那么平,根本看不出来里面已经有了她跟赵沉的孩子。那家伙比她还盼望孩子,若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坏了吧?

    阿桔已经迫不及待想快点回到望竹轩,好给赵沉写封信了。赵沉跟她说过,从京城到热河,快马加鞭五日便能一个来回,书信来往很方便的。

    “傻丫头,知道自己要当娘就傻了?”

    身前婆母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阿桔抬头,这才发现屋里只剩她们婆媳二人。

    宁氏一边牵着她往内室走一边道:“问梅去外面请徐馆主开保胎的药方食补方子了,蒋嬷嬷跟着去,打听打听都需要注意什么。”说话间进了内室,她按着阿桔坐到炕上,扶着阿桔肩膀打量,眉眼含笑:“还是承远眼光好,以前我催他娶媳妇他一点都不上心,结果自己找了一个,人温柔好看,还这么快就有了孩子,真是他的福气。”

    “娘,你就别笑话我了。”阿桔低着头,挺不好意思的。

    儿媳妇面皮薄,宁氏高兴过后也不再逗她,在阿桔身边坐下,握着她手道:“今日这是咱们私下请的郎中,被太夫人知道咱们越过她请人她肯定要不高兴的。阿桔,明天正好是三十,你父亲沐休在家,等明早你们一起去荣寿堂请安时,你假装不舒服干呕两声,接下来全看你父亲的就行了。放心,这是你跟承远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娘第一个孙辈,娘一定为你安排妥当。”

    与其他府上妻妾成群后宅各种阴谋诡计的情况相比,延平侯府确实算得上安宁了。秦氏想使坏她没有立场拿捏阿桔,太夫人……

    宁氏轻轻笑了笑。太夫人针对的一直都是她,或许也不满意阿桔,但阿桔怀的毕竟是赵家的骨肉,儿子又正得她看重,太夫人不会为难阿桔的。现在把阿桔有孕一事传出去,正好可以借此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留在望竹轩好好养胎。

    至于秦氏甚至两个姨娘会不会暗中使什么手段,望竹轩外面有儿子分派的人手,阿桔身边有见多识广的蒋嬷嬷,宁氏很放心。

    听出婆母话里的深意,阿桔脸上的欢喜终于淡了些。

    她想到了蒋嬷嬷跟她提起过的那些后宅阴私手段。

    侯府女眷不多,但有人是不喜欢她的,也就是说,她不是村里那些怀孕的媳妇,平常注意别摔着磕着就行了,她现在在侯府,需要留意更多的事情。

    有点紧张,可对上婆母安抚宁静的眼神,阿桔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轻声道:“嗯,我都听父亲跟娘的,回头也会好好叮嘱望竹轩的人,娘也别担心。”

    儿媳妇心里有数,宁氏欣慰地笑了,提起另一件事来,“你有了身孕,这可是大喜事,回去给你爹娘写封信,让他们高兴高兴,承远那边,你先写吧,他说到了那边马上就会写信回来,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到时候正好让人把你的回信给他带回去。承远盼了那么久,知道自己快要当爹了,没准一高兴就给你挣个大官回来呢。”

    阿桔笑着应下。

    回望竹轩的路上,蒋嬷嬷在阿桔耳边小声嘱咐道:“大姑娘,这事咱们回去后先别声张,明早太夫人那边请郎中看过,再告诉院里的丫鬟。”

    经过宁氏的提醒,阿桔现在马上就明白了蒋嬷嬷的意思,点了点头。院子里有大丫鬟也有小丫鬟厨娘守门婆子等人,万一从哪个嘴里漏出去,明早再装模作样岂不是扇自己的脸?

    因此回到望竹轩,阿桔同往常一样跟四个丫鬟说了会儿话,然后便去内室写信了。

    宣纸铺好了,墨也磨好了,阿桔却对着笔墨纸砚发了愁。

    先给家里写,还是先给赵沉写?

    脑海里浮现丈夫霸道的俊脸,阿桔忍不住笑,提起袖子先给赵沉写。

    想他,又羞于过于直白的言辞,阿桔便简单地交代了家里情况,再问问围场那边如何,最后才提到自己有喜了。放下笔,阿桔拿起纸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不妥的,小心翼翼吹干墨迹,放到了暗黄色的信封里。准备粘合封口时,忽的记起成亲前赵沉写给她的那封信,阿桔笑了笑,正好桌子上摆着盆盛开的紫色兰花,她轻轻折了一朵下来,夹在两张宣纸中间压平之后,一起放进了信封。

    思卿如慕兰,思君亦如慕兰。

    脸上有点发烫,阿桔忙提笔写另一封。

    给家里的信就比较长了,父亲母亲,弟弟妹妹,还有姨母一家,每个她都惦记着。最后给丈夫的只写了一张,给家里写了满满五页,胳膊都有些酸了。

    心里却满满的都是欢喜。

    晚上钻进被窝,阿桔仰面躺着,轻轻摩挲依旧平坦的小腹,闭着眼睛想象赵沉回来后会如何待她,一会儿又猜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孩子吗,男女她都喜欢,不过若是头一胎能生个儿子就好了,她可记得小时候家里只有她跟妹妹时,母亲没少被村里媳妇嘲讽,不是那种蓄意的讽刺,偏偏无意流露出来的惋惜才最让母亲难过。

    阿桔想先给赵沉生个儿子,有了儿子就算是传承了香火,往后再生就男女都行了。

    想到这里,阿桔忽然有些懊恼,刚刚在信里应该问问赵沉喜欢儿子还是女儿的。

    转了个身,阿桔贴着赵沉的枕头蹭了蹭,要是他在家该多好,两人肯定有说不完的话……

    ~

    夜幕降临,赵允廷从荣寿堂用饭回来,再回前院绕一下,就到了妻子的馨兰苑。

    出了密道,他关切地寻找妻子的身影,见她跪在窗台前背对他打理一株兰花呢,立即上了炕,低头去看她,“今天请郎中了?哪里不舒服?”

    宁氏松了手中兰叶,扭头朝男人笑了笑,语气轻柔,“你看我像生病了吗?”

    赵允廷受宠若惊。

    妻子面色白里透红,灯光映照下眸若秋水潋滟,哪里有半点病气?

    可他还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额头,不烫,温温的正好。既然没病,也不像是醉了,怎么平白无故地对他笑了?

    “承远来信了?”赵允廷猜道,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件值得妻子高兴的事,至于郎中,可能是她身边伺候的人不舒服了吧。

    宁氏没打算跟他卖关子,笑着道:“是承远要当父亲了。”

    赵允廷愣了会儿,忽的朗声大笑:“这小子倒是有本事,这么快就要当爹了,才成亲多久啊。”说着将妻子搂到怀里,亲了又亲,“不错不错,咱们要当祖父祖母了,承远媳妇有功,她年纪还小又背井离乡的,你多照顾些,缺什么直接差人去前院库房拿。”

    宁氏点点头,跟他提了明早的事。

    赵允廷当然赞成,一口应下,又跟宁氏说了很多话,初为人父兴奋,这下要当祖父了,兴奋竟不比当年少。只是等两人歇下后,赵允廷心里又有点泛酸,他也想再要个孩子啊,可惜……注定要比儿子晚了。

    不说话了,娇妻在怀,赵允廷之前因妻子那一笑而生出的心思又动了起来,手搂着妻子,从她的脖子慢慢往前亲。

    答应不要她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可夜夜同眠又不做什么,赵允廷自认做不到。

    幸好,他有的是办法取悦她,跟她一起快乐。

    ~

    今早儿子沐休,太夫人还是挺高兴的,比平常早起了一会儿,收拾完毕由大丫鬟芍药扶着走出去,果然见儿子已经坐在那儿了,正在跟小辈们说话。

    太夫人微微眯了眯眼睛。

    前阵子都是傍晚见面,她眼神不是太好,现在白天大亮,她突然发现儿子不但精神饱满,连脸上都多了些肉,没之前那样瘦巴巴的让人心疼了。

    是因为宁氏回来他心里舒坦了?

    太夫人暗暗骂儿子没出息被人迷住了魂,然后忍不住想瞪秦氏一眼,谁让她蠢笨抢不回儿子的心?与其让儿子钟情一个不敬她的女人,她宁可儿子花心,三妻四妾。

    不想目光转了一圈,竟没瞧见秦氏!

    赵允廷早已起身过来扶母亲,见她坐下后便开始找人,就朝屋里伺候的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连忙上前,微微躬了身禀报道:“太夫人,方才夫人身边的紫莹过来回话,说是夫人病了,怕过来传了病气给您,想等病好后再来给您请安。”

    病了?

    真病假病啊?

    不管真假,太夫人都马上吩咐道:“芍药,你赶紧派人去请郎中,给夫人好好看看。”等芍药去了,她看向孙辈那边,见赵涵面容平静眉却蹙了起来,慈爱地道:“一会儿吃完饭,承安你跟沂儿去探望探望你母亲。”赵清十五岁了,去嫡母院里不太合适。

    赵涵赵沂起身应是。

    太夫人这才侧头跟儿子说话。

    阿桔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坐着,等到偏厅里小丫鬟们开始摆饭,有浓郁的饭菜香气飘进来,她忽的捂住嘴,一边干呕一边朝外面快步走去,快出门口时又顿住,背对众人平复。

    “奶奶,你没事吧?”锦书小跑着追上她,慌乱地问。大奶奶身体一直康健,怎么突然想吐了?刚刚好像没有碰这边的茶水啊,难道是路上着了凉?

    阿桔摇头不语,转身走到太夫人面前,低头道:“祖母,那我先去义母那边了。”

    太夫人身为祖母,亲眼见着长孙媳妇干呕,当然要关怀一下:“怎么回事,这两日不舒服……”说到一半顿住,目光落到了阿桔腹部,想到一种可能。屋里没有上了年岁的女眷,太夫人只能看向赵允廷,赵允廷看着母亲,眼里有同样的怀疑。

    太夫人还是很关心重孙的,便对阿桔道:“你身体有恙,今早就别去你义母那了,派个丫鬟过去解释一下,然后你先去里面坐着,等郎中看过之后再回去。”

    于是芍药刚回来,就又被太夫人派出去打发人请郎中了。

    待太夫人等人用过饭,赵涵赵沂先走了,赵清也去了博闻堂准备早课,只有赵允廷陪在太夫人身边一起等郎中。儿媳妇很有可能是有喜了,他留在这边想听准信儿合情合理。

    阿桔当然是有孕了,赵允廷大喜,让人给郎中备了二十两的封红。

    太夫人心里就有点复杂了。

    哪个老人都想抱重孙子四世同堂,她希望长孙媳妇一举得男,又觉得赵家的嫡长重孙竟是一个村姑生的,传出去实在有失脸面。再说,长孙媳妇本就得宠呢,再一举得男,长孙还不更喜她啊?

    但让她诅咒长孙媳妇生女儿或出点事,她也是做不来的。

    所以她笑着看着阿桔,笑得又有那么点别扭。

    阿桔只低头装羞。

    赵允廷便跟没看懂母亲的心思般,笑着询问道:“母亲,承远媳妇怀得是承远第一个孩子,她年纪又小,依我看在她生下孩子之前,这晨昏定省就免了吧?让她在望竹轩安心养胎,承远在外面也放心。”

    阿桔听了,有些惶恐地站了起来,“多谢父亲体恤,不过我没事的,承远在外面,我更应该对祖母尽孝,还是像以前一样过来请安吧?”

    赵允廷没回她,只看着太夫人,朝惟芳园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太夫人心中一凛,马上同意了:“好了好了,你有这份心祖母就高兴了,请安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保胎最要紧,到时候你给咱们赵家添个大胖小子,那才是真正的孝顺呢。锦书,快扶你们奶奶回去,路上小心扶着。”她都五十六了,也不知还有多少年活头,先抱上重孙子再说,不能让秦氏毁了。

    两个长辈都发了话,阿桔只好拜谢离去。

    前脚刚进望竹轩,太夫人身边的芍药就来了,不过这次可不是送人来的,而是送了一座白玉送子观音,还有一堆补品,此时阿桔有孕的消息才正式在望竹轩传开,一片喜气洋洋。阿桔让管箱笼的绿云给所有丫鬟都发了赏钱,她则坐在榻上,看蒋嬷嬷命人把荣寿堂送来的所有补品都装进了一个箱子里,分明是不打算用的,包括那座送子观音。

    她想笑蒋嬷嬷太谨慎了,不过看看肚子,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她宁可把人想的坏一些,也不想因一时粗心大意害了自己的孩子。

    ~

    惟芳园内,秦氏脸色苍白的躺在炕头,赵涵忧心忡忡地站在炕沿前服侍。

    赵沂早被秦氏打发走了,赵涵以为母亲想跟他说些什么,结果秦氏只是虚弱地朝他笑笑:“娘没事,调养两天就好了,涵儿快去上早课吧。”

    赵涵顿时愧疚非常,为自己看低母亲。

    他想到了郎中的话,说是母亲长期郁结在心,食欲不振,加之此时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衣服穿得少了些,着了凉,一下子就把所有病气都引出来了。他能开方子,但归根结底,还得母亲自己放开心怀才行。

    母亲的心事,他懂,可他却不能为母亲做什么。

    左右无人,他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母亲,父亲不理你,可你还有我,为了儿子,母亲别再作践自己,早点把身体养好行吗?我知道大哥回来母亲不开心了,可这里是大哥的家,当年他也是……母亲,这终归是咱们的错,咱们还是走吧。儿子会努力读书,将来外放时带母亲一起走,让母亲真正的当家做主,可好?”

    母亲虽是侯夫人,却没有侯夫人的权,能管的只有惟芳园的下人,这事他早就知道了,从那些窃窃私语的小丫鬟们口中知道的。如果他是个外人,他会觉得母亲咎由自取,可他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听她被下人耻笑,他心疼。

    秦氏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原来他竟然是这么想的。

    凭什么她要走啊,她是过世太后最宠爱的外孙女,是镇北将军的掌上明珠,凭什么她要灰溜溜地走?不但她不会走,她也要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爵位,外放,她怎么会让她的宝贝儿子如丧家之犬般离开京城?

    她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恨恨攥紧了褥子,面上却依然是那副虚弱模样,欣慰笑道:“涵儿如此上进,娘很开心,不过你还小,不用考虑那么多,不用为娘烦心,娘是自作自受,真必须走的时候,娘自己走,你是赵家嫡子,没必要因为娘,咳咳,没必要因为娘受连累……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走吧,别让先生等,今天你父亲在家,也会过去的。”说着又是一阵咳嗽。

    赵涵忙将人扶正了,替她捶背。

    秦氏好了些,躺下后又催他走,只是等赵涵快要踏出门口时,又抬头唤他,“涵儿,等等!”

    “母亲怎么了?”赵涵匆匆折了回来。

    看着自己年纪虽小又心事重重的儿子,秦氏真的落了泪,攥着赵涵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哭着道:“涵儿,你很久没喊我娘了,今天喊一声行不行?”那些庶子庶女喊她母亲,母亲是疏离客套的称呼,就像赵允廷喊太夫人母亲,那是母子起了罅隙,她不想跟自己的儿子生疏,她想听他喊一声娘。

    “娘,你好好养病,下午散学我再来看你。”赵涵飞快说完便抽回手,近似逃跑般出了屋。

    秦氏没看到,在外面守着的紫莹却瞧见了少年眼里的水光,目送赵涵脚步急切地出了惟芳园,紫莹立即去了内室,小声道:“夫人,三爷心疼您,都落泪了,只要您再装一阵子,迟迟不见好,三爷肯定于心不忍,愿意帮您的。”

    秦氏没有说话,视线投向窗外。

    她的儿子当然疼她,所以她更要想尽办法为他争取他该得的。

    紫莹打量她神色,咬咬唇,还是将荣寿堂那边的消息说了出来,“夫人,大奶奶身体不适,太夫人请郎中看过后,确定是喜脉。”她知道夫人听了后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待着,可她不说也会有别人告知夫人,那时夫人岂不会怪她?夫人身边大丫鬟的位子,多少人盯着呢。

    “有喜了?”秦氏震惊地坐了起来,两口子才成亲多久,这就有了?

    紫莹低头默认。

    秦氏恨得全身发热。自从赵沉几人回来,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赵沉抢了赵允廷对她儿子的关怀,那个容夫人直接抢了赵允廷,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如今林氏传出喜讯,那伙人怕是要高兴坏了吧?

    她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将紫莹叫到身边,秦氏低声耳语。

    紫莹脸色大变,不敢忤逆秦氏,只为难地道:“夫人,就算咱们有东西,望竹轩也不会让惟芳园的人进去的,您……”

    秦氏冷笑:“我有那么傻?就算你们谁进去了,结果你们一去她就出事,不是明摆着告诉人是我下的手?蠢。这几天赵沂都会来这边请安,你先把东西准备好,我再不着痕迹地把东西送她。她可聪明着呢,知道亲近那边,现在她嫂子有孕,她会不过去哄人?”

    她的那些手段在赵允廷面前不管用,可不表示一个小小的庶女也能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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