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左雨棠一脸疑惑的看她,“还请,虞姐姐明示。”



    虞锦溪看着她问,“左家可有不允许子女私下经营的规矩?”



    左雨棠摇头,“没有,不过这些庶务都是我娘亲处理,下人经管,她查看。”



    闻言,虞锦溪便说道,“急着售卖的东西,价格必然不会太好,而你堂嫂却急需这笔钱过日子,所以与其卖给别人,倒不如你买下来,自己打理。”



    “若是不想和别人有所牵连,就找个人过手,自己不要出面,这样大家都安心。“



    张素影点头,“虞姐姐说的有道理,你若不想亏了你堂嫂,不如自己出这笔银子。”



    这么一说,左雨棠有点心动,却又有点为难,“银子,我倒是有办法,可我确实不太懂酒楼的庶务,只怕经管不好。”



    虞锦溪明白了,这个主意左雨棠不是没想过,可能想过,但却没有具体实施的方案。



    “雨棠妹妹既然开口了,我倒是还有一个主意。”



    左雨棠眼睛发亮,“虞姐姐请讲。”



    “我娘家是皇商,给我的陪嫁中也有几个铺子,现在那几个铺子卖了,信得过的心腹也有几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与你合作。”



    虞锦溪刚说完,左雨棠当即点头,“好呀,虞姐姐,我听你的。”



    “答应的这么快,不怕我坑你吗?”虞锦溪哑然失笑。



    左雨棠一本正经的说,“不瞒姐姐说,顾家的事我略有耳闻,而且我也私底下打听过,我既信得过虞姐姐,就肯定不会怀疑你。”



    “素影,你呢?”虞锦溪看向一旁的张素影。



    张素影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闲钱,我找我娘亲,兄长求求就有了,只是可能不太多…”



    左雨棠一脸一副心愿达成的喜色,“你能参与进来便是帮我大忙了。”



    虞锦溪道,“既然定下了,改日我便让人来与你核对具体的情况,别耽搁了你堂嫂的事。”



    “好!”左雨棠重重的点头。



    话落,张素影道,“等等,我还有一件事。”



    闻言,左雨棠和虞锦溪都疑惑的朝着她看去。



    张素影看着左雨棠,一字一句的说道,“是丁家的事。”



    左雨棠道,“这件事我会告知祖父。”



    言下之意,她不会私自处理。



    虞锦溪道,“张夫人应该也知道了丁家的所作所为,我想张夫人嫉恶如仇,应该不会容忍丁夫人这般行径。”



    张素影却道,“不仅丁夫人可憎,丁禹元也同样可恶。”



    虞锦溪劝了一句,“素影,丁家并非小门小户,这件事得慢慢来。”



    她并不反对张素影以牙还牙,但以牙还牙的前提下是得保全自己。



    “虞姐姐说的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必要在风口浪尖上针锋相对,捏好把柄,一击致命才是最好的。”



    左雨棠拨着壶里的奶茶,神情闲淡,语气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玑珠。



    虞锦溪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从左家出来,便已经是下午。



    本来只是在左家喝喝茶,不想碰上了左夫人,又被留下吃饭。



    左夫人出身名门大家,看着就很严肃,她留了饭,却没同她们一块吃,说是这样方便她们聊天自在些。



    左雨棠和张素影是小姑娘,而她已经嫁人,虞锦溪本想告辞,却被左夫人留住,说是她们年纪相仿,在一起玩玩,热闹一些。



    在左夫人眼里,虞锦溪也没看到被嫌弃的眼神,她和张夫人一样,对自己都很和善。



    回去的路上,张素影坐上了虞锦溪的马车,虞锦溪无奈,只好让车夫先送她回去。



    虞锦溪见张素影靠在马车上东看西看,笑着打趣她,“放着自家宽敞的马车不坐,挤我这个小破车做什么?”



    张素影一脸天真的看她,“方便和姐姐说话呀。”



    “今天说了好半天,还没说够吗?”



    “没有。”



    张素影摇头,随后神秘兮兮的说,“而且我猜姐姐一定有话想问我,看我知不知道?”



    “哦?”



    虞锦溪来了兴趣,“你倒是说说看,我想问什么?”



    张素影道,“越国公家自家打官司,这事虞姐姐不感兴趣吗?”



    “你又知道了?”虞锦溪笑的很无奈。



    张素影点点头,“这事大概也就姐姐不知道,京城贵眷大概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内眷往来,看似是互相交往,其实不外乎就是打听蜚短流长,然后从这些杂乱的东西中剖析出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张夫人自有自己的法子,而虞锦溪“涉世未深”,所以消息还真的很闭塞。



    “你若真想告诉我,就别卖关子了。”



    见虞锦溪真的追问了,张素影笑眯眯的说道,“我就知道虞姐姐感兴趣。”



    虞锦溪抬手就使坏,挠的张素影连连求饶,“好姐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卖关子了……”



    虞锦溪这才收手,“好好说说吧。”



    张素影擦了擦笑出眼角的眼泪,然后才慢慢道出缘由。



    原来是越国公这一次也参与到了前段时间的买卖官爵的案子里,皇上虽然没有从重处罚,但却勒令越国公补上欠缺的银子。



    而且户部一算,他竟然欠了五十多万两白银,这笔钱越国公自然是能拿出来的,只是拿出来举家便要过穷日子。



    越国公一共有三个儿子,老大是前夫人生的,前夫人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落了病症,生下孩子不足一年就病逝了。



    越国公又娶了现在的夫人,便是老二和老三的亲生母亲,原本就不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自然是不愿意共担这笔钱,于是闹着要分家,越国公一急之下就被气病了。



    越国公一病,现在家里更乱了,越国公夫人便发了话,谁要分家,不担这份责任,就带着媳妇孩子出去单过,但前提是不许从府里带走一分一毫,这等于是彻底断绝了关系。



    其实听到这里就明白了,越国公夫人这话就是专门说给越国公长子听得。



    越国公长子也是真的硬气,真就带着夫人孩子出来了,而且没有带走越国公府的一分一毫,但他带走了他娘亲的嫁妆。



    现在越国公府所有的一切都归现在的越国公夫人和孩子,同样,债务也是他们还,这就是他们为什么着急卖酒楼分钱的原因。



    若是从前,越国公府的二公子肯定不会将这点银子放在心上,这不是遇到了难事,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若非左雨棠的堂哥当初自称和左尚书有些关系,只怕这桩酒楼,她堂哥一分银子也分不到,这也就是为什么堂哥病倒,堂嫂不惜舍近求远的求到了左雨棠面前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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