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回头,双眼即给用手捂住,我抓住手一式便知是谁,直呼其名,“郝笑!呵呵。”



    “猜的真准!呵呵。”郝笑说着松手,随即挤开人墙,去见过母亲。



    郝笑是省城下乡老知青,扎根农村干革命的典范,现任大队支委兼大队团支书,今年二十六岁,活泼健壮,实诚风趣,现已结婚生子,媳妇是本村村花凌福萍,两人是女追男,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纸,可郝笑当初的“革命意志”相当坚定,堡垒相当坚固,那是软硬不吃,刀枪不入呀,岂可被凌福萍轻易攻下,最终,一个偶然的机会,两人成天合之美。郝笑做了倒插门女婿,扎根农村安家落户。这事儿说来,也怪郝笑姿态高,当初发扬风格把知青回城的名额一让再让,以至于同来的5个知青先后都回城了,最后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自己把自己给耽误了,这也就让凌福萍有了可乘之机。两人的故事待下章再聊。



    我跟郝笑噶胡(相处)的亲如兄弟,他去县城都到我家玩,彼此很随意。今儿他从公社开会回来,听说我来了,不等回家,就直接过来了。



    不等我过去,就听见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哄笑,指定是郝笑在招笑,他是个活宝,人缘极好,走到哪儿那儿就有笑声,真乃名如其人,特好笑。



    “嘻嘻嘻,“母亲笑道,”笑死俺了!要不说叫郝笑嘛,就会搞笑,你这起名字起的恰到好处,名如其人呀。”



    此刻屋里人越来越多,人挤人,比赶山集都热闹,我好不容易挤到母亲跟前,但见郝笑和福蓉分坐在母亲左右,赵叔靠床头坐着吧嗒烟袋锅子,烟雾萦绕不散,把不少人呛的不时咳嗽,床上坐满了人,郝笑起身让我坐,接着福蓉也起身,都被我拒绝了。



    “哎,福蓉,那股仙风把你给吹来了?稀客呀!”这时郝笑隔着母亲戳一下福蓉胳膊问,好像刚看见她似的,不等福蓉回应,就跟母亲说,“丁阿姨(我母亲),你不知道,福蓉极少来咱村的,跟仙女下凡一般,难得一见,我总共在咱村见过她一回面,见了不到三秒钟,没等看清,人就没了,又飞回天上去了吧!”他刚说完,又引起一阵儿哄笑,把福蓉给笑的趴在母亲怀里不起来。郝笑跟福蓉都是公社文艺骨干,彼此熟悉,郝笑总把福蓉比作仙女。



    “你们认识呀?!”母亲随后拍拍福蓉的后背,待她起身后,问郝笑。



    “太认识了!”郝笑看着福蓉大声说,“丁阿姨,俺俩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呢。”



    “战友?”母亲不解地问。这时福蓉一把抱住母亲耳语了几句,母亲笑着点了点头,明白了啥。



    “嘿嘿,“赵叔指着郝笑,对母亲笑道,”大嫂,别听他胡咧咧!啥战友呀,只不过跟人家福蓉同台演过几场戏罢了。”



    “嗯,这应该算战友。”母亲对赵叔说,“想当年俺在部队文工团,大家间都这么说。”



    不想,郝笑转而对赵叔说,“支书,你太偏心了吧!”



    “啊?”郝笑冷不丁的一句把赵叔弄得一头雾水,“俺咋偏心了?”



    郝笑指着我说,“你看,同样是知青,你看看人家凌福海,这是啥待遇,房屋、家具一挂新,应有尽有,啥也不缺,窗明几净的,房子收拾的跟新房一样,直接拿来结婚都成!”



    大家哄笑不止。但见,福蓉把头靠在母亲胳膊上笑得脸脖通红。



    不等笑声停下,郝笑又说,“想想俺初来乍到那会儿,好可怜!小黑屋住着,老鼠满屋窜,夜里就爱往咱内窝里钻,咱的小鲜肉特香咋地(大家哄笑);紧靠着猪圈,与猪为邻,臭气熏天,整天听着猪打呼噜(大家哄笑),听累了才轮到自己睡觉,权当催眠曲......“



    不等说完,屋内爆笑。



    “当当当!”赵叔将烟袋锅子用力在床腿磕出烟灰,像是提醒郝笑,说,“此一时彼一时嘛,你来时,咱村啥条件你知道,能给你们提供个地方住就不错了,哪容的挑肥拣瘦。”



    “就是就是!那时太艰苦,比不得现在。”这时宋佃荣婶儿挤进来,说道。她因事未跟我们一起过来。



    “嘻嘻,“母亲一把拉过宋佃荣的手,笑道,”俺以为你不来了呢。”



    不想她顺势一屁股坐在了郝笑大腿上,而郝笑却来者不拒一把抱住了她,宋佃荣接着也抱住了郝笑,大家见状,一起起哄,“亲个嘴!亲个嘴!”



    两人抱着只顾笑,没一个主动亲嘴,随即听宋佃荣对大家喊道,“只要郝笑敢(亲嘴),俺就敢!”大家更来劲了,起哄声震耳欲聋。



    把母亲都给笑出了眼泪来,把福蓉紧紧抱在怀里,福蓉笑的浑身颤动。赵叔很快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将宋佃荣拉开,斥责道,“成何体统!”转而嘲讽她,“嘿嘿,咋了,在家里没给喂饱,来这儿解馋来了!”



    满屋爆笑中,宋佃荣一把推开赵叔,红着个脸儿挤出人群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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