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赢二世帝国三年(公元前208年)阳春三月,桃红柳白。



    东阳上官府的上善阁后花园,一个年龄约二十四、五岁,身高七尺、五岳非凡、双眼炯炯有神、眉宇间焕发着英雄之气的青年男子,轻轻地擦了擦手中的轩辕剑。他突然将剑诀一捻,旋了一个剑花,轩辕剑骤然间煜煜生辉,一股股浩然正气从剑尖流了出来。



    原来,这位青年男子复姓“上官”,单名“羽”。上官府上上下下绝大数的人都称呼他为“上官公子!”



    只见上官羽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身形疾转,有时似轻云般慢移,有时又似旋风般疾转,他手中的轩辕剑剑气潇潇、剑影叠叠、剑光煜煜、剑势绵绵,宛如青龙搅海、蛟龙腾空。



    上官梁从府里缓步走了出来。他见后花园的那棵杨柳树的树叶突然纷纷落下,心里暗自高兴:“料想是侄儿在练剑,这纷纷飘落的柳叶应该是被他的‘上善无形’剑气所致!”



    上官梁将欣慰之情写在笑脸之上。他在心中暗想道:“羽儿总算懂事多了!”当下对上官羽夸奖了一番:“羽儿的剑法已经精进了许多,想必是已经破入了‘上善剑法’第四境了?叔父很是高兴!”



    “叔父呀!你整天要我练剑,可是,就算我将剑法练到极致,最多也只能是孤独求败而已。我要学能战胜千万人之术。剑法,我就不想再练了!”上官羽说着遂将手中的轩辕剑轻轻地递向了上官梁。他脚尖点地,身子一飘,“呼”的一声飘跃上了上善阁的屋顶。



    上官梁无耐地接过了上官羽递过来的轩辕剑,轻轻地摇了摇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羽儿呀,你怎能如此轻言放弃练剑,而学胜万人之术呢?”上官梁心里暗道:“你平时连读书写字都静不下心来,又怎能学得了那胜千万人之术呢?”



    “我可管不这么多了。反正,剑法我是不再练了!”上官羽缓声说道。



    “羽儿呀,你怎么能这个亚子呢?世事多变,江湖凶险。练剑也好,学胜万人术也好,命运总得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叔父的年纪大了,以后的道路,全凭侄儿你自己走下去!”上官梁无耐地说道,“不过,叔父可得再提醒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练好剑,以后你就不会难过!练好剑,不要说你做不到!练好剑,你完全可以做到了!”他转而又问道:“还有,宴会呢,要如期举办么?”



    “叔父,你的话让我太伤!不过,我可记住了,不是任何剑都用来杀人的,只有胜万人之术才会让我更强大!”上官羽朗声应道,“至于宴会嘛,一切就按照乘马先生的意见处理就行了。”



    “上官公子呀,还是小孩子一般淘气!”一个雅儒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向上官梁揖了揖手,淡然笑道。



    “唉!我这侄子,也不见得有什么长进,就是心气越来越高傲了!”上官梁无耐地摇了摇头,对那雅儒男子叹道,说罢走了开去。



    ……



    午间,上官府的“崇善堂”中,上官梁端坐在正堂的最中间,右则是上官羽,左边是那个雅儒男子。“上官四金刚”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上官坎坐在正堂的左侧,“上官四护法”上官震、上官巽、上官离、上官坤坐在正堂的右侧。



    上官梁朗声说道:“今日齐聚一堂,一来是想听听乘马先生对现下时势的看法,二来是筹划筹划一场宴会。”



    “我前段时间夜观天象,见皓瀚天空中出现了异象。”那雅儒男子呷了一口茶,缓声说道。



    “天现异象?”那雅儒男子的话语一出,崇善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且听乘马先生说下去!”上官羽朗声说道。



    原来,这个雅儒的中年男子复姓“乘马”,双名“浮云”,是“若水谷”的谷主,也是上官羽父亲上官弘的好朋友,擅长破解难题,懂医术,懂五行易数。



    “我见星空中所现的异象,正是‘荧惑守心’。此乃不详之兆,不详之兆也!”乘马浮云道,“所谓天人感应,天和人是相通的,天能影响人事、预示灾祥。而人也能感应上天。”



    “是啊,我也曾经听说,如果国君违背了天意,不仁不义,上天就会出现灾异,对国君进行谴责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国泰民安,上天则会降下祥瑞,以资鼓励。”上官梁接过乘马浮云的话尾,缓声说道。



    “乘马先生,什么是‘荧惑守心’?”四金刚首座上官乾突然不解地问道。



    “上官大人所说甚是。正所谓‘天垂象,见吉凶!’‘荧惑’就是火星,是灾星,历来就是凶兆的代表物;而‘心’就是心宿,属东宫苍龙。‘荧惑守心’就是火星在心宿内发生‘留守’的现象,此类天象就是‘大人易政、主去其宫’的征兆。”



    “古人将这种现象看作是大凶的征兆。”上官梁又接着说道。



    随后,上官梁又简单地讲了发生在春秋时期“荧惑守心”的一些事情,四金刚和四护法等人听后均暗自吃了一惊。上官坤心里暗道:“这国君如果坏了,连上天也不怜爱!”



    上官羽却对叔父讲起宋景公所说的那三句话,尤其是他所说的“百姓是为君之本”这句非常赞同。上官羽的心里暗想道:“宋景公视相国为股肱,视百姓为君本,视年岁为民生,宁愿自己被赐死而感应上天,让荧惑灾星移走,实属君主之德。”



    “那么,按照乘马先生这么说来,‘荧惑守心’就是代表要出现战争和死亡了?”四护法首座上官震揖手问道。



    “正是如此!”乘马浮云又道,“如今程胜、邬广等揭竿举事,熊熊烈火燃烧不尽,我等何不趁势而作为之?”



    “乘马先生所言甚是!”上官梁看了一眼上官羽,又问道,“就是不知乘马先生可有什么妙计?”



    “顺天应时、心怀苍生,敬惜英雄、社稷为重,上善而为之!”乘马浮云笑了笑,朝上官羽揖手说道。



    “妙哉!甚是妙哉!”上官梁连忙赞道。



    “乘马先生所说极是。我等应上善而为之!”上官羽拱手对乘马浮云道。上官羽心中暗道:“我将来也要效仿景公,敬惜英雄、以民为本,苍生一念、上善而为!”



    “司马季的镇汉大军已经占据了大赢二世帝国的多个城池,义事声势越来越浩大,还打算在称王镇汉,此事非同一般,我且试探他的虚实,再作打算。”上官羽心中暗想,“我可不能错失良机,必须假借一个名目,将司马季给先整了!”



    上官梁按照侄子上官羽的意见,在东阳上官府的弘门厅大设宴席,宴请司马季。



    ……



    镇汉府中,一个身长七尺,细眼长髯的中年男子丢下书中的兵书,显得忐忑不安。此人复姓“司马”,单名“季”。



    司马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在心里暗想道:“东阳上官羽设宴是何居心?难道是对我司马季所作所为心存不满?”



    “主公,我见你今日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这是为何?”英之雄上前揖手问司马季道。



    “东阳上官府派人送柬,约我赴宴,我正为此事烦恼。”司马季呷了一口茶,缓声说道。



    “上官公子诚心设宴,我等怎可怠慢。此事易办,我陪主公赴约就是了。”英之雄又道。



    “我听说上官府此番设宴,虽然很低调,但却豪华而有内涵!”司马季仍然心存忧虑,缓声道,“难得英将军愿同前往,只是此去……”



    英之雄淡淡笑道:“主公莫急,有我在呢?”



    ……



    次日,司马季跨上“速影”名马,对英之雄使了一个眼色,“驾”的一声,司马季和英之雄胯下的马匹铁蹄铮铮,踏过镇汉大地上,越过乾水河,朝东阳上官府驰骋而去。



    上官羽率领四金刚四护法早早就在上官府的府前迎候。



    “司马兄,上官羽恭候多时,请,请!”上官羽见司马季的“速影”停了下来,遂迎了上去。上官羽见那“速影”一身瞟肉,身上的鬃毛乌似泼墨,暗赞道:“难得的好马!”



    “让上官公子久等了,还请上官公子海涵呀!”司马季跳下“速影”,倏地向上官羽跪了下去。他揖手谢罪道:“现又有小人挑拨我司马季与上官公子之间的关系,传播我司马季拟率军另立,镇汉称王。纯粹谣言,谣言也!还请上官公子等明察!”



    上官羽拱手淡淡一笑道:“你我兄弟肝胆相照,携手举事,所行大道,皆应天顺时。有道是‘人各有志’,至于司马兄是否率军另立,离我上官羽而去,皆由司马兄自己定夺,我上官羽无可非议,况属小人挑拨传闻,意在离间,不足为信。还请司马兄毋须记挂于心!”上官羽说罢伸手扶向了司马季,缓声道:“司马兄快快请起!”



    “想不到上官公子如此宽宏大度,并没有因此而误会于我,实属人中龙凤,罕世英雄!”司马季暗想,起身向上官羽揖手还礼,淡淡一笑道:“上官公子虚怀若谷,气宇大度,司马季万分感激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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