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沧澜看着突然空荡荡的怀抱,手还僵持在空中,心莫名一阵怅然,这情绪来得太快,他还来不及捕捉,便听到这样一个似风花雪月,却无关风月的话。()

    “是月季,母妃的最爱。”

    这个男人,总是可以轻易的瓦解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守,但这样的回答却让她心情莫名愉悦了起来。“看来你母妃是一个别致的人,竟然会喜欢带刺的玫瑰。”

    “是,父皇常常说,母妃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也是上苍给他的最大的礼物。”明明是一句甜蜜的话,但他说的却透漏出一丝苦味。

    司马沧澜说完,恍然回过神来,他竟然和她提起了她的母妃。她的母妃和父皇一直是他的禁忌,但她总有一股魔力,有让他放心倾诉的吸引力。

    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她似乎可以从他那搅着阳光的眸子里,轻易的看到里面的忧伤。心莫名一痛,她虽然他总是给人以淡淡温暖的感觉,但是她总是轻易的可以看到他深处的忧伤。突然执起他的手,来到桌前坐下,“皇上没有说谎,当时一定是真心肺腑,否则你的名字也不会遂了你母亲的思乡之情。”

    司马沧浪看着她明亮温暖的眼眸,轻轻一笑,“是啊,帝王之情。只是一时真心。”

    说完这句话,仿佛突然醍醐灌顶,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若即若离。倒是有些意外,他不曾想一个十四岁,还未经历情事的少女,却看得如此通透。“所以即使可以,你也不会选择皇家人?”

    “你会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无动于衷吗?”苏拂忽然扬起眸子,认真的凝着他,仿佛怕错过了他所有的表情。

    他震惊的看着她,他觉得他掩饰的很好了,一直贤明在外看淡名利。她究竟是怎么看出他的野心?还是说只是猜测,他看着她的目光变幻莫测。

    他虽然面上依然维持着淡淡笑容,但只是那一刹那的震惊的眼神,她便懂了。她不清楚,虽然相识一年,但是毕竟只是见过短短几面,他的神态模样却这样烂熟于心。

    她真怕,怕自己像刚才一样放纵自己的感情。但她自问,她没有可以抓住一个眼里只有皇位之人的心,况且就算他日皇位稳坐后宫三千佳丽,她也没有那抓牢他心的手段。几乎喊不掩饰此刻略失望的语气,“这个世界我唯一在乎的人,在乎的并不是我,所以我不会选择这里。”

    闻言,他心里翻起滔天巨浪,这种情绪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几乎是脱口而出,“若我不属意那皇位,那么你就愿意为我留下来吗?”

    他问的情真意切,问的他自己也是骤然一愣。苏拂怔怔的看着她,一颗心剧烈欢愉的跳跃着,几乎就要答应,最后却淡淡的说道:“我不想你因为一时冲动而后悔。”

    她说的也真心实意,却说得心里一苦。闻言他也是一苦,他不禁反复的想着,若是她真的答应了,他又会怎样?她总是这样的了解自己,目光幽深的望着他,却是自嘲一笑“父皇,曾经说过,母妃是他这一生唯一的知音,现在我信了。”

    “做孤家寡人的知音,岂不是很不幸。”她本来是想玩笑而过,好冲淡此刻莫名其妙的气氛。

    他却是望着她许久不说话,目光似透着她看着某人,幽幽的说道:“我母亲曾经也这样说过,越是懂得的,便越是悲哀。”

    “你知道为什么吗?”看着为着自己母亲而忧愁的司马沧澜,心里总是会变得莫名的柔软。谁能说一个会疼自己母亲的儿子,不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呢?

    “因为知道他眼帘最重要的是那皇位,而她永远无法取代,所以只能默默的接受和支持。”这也是刚刚她回答他那句话的潜台词,她也看出了他眼里对皇位执着,

    “若是今天这一番话,我母妃听了一定会很开心,因为她也找到了她的知音。”司马沧澜深深的望着她的双眸,仿佛想要望进她的灵魂里,克制着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这个女子是有乱人心智的魔力,这样的红颜祸水确实适合留在她九弟身边。

    如此,他也不再是滴水不漏了,既然你没有软肋,那么现在我便为你造一个软肋。

    听了他这一番话,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该不会是有恋母情结,因为她恰巧有那么几分和她母妃相似,所以才对她这么特别吧?

    见她半晌不语,他别有深意的说道:“陪我下一盘棋吧。”

    苏拂细细的打量了他半晌,想要确定他是否知道了什么,“我不会下围棋。”

    “就下你拿手的五指棋。”他眸子闪着神秘而又期待的光芒,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棋盒,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折叠的绢布,缓缓铺展开竟然是棋板。

    ‘五子棋’三个字如旱天雷一般在她的心中轰炸开来,明知道有可能是穿越皇帝孤单寂寞教他母妃的,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期盼。“皇上教你的吗?”

    “那又是九弟教你的吗?”司马沧澜始终笑容淡淡,眼神却极为复杂。

    “不是。”苏拂在中间率先落下黑子,语气里室难掩的失落,显然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司马沧澜看着她忽然兴致缺缺,虽是犹豫但依然问道:“那你去过暮雪国。”

    “不记得。”她并不愿意隐瞒,但是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好。

    “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他总是温暖如玉,衣服从容清雅的模样,不曾下棋也下的似画似幻。似乎什么都可以成为他的陪衬,都可以将他烘托得一尘不染。

    “可是你母妃教皇上的?”苏拂第一次知道他不想回答,却按耐不住性子问了。

    他执着白棋子的手僵在空中,深深的看了一眼她,淡淡的回答到:“是。”

    若说之前因为期待已经是寒天炸响,那么这一刻心中就是翻浆巨浪。她真有可能还有一个‘同乡’在这个世界!若是司马沧澜的母妃,见上一面应该不是难事吧?

    “她也失忆过吗?”这次变成了苏拂略带紧张与期待,她只是猜测,如实和她一样是灵魂穿越,前身体已经死了,按理是没有办法继承原来身体的记忆的。

    “丫头,问题这么多可真不像你。”司马沧澜轻轻一笑,一手落子,另一手伸手掖过她耳后的碎发,目光却在触及她耳后的胎记时,瞳孔快速的一缩。

    “平时习惯了听你所愿说的,算不算如你母妃一般的知音?呵呵。”这一笑若山中清泉,虽是清脆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言下之意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她虽然不愿意让他讨厌,甚至希望在他的心里有几分特别,但是这都是在与离开无关的前提下,她承认或许是因为独生子女的关系,她一直很自私。

    但是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如今她也知道皇上子女众多,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如此的背叛是难以忍受的,她为什么不离开?还是他们真的永远离不开这个世界了?

    司马沧澜先是一愣,这样的话让他有些意料之外,又在期待之中。随即目光灼灼,“可你这知音,只想离开这里。”

    “如今你母妃,还想留在这儿吗?”苏拂心里不禁好笑,男人总是这样贪心,既想坐稳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又想要抱得美人归。

    闻言司马沧澜虽然依然噙着暖暖的笑意说的风轻云淡,但依然无法掩饰脸上的苍白。“我输了,夜色晚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棋也未收,便跳窗而去,如他来得一样那么突然匆忙。苏拂靠在床边,望着窗外清冷的月色,眸光不由愈发空远。

    翌日一早,她如常一身素衣,侍弄在花草间。

    “苏姑娘,宫规看的如何?”李嬷嬷虽然对苏拂不是很喜欢,但是那日她是亲耳听到殿下是如何宠她,况且殿下也并未收回祥云佩,所以顾忌着她有朝一日再次得宠,也没向其它那些短见的宫女一般。

    “李嬷嬷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我每日都有在看。”苏拂噙着笑意,淡淡的说道,虽然李嬷嬷未雪中送炭,但也没落井下石。对于她来说这就够了!

    “好,既然今天规矩教过了,那么姑娘你就忙吧。”李嬷嬷说完悠哉离去,如此不得宠也好,她也懒得教她,各的清闲。

    苏拂见李嬷嬷走远这才起身,茉莉贴心的递上一杯水,苏拂缓缓的喝了口水,看着远处阴影里的人影淡淡的说道:“我累了,陪我去书房歇歇。”

    茉莉点头跟在苏拂身后,苏拂自然的走在前面,不着痕迹的低声问道:“那个压力喷壶可做好了?”

    “还没。”茉莉若无其事的走着,同样唇似未动低声回答道。

    俩人一进屋,苏拂和茉莉立刻脱下外衫,彼此换了外衣。“那只能今天辛苦你在吃这个来解毒了,茉莉,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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