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解决什么问题?”

    忽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听着身后嘈杂的人群中传来的突兀声音,长安几人都停下了争吵,缓缓的过身看去。

    在长安几人的身后,原本站在一起拥挤成一个半圆形的人群渐渐的分成了两半,露出来一条狭窄的通道。而一身军装的樊启睿正黑着一张脸,从通道的尽头大踏步的向被围观的三人走来。

    其实在冲突一开始的时候,樊启睿就知道了。毕竟长安的**车“小黑”是那么嚣张跋扈的就闯入了众人的视线中。

    原本樊启睿是打算在第一时间出现去解决问题的,只是当他看见走下来的人是小乖的时候,却是停下了已经迈出的脚步。不是因为他不疼小乖要让她独自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刁难,而是作为一个世家里的兄长,他有着自己的较量。

    不说他相信小乖有那个能力去解决这些小事情,不然也当不上学院这么多年来,唯二被破格录取进入指挥系的女生,第一个是樊家小四樊琼。要知道军校的指挥系历来都是只招男生不收女生的。

    据他所知,今年就小乖是否能够打破惯例进入指挥系这件事情。学院里平时最平易近人最老好人的两位导师,在会议室里又是拍桌子又是跳脚的,完全不顾平时的形象挣得面红耳赤。

    一个坚持说小乖虽然是女生,但不管身体素质还是头脑智力都不亚于同专业的男生,为什么不能进?

    而另一名导师却认为女生在指挥控制,掌控大局的方面确实与男生截然不同。他不能允许这样一个危险的因素进入学校指挥系,然后四年后再从学校进入部队。到时候不出错则已,一出错那就是成千上万的性命的丧失啊!

    两位导师都有各自的道理,而且这个道理又不是胡搅蛮缠,完全凭借个人喜好来定夺的。所以直到所有的录取通知书都发出去了以后,这两人还依旧争论不休。最后还是老校长出面组织了全校会议,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最终让小乖成功的进入了指挥系。

    可以说小乖是这一届,不,是这几年最引人注目的学生了。几乎是在校所有的老师都在默默地观察着小乖,期待着从她的身上能得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甚至震撼。

    所以这个时候樊启睿才更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打破小乖的表现机会,那会让那些难得空闲着心关注小乖的老师感到失望,也不利于小乖日后的发展。

    要知道部队这种地方,最瞧不上的就是靠关系的这种人。而如果他出现的话,却是恰恰有了这样的嫌疑,日后不免会在重要的时候有人拿此来诟病小乖。

    更何况周围这么多围观的人里面不乏有那个女孩所指的“有钱人”,军队本来就是这些红家子弟最常去的地方嘛。所以如果小乖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能给那个观念偏激的小丫头一记漂亮的击的话,这些隐藏在人群中的年轻人肯定都会或多或少的高看小乖几分。

    要知道,就是这些被他们所诟病的“有钱人”,相较于那些普通家庭的学子来说,却往往更是多了一份普通人少有的高傲的,就是这些被普通人瞧不起的世家子弟身上,却总是会流淌着一些难得的义气和血性。

    而拥有了这样的好感,在以后的日子里,对小乖来说都总归是好的。虽然军部不谈政治,但谁又能限制这帮世家子的拉帮结派呢。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等到小乖的漂亮还击,却是等来了苍白着一张脸,明显不太对劲的长安。

    想到这里,樊启睿的脸色禁不住更加黑了起来。等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长安的身边,看见长安慢慢变成深紫色的嘴唇后,浑身上下更是笼罩起了一层骇人的气息。只把上一秒钟还张牙舞爪要讨公道的周夕炎吓得逼退了两步。

    樊启睿黑着一张脸弯下腰去,小心翼翼的打横把长安抱在了怀里。感受到妹妹明显虚弱的靠在自己的怀里,樊启睿只想握紧拳头把牙咬的咯吱作响。可是他没有,因为他要张开自己的张双大手好好的给自己的妹妹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也要张开口告诉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又无知的小丫头,究竟什么是公道。

    “你想要解决什么问题!我来告诉你!”

    “第一,你口中所说的这辆横冲直撞不顾别人性命的汽车,事实上并没有撞到任何一个人,就连任何一个人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碰到。”

    “第二,你口口声声声讨的有钱人此时此刻就在我的怀里。你说对了,她就是了不起,她十八岁就能赚钱给自己买车。而你,只能像一个小丑一样,站在车下胡搅蛮缠颠倒是非,妄图引起所有的人对有钱人的仇视。”

    “我不知道你是无知无畏无脑到了极点,还是想出名想疯了。那么我告诉你,你叫周夕炎,我樊启睿认识你了。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你最好乖乖的离开这个地方。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不会揍你!”

    “我们樊家从来没有不揍女人的传统!”

    看着眼前这个穿军装的男人虽然怀里抱着一个人,却依旧站的笔直,一字一句的朗声训斥着自己。原本还觉得站在这里申讨有钱人很光荣的周夕炎此刻却是恨不得给自己挖个地缝窜进去,亦或是掉头转身落荒而逃。

    可是男人身上凌厉的气息还有那双深潭一般的眼中射出的阵阵寒意,都好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大旺把她罩在了中间,让周夕炎只能颤抖着双手咬着嘴唇站在原地,不敢移动分毫。虽然这个男人说不走的话他不会保证不打自己,但周夕炎敢肯定,如果自己在此刻敢动分毫的话,这个男人一定会打自己,甚至更惨。

    而这一边的樊启睿却早已转过了身,不再对着这个现在看起来有些狼狈有些可怜的女孩施舍一个眼神。这么多年来,樊家的男孩受到的最基本的教育不是什么保家卫国征战沙场,而是保护妹妹。

    四个字,保护妹妹。

    从小到大,作为樊家的男孩,樊启明,樊启睿,樊启扬,甚至是唐瀚海,不知道为这四个字挨了多少打。也许他们会为此而埋怨小乖太倔强了不听他们的话,讨厌小子晴太娇气了总是告状,也会烦恼小太平总是调皮把自己摔了碰了,让他们被爸爸打。

    可是对于长安,樊家的男孩每一次挨打的时候都会是满心满眼的愧疚。因为长安真的很乖很乖,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玩,不告状不捣乱。会很小心的保护自己,会无条件的跟他们跑到任何她能跑的地方。

    哪怕是磕了碰了的,长安也总有办法隐瞒过去,不会让他们因为没有带好妹妹而挨打。为数不多的几次挨打,还是因为彼时的长安已经躺在了病床上,昏昏沉沉的不能伶牙俐齿的为他们打掩护了。

    **是相互的。这是那个时候小小的樊启睿从长安身上明白的道理。当你一分的对长安好的时候,长安总是有办法十分二十分的对你更好。

    攥紧了拳头可以争强好胜,但放下了拳头却可以把这个暖人的小妹妹抱在怀里,保护她。

    每一次带着长安出去的时候,樊家的男孩都很少跟别人发生争执,遇到事情能退就退,这就是原因。只是,这样的退让只是限于长安没有受到伤害的前提下。

    不再理会周夕炎,转过了身来的樊启睿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紧紧的抿着唇的小乖,沉声的说道。

    “去开门。”

    说着就抱着长安率先转过了身向停在一旁的车子走去。

    算了,小乖虽然天赋异常,但终究是还未经过磨练。今天的事情迟迟不能解决也不怪小乖,也是他要站在一边袖手旁观才弄得长安这么虚弱。

    何况长安现在的状况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刚才原本就不应该在那里跟无关紧要的人讲废话的,只是他忍不住小孩子脾气上来了不愿意让别人误会委屈了长安,才说了那么多的话。现在事情处理完了还是快点带长安家的好。

    至于小乖,以后有的是机会把这块好刚打磨成最锋利的匕首。不仅能快准狠的刺杀敌人,也能漂亮环的保护自己。

    被落在了后面的小乖紧紧的攥了攥拳头,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来,看向站在一边脸色苍白冒着汗的周夕炎,冷冷的说道。

    “我叫轩辕翼,你记好了。”

    说完,就快步的跑到了车前,赶在樊启睿之前打开了车门。

    她轩辕翼是个小女人,睚眦必报。她周夕炎声讨有钱人要公道没有错,拉着她在人群面前理论也没有错。她错就错在,长安病发了。那么一切的道理都是空谈。在樊家,长安就是道理,长安的健康,就是最大的真理。

    忘记了很多年前是谁说过这样的话,他说,你们家的长安就是个小妖精,有了她,你们樊家可真是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中啊。因为在长安面前,樊家的所有人都是疯子。为了她,不惜一切。

    周夕炎看着那辆黑色越野绝尘而去的背影,终于在渐渐热起来的大太阳底下打了个冷颤。此时此刻,她终于觉得自己给自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围成一个弧形围观的人群里此刻又再一次的炸开了锅,看了一场好戏听了两方言论的群众此刻又有了新的见解。先是几个明显年轻的声音想了起来,如果你能看到他们,就会发现这些年轻人无一不是穿着讲究,一块手表一个袖扣都是暗藏着玄机的。

    “就是嘛,又没有撞到人,大惊小怪什么嘛!”

    “看她在这里胡搅蛮缠,耽误了别人看病的时间!”

    “咂咂咂,原来是想出名啊!真是没看出来!”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偏向了这样的观点,人群里传来了越来越多指责的声音。更有人对着正中间的周夕炎指指点点了起来,说着看不起的话语。

    在人群的后方,三个乘着刚才所有人都在看热闹的空档办完了入学手续的青年,看着被人群围在正中间正一脸凄凉的周夕炎,都沉默不语。最后还是看起来最小长着一双大眼睛的青年先开了口。

    “哥,我们不去看看她么?她看起来好可怜。”

    穿着一件黑衬衣站在最边上的。少年口中的哥哥并没有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站在中间手手插着兜的青年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轻声的说道。

    “切,自作自受。这种女人,管她作甚!”

    恰好这个时候,穿着黑衬衫的少年转身向校园里走去,中间的高个子男生就随手揉了揉少年的头,一把揽过少年的肩带着他跟上了老大的步伐。一直等到他们走远,才听到风中传来一个略显淡漠的声音。

    “小浩,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并不值得同情。”

    “哦我知道了,哥哥。”

    少年有些懵懂的声音顺着风,从更远的地方传来。

    樊家的别墅里,长安的老师吴愿生先生低垂着头认真的把银针从长安的身体里轻轻的捻出来,仔细的擦拭干净以后收针囊放好。

    “怎么样了?没事吧?”

    穿着一身中山装的老爷子双手扶着拐杖,身体微微的向前倾着,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此时此刻,原本应该各忙各的的樊家人却是齐刷刷的都站在了床前,神色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长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接到电话说长安病发了以后,全家人都是忍不住心中一颤,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所以大家都是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匆匆忙忙的就赶了来。

    此刻大家听到了老爷子的问话都纷纷摒住了呼吸,等待着吴老先生能给他们一个不算太坏的结果。没想到先生却是不接老爷子的话茬,径自转身对着站在身后的精瘦青年说道。

    “以后就看你的了。”

    “是,老师。”

    沉声答着老先生问话的精瘦青年,正是很多年前那个总是跟在长安后面零食不断的小胖墩姜远。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想要改变的孩子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不仅仅是从一个胖子变成一个瘦子,还有就是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一颗医学界燃起的新星。

    这里面天赋固然有,但没有人可以忽略姜远的那一颗心,他的勤奋,他的目标。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中医大师吴愿生先生和西医大夫苏默的倾囊相授。只因为那时候还小的姜远对着吴愿生和苏默说了这样的一段话,他说。

    “与其在许多年后让一个不认识的人来掌控着长安的生死,不如自己努力变强成为医学界的巅峰。那个时候,起码我有信心,我会是最希望又最有能力让这台手术成功的人。”

    为了这一段话,小胖子姜远开始了十年如一日魔鬼般的医学学习。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从姜远一点一点瘦下去就再也没有胖起来过的身材就可以知道。

    可是这一段岁月又是幸福的,因为当姜远的医术每一次每一次都在进步的时候,就意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长安生的希望就会多加一分。这种走在希望的路上的感觉,不仅仅是让姜远感到幸福,而是让樊家所有的人都拥有着浓烈的感情。

    姜远答完先生的话以后,就将目光投向了昏迷不醒的长安身上。此时的长安安静美丽的就像是刚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一般,浅紫色的嘴唇轻轻的闭着,露出一个优美的形状。

    看着床上身形单薄的长安,姜远忍不住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谁能知道就是这副瘦弱的肩膀,扛下了一个公司几千人的幸福安康,自己却是病倒在了这里。

    想到这里,姜远就抬起头将视线转到了一边依旧翘首等待着答案的樊家众人,轻声的开口说道。

    “长安现在没事了,药吃得很及时,只要等到她醒过来就好了。”

    “哦”

    听到这里,一家人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只是樊家老二樊御却在松开眉头的下一秒,又再次紧紧的皱了起来。

    “可是,长安怎么忽然会犯病呢?小时候,老三老带着她飙车都没有任何事情的。”

    听到樊御的问话,其他人也纷纷露出了疑问的表情,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姜远。

    “刚才检查的结果显示,长安是因为过度疲劳导致免疫力下降,所以即便是轻微的刺激也会造成长安的心脏病突发。”姜远说道这里顿了顿,抿了一下嘴以后又继续说道。

    “我听我父亲说,最近市里的一块商业圈正在招标建设,长安的公司也是竞标的公司之一。”

    姜远的父亲是管理经济这一块的领导,所以对于商业经济的事情,也许樊家这个军事世家不清楚,但姜家却一定是知道的。

    到了这里,虽然姜远没有明说,但一家子人都是聪明人,很快就知道了估计就是因为长安最近在费心竞标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就发病了。就在众人唏嘘着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着这件事的时候,突然听到一记拐杖敲在地上的闷响声,还有老爷子可以压抑着怒气的低吼声。

    “让那两个兔崽子给我滚家来!”

    ------题外话------

    亲**的你们,下午安。

    家里没有联网,所以只能跑到网吧里来上传章节,成年后第一次拿着自己的身份证进网吧,这种感觉,真的是好有感觉,哈哈。

    **你们,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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