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当秦明兰再度骑上高头大马返回军营时,蒋家婆媳之间的战火正在愈演愈烈,福康郡王府上,荣华大长公主府上,侯府上各有几位小姐被或禁足或生病不能出门。平王府则是在荣华大长公主进宫后第二天就迎来了两位教引嬷嬷,分别分配给了李嫣然李夷然姐妹俩一人一个。从今天开始,姐妹俩就要时刻跟着嬷嬷学习规矩礼仪,一天至少五个时辰,不学好不能出府玩耍。

    才短短两天时间,当秦明兰和两姐妹在路上遇见时,便发现姐妹俩都跟被太阳暴晒过的花儿似的,干枯焦躁的好让人怜惜。

    不过,再怜惜也只是怜惜一下罢了。诚如平王妃在给平王爷的信里说的,教引嬷嬷是荣华大长公主帮忙求来的,人是太后娘娘宣的,长者赐不敢辞。大家这么做也是为了姐妹俩好,你们不服?不服找皇上太后还有荣华大长公主说理去呀!

    而且,她自己还有一屁股的事情忙不完呢!

    天刚蒙蒙亮时出发,等到太阳正式跳出地平线的时候,秦明兰已经抵达军营门口。

    “将军!”门口的守卫当即上前行礼。

    秦明兰颔首。“范参将何在?”

    “在营帐里,正等着将军您呢!”

    “好。”随手丢了一袋糖球过去,秦明兰沉声道,“等一会轮班的人来了分给他们一些,你们分着吃,不许执勤之时偷吃,不然我定不饶你们,记住了没有?”

    “是,属下遵命!”小将士昂首挺胸,一手紧紧攥着袋子乐滋滋的道。

    果然还是和自家弟弟差不多大的孩子,几颗糖就把他们给哄好了。

    秦明兰见状不禁嘴角微勾,一甩鞭子纵马飞驰入军营深处。

    将马寄放在马厩里,她再回到自己的营帐换上甲胄,范大等人已经闻讯赶来了。

    范大双手奉上一份名册。“将军,这些天属下等听您的,一共抓了三十五个人,现在全都扔在马厩里等您发落。”

    秦明兰将名册接过来看看,便颔首道:“按照名册上的分布,执勤时吃酒的,罚军棍三十;私下聚赌的,罚军棍二十;执勤时聚赌的,罚军棍五十;不听掌管号令,擅自行事的,罚军棍五十。就把人拉到校场上打,再把所有不执勤的人都叫过来,列队观看。”

    “是!”

    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现在终于从她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范大激动的不能自已,忙不迭捧起名册便跑了出去。

    秦明岳一脸跃跃欲试。“姐姐,也让我去吧!我帮他们点数!”

    “你叫我什么?”秦明兰面色猛沉。

    秦明兰赶紧改口。“将军,属下恳请为他们点数,以为我将军您分忧!”

    秦明兰脸色少霁。“去吧!不过在给别人点数之前,自己先去领五军棍。”

    “是!”秦明岳朗声应道,立马转身蹬蹬蹬跑远了。

    一旁的一名参将见状为难道:“将军,这样不大好吧?这些被抓住的人里头可有不少人来头不小呢!”

    “高参将,你以前没去过西边吧?”秦明兰淡声问。

    高参将摇头。“属下这些年一直在京城,今年才从羽林卫调入虎威营。”

    “原来如此。”秦明兰颔首,便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高参将不明所以。“将军这话什么意思?”

    还是一旁的一个人对他笑道:“你没有去见识过镇西军,自然不知道将军是如何掌兵的。当初军营里多少刺头,都被咱们将军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那里也有不少来头不小的人,只要犯了错,一样被将军抓起来就打。名正又言顺,谁敢不服?”

    “可是,如此一来,将军就是得罪了那些人了。要是他们私底下给将军使个绊子,那可如何是好?”

    “你以为当初没有人这么干吗?想当年,户部侍郎张大人的侄子投入镇西军,到处撒钱叫别人帮忙做事,自己当兵的比将军的日子过得还悠闲,有事没事就往外头跑,把附近镇上的窑子当自己家住。后来是将军直接过去把他从花魁牡丹花床上给揪了下来,一样是当着所有将士的面亲自赏了一百军棍,直接把他两条腿都给打折了,然后叫人给抬了回去。张大人为此怀恨在心,来年送去的棉服竟然以烂棉絮充塞。将军直接将用烂棉絮做的军服送回京城,一件送到秦老将军手上,一车送给皇上,剩下的全部堵在张侍郎家门口,这事你听说过吗?”

    这么轰动的事情,他如何能没听说过?

    突然一天,张侍郎家的前门后门就被一堆军服给堵得死死的。张家人想出门出不去,只能爬墙。结果爬出来一个就被秦老将军的狼牙棒解决一个,后来就没人敢出了。只是里里外外被围,家中吃用有限,在被围困了三天后,张侍郎终于颤颤巍巍的爬着墙出来向秦老将军跪地认错,结果却被秦老将军就揪起来,直接拉到皇宫门口又是一顿毒打。

    后来,张侍郎倾尽家财重新又给边关将士们做了一批新棉衣,张侍郎被免职不说,还革去功名,全族发配三千里,五代以内不得科举入仕,其情状要多惨有多惨。

    而且随着张侍郎倒台,还有一连串和他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被牵了出来,每一个人都没得到好下场。

    事情闹得纷纷扬扬,好几个月才平息下来。

    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他们不提,他都快忘了。

    想及此,高参将略略放下一点心。“只是,上次只是一个,这次这么多人,只怕将军一个人也无法应付得过来吧?”

    “没事,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将军一口气拉下这么多人,他们要是真敢私底下用什么阴私手段,别说皇上管不管得着,咱们将军现在还是平王府的媳妇呢!只要一个人干乱动,将军就能把他们一口气全都给灭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高参将听得猛一阵哆嗦。“将军这手段也未免……”

    “将军说了,穷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将军现在是将脸面都豁出去了,你觉得他们再厉害,又能将将军如何?”

    说话之人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走吧,咱们去校场上看热闹去!”

    高参将木木的朝前走去,当抵达校场之时,那些人已经被扒了裤子趴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打开了。

    秦明岳站在一旁,每念一声,一棍子便下去。这军棍可不比皇宫里的板子,每一棍下去都是实打实的。十棍子下去,便有人出血了,二十棍子哀嚎不绝,三十棍子便气息奄奄,挨到五十棍子,那些人早哼都哼不出来一声了。

    下面一片人间地狱,再看看上头端坐的秦明兰,她却是一脸镇定,目光炯炯,甚至在打完棍子后还大叫了一声好!

    这女人……简直比男人还要冷血!难怪她能坐镇一方,将罗刹国杀得屁滚尿流。

    高参将震惊之余,也对这个女人生出几分敬畏来。幸亏自己一开始就听了太子的话,老实做事,乖巧听话,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大资历深出身不俗就狂妄自大。

    “敢在她手下撒野,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还记得当时,太子是这么说的。他一开始还不大相信,但是现在,他完全信了。

    等下面的军棍全部打完,秦明兰便拍拍手,叫人把这群打坏了的人都堆到一处,扔了几瓶金疮药便不管了。再叫人将她带过来的一百只羊全部宰杀,炖了羊汤给大家伙加餐。一时间,刚才才被她的雷霆手段震慑的将士们又笑逐颜开,立马将这些被打的人抛诸脑后,兴高采烈的去捉羊去了。

    城外的军营不比边关。前脚秦明兰才将人打了,后脚便有人上了奏折,参她徇私枉法,胡乱欺凌下属这都是轻的。

    甚至还有人借着那一百头羊大做文章,在早朝上侃侃而谈,直接将秦明兰说成了一个骄傲自大狂妄自满的人,甚至还有五六名朝臣跪地恳请皇帝夺了她的兵权,让她乖乖回家,身为女人就老实点做点女人的事去。

    “诸位爱卿都是这么认为的吗?”将几本奏折都在眼前一一摊开,皇帝面无表情,只沉声问道。

    领头的老臣子胡子花白,颤颤巍巍的磕头大叫:“请皇上明察!我虎威营担当的是守护京城,守护皇宫的重任。将军职位非同小可,皇上您不能让一个如此狂妄自大的小女子来守护咱们京城这道大门啊!”

    “侯爱卿,朕且问你,你到底是因为她是一名女子才非要将她从那个位置上扯下来呢,还是因为和她有私仇?”

    下面候大人一脸震惊加委屈:“皇上,微臣不过是不忍心看到一名女子在京城里耀武扬威罢了!她一个女子,既已为人妇,那就该老实在家相夫教子才是。军营里的事情自有男人来操持,以前这么多年没有她不也都好好的吗?”

    “那你是瞧不上她女子的女子身份了。”皇帝颔首。

    候大人当即惊出一身冷汗。“皇上,微臣不敢!”

    “只是不敢么?”皇帝轻笑,“候大人,你可别忘了,当初罗刹国侵略我边关时,我天凤王朝多少男儿,结果偏偏就是她一个小女子拿起帅印高举帅旗将罗刹国人远远赶了开去。那时候,你们怎么没有一起跪下来求朕将她替换下来?你们怎么没有说她一名小女子在人前耀武扬威?如今战事已毕,你们就看到她小女子的身份了,就瞧不上她的出身了?现在即便她已经嫁为人妇,难道她当年的功勋就可以抹杀了吗?你们想要替换她,那倒是拿出一个能和她提相提并论的人来啊!”

    候大人连忙磕头。“是老臣糊涂了,请皇上降罪!”

    “降罪就算了。候大人您是两朝元老,为国尽忠多年,偶尔有点糊涂念头也是可以原谅的。只是您必须明白,咱们天凤王朝就是她这么一个小女子尽心竭力的打拼下来的。她是我天凤王朝的大英雄,如今即便是解甲归田,朕也不能做出那等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来。”皇帝徐徐道。

    候大人连忙点头。“皇上教训得是,老臣知错了!”

    皇帝颔首。“好了,候大人您快快请起吧!”

    说罢,再拿起跟前一份薄薄的奏折递给身旁的太监:“昨天秦将军也给朕上了一份奏折,朕看了心中大为震动,诸位爱卿也来看看吧!”

    太监躬身走下台阶,将奏折交付给最前头的宰相。宰相看过后,再传阅给后头的人,连同那几个跪地之人也没有掠过。

    看完这薄薄两页纸的奏折,不少人的脸上都跟开了个颜料铺子似的,红橙黄绿蓝靛紫,种种颜色都齐全了。

    坐在高处的皇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也翘起一抹浅笑。“众位爱卿,看完了这份奏章,你们还有什么要和朕说的?”

    “然后呢?”听完静王世子的转述,李潇然懒洋洋的问。

    静王世子一脸激动。“还能有什么然后?当然是那群人跪地求饶,都说自己错了。尤其是那些个一开始跪地想要就此胁迫皇上的人,那一张张脸啊,别提多好看了!昨晚上我撺掇我父皇去参加朝会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

    “皇上没有再惩罚他们?”李潇然关心的只有这个。

    静王世子摇头。“这些天你们闹得还不够吗?都已经折腾了那么多人了,也差不多了。再说了,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当然是要以威仪压迫为主。要是个个都跟她似的拿人命不当一回事,那皇上就是铁血暴君了!以后给后世看了多不好!”

    李潇然嘴角扯扯,没有说话。

    静王世子犹自兴奋着,忍不住推他一把。“说起来她还真够厉害的,竟然抢先一步便将证据递到了皇上手里。今天一早上,皇上就是坐在龙椅上看那群人演了一场大戏,也亏得他绷得住,愣是等着那一个个声泪俱下的诉说完了才把东西拿出来。他们还以为自己告状告得够早呢,但没想到还有人更早的!这下,他们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吃了个大亏了。就算皇上不责罚他们,但现在谁不知道他们家中教养出来的子弟不守军规,进了军营也是拈轻怕重,吃酒赌博倒是一把好手?这比皇上的责罚还要让他们没脸得多!真没想到,你这媳妇手段也这么阴毒!”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就一开始看着好拿捏罢了。”李潇然低声道,“你们要是真将她当做个傻子,那你们才是真傻了。”

    他就是这头一个血泪的教训!

    当然了,这个他是死都不会告诉别人的,就算自己亲如亲兄弟的静王世子也不行!只有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前仆后继的走上自己作死的旧路,他心里才会觉得舒爽许多。

    “对了,因为这件事,今天出城的马车格外的多呢!有人去给自家子弟送药膏,有人干脆想把人给接回来。你说,现在那外头会热闹成什么样?”热闹说完了,静王世子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又开始打起京城外头的主意。

    李潇然懒懒抬起眼皮,两人对视一眼,一抹精光在兄弟二人之间流窜。

    “要想知道,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

    诚如他们所想,现在的军营外头热闹得很。

    车,人,马,挤挤挨挨到处都是,几乎将军营大门都给挤了个密不透风。

    军营里头,秦明兰正埋首研究新战术,秦明岳蹬蹬蹬跑进来:“将军,礼部尚书府上又来人了,说是想给他们家亲戚送几罐药膏,您说放不放人进来?”

    秦明兰抬眸。“就只送了几罐药膏?”

    “还有五十只羊,两百只鸡,两百只鸭,两百只鹅,以及补气益血的名贵药材两车,说是顺便送来犒劳众位将士的。”

    “才这么点?”秦明兰眉头一皱。

    秦明岳也用力点头。“我也觉得少了。可是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礼部侍郎,那地方本就没什么油水,能送来这么多活物也是不易了。”

    秦明兰嘴角轻扯。“好吧,看在他们诚意不错的份上,就允许一个人把药送过去好了。”

    “好嘞,我这就过去说!”秦明岳得令,忙不迭跑了出去,唯恐谁抢在自己前头。

    五十只羊,两百只鸡,两百只鸭,两百只鹅呢!这么多活物,再加上之前那些人家送的,凑凑军营里也有几千头牲畜了,接下来至少一个月,大家伙都有口福了!

    一开始她还埋怨姐姐为什么要从自己的嫁妆里拨出来一笔钱买一百头壮壮的羊来给入军中的伙食呢,现在他才算明白了。

    抛砖引玉,姐姐这一块砖抛得真是漂亮。一百头羊,换来了现在的几百头羊,上千只鸡鸭鹅以及其他各种活物,还有不少益气补血的药材。虽然东西不是她的,但在大家伙眼里,那都是她弄来的!

    身在军营,日子过得有多苦大家都心知肚明。平日里就是糙米饭配一碗薄薄的肉汤,要是能喝出点肉丝来那都是有点脸面的人物才配得上的。但是现在,就算是最下层的兵丁,一顿饭也能分上一块油滋滋的肉。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大家伙脸上都更光彩照人了,他这个小小的校尉走出去都处处受人恭维,就更别提姐姐这个大将军了。

    几百军棍,没有换来怨声载道,反而是诸多将士们的敬重和感激,这有几个人做得到?偏偏他的大姐就做到了!

    哼,他看以后还有谁敢再来找大姐的不是!

    乐颠颠的跑到军营门口,他佯装勉强的将活物收了,命人运到专门辟出来饲养的地方,再叫来一个人把人带过去伤患处,至于那两车药材,自然是要他亲自押送到仓库里封存起来的,这个不能假他人之手。

    正得意的指挥人做事呢,又见远方一辆马车慢悠悠的朝这边行驶过来。

    孤零零的一辆马车,朱轮华盖,单从外表看便是精美绝伦。更别提前面拉车的一双马儿,两匹都是油光水滑,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秦明岳在军营里多年,对马匹也有一定的了解,他一眼便看出来——这两匹马都绝非等闲马匹!虽然比起姐姐的踏雪来说要稍稍差了些,但寻常一匹也都难得了,没想到现在却凑了一双,而且还是用来拉马车!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而且这么慢悠悠的走过来,后面也没有装着鸡鸭鹅兔子小绵羊的车队,悠然闲适仿佛只是出来踏青一般,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赶紧叫一个小门卫看好了药材,他大步走上前去:“你们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军营重地,不得擅闯吗?”

    马车慢悠悠的停下,里头探出来一颗脑袋。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当看到前头喧嚣的情形,他讶异低呼:“原来还真是如此!亲眼所见绝对比听人口述还要精彩得多,你赶紧也出来看看啊!简直太有意思了!”

    “臭死了,我不出去。等他们把外头收拾干净我再出来不迟。”一个矫情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叫秦明岳的脸上的不悦更加明显。

    “谁要你们出来了?谁要你们来看了?说了这里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不要在这里挡别人的路!”

    这两天上赶着给他们送东西的人多着呢,这两个人挡在路上,要是还害得后来的人无路可走,他和他们拼命!

    听闻此言,那探头出来的男人却并未生气,反而兴奋的大叫起来。“三弟,原来你在你家小舅子跟前这么不得力啊!人才刚来呢见都没见上一面就要赶你走。你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什么三弟,什么小舅子,我就一个姐姐,我姐夫家里没兄弟——”李潇然说着,突然瞪大眼,“你说什么?这马车里的人是谁?”

    “你姐夫啊!”探头出来的男人,也就是静王世子笑眯眯的道。“哦对了,我是他二哥,算起来咱们也是亲戚,你可以管我叫一声二哥,以后二哥会好好照拂你的哟!”

    “谁要你照拂了?”秦明岳翻个白眼。

    那病秧子的兄弟,也不是个好东西。一看就是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在京城里疯不够还跑到城外来看热闹,两个字——闲的!

    他最瞧不起这种人了!

    “你们没事赶紧回城去吧,马上天就要黑了,距离这里最近的村子还得走十里地呢!”

    “我们不回去,我们今天就在军营里过夜了。”静王世子笑嘻嘻的道。

    秦明岳沉下脸。“早说了军营重地闲人免进!这里不是你们能玩儿的地方,赶紧回城去!”说着,直接跳过来抢过鞭子来赶车。

    静王世子吓了一跳。“三弟,你这小舅子脾气好大,你确定不出来教训他两句吗?”

    “我打不过他。”马车里的人懒洋洋的道,“你要是打得过你可以先上。”

    静王世子嘴角抽抽,看看秦明岳快和自己一样高的个头,那黑黝黝的肌肤,还有那军装下胸口鼓鼓的肌肉,再看看自己的一身细皮嫩肉,他也不禁缩回脑袋。

    “我也打不过。”他老实承认。

    李潇然耸肩。“那你叫什么?”

    “我这不是为你抱不平吗?”静王世子嘻嘻笑道,“一个媳妇你摆不平也就算了,现在就连一个小舅子都拿不下,你这个姐夫当得实在是太窝囊了!”

    “谁说我拿不下他?我只是懒得和他一个孩子计较罢了。”李潇然淡然道。

    静王世子哈哈大笑。“你就信口胡诌吧你!就你这身板,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不用对我用激将法。到了应该的时候,我不会放过他。”李潇然朝外瞥了一眼,眼中一抹亮光一闪而逝。

    静王世子一脸兴致勃勃。“你打算怎么做?”

    “我?”李潇然轻轻一笑,静王世子连忙将耳朵送过去,谁知李潇然猛地收回笑脸,“赶紧坐好!”

    “干嘛——啊!”

    马车猛地一颠,静王世子根本来不及坐下,人便猛地往上一窜,脑袋重重撞上头顶上的车顶。

    抱着剧痛的脑袋,他控诉的看向李潇然:“你太狠了!”

    李潇然耸肩。“我跟你说了赶紧坐好。”

    静王世子恨恨咬牙。看看外头继续和马儿作斗争的秦明岳,他悄悄摸过来坐好,双手抓紧车窗。“你还不赶紧把东西拿出来?还真想让这小子把咱们颠死在车上啊?”

    “一会再说,我现在想送给她一个惊喜。”李潇然淡淡笑道,双手死死抠住手边的木条。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而且兄弟,你到时候别把自己也给折进去了呀!看看你现在这样,小脸都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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