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氏犹自顾自地说着,吐沫星子都飞溅了出来。

    而旁边那詹太太,则一直用帕子捂着眼睛,柴氏说一句,她跟着应一句。

    看起来真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但是李花儿心中却记得很清楚,当时就是这位詹太太自己不听话,非要给詹小少爷吃人参进补,差点儿害得詹小少爷命断,回过头却非说是李锦儿不尽心救治的祸,将李锦儿推倒在了石凳上,险些撞坏手臂。

    还是章太医和彼时的翁县令一起出来,才算平息了。

    柴氏站在那儿,足说了千声误会,岂料李花儿却站在那儿,以帕子掩口,打了个呵欠。

    柴氏见她如此,再要说的话全都噎在嗓子眼,心中气得要命,却不敢发作,只得催着问:

    “所以,花儿就去给詹大少爷做个证,只说是抓错人了,让县令大人放了他,可好?”

    李花儿听她终于说出了要求,也不应话,而是左右转头向身后看了看,这才问道:“三婶娘,是在拜托我吗?”

    说到“我”的时候,李花儿还指了一下自己。

    柴氏听她语气不善,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依旧赔笑道:

    “自然是你了,我们哪儿还能找别人呢?”

    李花儿“哦”了一声,反问道:“那三婶娘,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柴氏万万没想到李花儿会如此问,顿时就呆在了当场,脸都红了。

    有那左右邻居知道的,听见李花儿如此问,都捂着嘴偷笑。

    詹太太听见这话,手里捏着帕子,却也不哭了,而是疑惑地看着李花儿。

    这时候便能看出来,詹太太眼眶虽然是红的,但是脸上却无半点儿泪痕。

    李花儿看清楚她,这冷冷一笑,看向詹太太道:“詹太太今天来,便是错了两件事情。”

    詹太太绞着帕子看她。

    李花儿自然也不用詹娘子问:“其一,詹太太寻错了说客。”说着,她指向柴氏,冷道,“我和这三婶娘有多不和睦,人人都是知道的,便是我们婶娘自己也知道,她托我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詹娘子脸色都白了,而柴氏则黑了脸,瞪着李花儿。

    而李花儿则继续道:“其二嘛,既然是入了县衙的事情,县令大人自有公断,我一个小小的商贾,如何能在县令大人前说上话,扰他断案?”

    她说完,再也不看她们,而是对屋内道:“齐伙计,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工坊吧。”

    一直在里面偷听的齐伙计,这才忙不迭跑了出来,站在李花儿旁边,眼睛看着鞋尖,并不说话。

    李花儿则蹲身一礼,道:“小女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迈步便要走。

    詹太太见状,立刻飞跑两步过来,拦在了李花儿的身前。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早都丢在了爪哇国,苍白的脸上,一双凤眼瞪得极大,指头都要戳进李花儿的眼睛了,怒道:

    “李掌柜这是要见死不救了?”

    齐伙计见事情不好,生怕李花儿吃亏,忙将她拉在身后,口中道:

    “詹太太有话好说,这算什么?”

    李花儿虽然没见过这位詹太太,不过因着詹家也在铺子里买过东西,所以齐伙计倒是见过这詹太太两三面。

    詹太太见他出来拦着,马上将齐伙计推了趔趄,口中道:“好呀!你们欺人,还想打我不成?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吧!”

    说罢,便低头要往齐伙计怀里撞。

    哪里还有半点儿之前的样子?

    齐伙计也是见过不少男男女女的泼皮无赖,但是如詹太太这种打扮得人模人样,叫声太太却如此行事的,还是第一次见。

    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谁知就在这时候,李花儿却拉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在一旁。

    没了阻拦的詹太太,向前一冲,便趴到在了地上。

    周围的邻居们想笑又不敢笑,有那怕事的,已经缩回了屋子里,而有平素和李花儿关系好的,就偷偷或跑去了衙门告状、或跑到了瓮城驻军寻救兵。

    柴氏见詹太太跌倒了,连忙过来扶着,口中还对李花儿道:“这是怎么个说法?也不消动手不是?”

    李花儿懒得离柴氏,而是看着詹太太。

    方才顾及着那是当娘的心中着急儿子,又有李锦儿和詹小少爷的事情,她话说得比较柔和,只是挑明了自己和李家本族的关系,让詹太太有数,断了那亲事的念头。

    况且李锦儿那天已经在吴灵均面前说了一句话了。

    李花儿不说那事的原因,也是希望此事过后,詹太太能教儿子如何为人。

    不过现在看来,李花儿是白用心了。

    是以她也不再估计,而是居高临下地冷笑道:

    “詹太太许是不知道小女性子睚眦必报,詹掌柜那日如何和人沆瀣一气,我可还记得呢。不在县令大人前添上两车话已算我怕好心,你如此举动竟然还指望我求情?想得美。”

    一席话,说得詹太太也没了言语。

    李花儿刚将话说痛快了,街头却跑过来了三个人。

    领头的,正好是方山方校尉。

    三个人都没穿戎装,而是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

    “这是怎么了?”方山额上还冒着汗,显然是跑过来的。

    李花儿知道是有邻居去请的救兵,不由笑道:

    “方叔叔怎么来了?没事儿的,郎兄弟,快请了人进去坐着。”

    屋内郎伙计连忙就出来请人。

    方山还要说话,见李花儿对自己使了个颜色,心知她有成算,就道:“你那木匠铺子有什么好坐的。”

    说着,反而到了对门的茶铺,要了一壶茶,坐下饮茶。

    詹太太也不认识那是谁,只当是李花儿寻来的打手,更觉得占了理,从地上爬起来道:“好呀,你还敢寻人来助你!”

    李花儿看着,问道:“这事情是医馆的事情,詹太太缘何来求我而不是章太医?”

    詹太太被她问住了心病所在。

    李花儿冷道:“既然知道自己惹不起,便不要去惹人家。趁着人不在家欺负人徒弟,诈病讹人,等祸临头了,不说去那边说和,反而来寻趁我?詹太太不就是觉得我好惹吗?”

    “你!”詹太太当众被说破心事,指着李花儿,嘴唇颤抖着,“好个心毒的丫头,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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