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时的欢笑想的并不是婶婶的话是否吉利。她是在想,就算是一切都是平安,但是如果这场洪水后,她们姐妹三个怎么办,因为她们家的房子已经是倒塌了,而她们也真正的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
杨欢笑虽然没有看到自家的房屋倒塌,但是根据当前的情况她就可以想象得到,她知道,叔叔家的东厢房的坚固的程度是远超过自家的房子。可现在如此坚固的房屋都禁不住洪水的冲击而垮塌,那自家那本来就是属于危房的房屋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自己和两个妹妹怎么办呢?
“欢笑欢笑。快别想那么多了,不要但心,有我在呢,。”东收叔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安慰道,“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照顾欢乐和欢悦她们,并稳定她们的紧张的情绪,让她们的心情平静起来。”
“唉。”就在她一筹莫展不知所措之时,叔叔的话及时的提醒了她。欢笑应了一声后转回身去把正在哭泣浑身湿漉漉的欢乐和欢悦拉到塑料薄膜棚子里,给她们换了身干衣服后说道:
“你们不要怕,有姐姐在呢?”
“大姐,你说这水什么时候能下去呢?”欢悦的情绪得到了稳定后就问出了她最操心的事情了。
“很快就会过去了。”
“姐姐,等这水过后,咱们怎么办呢?”欢乐有些怯怯的问。
“能怎么办呢?回家嘛。”
回家,这个本来在平常不过的词,此时从杨欢笑嘴里出来的却是那么的不自然,甚至是有些茫然无措和苍白无力。
“可是咱家的房子都没有了,还怎么回家呢?”
“你瞎说什么呢?”杨欢笑用指责并安慰到。
“不是瞎说。”杨欢乐用手指了指叔叔家原来的东厢房所在的位置说道,“叔叔家的房子比咱们家的好多了,可还是会塌,那咱家的房子也就更不用说了。”
“哦,是吗?”杨欢笑有些吃惊的看着欢乐,她想不到,杨欢乐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有着如此强的分析的能力,看来这一切都是原自于苦难生活的磨砺呀,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不由的生起了一种苦涩的悲哀和委屈,要是有爸爸妈妈的话,她们也不会操这么多的心了,当然也就不会有这样成熟的大人的思想了。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们也可以安然无忧的躲藏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可现在父母不在了,这所有困难和灾难都要她们自己来面对和承担。所以在如此重大的灾难面前,她首先要坚强起来。她要用自己那柔弱的身躯撑起一片天空,她要给两个妹妹信心和安全感。让她们在灾难面前不至于陷入绝望的同时也看到希望。想到这儿,她就对欢乐说,而且是加大了音量的说:
“就算是房子塌了又怎么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爸妈和姑姑及姥爷去世后咱们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的磨难呀。可最终咱们不是都过来了吗?欢乐你也别为此想不开,只要咱们人在,那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要知道,所有的财产都是人创造的。在多的财产损失都不算损失。只有人的损失才算真正的损失。可目前咱们一家不是都好好的在这里吗?只要咱们努力肯干,那所有的损失就会重新回来的,而且是更多更好。”
“嗯。”欢乐揉揉眼睛后止住哭泣但仍就是哽咽的说道,“姐姐,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这些都是说起来容易但真正的做的时候就难的多了。而且有很多也是难以实现的,但是我也知道。该做的事情,就是再难也要去做。哭是没有用的。可我这不是绝望也不是害怕,我这只是担心哪。我担心你呀,我的姐姐。”
欢乐说着就一下子爬到欢笑怀里放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和乐乐不同,没有一丝的惊恐和害怕。那哭声饱含着深情和担忧。而且是哭的十分的悲痛。不要说别人了,就是小乐欢悦也被二姐这举措吓呆了,她不由自主的止住了哭泣后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的二姐,她有些懵了,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二姐是不会哭的。可是她今天是怎么竟然哭了起来。于是她也顾不得再哭了,而是拉住二姐的手,她想劝二姐不要哭了,但却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她那悲痛欲绝的二姐却不知如何是好。欢乐的哭声太过于悲痛。不仅是她们三姐妹,就是东志叔叔一家也愣住了。看着心悲欲碎的妹妹,欢笑紧紧抱着她的同时也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妹妹,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的。你放心,姐姐我挺得住的。我不会倒下的也不会垮掉的。”
“姐姐。”欢乐哽咽的说道,“如今咱们家可说是遭到了天大的困难,可是这一切都压在你的肩膀上,我真担心你是否能够承受的住啊!”
“你放心。”欢笑语气变的有力的说,“就是天大的困难我们都能够应对的,一下子不能做的事情,我们可以分开慢慢的做。但有一点你放心,姐姐是不会悲观丧气失去信心的,更不会就此倒下垮掉的。”
“大姐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欢乐停止了哭泣,“姐姐你放心,应对这场灾难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有我和悦悦呢。”
“对,你说的对。”欢笑把欢悦也搂在怀里后说道,“人在就等于一切都在,只要咱们一家平安,通过咱们的努力,就一定会把所有失去的重新找回来。”
“对,你们说的对,只要人在,一切都在。”这是东收叔叔说的,随后他又对妻子说道,“你看看到你还哭呢,怎么还不如小孩子考虑的周到呢?咱们的东厢房虽然塌了,但那只不过是两间做饭和堆放杂物的厨房。所幸的是咱们还有这四间堂屋的主房啊!而且是安然无恙。”
“唉——。”向艳婶叹了口并没有理会叔叔,她理了理零乱的头发后对欢笑和欢乐说,“你们放心,这不仅仅是你们的事,就算是你们家的房屋真的倒塌了也不要担心,有我和你叔叔在呢,我们一定会帮你们的。欢笑说的对‘人在一切都在‘。只要咱们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最终的一切都会好的。”。
面对着灾难,人们在做着各种的心理调整,虽然灾难还没有过去,人们就已经在想着怎么解决灾后的问题。这也充分的说明了善良朴实的人们是无比的坚强的。
人们的心理在不断的调整着,而洪水却还在一个劲的泛滥着,那浑浊的大水翻滚着浪花打着漩涡急奔而来,那水面上不仅仅是漂浮的庄稼苗和柴草,还有那些被人们精心喂养的家畜却也难逃厄运。那些失去生命猪马牛羊。在水面上漂浮着随波逐流。而那些还没有失去生命的家畜则在水中拼命的挣扎着哀鸣着。它们想要摆脱此时的厄运,但结果却是悲惨的,它们不是被拐弯所形成的漩涡吸下去就是被急流冲到大树干上或者是墙壁上撞死或撞伤,更多的则是被洪水冲向不知未来的远方。在这浑浊的洪水上漂浮的除了这些命运凶多吉少的动物之外,最多的就是那些已成熟或者是还未成熟的瓜果蔬菜了,由于此是正是农历的七月份,也是瓜果蔬菜最多的季节。那些成熟或未成熟的瓜果蔬菜在水面上漂浮了一层。有大有小,有扁有园有红有绿也有紫。这整个就是一个菜市场了。看到这一奇观,那些原本还在哭啼的小孩子也不哭了,他们是被眼前这幕给深深的吸引住了,把刚才的恐怖感全都丢到这滚滚的洪水中了,转而是一个个用小手指着水中漂浮的东西大声而又兴奋的说道:
“西红柿,东瓜,西瓜,甜瓜香瓜。茄子豆角还有葱-----。”
杨东收拿了一根长长的木棍临水站在房檐边。他不是打捞这些瓜果蔬菜的,他是在保护自己的家园的,开始欢笑她们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呢,意为他是打捞水中的漂浮物呢,但是很快就发现实事并不是这样的。对于那些瓜果蔬菜,叔叔是置之不理,但对于那些冲撞过来的大型的家俱和木头却从不放过,当然他不是打捞的,他只是用木杆把这些急速而来的漂浮物拨开使它们不至于冲撞到房子墙壁上。他知道,自家房屋的墙壁可以顶住这洪水的冲压力,但绝对经受不住这些大型家俱和木头的急速的冲撞力。对于这样的劳动,只有他一人能做,杨欢笑她们就是想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此时的她们也只有希望这洪水快点下去。
这洪水并非是说退就退,过了中午时分,大水虽然有所下降,但是若与房屋做对比的话我们就不难看出,这水至少还有两米多深,只不过是处于缓缓下降之中。看着这慢慢下降的洪水,人们那一直紧绷着的心总算得以松弛一下。这场浩劫总算过去了,不,还不能说过去,因该说就要过去了。随着这紧张恐惧的心情得缓解和消失,人们的令一种感谢觉便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降临了,那就是饥饿。要知道,村民们是在黎明时分逃难出来的,这时候不要说是做饭吃饭了,就连自然的起床还没有呢。此时已经是过了中午时分了。由于在此之前,人们一直处在一种灾难中,也就是说村民们一直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一个个惊恐害怕,整个人的思想和神经系统处于一种崩溃和绝望的边缘。在这样处境的人们,哪里还能感觉到饥饿呢。其实人们是早就饿了,只不过是传送感觉的神经系统处于紧张慌乱的壮态,没有来的及传送这饥饿的感觉。用一句直白的话来说就是神经系统一直处占线和拥堵的壮态。此时那紧张恐怖的壮态已经消失了,这方面的信息也就不用在传送了,一直处于紧张繁忙的神经系统得到了缓解。便有大量的空闲来传送这饥肠辘辘的感觉了。但由于人们躲避这洪水的时间太过于匆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准备干粮。他们所能带来的也只不过是头天晚上吃剩下的剩馒头。但这也是数量不多的。所以此时的人们便把这为数不多的干粮让孩子和老人们吃。
东收东的父母亲是和他的一个弟弟一起生活的。所以眼前他所能照顾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和欢笑三姐妹了。婶婶向艳把早晨匆忙怆促中带来的馒头给几个孩子吃。可是几个懂事的孩子都把自己的部分掰出一些放到叔叔和婶婶的手里,向艳婶婶去忙说:
“我不饿,你们吃吧。”
“是啊,”东收叔也说,“我们大人没事的,到是你们这些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你们要多吃些,不能饿坏了身子。”
杨欢笑就把自己手中的一半馒头放到婶婶的手里说:
“你们不是不饿,你们是看着这食物少就舍不得吃,其实你们这样做也不行,因为这时候的水虽然是在退,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下去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吃些东西,要知道你们两个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和依靠啊。特别是叔叔,站在那里忙了一个上午,更应该吃些东西了,不然的话,再有什么重大的东西冲撞过来就没有力气拨开了。那样的话,这房子和房子上所的的人就很危险了。”
“这没什么的,问题没有你想的那么的严重……。”杨东收的话说了一半,便被一种声音打住了,他还没有弄明白是什么声音的时候欢乐她们已经是发现了并且还大声的叫道:
“船,船,快看啊,那边来船了。”
东收叔寻着那种声音,也正是欢乐她们的手指的方向。他发现了一艘小船,准确的来说是汽艇。而且是一艘军用汽艇,因为上面有军人。他发现汽艇在一处处有人避难的平房的跟旁停下,然后用手一个个的指着象是在清点人数。接着他们便把一包包的白色的东西递给房顶上的人们。看到这一切,欢笑有些好奇的问:
“他们拿的是什么东西呀?”
“那是盒饭。”叔叔兴奋的说。
“什么是盒饭呢?”欢笑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是吃的吗?”
“当然是吃的了。”东收叔声音轻快的说,“盒饭就是饭店把做好的饭装进饭盒里的饭,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方便给买饭的人打包带走或者是给他们送去。。”
“你还别说。这饭店的老板还真会做生意的。等会儿咱们也买几份。不过我就纳闷了,这饭店的老板是什么来头啊,竟然让部队上的人给他们卖饭。”向艳婶婶虽然很是纳闷,但是还是很高兴。因为他们可以不用挨饿了,所以从她表情上是看不出一点郁闷的痕迹的,反而是一种轻松欢快的感觉。
“我说你呀,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见多识广的叔叔善意的打趣到,“这不是饭店在卖饭,是解放军在救灾,在发放食品,是不要钱的。”
“啊!是吗?”婶婶兴奋的问道。“那他会给我们送吗?”
“当然会的。”叔叔说,“这下咱们就不用饿肚子了,可以平心静气的等着这水下去了。”
也就在叔叔说话的时候,那载有救援食品的军用汽艇“飞”了过来。并在他们所处的房子跟前停下,叔叔同他们打过招呼后,接过了他们递过来的盒饭。
这些可爱的年青的军人不仅给他们带来了可以充饥的盒饭,同是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就听那个递饭的青年军人说:
“你们不要担心,你们的情况政府已经知道了,并且也已经是采取了相应的应对措施。”
叔叔接过年青的军人递过来的盒饭说道:
“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不用客气了,你们赶快吃吧,这饭也可能不热了。虽然我们在途中也采取了一些相应的保温措施,但毕竟是时间太长了。你们就将就着吃点吧。”
“饭凉点没什么,不管怎么的来说现在还是夏天嘛。”东收叔把饭递给了婶婶并示意她给孩子们分发,然后又向军人打听道,“我们在这里现在是一点信息也没有,也不知道政府都采取了什么的措施,更不知道这洪水什么时候能够退下去。”
“这个你们就放心吧。防洪抗灾指挥部已经是于两个小时前于始下令往泄洪区排洪了。难道你没有发现此时的水位已经是开始下降了吗?”当兵的说着双手递过来一瓶两公升装瓶装水说道,“由于是我们的汽艇太小了,所装载的东西也不多,这一瓶水对你们这么多人来说是太少了,所以你们就将就着用吧。”
“谢谢你们啊,就这就可以了。” “你们也要注意安全。”东收叔也挥手说道,“这里不比江河里面。这是村子里,这水下肯定会有很多的树桩和残垣断壁的,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谢您了,乡亲。我们会注意的。再见了。”
“再见了,你们多保重。”所有的人,包括欢乐欢悦和东收叔家的两个小孩子都用感激的心情目送着汽艇的渐渐远去。
有了饭吃,人们那紧张的心情就得到了缓解,肚子不饿,小孩子就不哭不闹了,大人的心情跟着就好了。更重要的是,这些遭受灾难的人们知道他们并没有被外界忘记。至少还有人牵挂着他们的安危和饥寒。
水位是开在下降,但速度却是非常的缓慢,这于早晨水位上升的速度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不过是速度虽然慢,但却毕竟是正在进行中,随着水位的下降,那些一度被大水掩埋在下面的一切也都慢慢的露出了水面。直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除了那些原本就是底洼的地方还有积水的话,其他的地方都又重新进入了人们的视觉中。于是那些在房顶或是其他高处躲了近一天的人们又重新回到了他们渴望已久的地面。说是渴望已久,一点儿也不夸张。虽然他们离开地面不到一天时间,但是他们的感觉却是比一年还要漫长。回到地面上的感觉虽然无限好,但是他们却不愿意看到地上的一切。映入人们眼帘的不是残垣断壁就是瓦砾废墟。当然更多的则是杂草和树枝败叶。
杨欢笑和两个妹妹也急着往家里赶,此时的小村可说是哭声一片,不绝于耳,那是女人的哭声,她们在为那倒塌的房屋哭泣,也在为她们所遭受的损失而伤悲。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发怵,更让人不由的出一层鸡皮疙瘩。欢笑和欢乐的心情都是无比的焦急。她们踩着满是淤沙的烂泥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但是这条她们原本再熟悉不过的路却变的陌生起来,甚至是使她们有一种走错路的感觉。看着那些倒坍的房屋和围墙,小欢悦不止一次的问道她们是不是走错路了。但是心急如焚忧心忡忡的大姐和二姐都没有理会她,只是提醒她注意脚下的路。但是这个小悦悦就是没有听姐姐的话,当然也没有注意脚下的路。她的两只眼睛除了看那些残垣断壁之外也不停的往两边的树上看,她发现此时的树木实在是千奇百怪,它们不仅有自己的叶和果,而且也有着其的的叶和果,这不,路边一棵低矮粗壮枝繁叶茂的梨树上除了结有梨子之外还有很多其它的叶和果,小一点的西瓜东瓜和南瓜,此外还有西红柿和茄子。其是这些瓜果都是同它们的母体——枝干和藤蔓一起被大水冲过来并被梨树的所阻挡并挂在那里的。洪水退后便形成了这一奇观。此时的雨还是在下着,虽然有些减小,但却刮着阵阵的风。那些不同的瓜果在风中轻轻的晃动着,似乎是在向人们诉说着不久前那惊心动魄的往事。
欢悦的两只眼睛四处乱看,脚下走路也就全凭感觉了。有几次都差点儿摔跟头,如果不是欢乐拉着手的话,恐怕此是的小耳欢悦已经是满身的泥水了。为此欢乐都已经是训斥了她好几次了,但她毕竟是个小孩子,一会儿就又恢复如初了,这不她又有了新的发现了。只见她指着一棵树惊叫道:
“姐姐你们快看,羊吃树叶了。”
“你看看你,看到什么都是一惊一乍的,羊吃树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欢笑责备道,“看好脚下的路,当心摔跟头。”
欢悦并没有理会姐姐的训斥,而是用手指着一棵刺槐树说道,“可那只羊是上到树上吃树叶啊”
“胡说什么呀?羊吃树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如果要是说爬到树上去吃树叶的话,那就是错误的了。要知道羊是不会上树的。它只能够吃掉在地上或者是树干倒在地上的树叶。”欢乐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一妹妹的脑袋说道,“这在你们的语文课本上都有这样的知识,你怎么忘了呢?”
“这些我都知道。”欢悦有些无辜的用一种委屈的语气说道,“可我说的是实事,不信你们看那。”
欢笑和欢乐虽然不相信欢悦所说的话,但还是不由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正如妹妹所说的那样,在一棵柿子树的枝杈上挂了一只羊。这是一棵碗口粗的柿子树,上面结满了青青的柿子,那只可怜的羊就卡在离地面三米左右的树枝杈上。一动不动的。看来已经是死了多时了。欢笑不由的心里一阵的悲凉,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口气说道: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那只过是一只可怜的羊,它被大水冲到这里后被这棵柿子树卡住了。等这洪水一退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就是的,还说什么的羊上树的奇谈怪论,你怎么连这点你都弄不明白呢?看来你的脑子是让这可恶的大水给吓傻了。”欢乐拉了一下妹妹的手后说道,“别在胡乱看了,咱们赶快回家吧,家里也不知道什么样子的。”
听了姐姐的话,欢悦非但没有加快脚步,反而停在那里不走了。欢乐拉了一下,也没有拉动,于是她就有些生气的说:
“你怎么不走了呢?”
欢悦并没有回答二姐的问话,而是看了看大姐和二姐后说道:
“我不想回家,不想回家。”
“你为什么不想回家呢?”欢乐有些奇怪的问道。
“咱们家的房子塌了,我不想看到这一切,而且我特别的担心大姐会受不了的。”
欢悦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走在前面的欢笑却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她心里不由的一证,回过头来回道,“悦悦,你说什么呀,谁给你说咱们家的房子塌了。”说着她用两眼瞪着欢乐,欢乐连忙摇着头说:
“我可没有告诉她,我也只是这样的想想,并没有说出来呀!”
欢乐说着也是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欢悦。谁知欢悦却撇了撇嘴说道:
“这个还用谁来说嘛,想也想得到的。你看看人家那些房子比咱家的要坚固多的,可是那么坚固的房子都被大水冲塌了,至于咱们家的房子就更不用说了。”
听了小妹妹的话,杨欢笑才算是明白,这个问题并不是很复杂的,只要进行一下简单的比较就知道了。想到这儿,杨欢笑不由的感到一阵的心酸,“人家象欢悦这样的小孩子家正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可是她竟然能够想出这些只有大人才能思考的问题,也真是难为她了。想到这儿她回过身来拉着欢悦的手安慰道:
“你说的很有道路理,不过这些姐姐也已经是想到了,既然是想到了就会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我会坦然的面对现实的。“说到这里她又加重了语气说道,“不过你们也不要有什么过激的表现。要知道,东西没了我们可以重新值办。只要咱们姐妹们平平安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算是房屋塌了,咱们还可以重新盖。”
欢笑说着用一种情复杂的眼睛看着两个妹妹,两个妹妹也是相互看了看后就冲着她点点头。
转过了一个胡同口就是杨欢笑的家了,此是这个经过洪水洗劫的家可说是满目创夷惨不忍睹。院子的围墙自然是倒塌了,而且那原本破旧但却充满温馨的两间房屋也成了一堆瓦砾废墟了。只有院子里的几棵树还在,当然了上面也是挂满了杂草和其他的庄稼茎干与枝藤。所幸的是在树的枝杈上还有几只鸡停卧在上面,事后据说,小村子里大部分人家的鸡都被淹死在鸡舍里了。原来,小村的的鸡舍就象是一个小房屋一样的,有门也有很小的透气孔。晚上等所有的鸡都进了鸡舍后,人们就把鸡舍的们给拴上或者是堵上。直到第二天早上,人们起床后才会把鸡舍的门打开。否则鸡子是出不来的。其结果是,大水来时,人们只顾自己逃命,没有人想起来自家还喂养的鸡,当然了那些鸡最后都是被淹死了,而就在那昨晚上,欢欢就把鸡舍的们给打开了,我们知道,大水来的时候是在黎明时分,而这个时候,鸡舍里的鸡都已经出来了,所以,在大水来临之时它们利用了自己的优势飞上了这高高的枝头才算是躲过了这一劫。此时,尽管洪水已经是退了下去了,这些幸存下来的鸡,仿佛仍就是心有余悸的不敢回到地面上来。而此时看到它们的主人回来后,都不由的咕咕的叫了起来。不知道是对主人的安慰呢还是对不久前它他们所经历的那惊险一幕的讲述。
看到自己的家成了这个样子,杨欢乐的心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凄凉伤感。
“姐姐,你们过来看哪。”
这是欢悦在厨房那里叫她们的声音。说是厨房,只不过是用几根木棍搭建的一个棚子,上面铺盖一层麦秸杆的小棚子。这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简易的棚子,它的坚固成度不要说是大人,就是一般的象欢乐那样的小孩子如果是用力的话就会推倒的。这样的棚子在这场大水中自然是在劫难逃的了,正个棚子的所有的组成部分都是踪影不见了,如果不是灶台的话,任是谁也想不起来这就是原来的厨房,这灶台原本也是用泥和土坯彻成的,但是由于其经过长期的火烧,因此正个灶台就有些砖性化了,所以在较短时间内的水是不会把它泡塌或冲垮的,这也就是灶台得以保留的原因所在。欢笑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可说是有着说不出的酸痛,她没好气的说道:
“你大惊小怪的叫什么呀叫,咱们的大房子就倒塌了,这个用柴草木棍搭建的厨房是自然不能幸免的。”
“哎呀,大姐,我不是说这些的。我是说这锅里面有鱼,而且还是活的。”欢悦仍就用一种好奇的语气说道。
“什么?有鱼?”杨欢笑和欢悦也不由的一惊,便不由的都向厨房走去。
在这里她们也看到了惊奇的一幕,盖锅的锅盖不知被大水冲到哪里却了,由于这做饭的圆底铁锅是镶嵌在灶台上的,所有没有给洪小冲走。这超大的洪水非但没有把这做饭的铁锅给冲走,反而是给留下了一锅的水。水里还有几只游来游去的鱼,看着锅里那几只自由自在悠然自得的鱼儿,欢笑的和欢乐也不由的呆如木鸡。忽然“哇”的一声蛙叫声从锅底的灶台中传了出来。由于这声音来的突然,而且还是大家意想不到的地方传出来的,把这小姐妹几个吓的是个个面容失色,由其是最小的欢悦更是浑身一哆嗦,赶紧躲藏在姐姐的身后,用带有哭音的声音问道:
“大姐,那是什么再叫啊?”
“别怕,那是青蛙。”欢笑一边安慰着欢悦一边注视着灶台的口,说实在的,此是的她也是一阵的紧张,由于那叫声只一下,而且还是特别的突然,所以她也没有听太清楚,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青蛙在叫。
就在姐妹们惊魂未定之时,一只青蛙从灶台里跳了出来。它可能是受到了姐妹们的惊吓,跳出灶台后停都没有停的就往远蹦去。确定了这是一只青蛙后,姐妹们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由其是欢悦仍就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只该死的青蛙,真要吓死我了。”
“可不是嘛,把我也吓了一跳。”欢乐也咐合着说完后又问欢笑,“大姐,你刚才害怕了吗?”
杨欢笑并没有理会两个妹妹的话,而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真是锅底游鱼相戏欢,灶台居蛙筑新家呀。”
“大姐你说什么呀?”欢欢有些似懂非懂的问道。
杨欢笑并没有回应妹妹的问话,她两眼发呆的注视着自己的家中这种片的狼藉。欢乐感到姐姐并没有回应自己的问话,便不由的看着姐姐,忽然她发现亲爱的姐姐那瘦弱的身体有些哆嗦,身子也有些踉跄,虽然勉强的站在那里,可也是摇摇欲坠。来不及多想的她忙一下子抱着姐姐,此时有了着力点的欢笑便一下子瘫软在欢乐的怀里了。
杨欢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叔叔家了。还是平房顶上的塑料薄膜里。慢慢睁开眼睛的她发现叔叔一家人和欢乐和欢悦都站在自的身边。由其是欢乐和欢悦哭的两只眼睛都红了,她刚要说什么就被婶婶摆手给阻止住了,就听向艳婶婶说“
“你这是急火攻心,不要着急,只要心平气和的,很快就会好的。”
“是啊。”东收叔也说,“事情已经这样了,这是任何人都无力扭转的天灾呀。房子塌了,这不要紧,你们可以先住在我们家呀,等情况稳定下后,你们家的房子还可以重新再建,你放心,到时候叔叔一定会和你们一起的。”
杨欢笑虽然没有看到自家的房屋倒塌,但是根据当前的情况她就可以想象得到,她知道,叔叔家的东厢房的坚固的程度是远超过自家的房子。可现在如此坚固的房屋都禁不住洪水的冲击而垮塌,那自家那本来就是属于危房的房屋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自己和两个妹妹怎么办呢?
“欢笑欢笑。快别想那么多了,不要但心,有我在呢,。”东收叔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安慰道,“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照顾欢乐和欢悦她们,并稳定她们的紧张的情绪,让她们的心情平静起来。”
“唉。”就在她一筹莫展不知所措之时,叔叔的话及时的提醒了她。欢笑应了一声后转回身去把正在哭泣浑身湿漉漉的欢乐和欢悦拉到塑料薄膜棚子里,给她们换了身干衣服后说道:
“你们不要怕,有姐姐在呢?”
“大姐,你说这水什么时候能下去呢?”欢悦的情绪得到了稳定后就问出了她最操心的事情了。
“很快就会过去了。”
“姐姐,等这水过后,咱们怎么办呢?”欢乐有些怯怯的问。
“能怎么办呢?回家嘛。”
回家,这个本来在平常不过的词,此时从杨欢笑嘴里出来的却是那么的不自然,甚至是有些茫然无措和苍白无力。
“可是咱家的房子都没有了,还怎么回家呢?”
“你瞎说什么呢?”杨欢笑用指责并安慰到。
“不是瞎说。”杨欢乐用手指了指叔叔家原来的东厢房所在的位置说道,“叔叔家的房子比咱们家的好多了,可还是会塌,那咱家的房子也就更不用说了。”
“哦,是吗?”杨欢笑有些吃惊的看着欢乐,她想不到,杨欢乐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有着如此强的分析的能力,看来这一切都是原自于苦难生活的磨砺呀,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不由的生起了一种苦涩的悲哀和委屈,要是有爸爸妈妈的话,她们也不会操这么多的心了,当然也就不会有这样成熟的大人的思想了。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们也可以安然无忧的躲藏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可现在父母不在了,这所有困难和灾难都要她们自己来面对和承担。所以在如此重大的灾难面前,她首先要坚强起来。她要用自己那柔弱的身躯撑起一片天空,她要给两个妹妹信心和安全感。让她们在灾难面前不至于陷入绝望的同时也看到希望。想到这儿,她就对欢乐说,而且是加大了音量的说:
“就算是房子塌了又怎么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爸妈和姑姑及姥爷去世后咱们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的磨难呀。可最终咱们不是都过来了吗?欢乐你也别为此想不开,只要咱们人在,那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要知道,所有的财产都是人创造的。在多的财产损失都不算损失。只有人的损失才算真正的损失。可目前咱们一家不是都好好的在这里吗?只要咱们努力肯干,那所有的损失就会重新回来的,而且是更多更好。”
“嗯。”欢乐揉揉眼睛后止住哭泣但仍就是哽咽的说道,“姐姐,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这些都是说起来容易但真正的做的时候就难的多了。而且有很多也是难以实现的,但是我也知道。该做的事情,就是再难也要去做。哭是没有用的。可我这不是绝望也不是害怕,我这只是担心哪。我担心你呀,我的姐姐。”
欢乐说着就一下子爬到欢笑怀里放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和乐乐不同,没有一丝的惊恐和害怕。那哭声饱含着深情和担忧。而且是哭的十分的悲痛。不要说别人了,就是小乐欢悦也被二姐这举措吓呆了,她不由自主的止住了哭泣后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的二姐,她有些懵了,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二姐是不会哭的。可是她今天是怎么竟然哭了起来。于是她也顾不得再哭了,而是拉住二姐的手,她想劝二姐不要哭了,但却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她那悲痛欲绝的二姐却不知如何是好。欢乐的哭声太过于悲痛。不仅是她们三姐妹,就是东志叔叔一家也愣住了。看着心悲欲碎的妹妹,欢笑紧紧抱着她的同时也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妹妹,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的。你放心,姐姐我挺得住的。我不会倒下的也不会垮掉的。”
“姐姐。”欢乐哽咽的说道,“如今咱们家可说是遭到了天大的困难,可是这一切都压在你的肩膀上,我真担心你是否能够承受的住啊!”
“你放心。”欢笑语气变的有力的说,“就是天大的困难我们都能够应对的,一下子不能做的事情,我们可以分开慢慢的做。但有一点你放心,姐姐是不会悲观丧气失去信心的,更不会就此倒下垮掉的。”
“大姐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欢乐停止了哭泣,“姐姐你放心,应对这场灾难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有我和悦悦呢。”
“对,你说的对。”欢笑把欢悦也搂在怀里后说道,“人在就等于一切都在,只要咱们一家平安,通过咱们的努力,就一定会把所有失去的重新找回来。”
“对,你们说的对,只要人在,一切都在。”这是东收叔叔说的,随后他又对妻子说道,“你看看到你还哭呢,怎么还不如小孩子考虑的周到呢?咱们的东厢房虽然塌了,但那只不过是两间做饭和堆放杂物的厨房。所幸的是咱们还有这四间堂屋的主房啊!而且是安然无恙。”
“唉——。”向艳婶叹了口并没有理会叔叔,她理了理零乱的头发后对欢笑和欢乐说,“你们放心,这不仅仅是你们的事,就算是你们家的房屋真的倒塌了也不要担心,有我和你叔叔在呢,我们一定会帮你们的。欢笑说的对‘人在一切都在‘。只要咱们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最终的一切都会好的。”。
面对着灾难,人们在做着各种的心理调整,虽然灾难还没有过去,人们就已经在想着怎么解决灾后的问题。这也充分的说明了善良朴实的人们是无比的坚强的。
人们的心理在不断的调整着,而洪水却还在一个劲的泛滥着,那浑浊的大水翻滚着浪花打着漩涡急奔而来,那水面上不仅仅是漂浮的庄稼苗和柴草,还有那些被人们精心喂养的家畜却也难逃厄运。那些失去生命猪马牛羊。在水面上漂浮着随波逐流。而那些还没有失去生命的家畜则在水中拼命的挣扎着哀鸣着。它们想要摆脱此时的厄运,但结果却是悲惨的,它们不是被拐弯所形成的漩涡吸下去就是被急流冲到大树干上或者是墙壁上撞死或撞伤,更多的则是被洪水冲向不知未来的远方。在这浑浊的洪水上漂浮的除了这些命运凶多吉少的动物之外,最多的就是那些已成熟或者是还未成熟的瓜果蔬菜了,由于此是正是农历的七月份,也是瓜果蔬菜最多的季节。那些成熟或未成熟的瓜果蔬菜在水面上漂浮了一层。有大有小,有扁有园有红有绿也有紫。这整个就是一个菜市场了。看到这一奇观,那些原本还在哭啼的小孩子也不哭了,他们是被眼前这幕给深深的吸引住了,把刚才的恐怖感全都丢到这滚滚的洪水中了,转而是一个个用小手指着水中漂浮的东西大声而又兴奋的说道:
“西红柿,东瓜,西瓜,甜瓜香瓜。茄子豆角还有葱-----。”
杨东收拿了一根长长的木棍临水站在房檐边。他不是打捞这些瓜果蔬菜的,他是在保护自己的家园的,开始欢笑她们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呢,意为他是打捞水中的漂浮物呢,但是很快就发现实事并不是这样的。对于那些瓜果蔬菜,叔叔是置之不理,但对于那些冲撞过来的大型的家俱和木头却从不放过,当然他不是打捞的,他只是用木杆把这些急速而来的漂浮物拨开使它们不至于冲撞到房子墙壁上。他知道,自家房屋的墙壁可以顶住这洪水的冲压力,但绝对经受不住这些大型家俱和木头的急速的冲撞力。对于这样的劳动,只有他一人能做,杨欢笑她们就是想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此时的她们也只有希望这洪水快点下去。
这洪水并非是说退就退,过了中午时分,大水虽然有所下降,但是若与房屋做对比的话我们就不难看出,这水至少还有两米多深,只不过是处于缓缓下降之中。看着这慢慢下降的洪水,人们那一直紧绷着的心总算得以松弛一下。这场浩劫总算过去了,不,还不能说过去,因该说就要过去了。随着这紧张恐惧的心情得缓解和消失,人们的令一种感谢觉便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降临了,那就是饥饿。要知道,村民们是在黎明时分逃难出来的,这时候不要说是做饭吃饭了,就连自然的起床还没有呢。此时已经是过了中午时分了。由于在此之前,人们一直处在一种灾难中,也就是说村民们一直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一个个惊恐害怕,整个人的思想和神经系统处于一种崩溃和绝望的边缘。在这样处境的人们,哪里还能感觉到饥饿呢。其实人们是早就饿了,只不过是传送感觉的神经系统处于紧张慌乱的壮态,没有来的及传送这饥饿的感觉。用一句直白的话来说就是神经系统一直处占线和拥堵的壮态。此时那紧张恐怖的壮态已经消失了,这方面的信息也就不用在传送了,一直处于紧张繁忙的神经系统得到了缓解。便有大量的空闲来传送这饥肠辘辘的感觉了。但由于人们躲避这洪水的时间太过于匆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准备干粮。他们所能带来的也只不过是头天晚上吃剩下的剩馒头。但这也是数量不多的。所以此时的人们便把这为数不多的干粮让孩子和老人们吃。
东收东的父母亲是和他的一个弟弟一起生活的。所以眼前他所能照顾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和欢笑三姐妹了。婶婶向艳把早晨匆忙怆促中带来的馒头给几个孩子吃。可是几个懂事的孩子都把自己的部分掰出一些放到叔叔和婶婶的手里,向艳婶婶去忙说:
“我不饿,你们吃吧。”
“是啊,”东收叔也说,“我们大人没事的,到是你们这些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你们要多吃些,不能饿坏了身子。”
杨欢笑就把自己手中的一半馒头放到婶婶的手里说:
“你们不是不饿,你们是看着这食物少就舍不得吃,其实你们这样做也不行,因为这时候的水虽然是在退,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下去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吃些东西,要知道你们两个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和依靠啊。特别是叔叔,站在那里忙了一个上午,更应该吃些东西了,不然的话,再有什么重大的东西冲撞过来就没有力气拨开了。那样的话,这房子和房子上所的的人就很危险了。”
“这没什么的,问题没有你想的那么的严重……。”杨东收的话说了一半,便被一种声音打住了,他还没有弄明白是什么声音的时候欢乐她们已经是发现了并且还大声的叫道:
“船,船,快看啊,那边来船了。”
东收叔寻着那种声音,也正是欢乐她们的手指的方向。他发现了一艘小船,准确的来说是汽艇。而且是一艘军用汽艇,因为上面有军人。他发现汽艇在一处处有人避难的平房的跟旁停下,然后用手一个个的指着象是在清点人数。接着他们便把一包包的白色的东西递给房顶上的人们。看到这一切,欢笑有些好奇的问:
“他们拿的是什么东西呀?”
“那是盒饭。”叔叔兴奋的说。
“什么是盒饭呢?”欢笑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是吃的吗?”
“当然是吃的了。”东收叔声音轻快的说,“盒饭就是饭店把做好的饭装进饭盒里的饭,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方便给买饭的人打包带走或者是给他们送去。。”
“你还别说。这饭店的老板还真会做生意的。等会儿咱们也买几份。不过我就纳闷了,这饭店的老板是什么来头啊,竟然让部队上的人给他们卖饭。”向艳婶婶虽然很是纳闷,但是还是很高兴。因为他们可以不用挨饿了,所以从她表情上是看不出一点郁闷的痕迹的,反而是一种轻松欢快的感觉。
“我说你呀,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见多识广的叔叔善意的打趣到,“这不是饭店在卖饭,是解放军在救灾,在发放食品,是不要钱的。”
“啊!是吗?”婶婶兴奋的问道。“那他会给我们送吗?”
“当然会的。”叔叔说,“这下咱们就不用饿肚子了,可以平心静气的等着这水下去了。”
也就在叔叔说话的时候,那载有救援食品的军用汽艇“飞”了过来。并在他们所处的房子跟前停下,叔叔同他们打过招呼后,接过了他们递过来的盒饭。
这些可爱的年青的军人不仅给他们带来了可以充饥的盒饭,同是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就听那个递饭的青年军人说:
“你们不要担心,你们的情况政府已经知道了,并且也已经是采取了相应的应对措施。”
叔叔接过年青的军人递过来的盒饭说道:
“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不用客气了,你们赶快吃吧,这饭也可能不热了。虽然我们在途中也采取了一些相应的保温措施,但毕竟是时间太长了。你们就将就着吃点吧。”
“饭凉点没什么,不管怎么的来说现在还是夏天嘛。”东收叔把饭递给了婶婶并示意她给孩子们分发,然后又向军人打听道,“我们在这里现在是一点信息也没有,也不知道政府都采取了什么的措施,更不知道这洪水什么时候能够退下去。”
“这个你们就放心吧。防洪抗灾指挥部已经是于两个小时前于始下令往泄洪区排洪了。难道你没有发现此时的水位已经是开始下降了吗?”当兵的说着双手递过来一瓶两公升装瓶装水说道,“由于是我们的汽艇太小了,所装载的东西也不多,这一瓶水对你们这么多人来说是太少了,所以你们就将就着用吧。”
“谢谢你们啊,就这就可以了。” “你们也要注意安全。”东收叔也挥手说道,“这里不比江河里面。这是村子里,这水下肯定会有很多的树桩和残垣断壁的,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谢您了,乡亲。我们会注意的。再见了。”
“再见了,你们多保重。”所有的人,包括欢乐欢悦和东收叔家的两个小孩子都用感激的心情目送着汽艇的渐渐远去。
有了饭吃,人们那紧张的心情就得到了缓解,肚子不饿,小孩子就不哭不闹了,大人的心情跟着就好了。更重要的是,这些遭受灾难的人们知道他们并没有被外界忘记。至少还有人牵挂着他们的安危和饥寒。
水位是开在下降,但速度却是非常的缓慢,这于早晨水位上升的速度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不过是速度虽然慢,但却毕竟是正在进行中,随着水位的下降,那些一度被大水掩埋在下面的一切也都慢慢的露出了水面。直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除了那些原本就是底洼的地方还有积水的话,其他的地方都又重新进入了人们的视觉中。于是那些在房顶或是其他高处躲了近一天的人们又重新回到了他们渴望已久的地面。说是渴望已久,一点儿也不夸张。虽然他们离开地面不到一天时间,但是他们的感觉却是比一年还要漫长。回到地面上的感觉虽然无限好,但是他们却不愿意看到地上的一切。映入人们眼帘的不是残垣断壁就是瓦砾废墟。当然更多的则是杂草和树枝败叶。
杨欢笑和两个妹妹也急着往家里赶,此时的小村可说是哭声一片,不绝于耳,那是女人的哭声,她们在为那倒塌的房屋哭泣,也在为她们所遭受的损失而伤悲。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发怵,更让人不由的出一层鸡皮疙瘩。欢笑和欢乐的心情都是无比的焦急。她们踩着满是淤沙的烂泥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但是这条她们原本再熟悉不过的路却变的陌生起来,甚至是使她们有一种走错路的感觉。看着那些倒坍的房屋和围墙,小欢悦不止一次的问道她们是不是走错路了。但是心急如焚忧心忡忡的大姐和二姐都没有理会她,只是提醒她注意脚下的路。但是这个小悦悦就是没有听姐姐的话,当然也没有注意脚下的路。她的两只眼睛除了看那些残垣断壁之外也不停的往两边的树上看,她发现此时的树木实在是千奇百怪,它们不仅有自己的叶和果,而且也有着其的的叶和果,这不,路边一棵低矮粗壮枝繁叶茂的梨树上除了结有梨子之外还有很多其它的叶和果,小一点的西瓜东瓜和南瓜,此外还有西红柿和茄子。其是这些瓜果都是同它们的母体——枝干和藤蔓一起被大水冲过来并被梨树的所阻挡并挂在那里的。洪水退后便形成了这一奇观。此时的雨还是在下着,虽然有些减小,但却刮着阵阵的风。那些不同的瓜果在风中轻轻的晃动着,似乎是在向人们诉说着不久前那惊心动魄的往事。
欢悦的两只眼睛四处乱看,脚下走路也就全凭感觉了。有几次都差点儿摔跟头,如果不是欢乐拉着手的话,恐怕此是的小耳欢悦已经是满身的泥水了。为此欢乐都已经是训斥了她好几次了,但她毕竟是个小孩子,一会儿就又恢复如初了,这不她又有了新的发现了。只见她指着一棵树惊叫道:
“姐姐你们快看,羊吃树叶了。”
“你看看你,看到什么都是一惊一乍的,羊吃树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欢笑责备道,“看好脚下的路,当心摔跟头。”
欢悦并没有理会姐姐的训斥,而是用手指着一棵刺槐树说道,“可那只羊是上到树上吃树叶啊”
“胡说什么呀?羊吃树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如果要是说爬到树上去吃树叶的话,那就是错误的了。要知道羊是不会上树的。它只能够吃掉在地上或者是树干倒在地上的树叶。”欢乐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一妹妹的脑袋说道,“这在你们的语文课本上都有这样的知识,你怎么忘了呢?”
“这些我都知道。”欢悦有些无辜的用一种委屈的语气说道,“可我说的是实事,不信你们看那。”
欢笑和欢乐虽然不相信欢悦所说的话,但还是不由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正如妹妹所说的那样,在一棵柿子树的枝杈上挂了一只羊。这是一棵碗口粗的柿子树,上面结满了青青的柿子,那只可怜的羊就卡在离地面三米左右的树枝杈上。一动不动的。看来已经是死了多时了。欢笑不由的心里一阵的悲凉,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口气说道: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那只过是一只可怜的羊,它被大水冲到这里后被这棵柿子树卡住了。等这洪水一退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就是的,还说什么的羊上树的奇谈怪论,你怎么连这点你都弄不明白呢?看来你的脑子是让这可恶的大水给吓傻了。”欢乐拉了一下妹妹的手后说道,“别在胡乱看了,咱们赶快回家吧,家里也不知道什么样子的。”
听了姐姐的话,欢悦非但没有加快脚步,反而停在那里不走了。欢乐拉了一下,也没有拉动,于是她就有些生气的说:
“你怎么不走了呢?”
欢悦并没有回答二姐的问话,而是看了看大姐和二姐后说道:
“我不想回家,不想回家。”
“你为什么不想回家呢?”欢乐有些奇怪的问道。
“咱们家的房子塌了,我不想看到这一切,而且我特别的担心大姐会受不了的。”
欢悦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走在前面的欢笑却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她心里不由的一证,回过头来回道,“悦悦,你说什么呀,谁给你说咱们家的房子塌了。”说着她用两眼瞪着欢乐,欢乐连忙摇着头说:
“我可没有告诉她,我也只是这样的想想,并没有说出来呀!”
欢乐说着也是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欢悦。谁知欢悦却撇了撇嘴说道:
“这个还用谁来说嘛,想也想得到的。你看看人家那些房子比咱家的要坚固多的,可是那么坚固的房子都被大水冲塌了,至于咱们家的房子就更不用说了。”
听了小妹妹的话,杨欢笑才算是明白,这个问题并不是很复杂的,只要进行一下简单的比较就知道了。想到这儿,杨欢笑不由的感到一阵的心酸,“人家象欢悦这样的小孩子家正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可是她竟然能够想出这些只有大人才能思考的问题,也真是难为她了。想到这儿她回过身来拉着欢悦的手安慰道:
“你说的很有道路理,不过这些姐姐也已经是想到了,既然是想到了就会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我会坦然的面对现实的。“说到这里她又加重了语气说道,“不过你们也不要有什么过激的表现。要知道,东西没了我们可以重新值办。只要咱们姐妹们平平安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算是房屋塌了,咱们还可以重新盖。”
欢笑说着用一种情复杂的眼睛看着两个妹妹,两个妹妹也是相互看了看后就冲着她点点头。
转过了一个胡同口就是杨欢笑的家了,此是这个经过洪水洗劫的家可说是满目创夷惨不忍睹。院子的围墙自然是倒塌了,而且那原本破旧但却充满温馨的两间房屋也成了一堆瓦砾废墟了。只有院子里的几棵树还在,当然了上面也是挂满了杂草和其他的庄稼茎干与枝藤。所幸的是在树的枝杈上还有几只鸡停卧在上面,事后据说,小村子里大部分人家的鸡都被淹死在鸡舍里了。原来,小村的的鸡舍就象是一个小房屋一样的,有门也有很小的透气孔。晚上等所有的鸡都进了鸡舍后,人们就把鸡舍的们给拴上或者是堵上。直到第二天早上,人们起床后才会把鸡舍的门打开。否则鸡子是出不来的。其结果是,大水来时,人们只顾自己逃命,没有人想起来自家还喂养的鸡,当然了那些鸡最后都是被淹死了,而就在那昨晚上,欢欢就把鸡舍的们给打开了,我们知道,大水来的时候是在黎明时分,而这个时候,鸡舍里的鸡都已经出来了,所以,在大水来临之时它们利用了自己的优势飞上了这高高的枝头才算是躲过了这一劫。此时,尽管洪水已经是退了下去了,这些幸存下来的鸡,仿佛仍就是心有余悸的不敢回到地面上来。而此时看到它们的主人回来后,都不由的咕咕的叫了起来。不知道是对主人的安慰呢还是对不久前它他们所经历的那惊险一幕的讲述。
看到自己的家成了这个样子,杨欢乐的心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凄凉伤感。
“姐姐,你们过来看哪。”
这是欢悦在厨房那里叫她们的声音。说是厨房,只不过是用几根木棍搭建的一个棚子,上面铺盖一层麦秸杆的小棚子。这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简易的棚子,它的坚固成度不要说是大人,就是一般的象欢乐那样的小孩子如果是用力的话就会推倒的。这样的棚子在这场大水中自然是在劫难逃的了,正个棚子的所有的组成部分都是踪影不见了,如果不是灶台的话,任是谁也想不起来这就是原来的厨房,这灶台原本也是用泥和土坯彻成的,但是由于其经过长期的火烧,因此正个灶台就有些砖性化了,所以在较短时间内的水是不会把它泡塌或冲垮的,这也就是灶台得以保留的原因所在。欢笑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可说是有着说不出的酸痛,她没好气的说道:
“你大惊小怪的叫什么呀叫,咱们的大房子就倒塌了,这个用柴草木棍搭建的厨房是自然不能幸免的。”
“哎呀,大姐,我不是说这些的。我是说这锅里面有鱼,而且还是活的。”欢悦仍就用一种好奇的语气说道。
“什么?有鱼?”杨欢笑和欢悦也不由的一惊,便不由的都向厨房走去。
在这里她们也看到了惊奇的一幕,盖锅的锅盖不知被大水冲到哪里却了,由于这做饭的圆底铁锅是镶嵌在灶台上的,所有没有给洪小冲走。这超大的洪水非但没有把这做饭的铁锅给冲走,反而是给留下了一锅的水。水里还有几只游来游去的鱼,看着锅里那几只自由自在悠然自得的鱼儿,欢笑的和欢乐也不由的呆如木鸡。忽然“哇”的一声蛙叫声从锅底的灶台中传了出来。由于这声音来的突然,而且还是大家意想不到的地方传出来的,把这小姐妹几个吓的是个个面容失色,由其是最小的欢悦更是浑身一哆嗦,赶紧躲藏在姐姐的身后,用带有哭音的声音问道:
“大姐,那是什么再叫啊?”
“别怕,那是青蛙。”欢笑一边安慰着欢悦一边注视着灶台的口,说实在的,此是的她也是一阵的紧张,由于那叫声只一下,而且还是特别的突然,所以她也没有听太清楚,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青蛙在叫。
就在姐妹们惊魂未定之时,一只青蛙从灶台里跳了出来。它可能是受到了姐妹们的惊吓,跳出灶台后停都没有停的就往远蹦去。确定了这是一只青蛙后,姐妹们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由其是欢悦仍就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只该死的青蛙,真要吓死我了。”
“可不是嘛,把我也吓了一跳。”欢乐也咐合着说完后又问欢笑,“大姐,你刚才害怕了吗?”
杨欢笑并没有理会两个妹妹的话,而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真是锅底游鱼相戏欢,灶台居蛙筑新家呀。”
“大姐你说什么呀?”欢欢有些似懂非懂的问道。
杨欢笑并没有回应妹妹的问话,她两眼发呆的注视着自己的家中这种片的狼藉。欢乐感到姐姐并没有回应自己的问话,便不由的看着姐姐,忽然她发现亲爱的姐姐那瘦弱的身体有些哆嗦,身子也有些踉跄,虽然勉强的站在那里,可也是摇摇欲坠。来不及多想的她忙一下子抱着姐姐,此时有了着力点的欢笑便一下子瘫软在欢乐的怀里了。
杨欢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叔叔家了。还是平房顶上的塑料薄膜里。慢慢睁开眼睛的她发现叔叔一家人和欢乐和欢悦都站在自的身边。由其是欢乐和欢悦哭的两只眼睛都红了,她刚要说什么就被婶婶摆手给阻止住了,就听向艳婶婶说“
“你这是急火攻心,不要着急,只要心平气和的,很快就会好的。”
“是啊。”东收叔也说,“事情已经这样了,这是任何人都无力扭转的天灾呀。房子塌了,这不要紧,你们可以先住在我们家呀,等情况稳定下后,你们家的房子还可以重新再建,你放心,到时候叔叔一定会和你们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