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雨打声不绝于耳,袁老爷子叫嚣的怒音更像是一记凌舞的鞭子,狠狠抽打在郝贝的心坎上。

    如果袁家不是重点,那她这些天一门摸瞎的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袁嘉邈抿唇,不悦的看向袁老爷子,递了个差不多就得了的眼神,无奈袁老爷子这会儿嫉妒死郝贝了。

    你说他养的小崽子长大了,知道护着女孩子了,甚至他才听了小崽子叫了一声爷爷啊。

    心里酸酸的,那损起郝贝来,一句比一句的溜,简直就成了郝贝的批斗会。

    袁嘉邈终于忍不住开口阻止了:“行了,老头儿,要不是郝贝,今天我们祖孙俩在这儿就挂掉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哼……什么叫要不是她……”

    袁老爷子原本还要反驳的,这会儿心情好,情绪高涨,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节奏,可是一看乖孙那一脸不赞同的神色,袁老爷子就把后面的话吐了回去。

    一记惊雷震来,郝贝打了个啰嗦,似才清醒过来一般,抓起自己的小包就要往外跑。

    此时已值深夜,郝贝就这样往外冲,袁嘉邈是想也没想的就伸手去抓,拧眉冷眼的问:“你要做什么?找死的吗?”

    外面已经是电闪雷鸣,雨加雪越来越大,这个时候下山,搞不好遇上什么山体滑坡之类的,那可就真的小命都交待的了……

    郝贝伸手抹了把脸,想甩开袁嘉邈的手,却是怎么也甩不开,不禁有点怒了:“你拉着我干嘛!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不着!”

    她能去哪儿,她要快点下山,不是袁家的主因,那就是别的主因,她要去找啊,她已经浪费了很多天的时间了。

    袁嘉邈一张脸冷的像这外面的冰雪一般无情,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能抽死她,开口的声音却又温和不得了:“等天亮。”

    袁老爷子一脸稀罕的神色看着这两个小辈,乖孙那神色,可真是诡异啊,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那可不成!

    这小姑娘,啧啧,瞧那长相,就一脸命犯桃花相,不是一般人能收得住的啊!

    “哎哎哎,腊月雷遍地贼,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在这儿呆着吧,早上会有人寻来的。”老爷子笃定的说着。

    郝贝愤怒的看向袁嘉邈,再看一眼外面的天色,真是欲哭无泪了。尼玛的,你说她犯什么贱,贱兮兮的来帮人家找人,最后自己困在这山上了。

    真是的!

    “小崽子,你看上她了,我不同意!”袁老爷子猛然扔了颗雷出来。

    直雷的现场有片刻的静谧。

    袁嘉邈没反应过来不知是在思索,还是让怔住了。

    倒是郝贝满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又听袁老爷子这一副嫌弃的语气,不禁怒从中来:“哼,袁老爷爷,你也别太把自个儿当颗葱了,我可是有老公的人,你孙子就是看上我,也要问我老公同意不同意的啊!别逗闷子了……哼……”

    袁老爷子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指着郝贝又想开骂。

    可郝贝却一副要赴战场的神色,大有你敢说一句话她都能喷死你的劲头

    袁嘉邈回神时,一张俊脸也是黑透了,从小到大他就没这么被人嫌弃过,特别还是被一个他都没怎么看上的女人嫌弃!郝贝这是第一人啊!

    不过,深吸口气,他现在更关注的重点是:“你忘记你说过的话了?”

    这话显然是问郝贝的。

    郝贝诧异的反问:“我说什么话了?”她说的话多了去了,谁知道这人说的哪句啊?

    袁嘉邈一双冷酷的眸子扫视着她,这种眼神让郝贝有种好像她真的承诺过什么,说过什么话的感觉,不禁好奇的追问一句:“袁先生,你有什么话就说清楚,咱们也就今天才认识,我还没那么健忘,说过的话我都记得,自认没说过什么让袁先生误会的话吧。”

    郝贝其实也觉得自己命犯桃花,特别是袁嘉邈这会儿的态度,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心中默默的祷告着,天神啊,好歹袁嘉邈你也是个总裁是吧,别那么狗血的像小言男主似的,见了姑娘她就想扑啊,就算他是男主,那女主一定不是她好不好啊!

    可惜,袁嘉邈就那样深沉的眼神,一瞬不眨的盯着郝贝,让人琢磨不透到底是几个意思的。

    郝贝让看得有点心慌了,心想裴靖东在外面都能把乔美人给甩出去,她虽然没有那么大力气甩得动袁嘉邈,可是斩断莫须有的烂桃花这事儿,她也必须拿出点气魄来的。

    “那个,袁嘉邈,你要是感谢我今天救了你们祖孙俩的命呢,那我受着,要是因为这个有以身相许的想法的话,那我想你估计也不是弯的,这药包呢,是我老公裴靖东千叮万嘱让我带着的,要不是他,我就是神仙也没法救你们不是吗?所以……”

    扒拉扒拉的就把裴靖东给扯出来,秀恩爱啊,一通说,意思再简单明了不过,你千万别说看上我了。

    袁嘉邈那脸随着郝贝每讲一句话便黑上一分,到最后黑的跟这外面的天色一个色时,才低低的嘲讽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你吗?”

    “……”郝贝愣神,纳尼?

    “我就是想看看,你脸皮到底有多厚!”袁嘉邈看着郝贝的眼晴说完这句话,转过头,看向外面,尽管那里乌黑的看不见一点亮光,可是他却看的得异常认真,好像能看出颗星星一般的眼神。

    郝贝听袁嘉邈这么说,原本该生气的,可是既然对方这么说,就是对她没兴趣。

    只要不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自毁形像神马的根本就不算什么好不好!

    “对啊,我脸皮就是这么厚,所以你千万不要喜欢上我!”又说这么一句,郝贝的心情变好了一点。

    尽管爷爷的事情还没有最终解决,可总算知道跟袁家的旧怨无关,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看郝贝那得意洋洋的模样,袁嘉邈实在是没忍住,又说了一句话:“郝贝你听过一句话吗?”

    郝贝挑眉头接话:“什么话。”

    袁嘉邈面容平静,眸底如水在流畅,你甚至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异常的好,可是张嘴吐出的话,却是:“秀恩爱,分的快。”

    “……”郝贝让噎的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觉得袁嘉邈这人怎么这么贱啊,有这样讲话的吗!

    袁老爷子亲眼目睹了乖孙吃鳖又反击的场景,那感觉别提有多不爽了,这小丫头跟她爷爷一个德行,都不是不识好歹的。

    而自己的女儿和孙子,仰天长叹,难不成这就是命?

    要说斗嘴上郝贝和袁嘉邈不相上下,那合作的默契上也是不容小窥的。

    就比如这会儿,轰隆隆的雷鸣声还在持续着,郝贝刚从包里拿出打火机时,袁嘉邈就自发的在洞里把一些干枯的树枝堆了起来。

    没一会儿洞里便生了火堆。

    借着火光,郝贝这才看到袁老爷子的装备可是比她的要厉害的多啊。

    卧槽!那个背包,就是她看过的户外大号背包,45升的那种,背包里居然还有一户外睡袋,干粮,生理水……这是打算在这儿过夜的节奏,装备齐整啊!白让人担心的了!

    “哎呀呀,我乖孙,你睡会,我老头子晚上觉少……”袁老爷子把睡袋给抖开,真是后悔没多带一个出来的。

    郝贝无语了,觉得这老头就是故意的,尼玛的,好吧,应该距离天亮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了,她就忍着。

    袁嘉邈看了一眼那睡袋,喊郝贝过去睡。

    “郝贝,你过来先睡一下,把你衣服在里面脱下来,我给你弄干你再穿。”

    郝贝囧的脸大红:“那个,不用了,我没事的,你睡吧。”

    袁嘉邈白了她一眼:“你别误会,我是说把你衣服给烤干了,因为你把衣服借给我了,不然你不至于会湿衣服的。”

    郝贝囧了囧,实在是湿衣服这么穿一夜,保不齐没等天亮,她就先挂掉了,所以还是点头走过去。

    钻进睡袋里把衣服脱掉可真是个技术活,而且她的衣服是全湿透的那种,内衣神马的怎么办?

    正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袁嘉邈又开口说话了:“你就把外面的脱掉,我给你烤干就成,我的衣服也能烤开,衣服就能还给你了。”

    恰好给郝贝解了围。

    好在她只用把上面的保暧衣给脱掉,下面的裤子神马的是防寒服,也防水,所以还算没湿。

    袁嘉邈等郝贝这小声的说了句好了后,才转身,过来拿起郝贝那件荧光黄的保暧衣,开始在火前烤了起来。

    袁老爷子坐在火堆前,时不时的扒拉下火堆边上烤着花生,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注视着袁嘉邈的一举一动,却未曾出声。

    袁嘉邈很认真的为郝贝烤着衣服。

    衣服湿的严重,刚拿到手上时,还拧出了几滴水出来,举在火前这么烤着,有热气袅袅升起,带着丝丝缕缕的幽香,随着空气钻入鼻腔,慢慢的扩散至五脏六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就像是他以往每一次犯病的前兆一般,却又是那么的不同……

    袁嘉邈不自在的挪动了下身子,可那并拢双腿的举动却被老爷子默记在了心间。

    都是男人,那样的动作代表什么,老爷子也曾年轻过,如此心中明了,更是长叹一声,扒拉了几颗热花生出来,拍拍灰放在一边,凉着。

    郝贝开始时还很紧张,睡袋虽然没有家里的被子暧和,可是经历了这么一个晚上之后,能睡在这儿已经让郝贝很知足了,特别是边上还有暧烘烘的篝火,打着哈欠,她对自己说,就小睡一会儿的。

    可这一睡,却比一会儿多了点时间。

    几乎是郝贝那边开始打哈欠时,袁嘉邈就注意到了,等郝贝的眼晴慢慢闭上时,袁嘉邈的嘴角也跟着扯了个很轻的弧度。

    袁老爷子看了眼郝贝的方向,再看看乖孙,最后泄愤的开始嚼起花生米来,咬的咯吱吱的那个响啊,让袁嘉邈不得不注意到老头子。

    “你吃东西小点声,吵醒她的。”

    “……”袁老爷子哑然,最后很小声的问了句:“你喜欢她?”

    袁嘉邈否认:“没有。”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他对自己另一半的要求很高的,先不说别的,就郝贝这样的根本就不达标。

    袁老爷子疑惑的看向袁嘉邈:“真的?”

    袁嘉邈点头表态:“对,第一她已婚,第二她不附合我的择偶标准,第三,我没有喜欢她。”

    袁老爷子这就来了兴趣追问着:“那小子的择偶标准是啥子?说来听听……”

    “……”袁嘉邈眼神黯淡看一眼老爷子,而后缄默不语,很显然是拒绝这个话题的。

    ……

    郝贝是让人给推醒的,迷糊糊的睁开两眼就对上袁嘉邈那张脸,别提有多惊人了,蹭的要坐起来,被袁嘉邈给摁住了。

    袁嘉邈是有点尴尬的,成人之美谁都会做,要是他自己也就让郝贝这么睡下去了,可是老头子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刚才就看老头子有点困了,所以在郝贝衣服烤干后,就过来喊郝贝起来了。

    “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起来。”

    听了袁嘉邈的话后,郝贝才惊觉自己在睡袋里还只着内衣呢,我去丢死人了!

    要不是袁嘉邈摁着她,她就真的曝光了的。

    袁嘉邈把保暧衣给她,又走过去,背对着郝贝坐着了。

    郝贝钻进被窝里一通捣鼓,就把衣服给穿上了。

    脸皮也不是不够厚,穿上后,脸红红的爬出睡袋,说了声:“谢谢。”

    袁嘉邈看了她一眼,甩了句:“你脸红什么?在想什么?”

    “……”郝贝彻底无语了,尼玛的,这人会不会聊天啊,一般这种情况不应该都不说话的吗?这贱人怎么话那么多,还是那么让人尴尬的话。

    可袁嘉邈已经不理她了,转而去扶老爷子起来。

    “爷爷,你睡会吧,这到天全亮应该还要两三小时的时间,你不能这一夜都不睡的。”袁嘉邈如是的说着。

    这样关怀的言语和那声爷爷,让袁老爷子怎么听怎么舒坦,乖乖的就去睡觉了。

    等袁老爷子睡下后,袁嘉邈又去找了点树枝,可是洞里的树枝毕竟是有限的,这火也着不了太长时间了。

    随着火苗越来越小,郝贝也感觉到有点冷了,特别是刚从睡袋里出来,阿嚏就打了个喷嚏。

    “你把这个穿上,烤干了。”

    袁嘉邈把自己的毛料西装递给了郝贝。

    郝贝囧了囧,看一眼袁嘉邈穿在身上的属于她的那件防寒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怎么不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袁嘉邈适时的解答了她的疑惑:“我现在不能把衣服还给你,这样我会冻着的,只能委屈你先穿我的衣服了。”

    郝贝怔了下,随后释然的想,也是就袁嘉邈那弱暴了的身体,还是别让他冻着了吧。

    接过袁嘉邈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衣服太大,带着点雨水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清冽的属于袁嘉邈的味道,郝贝不好意思的默默低头去看火苗子。

    却不知她低头时,错过了他人眼中汹汹的大火。

    估计男人都好这一口,袁嘉邈也是个男人,而且正值热血之年,当看到郝贝裹着他的衣服那一刻,他就有种强烈的想撕开衣服把她压在身下的冲动。

    无关乎情与爱,只是男人本能的反应罢了。

    掩饰的以手握拳,轻咳了一嗓子。

    郝贝抬眸看他,以为是有事儿。

    袁嘉邈指了指火堆边上的烤花生跟郝贝说:“你可以吃点,我不吃这东西。”

    幸好老爷子这会儿是睡着了,要不然肯定会起来叫嚣:什么叫你不喜欢吃,不知道是谁最喜欢吃烤花生了。

    郝贝没客气,拿起来就剥,剥开一个后,又不好意思的举到袁嘉邈跟前:“你真不吃吗?”

    袁嘉邈侧眸,火光下,女子张俏脸儿红酡酡的,一双水眸儿波光潋滟欲说还休,那两片微张的红唇,像是诱人采摘的红果一般乏着光泽……

    “不吃算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啊……”郝贝其实也就是客气一下的。

    见袁嘉邈没反应,捻起一颗就塞入嘴里。

    刚嚼下第一口,手掌心一凉,眼瞳放大,正嚼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你知道袁嘉邈做什么了吗?

    袁嘉邈把另一颗花生给吃掉了!

    吃花生不是重点,重点是袁嘉邈是怎么吃掉这颗花生米的!

    是……

    郝贝深吸口气,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晕乎了,尼玛的!是她看错了吧,是吧!

    可是任她再怎么想着看错了,掌心那一触即离的微凉碰触,都在昭示着一件事——袁嘉邈刚才低头舔走了她掌心的花生米。

    之所以用舔字,就是郝贝觉得当时那一下就像只小狗在吃东西一样,可不就是舔的吗?

    这边袁嘉邈却是极认真的评价起花生来了:“啧啧,味道也不怎么样啊,有那么好吃吗?”

    见对方这样,郝贝只当自己是多想了,反驳道:“你不知道是多吃就是了。”

    “是吗?”袁嘉邈淡淡的问着。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着,十几颗花生吃完了,郝贝只觉得口干舌燥,袁嘉邈拿过爷爷的保温杯,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但只倒了一丁点。

    连给郝贝多喝一口的机会都没有,并解释道:“不能给你多喝,这是爷爷的水。”

    水这个东西在野外可是救命之源啊,可以没药,不可以无水,再者说了,他也不想让郝贝有所误会。

    就是袁嘉邈这样坦荡又小气的模样,真还没让郝贝误会的。

    反倒是更加自在的跟袁嘉邈说起话来,可是小姑娘家家的,到了这个点就犯困,说着说着没见音了。

    袁嘉邈侧眸,就看到小丫头手撑着脸,睡了……

    囧……这样也能睡,袁嘉邈被惊呆了。

    就这么眨巴着眼,看郝贝什么时候能把脸摔下去。

    郝贝就睡着,脑袋晃悠悠,几次脑袋差点掉下来,袁嘉邈在边上看得都有点跟看恐怖片的感觉一样了,既期待又担忧的。

    甚至夸张到伸出两只手支在郝贝的脑袋下方,就怕她万一这么甩下脑袋会不会摔傻了。

    心里叨咕着,原本就傻,可别真再摔傻的了!

    殊不知,他此时的举动才是更傻,人的脑袋都是长在脖子上的,哪里那么轻易的摔下来啊?

    天朦朦亮时,郝贝才悠悠转醒,脑袋一晃,咣的一下,差点没摔出去的,吓醒了神,这才看清还在山洞时,而那个……

    脸上羞赧一红,刚才她好像是靠着袁嘉邈的胳膊睡着了。

    歪头,小心翼翼的看向那个闭着眼晴睡着了的男人,尼玛的,就没见过这样奇葩的人,你睡个觉坐那么笔直挺拔的,当自己是兵马俑啊!

    殊不知,事实远非如此。

    果真如老爷子所言,天亮时,袁家的人找来了,随同而来的还有担忧了一夜的秦立国。

    “你这丫头,下次万不能再这样吓我了。”秦立国一把搂过郝贝,这一夜,真是担心死了的,偏偏袁文涛个戳货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让他干着急也没辄的。

    如今,看那爷孙俩居然祖慈孙孝的模样,才道是袁文涛为何不急了!

    想来也是,袁老爷子虽年已过百,可却是个生活仔细的人,不是特殊情况,万不会做到离家出走一事,想必这离家出走,也别具明堂吧。

    思及此,秦立国一甩衣袖,冷哼的暗骂一声狐狸世家的称号果不虚传。

    一家子的狐狸精,他这傻愣愣的宝贝女儿还能完好,可真是感谢老天有眼了。

    ……

    “不是说了,老子在进山几日吗?你……”

    此时是已回袁宅,袁嘉邈一个大男人,就算是和老爷子和好了,也万万没有老爷子想像的那般腻在这儿的情况发生。

    反倒是把老爷子送回家,自个儿就走了。

    这让袁老爷子心中极为不满,这不满全冲着儿子袁文涛发了出来。

    袁文涛那个无语啊,就算他不找去,天亮了,那不可能还在山洞里呆着啊,不过这事儿给他老爹就说不通,他老爸这眼晴里啊,永远都装着他大姐呢,就算他大姐没了,那也是装着他大姐的后代呢!

    “爸,我这也是有事,不然肯定不扰你的,四姐夫昨天来电话,说是今天过来的。”

    四姐夫?

    那就是对四姑娘袁文彩的丈夫连二峰的称呼了。

    袁老爷子挑眉看向儿子,轻哦了一声问:“他一人来?没说什么事儿?”

    袁文涛撇嘴,怎么可能没其它事儿?没其它事儿,连二峰会上门才怪!

    要说起来,他这个四姐夫也算是个人物啊,或者说他们袁家的姐姐们太个性,别的不说,就说老大,死活看上一个丁克难,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老四吧,更个性,看上个道上混的。

    天天打打杀杀,骂骂咧咧的,没个斯文样。

    袁文涛跟四姐袁文彩同年生,一个年头一个年尾之差,所以感情相当好,故而袁文涛别提有多不待见连二峰了。

    袁文彩自出生就胎里带的病,先天性心脏病,娇滴滴的让养在家里,长到大好年华,愣生生看上个混黑道的。

    你说你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人,跟个混黑道的,先不论幸福不幸福,小命不要不要了!

    可袁文彩就一副,非连二峰不嫁的模样,也是因着家里先出了袁文珠的事件,袁老爷子对这小女儿就格外的疼,特别怕再出现第二个袁文珠,所以婚事妥妥的给办了。

    都以为连二峰不是个良人,却出乎意料的,连二峰还真对袁文彩好,从跟袁文彩结婚开始,就老实实的做良民了。

    当然,这是表面上的,人家私底下做什么就不说了。

    本来医生都说袁文彩活不过二十三的,可嫁给连二峰后,袁文彩愣是多活了两年,二十五岁时拼死给连家生了儿子,才算走完了短暂的一生。

    袁老爷子为什么对连二峰好,当亲儿子一样的好?

    就是因为小女儿临死前,握住自己父亲的手,好生的感概——这一生本以为最不可能完整的人生,因为有了家,有了丈夫,生了儿子,完整了。

    并嘱托了老爷子一件事——日后,如连二峰续弦娶妻,让父亲当如同对她一般疼爱,不许生了二心。

    虽然年纪轻轻,但袁文彩死时是幸福的。

    这一切,袁老爷子都是带着感恩的心的。

    他这把老骨头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的两位女儿,一个是含怨而去,一个是带着幸福离去。

    原本那时候连宜年带着方怡澜上门时,袁老爷子心里是不舒服的,几次都想把外孙给接回家来,可那方怡澜也是个人物。

    直接甩了一纸绝育证明过来,跟袁老爷子保证,她跟连二峰不会再生其它孩子。

    而后,连二峰更是绝,紧跟而至的也去做了节育手术,表明爱妻之心……

    那时候袁老爷子只觉得——这世间,还真是有这样的生死相随的男男女女,只道是自己老了,越来越看不懂这世间的男女了。

    后来袁文彩的儿子连麒就是方怡澜给带大的,可惜了连麒随了他娘,依旧是胎里带的心衰,未能活过医生的预言,二十三岁时便去了。

    紧接着又是连宜年,也是方怡澜给带大的。

    袁老爷子收回思绪,开口问道:“是你澜姐的事吧。”

    袁文涛叹气,也不怪父亲猜个正着,自从四姐死后,连二峰就甚少与袁家有联系,倒不是生疏,而是避嫌,毕竟一个白道一个黑道,不相融的啊。

    而连二峰每一次上门,为的都不是自己的事,而是方怡澜的事。

    这不是第一次了,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儿?”袁老爷子开口问。

    袁文涛如是的作答。

    为的什么事?还不是方怡澜的儿子的事儿。

    原来,方怡澜那边不知道怎么得了一份dna比对证明,而那份证明的结果,简直骇人听闻。

    dna比对的是三个人的。

    分别是方公道与康裕的,方公道与秦汀语的,康裕与秦汀语的。

    康裕不是方公道的儿了这一点是绝对的,因为方怡澜还真没变态到给自己的哥哥生儿子。

    那么康裕跟方公道的比对结果显而易见是毫无血缘关系的。

    可个问题出来了,康裕跟秦汀语的比对报告也是毫无血缘关系。

    到这儿,重点就来了——

    方公道跟秦汀语的血缘比对,百分百吻合,被签定为父女关系。

    方怡澜这一辈子可就这一个儿子,不是说她有多爱孩子的爹,那康裕的亲爹毕竟只是一个下人,而方怡澜当时之所以会委身与其,无外乎借势逃脱罢了。

    不过这儿子到终究是她生的,康裕对秦汀语的疼爱,那更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这种疼爱不光是对女儿的疼爱,更是对孩子母亲的一种明白展示。

    要说方怡澜这么大岁数了,真是想不通,这儿子到底是随了谁,怎么就这么轴呢?

    那柳晚霞都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睡过的了,破鞋的不能再破了,而且现在还跟比自己女儿都小的方葵搞到一起,就这样,康裕还是心心念念着的。

    方怡澜这是不想伤了儿子,所以才求助袁家来了。

    无外乎是把打压方公道。

    “呵呵呵,文涛啊,看来这世人皆以为我袁家跟方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呢?”袁老爷子呵呵笑着,百岁的高龄让他看多了这世间事,心中明白着呢。

    这就是一个套,拉他袁家下水的一个套!

    “爸,那这事儿?”袁文涛询问着父亲的意见。

    袁老爷子却是反问:“那你的意思呢?”

    袁文涛侃侃而谈,说的无外乎时下政局,成王败寇,便是你知道对方做的事儿是错的,可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贸然的去下定论。

    打个简单的比方来说,古代时便有起义之军,成了那便是正道,为民起义;败了那便是歪道,一群倭寇。

    现时下便正是如此,故而袁文涛的观点便是——将计就计,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做自己份内之事,其它事睁只眼闭只眼,坐山观虎斗。

    这样以来,将来不管是哪一方胜了,他们袁家都可因保持中立而躲过一劫。

    袁老爷子听罢儿子一言,点头称:“就按你说的去办。”

    名气,政权,财势,这些都是打江山时才需要的,太平盛世时,能做好守得了富,已是相当不易了。

    故而袁老爷子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还算是很满意的。

    纵然没有野心占江山,却有恒心守家业,足亦。

    与此同时,远在l市的裴靖东也刚得了一则消息,不禁蹙起了眉头。

    看来,是他想左了,丁家的事,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下棋之人要对付的怕不是丁家,而是袁家啊!

    方向性错误啊,失算失算,不过他做的这些也不算是无用之功,既然不是针对的丁家,那么丁家做为一个棋子的命运,就容易改写多了。

    眯了眼看一眼手机上的讯息,收起来,问了下酒店老板到丹阳县的车是几点的。

    丹阳县位于l市最北边的位置,裴靖东也是拜访完这位l市的大人物,才打算过去丹阳县碰碰运气的。

    据说丹阳县有个凤凰镇里有个凤村,里面就是全国最早最出名的风水世家凤家。

    纵然资料上所说凤家已经全门灭绝,但裴靖东还是想看看自己运气是不是好一点,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呢。

    毕竟,他得来的消息表明,袁家老爷子在三十年前,曾为袁嘉邈找到过凤家的传人。

    而最近几年,袁老爷子还一直在找凤家的传人,也许他运气好,能撞上,帮了袁家的大忙,就冲这个恩情,让袁老爷子为丁克难做个担保,也是件易事啊。

    当然,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到的。

    一颗红心两对准备,说的就是裴靖东现在的心理。

    故而也不管这外面正暴风雪飞舞着,路上全结了冰,私家车你给出再多的钱,也没人愿意过去的,唯有公家运营的小巴士,每天会从市里发一趟到丹阳的。

    站在酒店门口,等了又一儿,才看到蹒跚而来的小巴士。

    就算是这大风雪的天,车上的人也是不少,随着车子颠伏间,慢慢开往丹阳境内。

    路上的积雪厚而结冰,车轮子上都是带着链条才敢行走,开的也是极其缓慢,车厢内的气息难闻的让人想作呕,售票员也是不耐烦的叫嚷着:“买票,到哪儿……”

    一排座位一排的收过来,到裴靖东时,裴靖东说了凤镇,掏了二十块钱。

    裴靖东里面边上的那个大姐,却是嗷嗷的就嚷了起来:“你这是宰人呢是吧,到凤镇原本十块钱,下雪天的,你收个十五就成了,你一下就收二十的。”

    售票员这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这不是一眼就看裴靖东是个外地人,所以才开口就要二十的么?

    那大姐偏生是个仗义的,愣生生的帮裴靖东要回了五块钱。

    裴靖东其实不在乎多付这五块钱的,可人家的好意,也得受了不是么,道了谢:“谢谢。”

    大姐看裴靖东面生,不禁好奇的问:“大兄弟啊,你凤镇是寻亲吗?”没办法,大姐家就是凤镇的,凤镇地处偏僻,全镇才五六十户人家,住的也比较密集,所以差不多全认全了,也没认出裴靖东是哪家的人。

    裴靖东点了下头:“找个朋友。”

    大姐哦哦的点头,话比较多就说她也是凤镇的人,在凤镇上还开了家民宿的,那裴靖东要是找人的话,肯定要投宿吧,就去她家就行了。

    裴靖东听这话,不禁斜看了大姐一眼,好在这大姐还真是性子热,一脸热情丝毫不见贪婪的模样,裴靖东便点头说好。

    说到了地方跟大姐一起先住下,再找人。

    并打听起了凤家。

    大姐一听到凤家二字,脸色就煞白。

    这说起来就是一把泪啊,自上次那两个外地人过来又消失之后,凤镇上可真是倒了大霉的,别说凤家的人了,就连凤家的祖坟都让炸了的。

    听大姐这么一说,裴靖东身子一震问:“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得来的资料上居然没有这样的消息。

    如果凤镇真的发生过如此大的火灾,那不该没有报道的啊?

    大姐叨叨说了,然后又跟裴靖东说,到了哪里,千万别说是找凤家的人,不然估计村民们都能拿铁锹赶他的。

    这都是上次的火灾造成的,上次火灾让不少村民的林木受损。

    凤镇地域面积甚广,却因气候原因不适合种植农作物,故村民们都是以林木为生,那一次的火灾可是毁掉了村民们几年的血汗钱啊,也怪不得对外来人的敌视了。

    大姐说的愤慨又冤枉,因为这个事儿,她在村里也被人戳脊梁骨死了,毕竟上次那一男一女是住她店里的。

    哎,这次又要带回去一个外地人,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可是想归想,该带回去,还是要带,她是做生意的,又是开旅店的,没有外地人来投宿,她赚什么钱啊。

    裴靖东看出大姐眼中的财迷样,权衡了一下,拿出钱夹子,从里面抽出了几张钞票,而后想了想,又抽了一叠出来。

    大姐看到那足有二三十张之厚的钞票,两眼放光。

    裴靖东把钱放到大姐跟前开口道:“你的民宿也是有登记客人名字的吧,给我看你店里的花名册,这些钱就是你的。”

    大姐吞了吞口水,这个诱惑很大,可她也是有原则的。

    “这个不太好吧……”

    裴靖东不想表明身份,本来做这些事也是私事。

    最后想了想问:“你说的两位外来客,可是xx月xx日前后的时间过去的?一男一女?”

    大姐点头。

    裴靖东深吸了口气,太阳穴突突突的狂跳了起来,忽然不敢再往下问了,可是心中却是又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最后抿唇拿出手机来,调了相册出来,翻出郝贝的照片给大姐看:“你看是这个女人吗?”

    大姐拿过裴靖东的手机,仔细的端详着,当时天黑,第二天早上郝贝又全副武装的,而裴靖东手机上的照片,大多是郝贝睡觉时偷拍下来的,所以看起还来是有点差距的。

    大姐手滑着照片,一张张看下去,终于看到一张郝贝睁眼的照片,一拍大腿:“艾玛,就是这个姑娘了,那双眼晴笑起来弯弯的跟小月亮一样的,长的可俊着呢……我还送了她我的大红袄子的……她男人也长的可俊了,特别疼她……”

    大姐叨叨的说着,却看到裴靖东的一张脸越来越阴沉,不禁忐忑的问:“大兄弟,可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推文《狂尊一品郡主》作者【七味美人】

    传言她,痴傻,丑陋,粗鲁,不学无术。

    五年后华丽归来。

    她,聪慧,美丽,大方,斗遍天下。

    更有着传闻中的读心之术,哪怕是死人,都能够开口。

    即便带着拖油瓶,求娶之人也如过江之鲫。

    他,京城第一邪王!

    全京城闺阁少女仰慕的对象,更是让皇帝忌惮的弟弟!

    她,小小人儿却能是万鬼通道的主宰,可御世间鬼怪。

    任何欺负娘亲的人,不是在树上荡秋千,就是被鬼追。

    哪怕那个所谓的爹爹也照旧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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