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我这样说你最好就这样的做!”裴林的声音阴测测地从话筒里传来,气得郝贝的直接就挂断了电话。本文由 。。 首发

    另一边的裴林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的挂上电话,然后马上就拨出去了一个,安排了一些事情。

    郝贝这边呢,对着自己的手机,真是气得想把手机当成裴林给砸了,有这么当爷爷的吗?这可是你亲孙女,苏韵也是给你当了二十多年儿媳妇的一家人,结果就这样的对待么?

    裴靖南正好这时候打过来电话,也是问郝贝见裴红国的情形的,郝贝这就没忍住,叨叨的就跟裴靖南一通的声讨加怒骂。

    “你说你们裴家还能有个好人吗?还能么……”

    自己在这儿叨叨的一口气讲了能有十多分钟,就是把裴家从裴靖南往上数这两代男人的劣迹事件全数了一遍,就道真就是没法说,简直了,根本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的,郝贝表示很忧心自己的几个儿子, 是不是也会隔代遗传到祖辈的这些阴凉与自私。

    裴靖南脾气是好到不能再好,郝贝骂着他就听着,还得哄着咐和着。

    “恩,我知道,我知道你生气,老婆我们爷几个都在等着你回来,你生气不要开车行吗?我去接你……”

    郝贝那些火啊怒啊,其实就是个抱怨,就是个愤愤不平,那你能怎么样,谁让你就遇上这么一家子,谁让你就爱上这么个男人,有句话叫爱屋及屋,你再恨再怨,也是他的家人,血脉相通,况且那是裴林做的事儿,跟这男人又没有在系。

    “傻蛋,又不是骂你,对不起,我就是太生气太生气了……”

    “恩,我知道,乖,咱不气,自己能开车吗?我想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你今天怎么样了?”郝贝这通发泄之后,心里舒坦了不少,又想到这几日到到了男人的盅发的危险时期,要不然今天会跟她一起来看裴红国的就是怕他发作在半路上,所以才没让他出门的。

    “我没事,好好的呢,不用担心,先回来,行吗?”

    “好,那我挂了,现在就往回赶,两小时差不多能到家,有想吃的么?我给你买……”

    “想吃你能买吗?”男人打趣的说着,笑声从听筒传来,惹得郝贝暗骂一声不正经,收了线,上车往回赶去。

    殊不知,那个在电话里跟郝贝说好好的男人,这会儿早就被郁默束在了床上,满头大汗的强忍了那噬骨的疼意才打完的这通电话。

    郁默一直在边上看着,不得不暗自给这男人点个赞,你看那脸都抽搐成什么样子了,却能不动声色的没让郝贝发现就讲完这通电话,真是太神奇不是吗?

    裴靖南真的在忍,不忍就得用药,那些药,终究不是治根的,忍不过去了就得用,自己看得很清楚,早晚有一天会把他的身体掏空,那个时候,还如何拥有她?如何说爱她?

    “把我手解开吧,我能忍住,不要告诉她。”

    郁默挑眉:“你确定?”

    裴靖南点头,十分的确定,他不想再试那些药了,什么药都不如自己的坚定的想活着的那颗心管用,他想活着和她一起到老,就不能再这样的坐以待毙了。

    “还有两个小时她回来,如果这两个小时我控制不住,你再绑了我。”他说。

    郁默点头,表不这是你自愿的,便动手给裴靖南解了身上那些束缚,给他打了一针安定,份量不是很大,不足以让人马上睡过去,但会让人的身体没有什么力气,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裴靖南欣然接受。

    两个小时候,郝贝刚进家门就奔裴靖南这屋来了,推开门,看到男人在床上好好的躺着,并且没有束缚手脚,还在悠哉的翻着一本杂志,便好奇的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郁默,无声的询问怎么会事儿?

    郁默笑眯眯的站起来说:“可能是之前用的药真的起作用了,今天居然没有发作的。”

    郝贝一听眉开眼笑,眸子闪着喜悦的光芒,总算是在这么多不好的事件发生后,来了这么一件可心的好事儿,却不知,这好事儿是男人用了多大的耐力强撑下去的。

    然而,郝贝的好心情,却没能维持太久。

    一夜无波,却在大清早的时候就接到苏鹏的电话,电话里的苏鹏慌张的就告诉郝贝一句话,说裴家人来抢小苏苏了。

    郝贝扔下碗筷,飞一般的就往外冲。

    “郝贝,怎么了?”裴靖南站起来问,同时只觉得心间一疼,像是有针扎在上面一样,瞬间气血翻涌,怕吓着孩子们,几个大步往屋子里躲去。

    郝贝这会儿急都急死了,小苏苏被带回苏家照顾的很好,先前苏韵葬礼前后她也有帮忙照看,但过后苏鹏就说了,这个孩子也是他们苏家的,正好他现在还有精力,就先由他和万雪来照顾着,家里请了保姆,还有苏莫晓在,也不怕带不过来,以后的事情,等裴红国出来,还是怎么安排,那到时候再说的……

    然而现在裴林上门来抢孩子了,从这个孩子出生到现在,裴林都没有看过一眼的,居然现在上门来抢孩子,郝贝第一时间就民到昨天裴林说的话了。

    现在就是祈求着二叔千万千万可别出什么事情,要是出了事儿,那小苏苏……

    屋子里还飘荡着郝贝离去前丢下的那句:“裴林要抢小苏苏,我去看看。”

    裴靖南到了屋子里时,直接就喊了郁默。

    郁默扔下碗筷快速进屋,刚想问裴靖南怎么样了时,裴靖南就提了要求:“给我打针!”

    郁默一愣,黑着一张脸的吼道:“你是疯了吗?”开什么玩笑,要打那针,就在发作的第一时间打,现在忍了这么久,郝贝不知道,别人不知道,郁默作为医生可是知道的,裴靖南的大腿上现在还缠着纱布,那是疼极了时,他自己下狠心,一刀子剜上去的。

    就在上午跟郝贝讲完电话,过半小时左右就发作了,裴靖南拿着匕首时,郁默就暗道不好,可却没有想到,裴靖南是一刀子剜在大腿上的,那血流的哟,别提了……

    当时郁默就石化了的,真是见过有人对别人狠心的,这还第一次看到有人还能对自己下得去这个狠手的。

    伤的并不是很深,可见还是悠着劲儿的,郝贝回来之前,裴靖南还让郁默在屋子里喷了空气清新剂,就是为了去那股子味儿的。

    昨天一天一夜都忍过去了,只需再忍这么一天,这一个月的发作就算是过去了。

    这个时候却要说打那个针,这不是半途而废的吗?

    “没疯,打吧。”裴靖南并不去解释为什么现在要打针。

    郁默想的他何尝不知,可是他不放心郝贝一个人出去,裴林什么样的人,他虽无记忆,但这两年来的接触,也是明白裴林这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不可控的事件急眼了的。

    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更何况那是人呢,裴靖南眉头都一跳一跳的,关于过去虽无记忆,但有听很多人讲过,艾米讲过的版本,展翼讲过的版本,还有宁馨讲过的版本,一个个的在脑海里回荡着,他们都说当初是莫扬救了郝贝一命的……

    其实听的时候,他都很想问一句——那个时候我在哪儿?

    是啊,在她遇到危险需要他的时候,他在那儿?为什么救了他命的会是别人?

    所以,那怕是臆想也罢,他都想陪着她,为她挡风遮雨。

    得,郁默去拿药,很快就给裴靖南打完了针,裴靖南抓了件外套,交待郁默帮忙照顾下家里的孩子,便捏着手机给郝贝打电话了。

    郝贝在门口处时,拿起手机看了,接了电知就听到裴靖南的声音传来。

    “停车!”上来就这么一声怒吼。

    郝贝吓得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正在摁喇叭,这在大门口,前面那辆车堵在那儿跟门卫在问事还是讲话,接电话时,还摁着喇叭催前面的车,肯定是让裴靖南听到了的。

    “阿南,我得过去看看,你等我回来跟你说……”

    “我让你停车等着我。”裴靖南的声带着呼呼的风声传进郝贝的耳朵里,她一回头就看到那个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快跑着向她这边追来的,她的男人。

    眼底忽然热热的,已经学会了坚强,其实她可以自己处理的,但也不知道自己能处理到什么程度,这个时候,没有想过依靠谁,因为知道自己无一可依靠的,但现在他却来了。

    拉开车门,站在那儿,冲着还在跑着的男人挥手,不放心他的身体,在他跑过来时,拉着他轻声的说着:“没大事儿的,大爷爷大概是想让二叔看看小苏苏,昨天就有说过,我陪着去,没事儿的,你回家休息啊……”

    裴靖南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抿了唇,眼底是笃定的不容拒绝的光芒,这一次,他不要任何人为他的女人出头!他的女人,他自己护着!

    郝贝拖着男人的手,撒娇般的放软了声儿,拖着长长的尾音喊着:“阿南,你回家行吗?”真的,她可以自己去的,她并没有软弱到什么事儿都需要男人的。

    裴靖南还是那样,不言不语的凝着郝贝。

    “阿南,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也会担心你啊,你这几天不能出去的……”郝贝说的心痛极了,心底也很欣慰,你知道她要的从来只是他的一个态度,站在她这边的一个态度,至于是站在前方还是后方这一点真的无所谓的。

    “可以出去,打过针了。”裴靖南解开衬衫上的金镶玉的袖口,袖子往上卷着让郝贝去看那个刚刚才打完的针孔,很明显的一个小针孔,但郝贝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那乏着亮闪闪的袖扣上。

    曾几何时,也曾看到一个男人西装笔挺,就是这样的袖扣,那个时候她在心里冷笑着鄙视,可真是贵气逼人的公子哥儿呢,殊不想今时今日再见到这袖口,心中钝钝的疼着。

    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人可以失忆,可以不记得从前,可以伪装,但有些本性上的东西是伪装不来,是失忆也深埋于骨子里的。

    一直就在想着,到底哪个他才是真正的他的本尊呢?

    现在的裴靖南不是,过去的裴靖东也不是,那个时候,一脸嘻笑,贵气逼人的公子哥儿才是真正的他啊!

    忽然有些心疼他,掂着脚尖儿揽着他的脖子,印了一吻上去。

    裴靖南莫名的瞪着眼前的女人,这是在勾引他吗?忽而在就在郝贝拖他的手上了车之后,眼光四方耳听八路,看前面的车还没有走的迹象,便勾着女人的身子,扯过来在怀里,低头,狠狠的亲了上去。

    “唔……”郝贝推着他,这男人劲儿大的厉害,从中了盅回来之后,一直就是吃素的,每每都是把她连人带被的抱在怀里,间或夜半总是能看到他去冲凉,几次她也曾表示过,自己的身体当初苗少兰说过,不会再中盅了的,但这男人都没有动摇过,一直忍着。

    那会儿,她还总想,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忍着不难受啊。

    他则认真地回答:“只要盅不除,用手你也得跟我过一辈子。”

    这会儿却跟疯了一样的亲着她,逼仄的车内,空间小的只剩下暧昧的接吻声儿。

    郝贝气喘吁吁的伸手推他,他的力道好生凶猛,嘴里全是他热烈的味儿,让他亲的差点断了气儿的,只能用力推他,眼角余光又看到前面的车子冒着尾烟开走了,就更加着急的推他,可他倒好,直接抓着她手往他脖子上放,郝贝只得伸手捶打着他的背,可是早就让亲的软了身子,那儿还能打得痛他,反倒是被他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茬根磨的难受。

    到底是到了三十如虎的年纪,怎耐得住被他这般的亲吻揉捏的?

    “好了好了,我们先把车子开走……”

    车窗都被门卫敲了,那男人才好梦初醒般的僵在那儿,手还从她衬衣下摆探进去,就那么尴尬的被人逮了个现形。

    郝贝直羞的没了脸见人,埋在他的怀里不想出来,倒是男人脸皮够厚,跟门卫说了一句,很快,便听到门卫离去的脚步声儿。

    接着她就被他安放在座椅上,听到开门又关门声儿,一直到感觉到车子已经驶离了门卫处,她才羞极了的把眼晴睁开一条小小的细缝,火烧云一样的脸扭过去,飞快的降下车窗,想让冷风吹散这一身的情潮。

    秋风吹走了清朝,却也吹来了愁绪,那股子悸动的劲儿可真是难过,正当他才想到这儿时,放在腿上那只手被一只温燥的大手握住,他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似是安抚,又带着无尽的眷恋……

    郝贝终于转过头来,就看着男人专注于前方,并未看她的方向。

    好一会儿后,他才趁着红灯时侧头看她,手扬起落在她的发顶,轻揉一下,提醒着:“把窗子关上,风凉。”

    郝贝笑看着车窗升起,头倚在他的肩膀处,轻声说:“有你在,真好。”

    裴靖南亦伸手揽过她,飞快抱了一下又松开她,发动车子的空档,说了两个字:“一样。”

    什么?

    郝贝微微一愣,后知后觉的想到他说的一样,自动替换成他重复自己那句话——有你在,真好。

    这世间最难得便是情投意合,你的一句话,爱意如藏在无底洞的最深处,却又轻易的被你的他或她瞬间读懂。

    裴靖南何其幸,能被郝贝读懂,而裴红国又何其的不幸,没有读懂苏韵的爱。

    苏家宅院门口,一水儿的黑色轿车,郝贝数了下,居然有八辆,清一水的奥迪车,简直就跟接亲的喜车一样,每个车子前后方的车牌都是被一个喜字给挡住的,但是每个车前站着的司机,居然是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一看就是练家子,那胸肌,直把西装都撑的绷的紧紧的……

    下车前,裴靖南还有点不放心的跟郝贝说:“不要冲动。”

    郝贝回了他一笑,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是的,她知道怎么做的。

    黑衣人只是守着宅子,看到裴靖南和郝贝时,并没有阻拦,就放行了。

    里面裴林和苏鹏还有万雪正僵持着,小苏苏哭的昏天暗地的,嗓子都哭哑了,可见让吓着了,苏鹏手里拿着把菜刀,就把抱着小苏苏的万雪给护在身后。

    而华叔则在跟苏鹏讲着道理,什么道理,无非说小苏苏是裴家的孩子,带小苏苏去看看爸爸之类的……

    裴林隐着怒气拄着拐杖站在那儿,要不是这会儿时间还早的话,根本就不会跟苏鹏好好的说话,不耐烦的看了眼怀里老旧的怀表,而后跟华叔说:“阿华,再过十分钟不把孩子交出来,就让外面的人进来!”

    刚说罢华叔还未应话,郝贝就出声了。

    “大爷爷,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带小苏苏去的吗?看您急的……”

    裴林冷哼一声,扭头看向郝贝的方向,在触到跟在郝贝身后的裴靖南时,神色怔了怔,随及笑的和蔼可亲地道:“你这丫头忒懒了点吧,这都几点了,说好的十一点就是会面时间,你可倒好,卡着点呢……”

    郝贝也笑,苏鹏有点急眼,这是什么情况。

    郝贝往前走,越过裴林,走到万雪身边就拧起了眉头,万雪抱孩子抱的太紧了,怪不得孩子会哭成这样的呢。

    “雪儿,把小苏苏给我。”郝贝出声。

    万雪却是慌张的摇头:“不给,不给,坏人,坏人……”

    郝贝看向苏鹏,解释着,昨天就说好的,今天带小苏苏去看裴红国的事情,苏鹏就是再恨裴家人,可是妹妹为了生这个孩子连命都丢了,都要离婚了,为什么要生这个孩子,还不是那裴红国一直着有个孩子的。

    所以,纵然再恨,又能如何?

    万雪终于把孩子交给郝贝,孩子在郝贝的怀里,慢慢的才不哭了的。

    重新坐车上时,裴靖南就看着坐在后排抱着孩子的女人出了神,嘴角扬着抹不明的笑……

    郝贝无意间看到,瘪嘴道:“走吧,后面在催了。”

    裴靖南恩了一下,缓缓开车,前后左右全是裴家保镖的车子,简直把他们当花蕊一样的护在中间,可见裴红国在裴林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了。

    “你刚才笑什么?”小苏苏喝完奶粉便睡了,郝贝这才有功夫问裴靖南刚才笑什么。

    裴靖东咧嘴一笑,郝贝看到男人那一口白牙,暗道,又这样,白痴,想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以往也有这样的时候,她问了,他也没给个答案,慢慢的,她都习惯了。

    不妨,这次他却给了她一个答案。

    他说:“在想你是不也这样抱着咱们的孩子轻哄着。”

    郝贝愣了一下,迅速低头,藏下眼底的泪意,抱着小苏苏时,她就是当在抱她的两个小儿子,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看过他们一眼了,想来,她也是个狠心的母亲吧,居然舍得扔下那么小的奶娃娃。

    “我,我……”裴靖南从后视镜里看她这样,也知自己不该说那句话的,一时有点词穷,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还是郝贝哽咽着抬头,对上内视镜中的他的双眼问:“阿南,你会要回咱们的儿子是吗?”

    “恩,会。”裴靖南言筒意劾,但心底却一遍地保证着,会,一定会的,是他的,女人,孩子,就只能是他的,不会让给任何人,那怕孪生兄弟也不行!

    兄弟是他的家人,那怕要他的命,他都给,但老婆孩子,却是他的命根子,生命没有了根,那将不会再完整!

    车子行驶上郊处的公路上时,郝贝看向车窗外,昨天自己还是一个开车从这儿经过,现在却有他陪着,怀里还有小苏苏……

    眼看着监狱的大门就在前方了,后面却传来叫魂曲一样的救护车的声响,其它车辆自然是要避开让路的。

    原本占了两条车道的裴家车队不得不并为一队,给救护车让了道儿的。

    一切原本都是好好的,只是在救护车经过郝贝所在的这辆车子时,原本在安睡着的小苏苏哇地一声便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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