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君媱正在后花园悠闲的躺在摇椅上小憩,就见夏月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

    “东家,这是七公子府上的管家,说是有事情要和东家说。”

    “嗯!”君媱睁开眼,就见一个很是干练的男子跟在夏月身后。

    “小的刘洪见过夫人。”

    “刘管家客气了,有什么事。”

    刘洪从怀里掏出三张地契,走上前放到石桌上,说道:“这是我家主子临行前交代小的给夫人买下的良田,三张地契,总共三千七百亩,均是连在一起的,还请夫人过目。”

    “地契?”君媱眼睛一亮,坐起身拿着地契一看,可不正是么,三块良田连在一起的,都是在距离南都城最近的城郊,而且全部都是良田,一块六百亩,一块一千一百亩,另一块是整整两千亩,这可是个让她欣喜的好消息。

    而且每亩良田要价是八两,也就是说三千多亩就需要三万两银子,着实够贵的。

    “夏月,给刘管家取三万两银子。”君媱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夏月福身离开了。

    将地契摊开放在桌上,“刘管家,只有这些?”

    刘洪恭敬回道:“还有一些,不过位置不如这三块地好,若是夫人觉得可以,小的还会给夫人去置办。”

    “不用了,目前先这样吧。”长工还没有找呢,这三千多亩,应付以后的店铺也绰绰有余了,而且以后别的地方同样也会买地的。

    “东家,银子取来了。”夏月将三张一万两的银票放到君媱面前。

    “刘管家,这是地契的银子,余下的你再帮我买一些会种地的庄稼汉,另外留下五十两当作赏钱吧。”

    “小的就多谢夫人了。”刘洪并没有拒绝,躬身离开了。

    夏月看着君媱看着那三张地契笑的荡漾的表情,道:“东家,这么多地,咱们不佃出去么?”

    三千多亩啊,这可是多大的一片地啊。

    “干嘛要佃出去,以后这些地都是有大用的,自己种。”君媱笑道。

    刘洪办事很快也很利落,不过是短短三天的时间,一大批的汉子就被带到了君府,总共有八十多人,好在君府的院子很大,并不显得拥挤。

    “夫人,这是小的买下的八十名下人,每一个都是地里的能手。”刘洪上前说道。

    “如此,就多些刘管家了。”她很满意,这个刘洪做事果然是干脆利落,不辜负了他的长相。

    “夫人客气,能为夫人解忧,是小的的荣幸。”

    当天下午,君媱就让郭阳在城郊买下了五座庄园,当作这八十个庄稼汉的居所,而且这五处庄园面积都不小,以后做粮仓也是很合适的。

    在南都城已经一个月了,说实话,君媱每天晚上都特别的想念家里的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这些日子没见,他们是不是长高了一点,或者是胖了。

    不知道无忧的学业有没有进步,武功有没有长进。

    不知道巧儿写字会不会还是弄脏衣服,绣活是不是更好了。

    这天晚上,君媱将君府的一干下人叫道前厅,看着他们,“明天我就准备回去了,这里就交给郭叔你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府里和外面那一干的田地都交给你了,如今也不是个播种的好时节,就看着种点蔬菜什么的吧,至少府里今年的蔬菜就不用买了,自己种的还新鲜,吃起来也放心。”

    “小的明白。”郭阳说道。

    “至于作坊的事情,你就不用管,那里有刘叔和刘婶,你们每月的银钱都会从那边拨过来,平时的吃穿用度也是府里拨,这个我下午已经让夏月去做了交代了,这些事情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是!”

    接着君媱看着杜芊芊问道:“你是跟着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婢子自然是要跟在东家身边的。”芊芊现在已经不着急了,毕竟以她一人之力根本就做不到。

    “那好,如此都散了吧,今晚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咱们就启程。”她也有点累了,今天下午看到那一望无际的良田,她可是走了不少的路,脚都疼了。

    次日清晨,素雅的马车已经停在君府外面,而府里的一干下人,也已经恭敬的站在门前,准备恭送君媱。

    来的时候是九个人,走的时候依旧是,不过刘山夫妇换成了周广和杜芊芊而已。

    等君媱上了马车,外面的郭阳才和周广说完话,对君媱躬身道:“东家一路平安。”

    “放心吧郭叔,你们也保重。”君媱此刻是归心似箭,这不想着还好点,一想到今天就开始往家里赶,这颗心就安定不下来了。

    马车的轱辘,终于是转动起来了,君媱敛眉遮去眼底的情绪,缓缓的闭上眼假寐。

    马车里,夏月在看账本,秋菊则是和芊芊凑在一起小声的谈论着绣活的事情,因为杜芊芊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所以这闺阁中的琴棋书画,针织刺绣她是样样精通,所以君媱也是想着把她带回去,好教教巧儿,虽做不得别的打算,却可以安定心性,陶冶情操。

    很快,城门已经遥遥在望,可是却有一个人招手拦住了马车。

    “东家,常账房在前面。”外面周广说道。

    掀开车帘,君媱就看到那跑得气喘吁吁的常飞,柳眉轻挑,淡淡问道:“常飞,有何事这么急?”

    常飞平息着急促的喘息,然后透过车帘看向马车里面,只看到佳人的侧脸,不禁有点失望,“听说东家今天要走,所以常飞特来相送,顺便问一下,不知东家何时再来。”

    君媱眼光扫过常飞,然后淡淡瞥了一眼夏月,不动声色道:“这个说不好,总之你好好的做,若是以后开了铺子,就会过来。”

    听到这话,常飞就不知道该说啥了,这铺子啥时候开啊,那心仪的姑娘下次还能不能跟过来啊,这些他都想问,可是却也知道,这个时候问不得。

    最后,只得抱拳道:“如此,常飞就祝东家一路顺风了。”

    “嗯,作坊你就用心点,若是有合适的位置,我会留你在身边的。”说完就放下了车帘,然后马车继续向着城门驶去。

    常飞愣了愣,但是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东家是不是知道他的意思了?

    那夏月姑娘知道吗?

    马车内,夏月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什么,双眸依旧盯着账本看的入神。

    君媱看着夏月认真的样子,不禁感慨,这个常飞,还真是有看人的眼光,夏月可是这四个大丫头之中,最得力的一个了,还想着好好培养一番,留在身边以后做个管事娘子的。

    马车一路上差不多是安全驶进江郾城的,并没有所谓的拦路抢劫之类,这是说治安好,还是他们的运气好,似乎在这个世界,君媱一直都很平顺,小打小闹不断,大的波折一次都没有。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君媱对周广说道:“周叔,今晚在城里住下,明天再赶路。”

    “哎,好。”

    周广是个很好的车夫,驾车不仅平稳,更是兼着速度,也难怪,毕竟都做了三十多年的车夫了。

    当夜,一行五人在福运酒楼入住,江郾城的掌柜的姓涂,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年约三十,一身妩媚风情,撩人心眩。

    “哟,这不是东家么,离开那么久,终于是舍得回来啦。”看到君媱,涂采薇柳腰款摆的迎了上去。

    “涂姐,有客房没?”君媱笑问道。

    “如何能没有,就算是赶人,我也要给你一间顶好的房间啊。”涂采薇忙挥手让君媱进去,然后领着他们上了三楼,整座三楼都是客房,不过左边是供给客人住的,而右边则是自己人用的。

    “最近生意如何?”房间里,君媱和涂采薇面对面坐着,桌上放着袅袅檀香和两杯冒着热气的清茶。

    “自然是好的,不过媱儿,那腊肠咱还是多供应一点吧,别说酒楼不够,就是零卖出去的就更不用说了。”食材不够,很头疼有木有。

    “这个不行!”君媱一口回绝,“那就限量吧,每天固定多少份。”

    “哎哟,这有的人咱们可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啊,虽然七公子的名气很大,可也是山高皇帝远不是?”涂采薇说着,“还是和气生财嘛。”

    “涂姐,你说的我也明白,这个我可是很坚决的,还是你以为我不喜欢银子?”君媱抿口茶,“细水长流,若是无限度的供应,早晚会有吃腻的时候呢,我可是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银子都塞在自己腰包才好。”

    “也是这个道理,我也就偷偷留下一点,想吃的时候让厨房里做一份,虽然天天吃也不觉得油腻。”

    “你还是个嘴馋的,看来以后是真的不想嫁人了。”君媱失笑。

    “嫁什么嫁啊,我可是受够了,如今当着掌柜,养着儿子,不愁吃喝的,别提多逍遥了。”

    她的身世是个惨的,曾经是薛家的家生子,后来喜欢上了一个京里有钱人家的公子,遭到了双方爹娘的强烈反对,最后她爹将她草草嫁给了一个府里的下人,谁知道就在她怀胎七月的时候,丈夫因为偷盗府里的银子被仗毙,而她也难逃责打,还是被七公子送到了庄子上,孩子才保了下来,七年前,作为薛离尘书房侍女的她,被送到了江郾城做了福运酒楼的掌柜的,自此就和儿子在这里安顿下来了。

    “涂姐也不用如此自哀自怜,我就觉得你这里的账房不错,两人凑合在一起过吧,他保证会对你好的。”

    “哎呀你这女子,还真是啥都敢说。”涂采薇啐笑,“那家伙就是个闷葫芦,三脚踢不出一个屁,真在一起过,和我一个人有啥区别啊。”

    君媱却抬手指指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狠毒的,他对你有意思,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都是苦命人,何不给人一个机会。”

    “好啦,咱不和你说了,你坐马车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洗漱歇了吧。”说着她起身离开了。

    君媱轻笑,端起茶杯轻抿着,唇畔的笑意却很深,她脸红了。

    应该是对那个账房也有意思吧。

    一夜好梦,想到再有一天多就可以到家了,君媱早晨很早就起了。

    和涂采薇一起用过早餐之后,马车再次启程。

    这一路,君媱都是很急的,比来时要着急的多,几乎都不在酒楼稍作停留,每每都是起床就走。

    这一次,等君媱他们到达青山镇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半夜时分了,而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能到家,不过君媱却决定在青山镇落脚。

    毕竟这个时间回去,家里人都睡了,还要因为自己回家一顿忙活,那么这一夜也就别睡了,不如在青山镇休息一夜,明天下午等着儿子一起回去。

    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无忧了,君媱别提多高兴了。

    福运酒楼,这个时候刚刚清人,而当君媱的马车出现时,正准备关店门的活计上前说道:“客官,不知……东家?”

    “……”

    还没等君媱说话,这个小伙计就回身跑了进去,那声音在门外都能听到。

    “掌柜的,东家来了,东家来了。”

    后院,正准备休息的曹如行一听,忙披上外衣走出来。

    “那位东家?”

    “是君娘子,君娘子从南边回来了。”小伙计气喘吁吁的说道。

    曹如行一听,忙边整理衣服边疾步向外走,等来到大厅,就看到君媱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已经有人送上了热茶。

    “媱儿,你回来了?”

    “曹叔,打扰你休息了。”

    “说啥呢,啥休息不休息的,你能回来就好,这都走了一个多月了,还以为你留在南边了呢,这一行咋样?”

    “都很好,而且作坊也已经运作起来了,因为南边人多,酒楼也多,所以收入会比这边要多一些。”

    “我就知道会这样。”曹掌柜喟叹。

    “没关系,咱们很快就会有新菜谱了,你这么沮丧会让我觉得没动力。”君媱笑道。

    “别,你可别,走了这一个多月,好多人都问咱们店有没有新菜式,我这正等的心焦呢。”曹如行忙说道。

    见他这么着急的样子,君媱也不吊胃口了,让夏月送上五张菜谱,这都是回来的路上写的。

    “曹叔,这次给你五个菜谱,等明天中午做了咱们尝尝,若是可以就开始出售吧。”

    “行,那感情好。”曹如行拿起菜谱,折叠好放在怀里,准备回屋再看,“你们是不是赶了一天的路?赶紧回房休息吧,我让两个老家伙给你们做点吃的。”

    “那行,如此就麻烦曹叔和两位师傅了。”君媱笑道,这晚上可不是没吃饭么,现在估计马都累了,更何况是人呢。

    深夜,君媱躺在榻上,这上下眼皮直打架,可是却依旧不想睡觉。

    “你在强撑着做什么?”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君媱心里一突,但是转而就放松了下来,睁开迷蒙的眸子看着坐在旁边的男人,依旧是俊逸出尘的五官,依旧是坚实挺拔的身躯,依旧是玄衣锦袍,依旧是那张让她喜欢的笑容。

    “不想睡过去,我想两个孩子。”她哑声道。

    宁月谨轻笑,嗓音醇厚魅惑,俯身在她唇边轻轻一吻,“放心吧,两个小家伙都很精神,无忧的学业还是那么好,宋先生经常夸他,而武功也让竹影很是敬佩,咱们的儿子领悟力是极高的,巧儿也一样,不过字写的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还给你绣了一个帕子,准备你回来的时候送给你。”

    听着他的话,君媱渐渐变得欢喜,然后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臻首枕到他的腿上,还如同一只小猫般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宁月谨苦笑,“君媱,你这是在折磨我。”

    “哪有!”只不过是枕着他的腿而已。

    “我会把持不住。”

    “你是男人!”

    “我还没证明过不是。”

    “五年以前就证明了。”

    “那个时候你还小。”

    “那也证明了,否则哪里来的两个娃。”

    “君媱,我还想证明的再彻底一点!”

    “大丈夫一言九鼎。”

    “我当初只答应过你,在你成功之后娶你,可没答应在你没成功之前不碰你。”

    “你这是要耍赖的节奏么?”

    “我是男人!”

    “我他妈知道你是男人,你也,唔……”

    话没说完,红唇被堵住,然后就是一阵你追我逃的动人戏码。

    良久之后,双唇分开,男人呼吸灼热,女人气息如兰。

    “宁月谨,你无赖!”

    宁月谨却没反驳,起身脱去外袍,然后抱着她躺到榻上。

    “坐了一天马车,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一个多月没见,这份思念宁月谨还是第一次体会,每个午夜梦回,她的身影总会在自己脑海中萦绕,一颦一笑,如同病毒一般见缝插针,无孔不入,迅速在他的心里安营扎寨,嚣张的宣誓着他的归属权。

    这个女人,着实可恶。

    看到怀里很快就熟睡过去的女子,那清浅的呼吸,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娇躯,让一向自制力惊人的宁月谨还是忍不住冲动起来,不得已只得用内力拼命的压下去,然后再压,继续压,狠狠压。

    宁二爷真的很悲剧,他不断的想着,等到可以吞掉她的那一天,她定会狠狠的教训她一番不可,以疏解这段日子的悲催。

    君媱睡的别提有多好了,而宁月谨大概比见不到君媱更加的痛苦。

    清晨,当她睁开眼,就看到身边那睡的沉稳的男子,在朝阳的投射下,虽然隔着厚厚的床幔,依旧能清晰的看到他俊美儒雅的五官。

    抬手,轻轻的抚上那道剑眉,然后是卷翘的睫毛,真的好长,如同蝶翼一般,之后是肤质细腻的脸颊,然后就是那张吻过她很多次的薄唇,都说薄唇的男子一般绝情,可是这个男人却是真的薄情,但也是最深情的,是吧?

    “嘶……”一道尖锐的疼痛过后,就是一股酥痒。

    “宁月谨,你属狗的啊,怎么还咬人啊?”君媱怒,忙不迭的收回手指,上面有两道很清晰的齿痕。

    宁月谨并没有刚睡醒的惺忪,眼神清澈而惑人,“是你先偷袭我在先的。”

    君媱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指上的口水,然后侧卧,曲起手臂撑在一侧,看着他,道:“你可是王爷哎,还是天启国唯一的亲王,应该自称‘本王’才对!”

    真是的,总是“我我我”的,他一点都不自重。

    “你有把我当王爷吗?”宁月谨挑眉,这个笨女人,还真是喜欢找茬。

    君媱翻了个白眼,嘴角一瞥,“切,什么王爷,真喜欢那就闪一边去。”

    某人无语望天,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听薛离尘说,你的王府可是极好的,到底有啥秘密?”想到当初薛离尘的话,君媱突然问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住人的宅子罢了。”

    “不是吧?”君媱挑眉,“若只是普通的宅子,那家伙会那么说?那语气,别提有多酸了,恨不得鸠占鹊巢。”

    曲起手臂,宁月谨和君媱面对面,看着她清丽的容颜,他在她唇边偷了一个吻,“府里有座四季阁,建在一座湖水之上,依兰阁里兰花常年开放,揽月阁内莲花全年盛开,千露阁有七色秋菊,落梅阁寒梅不败,其他并无什么特色。”

    君媱听了,却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世间真的有如此奇特的地理环境,而且还是在湖水之上,这是个人都会好奇吧。

    “真想去看看!”她小声嘀咕一句。

    宁月谨是何许人,自然是听的一字不差。

    “若是想看,等有时间,我带你回京。”他宠溺一笑。

    “等你事情都办完吧,这次去南边,我也听到了不少的传闻,听说大皇子暗地里招兵买马,其他几位皇子也不遑多让,这天启国还真是不安生啊,看着表面平静,其实暗里早已经汹涌异常了,这要是真的打起来,我的生意会不会受影响啊。”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君媱很不高兴。

    “绝对不会!”宁月谨郑重说道。

    这可是关系到他的福利,哪怕是将那几个小老鼠挫骨扬灰,他也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谁敢阻他娶妻大业,他定治他悔不当初!

    君媱大姐头抬手拍拍宁月谨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如此甚好,阿谨啊,你可是任重而道远啊,定要护的我等平民百姓,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拜托了。”

    “你真的喜欢做平民百姓?”他没有计较她不伦不类的语气,戏问道。

    君媱愣了一下,随后扬眉,“我做啥都行,只要能赚钱,不管做啥,头顶上没有那个天下第一首富,我就不开心。”

    “如此的话,只要你做了天下第一首富,就算是做谨王妃,你也不反对?”

    “你舍不得你的王爷身份?”她皱眉。

    “可有可无。”

    “我也是无所谓,但是王府后院女人如山,我可不想和其他女人去争一个男人。”她恶心。

    “我也不喜每天身边睡着不同的女人。”他更恶心。

    “我也不想我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惦记着。”她心焦。

    “……”宁月谨沉默了,这个他可控制不住。

    虽然不是个自负的人,但是自己在京城的地位如何,他心里还是和明镜似的。

    “这个我控制不了。”宁月谨也心焦了。

    “我觉得也是!”君媱点点头,“不过能让别的女人看着我的男人,只能看不能吃,那种感觉想必一定很爽。”

    “如此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果然是他宁月谨看上的女人,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试问,在整个天启国,有哪个女人敢对自己的男人说不许纳妾之类的,独宠一人之类的,绝对会被口水淹死,但是他就喜欢她的个性。

    喜欢她的霸道,喜欢她的无理取闹,喜欢她的乖张,喜欢她的一切。

    “宁月谨,你真的不会变心?哪怕我老的头发掉光,牙齿全没了,你也不会变?”她突然一阵伤感。

    “不会,到时候我定也是个老头子了,那时候也没人喜欢我了,你不是更放心?”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心里好像吊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阴影,绝对是阴影。

    那个该死的渣男,她捻爆他八辈祖宗,靠之。

    “你是太累了,不知道该想什么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带你去游历山川大河,咱们看遍天启国的美景。”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年,他不会再错过一次,君媱是个自傲的女子,她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的。

    “这个注意好……等等,你说除了天启国,还有别的国家吗?”

    “自然是有,除天启国外,还有两个国家,一个是圣辉国,一个是大齐国,不过位置比不上天启国优越,而前段时间来朝的太子,正是大齐国的储君。”

    “那有没有和咱们长得不一样的人?比如蓝眼珠啊,比如黄头发啊等等。”外国人,有吗?

    等君媱说完这话,宁月谨看君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怎么知道?”

    “真的有吗?”果然,虽然是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家,但是依旧没有逃脱出地球的范畴,可能是平行世界吧。

    “有!”他点头,“十多年前,那还是先皇在世时,就曾经有这么一群人,撑船而来,据说是从海的另一边过来的,航行途中偶遇海涛,被人救起,就是你说的那种人。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们说话所有人都听不懂,若不是其中有一个通晓天启国语言的人,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呢,走在路上都会被人当作妖怪。

    “你管那么多,自然是有我的途径。”君媱戏谑一笑,“那些人有说撑船是要去哪里的么?”

    “只说是游历,每到一个国家就用他们的东西和别国交换,在天启也一样,用一箱珠宝交换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果子,虽然说了该怎么吃,可是却没有教授种植方法,也只当是果子了。”

    “那果子是什么样子的啊?”

    “奇形怪状的,不过吃起来还是不错,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宁月谨笑道,只是因为不上心而已。

    “咚咚……”外面敲门的声音。

    “东家,您醒了吗?”是秋菊的声音。

    “不用伺候了,我现在还不起。”君媱冲着门说着,她从来不会注重一些约束人的礼仪,想睡就睡,想拼就拼,这才是她君媱的性格,生的平凡,活得洒脱,死的其所。

    “是!”

    门外恢复平静,她又懒洋洋的仰躺在榻上,“等我的愿望达成了,我一定要天天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

    “好,都依着你。”宁月谨看着她俏皮的样子,忍不住笑的荡漾。

    这一天,是君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赖床,也是宁二爷活了这么大岁数的第一次。

    一直到巳时初,两个人才从榻上起身,各自洗漱之后,宁月谨离开了酒楼回了梅花山庄,而君媱则是来到无名居,翻看着一本山河地理游记,边等着自己家的儿子。

    中午,青云驾车去接回了无忧和宁子晨,依照曹掌柜的话就是,若是青云不过去接,这两人难保不会再书肆里用午餐,只不过接回来的不是两人,而是三人。

    “娘……”一个小小的身子,冲进无名居,然后如同一枚小炮弹一般直冲进君媱怀里。

    她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无忧,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看到他红润健康的小脸,以及健壮不少的小胳膊,心里别提有多骄傲了,这是她君媱的儿子。

    “想不想娘!”她笑问道。

    “想,可想了。”他用力的点头,“妹妹也是啊,天天在家掰着指头等着娘回来。”

    “娘昨天晚上很晚才到的,就没有回去,想着在这里等着你下午咱们一起回家。”她笑着解释道。

    “嗯,无忧知道哦,娘是不想打扰外婆他们休息。”

    “就你机灵!”刮了刮儿子的小鼻头,然后抬头看着站在一边笑眯眯看着他们的宁子晨,问道:“子晨长高咯。”

    “是嘛是嘛?真的有长高吗?”宁子晨瞪大眼睛问道。

    “嗯,真的。”果然是个孩子。

    “君娘子可是有什么好菜?”宋清尘走了进来,笑着问道。

    君媱看到一派儒雅的宋清尘,忙让他坐下,“看来宋先生是闻着菜香进来的。”

    “那是自然,君娘子一手好厨艺,宋某甚是念叨。”

    “就是哦,先生总说家里婆婆的手艺变差了。”无忧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君媱说道。

    娘亲回来了,真好。

    “那可是,娘的厨艺好不好,咱家无忧最是知道了对吧?”

    “嗯!”小家伙兴奋的点头。

    “既然如此,中午正好有新彩色,宋先生有口福了。”

    “如此甚好,宋某就厚着脸皮留下来了。”宋清尘的口味很刁,只要好吃,不管是山里的野菜还是天上地下的,他都能吃。

    “听说君娘子去了南边,那里现在如何?”曾经担任翰林院大学士的时候,也曾经随着皇帝南下,所到之处也是很多。

    “还不错,人口繁多,经济繁荣,比咱们这里是只强不弱,而且百姓的生活普遍很高,舍得吃穿。”

    “是啊,想必君娘子这次的南下,必定会赚的盆满钵满的。”宋清尘感叹,奇女子也。

    “那就多谢宋先生吉言了,希望如此。”君媱柔和一笑。

    中午,宋清尘尝到新菜色,果然是眼睛一亮,随后就和一起用餐的曹掌柜喝起了小酒,好在现在已经进入五月天,这昼长夜短,而且中午还有个休息的时间,否则宋清尘是不会喝酒的,以防下午无法给无忧授课。

    而直到今天说起这件事,君媱才后知后觉的响起,这个时候按理说兴哥儿该放榜了吧?

    “宋先生,不知今年的县试可否放榜?”

    “还要等个十几天,都是每年三月底开始开试,六月出放榜,为时两月有余。”宋清尘说道:“君娘子有嫁人今年下场?”

    “是啊,是我母亲家表弟,今年下场试试手,不行的话就再等三年。”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今年的考题会是如何。”

    “考官是徐应龙哦!”宁子晨突然说道。

    而宋清尘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随后就惋惜道:“那就不好说了,这位徐大人性格好大喜功,辞藻讲究华丽飘忽,若是你表弟个性不懂得变通,那就希望不大。”

    君媱听了,却是淡淡一笑,“那可说不好!”

    那个小家伙,绝对不是个不懂得变通之人,反而特别的机敏,此次中选的机率应该很大,当然如果在事前打听一下考官的性格的话,君媱的想法就是,那个小子绝对会努力抓住一切机会的。

    宋清尘听了君媱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喝曹掌柜的喝酒,小酌怡情么。

    等君媱等人用过午餐之后,宋清尘就被青云送回了书肆休息去了,而无忧也和宁子晨去了无名居小憩,君媱却是去了厨房,和两位大厨说了一下饭菜的不到之处,就直接回到了香扇阁,继续午休。

    下午,等她被夏月喊起来的时候,旁边的无忧已经下课了,正和宁子晨坐在软榻上说着话。

    “放学了?”她打着小呵欠问道。

    “嗯,今天先生说娘亲回来,特意给儿子早早下了课。”无忧解释道。

    问了时间,君媱就发现,却是比平时早下课半个时辰。

    如此,君媱就让夏月收拾东西,一行人告别了曹掌柜,分坐两辆马车,朝着泉水村疾驰而去。

    屋里,杨氏正和秦婆子说这话,旁边巧儿午休刚起没多大会,此刻正坐在那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春兰拧湿了帕子,小心的给她擦着脸,直到擦干净了,小丫头才恢复了一些精神。

    “巧儿,昨晚没休息好吗?”杨氏担心的问道,今天可是睡了一个半时辰啊。

    “嗯,昨晚巧儿梦到娘亲了!”小丫头嘟着嘴,“外婆,娘亲怎么还不回来啊?”

    这都走了好多好多天了,她真的好想娘亲哦。

    杨氏心里顿时一酸,不禁埋怨起女儿来,这都走了一个多月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家里人能不担心么。

    这赚钱虽然是好事,可是一时半会也赚不完啊,就这么让女儿整天念叨着。

    “巧儿乖,娘亲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娘临走时你可是答应的好好的,在家里会听话,难道你忘了?”

    “巧儿没忘,可还是想娘亲啊。”

    看到小丫头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屋子里的三个女人都不禁心中不是滋味。

    “夫人,夫人……夫人,东,东……”冬梅气喘吁吁的冲进来,那手指还颤巍巍的指着外面。

    “冬梅,怎么这么没规矩。”秦婆子喝到。

    “哎哟,秦妈妈,是东家回来了。”冬梅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已经变了性子,虽然不至于和秋菊那般跳脱,却也恢复了少女的天性。

    而冬梅这话一说完,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甚至有了一种幻听,她刚才说啥?

    “你说啥?冬梅,再说一遍。”杨氏急促的问道。

    “夫人,是东家回来了,这回马车应该都到家门口了。”冬梅笑嘻嘻的重复着。

    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麻利的爬下炕,嘚嘚的冲着外面跑去,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了。

    春兰一看,顿时哭笑不得,拿起巧儿的小绣花鞋,就跟着跑了出去。

    “小姐慢点,别磕着,再着急咱也得穿鞋不是。”

    巧儿一听,反倒是跑的更快了。

    “春兰等等啊,娘亲回来了,你听见了吗,娘亲回来了呢!”

    “是是是,听见了,可是小姐这样,万一东家看见,可不得心疼了啊,咱们先穿上鞋子。”春兰快无奈了,这个大小姐诶。

    “哦,那好吧。”飞奔出去的小炮弹一下子停住,然后伸出一只小脚丫,让随后跟来的春兰给她穿上鞋子。

    她不要让娘亲担心!

    ------题外话------

    今天没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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