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正坐在殿中拉着一女子的手有说有笑,看那女子的侧脸、举止和身形,应该是百里绎的侧妃施良媛。

    茹曦走过去,福身道:“儿臣给母后请安。”皇后回头笑道:“太子妃来了,传膳吧!”

    说着,皇后拉着施良媛起身走至桌前,看着茹曦道:“坐吧,只是母后想你们了,传你们过来陪母后用用膳。”

    茹曦应声坐到另一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母后,你偿偿这个,味道很不错。”施良媛盈盈一笑,将桌上的两份糕点换了换位置,皇后笑着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笑着点头道:“入口即化,味道确实好。”

    看她二人熟悉的模样,茹曦就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皇后叫她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说的,既然皇后不开口,那她就吃自己的,等着皇后开口。

    这么一想,茹曦专心的吃着早膳,对皇后与施良媛的话说声聪耳未闻。

    皇后时不时抬眸瞥茹曦一眼,茹曦一脸平静,用膳时,举止优雅,细嚼慢咽。

    施良媛看皇后盯着茹曦瞧,再一看茹曦虽然其貌不扬,但言行举止间,既脱俗又优雅大方,除了容貌上的优势,她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得上茹曦,心里一酸,便笑道:“姐姐很饿么?吃得这么认真。”

    茹曦用帕子拭了嘴角,才抬头说:“食不言,寝不语。”

    一句话让施良媛哑口无言。

    连带指责皇后与施良媛都礼仪欠缺。

    皇后压下心底的不快,笑道:“本宫听说,太子妃近来与雪儿那丫头走得很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为了这事。茹曦心下已经有底,便回道:“儿臣与公主一见如故,便做了朋友。”

    “朋友?”皇后扯长余音,声音里还带着冷笑,“在这座皇宫里没有所谓的朋友,你刚进宫不久,对这宫里的形势还不太了解,本宫今天就给你说个明白。”

    茹曦一副认真听着的样子,好像自己当真一无所知。

    “你是茹府的女儿,当绎儿请求皇上帮他赐婚时,本宫就不同意,娶茹府的女儿,就等于娶了一个细作放在太子府,后来,听绎儿说,你与茹府的大夫人并不对盘,是万万不会帮她的,本宫才答应让你入宫。”

    皇后说着起身在殿内走着,拽地的凤袍拖扫地面,光一个背影就有一股慑人的气息。

    转个身,皇后又接着说:“昨日,本宫听宫女说,你与雪儿走得很近,本宫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皇后的话未讲完,茹曦已经知道皇后的意思,不过是怀疑她嫁入太子府的目的,看来,百里绎没有把她要报仇的事情告诉皇后听。

    “母后多滤了!正如母后所言,儿臣与茹府大夫人不对盘,那妍妃是她的妹妹,那是她穆家的事情,与儿臣没有任何关系。”茹曦道。

    “真的只是这样?”皇后仍旧怀疑,盯着茹曦的表情,想从上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茹曦一脸坦然的看着皇后,说:“儿臣与穆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母后以为,儿臣会帮着仇人么?”

    “既然你会下毒,为何不去报仇?”皇后几步逼近,与茹曦面对面,两个人甚至可以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妍妃一直念想着这个后位,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只要一想到妍妃的心思,她就寝食难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皇后眼中的急迫茹曦看得明白,若是毒能解决事情,那她想杀谁便杀谁,和杀人狂魔有什么区别?她弹指间可以让全天下的人一夜之间全部中毒身亡,杀了所有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以为只要会下毒便会置人于死地,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买了毒药暗中对他人下手的人,她所研制的毒,别人出再多的钱她也不会卖,她下毒有原则性,别人未必会像她一样。

    见茹曦不回话,皇后凤眸一眯,道:“还是,你不敢?”

    茹曦摇头一笑,看来,皇后已经被妍妃逼到了惶恐的地步,生怕这后位被妍妃夺了去,更怕百里绎丢了太子的位置。

    “母后,要杀一个人,也该要有证据,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便去杀人,那就罔顾法纪,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她不是派人去刺杀你么?是她先不仁,你又何必有义?”

    知道皇后是在激她,所以,茹曦心里很平静,若是她想用毒去报仇,那她根本不会嫁入太子府,人活着不过是争一口气。

    她正是为了这一口气,嫁入了太子府。

    茹曦平静的说:“儿臣能明白母后的心情,有道是欲速则不达。”

    “哼!”皇后袖袍一甩,背过身去,声音阴狠的说,“说到底,你还是向着妍妃。”

    茹曦笑道:“儿臣话已说明,信不信随母后高兴,毒不能解决任何事情,若是可以,儿臣可毒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母后。”

    最后两个字,茹曦是凑近皇后耳边说的,一旁的施良媛并没有听见,皇后闻言,全身一颤,从头凉到脚。

    “儿臣多谢母后的早膳。”说完,没等皇后应声,便转身离去,施良媛见皇后傻愣愣的模样,突然大声道:“你竟敢如此跟母后说话?”

    茹曦笑着转身,冷哼一声:“那是她疑心太重,自找罪受,至于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施良媛再次哑然。

    过了许久,皇后才有一点反应,施良媛扶着她坐下,让她喝了点茶压压惊,皇后才气愤的出声道:“她……她竟敢威胁本宫。”

    “母后有所不知,儿臣听宫里的宫女说,她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太子每次去她那儿,都是气冲冲的离开的。”施良媛趁机说道。

    皇后听了更气,冲着殿外大吼:“来人,去把太子叫过来。”那模样,早已没了皇后的威仪。

    “母后身体要紧!”施良媛一脸关切,皇后叹道:“放眼整个宫里,就属你最贴心,若不是你出身卑微,本宫早就让你当这个太子妃了,又怎么会轮到那个丑八怪来当太子妃?”

    施良媛心下一喜,又多说了几句好话,把皇后哄得开开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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