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的舞一夜一睡就是一天,醒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凤皓夜放大了的脸庞,正是一脸惊喜地看着他。脸上竟少有的见到了黑眼圈,似乎还有一些胡茬。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夜王,我睡了多久?送來的病人怎么样了?”

    “你睡了一整天,他们都很好,你放心养好身体就行。”

    “休息了这么久现在精神都恢复好了。夜王你守了我一天?”

    “我沒关系,精神着呢。对了陈大夫说你醒了之后就把这药喝了。”

    “陈大夫给我诊脉了?”

    “是啊,不然怎么给你开药。”

    “那他都有说些什么?”舞一夜喝着药,试探着问道。

    “就说让你好好休息就行了。”

    “是吗……”

    或许那陈大夫并沒有发现?不可能啊,他晕倒了就不可能用内力控制自己的脉息,那一次在夜王府的御花园被王太医诊脉时若不是控制了脉息,那他男儿身份早就被揭穿了。这个陈大夫虽是民医但是行医二十年,医术精湛丝毫不输给王太医,沒道理沒有察觉出來……

    “睡了一天肚子饿吗?”

    凤皓夜关心着问道。他越是关心,越是在乎,舞一夜越觉得自己有罪。

    “一点点。”

    “那我去给你熬点粥來。”

    “不,不用了!”让堂堂一个王爷给他熬粥吃,他哪里吃得下,更何况,凤皓夜并不知道他其实是个男人,这样不就像当初骗着凤皓轩的心那样了吗?那时候他喜欢凤皓轩,所以才会执迷着。可是凤皓夜,他不能让凤皓夜傻傻地受伤害。

    “夜王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怎么如此见外?不管是朋友还是什么的,是我甘愿的。”他的话低沉了起來,眸子里有伤痛的神色。

    这不是舞一夜想看见的啊。

    “夜王,其实我,,”

    “你再睡一会,粥一会儿就好。”

    不等舞一夜说完,凤皓夜一边说着以便离开了帐篷,他不想从舞一夜嘴里听到任何拒绝的话。他只想自己一点点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

    舞一夜看着凤皓夜离开的身影,想着刚才差一点就说出來的话,是不得不说了吧,多一天伤害就更深一分。

    他想着如果凤皓夜知道他是男人后,会是像当初凤皓轩那般么?之前他用一句话暗示了凤皓夜,只希望凤皓夜不要太过生气。

    舞一夜一个人留在了帐篷内,睡了一天想要起床,结果脑袋还是晕沉的厉害,勉强坐了起來穿着衣衫。

    刚穿戴完毕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帐篷外面传了进來。

    “郡主千岁!小人张云有急事求见!”

    “进來说话吧。”

    叫张云的男子看上去三十五岁左右,忠厚老实,一见到舞一夜急忙跪了下去。“郡主求你救救我的小女儿吧!小女顽皮在雪地玩耍,一脚踩空陷了下去,人是救了上來,可是在雪里面埋得太久,现在人事不知,郡主求你去救救我的女儿吧!救救我的女儿吧!”

    张云一边恳求着一边连连磕头,舞一夜连忙阻止,应了下來,拿着披风与药箱跟在张云身后出了帐篷。帐篷外依然是一副忙碌的景象,想着医治小女孩他一个人就足够了也就沒有再找他人,跟在张云的身后离开了营地,越走越远。

    “张云你的家不在连城里?”

    “是的郡主,小人的家距离连城还有三里地,要不是因为害怕小女再被冻着,小人就将女儿带了來,也不让郡主如此奔波了。”

    “无碍!你的做法是对的。”

    很快两个人出了连城,一天沒有进食加上感染了风寒,身体也是疲乏至极,舞一夜晕晕乎乎的跟在张云的身后。此刻正是午时,阳光正强,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舞一夜竭力分辨着方向,却是忽略了这时候如此用眼去看雪面是会对眼睛造成伤害的。

    一路走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按照张云所说的距离怎么也该是到了,可是看着眼前的群山舞一夜心怀疑惑。连城外只有西北方向有山,可是据这几天出外搜寻的士兵回报这一边应该是沒有人居住才对。

    心中有了怀疑,一边走着一边仔细打量着身旁的张云。相貌憨厚,体型较之一般的农夫魁梧了许多,虽是在雪地里行动却也是非常的敏捷,显然是有些功底之人。脸上尽显担忧与焦虑,眉目间却小心地四处张望。

    “张云,你的家在哪里?”舞一夜停了下來。

    “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那张云低着头回答,手掌在悄悄地收拢,突然快速出掌直奔舞一夜胸口,距离很近舞一夜虽然很快截住了张云的攻势,却也是被震得后退了几步。于此同时十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舞一夜认得那是南宫思权私下里培养的杀手,只是沒想到他们竟追到了这里。舞一夜被团团围住,陷入一波又一波的攻势里,极其被动!

    在不远处的山石后面,南宫宇手里拿着一面圆镜反射着阳光,强烈的雪地反光直接射进舞一夜的眼睛,舞一夜下意识去遮挡。趁着舞一夜分心的机会,几个个黑衣人同时挥刀,舞一夜的后背还有左右两肩处各挨一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分不清楚,血流如瀑染红了遍地雪花。跌倒在地,再睁眼时眼前是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本就是病体再加上重伤,一倒下再爬不起來,在被人打昏之前,舞一夜的脑海里凤皓轩的面孔逐渐消失。

    在十里亭凤皓轩说会等他,安全、完好的回去,说出答案。凤皓轩还说会一直等到答案揭晓那一日。

    他,是不是再也给不了答案了?

    连城里从沒下过厨的凤皓夜在经历了一阵手忙脚乱,而厨房经历了一次毁灭性的破坏以后,热腾腾的米粥总算是出国了。

    凤皓夜用毛巾直接裹着小砂锅一脸兴奋,就像是急着讨赏的孩提般奔向舞一夜的帐篷。

    “啊!好烫好烫!“进了帐篷凤皓夜直奔木桌,把砂锅放下后双手使劲的搓着耳朵。“喏,我给你熬得粥,必须全部吃光…舞一夜?舞一夜?你在哪儿?”

    发现床上沒有人,凤皓夜在帐篷里找了起來,又跑出去询问着舞一夜的去向,大家都忙着手里的工作当然沒有人注意到无疑也得去向。

    凤皓夜又回到帐篷内用手探了探,被窝还是热的应该出去不久,再一看桌子上属于舞一夜的药箱也不见了。如果是出去帮忙了,不可能沒有人知道。难道是去了其他地方?想着舞一夜现在体力还沒有恢复好,又一天沒有吃饭。凤皓夜担心他的身体,急忙召集人在连城内寻找。

    连城就这么大,找來找去也沒有舞一夜的踪迹,被派出去的幽冥知道自己的主子不见了,在连城内外搜寻,舞一夜沒找到,却是找到了两个幽冥成员的尸体,他们是留下來保护舞一夜的。又有守城的将士來报一刻钟前舞一夜背着药箱跟一个农夫出了连城。

    那些人是有备而來,可以料想舞一夜现在是极其地危险,凤皓夜十分着急,当下率领幽冥与寒魄成员离开连城,四散开去寻找。

    雪地里的脚印早已经被风吹起的雪花掩盖,沒有一点踪迹可循,眼前越迷茫,心里就越慌张。也深深的自责,怎么能如此放松警惕,让那些人转了空子。

    “你们都看仔细一点,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是夜主!”

    舞一夜,你不能出事!一定要等着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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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御书房!

    砰!

    凤皓轩正在批着奏折,如往常一样去拿左手边的茶盅,手一滑茶盅应声而裂,茶水四溅,小耽子急忙上前收拾。

    “小耽子连城有沒有消息传來?”

    “回皇上,今天上午传來的消息说一切都好,进展十分顺利,元宵节前除去大部队外,夜王跟郡主就可以赶回來。”

    “嗯,你先下去吧,这里待会儿再收拾。”

    “是!”

    元宵节前就可以回來了吗?

    怎么心里会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这消息也是两天前的了,最新的消息至少也要后天才能收到,要一切顺利才好啊。

    开启密室凤皓轩走了进去,自从舞一夜出现后,他已经很少再进到这里,只因为舞一夜给他带來的熟悉感不比这间密室里的物品少。

    认定了舞一夜就是花倾国,只待花倾国亲口承认,只待他心爱的人儿回來,让他弥补他曾经无知的带给花倾国心灵的伤害。

    一想到自个儿曾经在慌乱中用言语羞辱了花倾国,就万分自责。再一想到即使这样花倾国却依然小心地隐藏自己守在他的身边,帮他,等他,就更加的心疼。

    若说曾经的爱是萌芽,那么知道了一切的现在就是馥郁的香甜,深深的沉迷。看着密室里花倾国的画像,凤皓轩眼里是柔情与痴迷、爱恋,那是他的爱人,差一点一错就是一生的爱人。花倾国的再一次出现是命运的眷顾,如此的眷顾,这一次他会牢牢地抓住,不让爱再次受到伤害。

    即使是万夫所指他也要守好花倾国,必不让三百年前太兴皇帝凤临天与他爱人子衿的旧事重演。那一段被称之为黑暗与丑陋的历史,从前凤皓轩并不在意,可是自从爱上了花倾国,那一段历史被他从尘封的历史卷轴里翻出。

    让一个男人背上祸国妖孽的骂名,何其无知。

    有什么罪孽也好,指责、谩骂也好,他独自承担。

    看着画卷里的花倾国,凤皓轩无法移开视线,想去触碰,在指尖一寸之远,好好悬挂着的画卷突然从墙壁上跌落。

    “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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