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人类领域做什么?”

    正当翔鹰王恼怒地回到魔神宫后思索着如何发泄愤怒时,一个声音忽地从他背后响起来,是通灵王。

    如今通灵王暂时管理魔神宫的大小事物,自然对诸多魔人的行为举止必须了如指掌,尤其是性情最容易冲动无数的翔鹰王。他在魔神宫内巡逻了许久,发现翔鹰王这只最爱嘈杂的鹰居然不在,立即明白有人跑出了魔族的领域!

    “我哪有……”翔鹰王正要反驳,但面对通灵王咄咄逼人的眼神瞬间呆了,知道隐瞒不过,就实话实说,“我去见玺岚了。”

    “两族风波已过,如今好不容易各自为政,取得片刻安宁,你为什么要突然去找玺岚?”通灵王忍不住提声斥责道,“你就不能花心思想想怎样做才是对魔族最好,而不是再去招惹那些不该招惹的人类,尤其是玺岚!”

    翔鹰王颇委屈地皱眉道:“我只是替圣尊抱不平而已,又不是去招惹她!”

    “这还不是招惹?”看着翔鹰王如此不情不愿的认错,通灵王真不知该如何说。

    这时双面法王从别处走来,那张褶皱干枯的脸严肃道:“放心吧,即便他下次想招惹玺岚也没有机会了。刚刚人族那边传来消息,玺岚不知道为何忽然在五国君王会晤的时刻离开了。”

    “她离开去哪里了?”通灵王皱眉。

    双面法王摇头道:“不知道,所有人都追不到,然后她整个人好像从天地间消失了一样。”

    “按理说人族那边近来并无大波澜,这玺岚怎么说走就走?”通灵王低头思索道,忽地望向满脸诧异的翔鹰王,“你跟玺岚说了什么话?一字一句,完完全全地复述出来!”

    翔鹰王愣了下,回想片刻便赶紧将他与苏琚岚的对话一一重现,通灵王越听眉头越皱,直到最后苏琚岚说的一句,“给我带一句话到你们那位赢驷圣尊跟前,他曾说即便我死了也能把我魂讨走,如若是他先死也必拖我陪葬,如今他将死未死但还让我活得好好,说明他谎言连篇,活该有此下场。”他蓦然愣住!

    翔鹰王伸手在通灵王面前晃了晃,见他还未回神,以为他是与自己同仇敌忾顿时出声说道:“是吧,你也觉得玺岚很绝情吧?”

    通灵王却不做任何答话,而是忽然掉头朝那座黑色殿堂跑去,快速推开沉重的大门,穿梭在殿内大片红色杂物间。

    赢驷安安静静地躺在一片悄悄燃烧的紫色火焰之中,眉宇紧闭,那曾眨动的笑着的睫毛如今是根根分明地顺服垂下,薄唇紧抿,睡得像个乖巧的孩子一般一动不动,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那脸颊将他叫醒,然后告诉他:赢驷,你睡觉可从未如此规矩过……

    通灵王气喘吁吁地扑到在沉睡的赢驷圣尊面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圣尊,玺岚她消失了!”

    下一刻,始终沉睡未醒的人眼皮终于动了动,霍然睁开双目,一双琉璃目黑如深潭,深不见底……

    数日后,这位赢驷圣尊出现在人魔交际处的城墙上,袖摆飘飘,在他面前是负手而立的颜弘皙。

    “所有人都在找她,但所有人已经完全失去她的踪迹和消息……”颜弘皙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和熙,但是眉宇间却有解不开的哀愁与悔恨。“我知道她既然决定离开,那么即便是上天入地,我们也不可能再找得到她,但是没有她在,谁都不甘心。当琚岚离开的那一刻,我看到白赤城的蛰岚花全都凋谢了,这三月来不仅是蛰岚花,五国大陆也不再有紫色花朵盛开了。少了这一抹紫色,那些花即便颜色再缤纷也是让人觉得遗憾,残缺。”

    “我相信蛰岚花会再开,而她也会回来的。”赢驷悠悠抬头看天,今日雪霁天晴,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因为她相信我曾说的话,知道我离不开她。”

    颜弘皙静静地听他说完。风淡淡地吹,仿佛新春严寒的季节,那风中已带了暖意。

    三年后,曾敌我分明的人魔明显的交际线渐渐被模糊了。

    自从赢驷苏醒后,整个魔族在他的率领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变得魔不似魔却更像人了!魔族禁止吸食他人血肉增长修为,魔族需要以稻谷家畜为食,魔族需要两两结合成家立业……等等。

    在最开始的时间段里,整个魔神宫都被赢驷搅得鸡飞狗跳,无数资格深厚的老魔人连连感叹:“魔族亡了,亡在自家圣尊手中了!我们死不瞑目呀!”

    但是隔了些年月后,向来魔魔势不两立的冰冷局面被打破了,魔族间渐渐有了温情、朋友跟家庭等,日月更替也出现在魔神宫内,犹如是另外一个太平人间,老魔人顿时又换了口吻道:“果真是后生可畏,赢驷圣尊居然能平定魔族多年来颠沛流离的岁月,取了一片太平。”

    当初由聂栾受命在人魔两领域交际处建造起来的隔墙,也在某日打破了,一开始有魔族使者出来向五国示好,然后是双圣国和殷悦国几乎是同时派出使者回访,紧接着是永固国、燕赤国、傲凤国,往来频繁了,魔族又渐渐成了被五国君王默认的第六个国家的存在。

    大陆,至此有了六国。

    让魔族放弃占领五国大陆的目的,也只有赢驷才想去做。

    让魔族与人族和谐相处,也只有赢驷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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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在某座悠远的小山里,好几个孩童沿着瀑布流的方向嘻嘻哈哈的奔跑着,时不时瞅见流水中似有某物闪烁金光异常漂亮,就急忙纵身跃入水中,像条鱼儿似得来回翻滚,争先恐后地捡拾着埋藏在河流底的那“金光宝物”。

    待到傍晚时分,山上砍柴耕种结束的大人们便背着锄头下山,朝这群正玩水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们吆喝:“孩子们,回家了!不然入夜了,山里的猿猴可是会此人的哦!”

    “哦,知道啦!”孩子们顿时应声回道,然后爬上岸,各自亮着自己见识到的“宝物”,然后赶紧跟着大人们离开。

    山渐渐恢复平静了,逐渐有猿猴的啼叫声响起来,好几道白色身影在树丛间快速攀爬着,然后嗷嗷啊叫喊地落到瀑布前,逆着瀑布直上,跑到瀑布中间时就钻进去。瀑布后竟有一个山洞,洞口内黑漆漆地往外泛着滋滋滋的寒气,许多花草整整齐齐地堆放在洞口前方,从花草的程度来看,远近时间皆有。

    这些猿猴捧着花草,有条不紊地走到洞口前将它们放下,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待到最后一只猿猴将花草放下之后,这群猿猴就又立即有条不紊地离开,整个过程没有哪只猿猴想往洞口里面闯,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敬畏。

    “天呀!这些黄金鳞片你们是从哪里捡到的?”

    本该是安安静静吃晚餐的时刻,山脚下的茅屋群里忽然接二连三地想起惊呼声,然后是孩子们哭嚷着“把宝物还给我”的声音。

    一位辈分极高的老者拿着那片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黄金鳞片,寻思许久,急忙敲响房门前的铜锣,“当当当——”,没多久,每户每户的壮年男子纷纷来到他的房屋前集合。

    这一夜,这位老村长紧急核对了那些拥有黄金鳞片的家庭,发现情况出奇一致,都是孩子们玩水时从河底里捡到的。

    这位老村长忍不住喃喃道:“黄金鳞片……难道说这座山并非一座普通的山?”

    “可是村长,我们三年前因为兵荒马乱迁移到这座山来定居,三年来从未遇到什么奇怪的事,这座山顶多是有几只极通人性的猿猴罢了,再不然就是今天意外发现这些黄金鳞片,并未有其他异常呀。”有些男子不解道。

    这位老村长捏着手中的黄金鳞片回道:“是呀,但是这些鳞片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说那条河流下面埋藏着什么东西吗?明日大伙儿就先别上山砍柴了,全都到河流里走一趟。”

    这些男子顿时应声“是”,然后赶紧回家养精蓄锐,明日再去河流里面探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黄金鳞片出现,但是毕竟是黄金,对他们这些小农小户来说可是一笔巨额财富呀!

    第二天,这些平日以渔樵为生的男子顿时脱了上衣统统往河流底下钻,不过半天时间就发现了数十片金灿灿的黄金鳞片,堆在岸边积成小金山一座,看得所有人又惊又喜。

    但是除了这些黄金鳞片外,整座山似乎找不到其他异常,他们啧啧称奇后,又过了六七日,就平均分配了这些黄金鳞片,拿去附近城池里典当或者珍藏,换取丰衣足食。

    只是尝到甜头后,这村落里的男人便不再像往常那样日出而作,入海打渔跟上山砍柴,不少男人品尝到甜头后就一心扎在河流里找黄金,日以继夜的寻找,这些突如其来的黄金让许多人滋生了懒惰、不劳而获的心思,甚至开始沉迷于赌博之中。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这村落里的男女老少再三叮嘱守住这个黄金的秘密,但还是被某个去花楼喝酒的男子说了出去,又被青楼妓女当做笑话随口说给了其他顾客听。有些顾客闻言当是笑话,但偏偏有两三个顾客闻言听了却是怔了一下,没多久就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回到了山寨。

    没错,这三个人便是出去喝花酒的山贼。

    他们原本就听说最近市场上忽然有大量黄金鳞片流通,原本就感觉到诧异,如今听那妓女一说,瞬间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这些山贼就禀告了山贼头子,趁着夜色,这伙山贼顿时往那座山脚的茅舍群冲去。

    不过片刻,这片村庄顿时陷入火光灼灼之中,许多奋起反抗的男子不是被砍了就是被杀了,到最后仅剩些老幼妇孺,被山贼群逼得最后只能带着他们来到那片河流中。此刻,夜里的河流依旧清澈得很,波光粼粼。

    山贼头子命了一个喽啰跳进河流里寻找,大概翻找了约莫两三个时辰后,这名喽啰顿时举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黄金鳞片回来。

    所有山贼看着这片黄金鳞片惊喜连连,“乖乖,这座山真的藏了这么多黄金呀?”

    老谋深算的山贼头子看着河流是前方瀑布蜿蜒直下而起,心想黄金鳞片的位置分散得如此凌乱肯定是随水流动,而这些黄金鳞片又是从哪里流下来的?只有顺着河流逆着往上走,绝对能找到更大的宝藏。

    于是这山贼头子命令喽啰压着全村的人逆着河流网上走,最终来到了瀑布之下。

    有名喽喽受命去查询瀑布四周情况,说也奇怪,瀑布周围居然没有水源,但这瀑布又是从哪里汇聚流出来的?好像就是从这座山里凭空流出一样!

    山贼头子顿时命人在瀑布流里翻转。

    没多久,就有人发现瀑布后面有个山洞,而洞口前还摆放着许多花草。

    “头,找到了!水是从这个山洞里面流出来,再往上蜿蜒而下的。”

    “这么奇怪,水居然是先上升再往下流?”这名山贼头子巡视着洞内肯定有蹊跷,顿时让这些村落的人举着火把走在前方,他们在后面跟着,然后进了瀑布后面的山洞。

    里面的洞口非常深,迎面而来是各种冰凉的风,四面山洞墙壁尽是厚厚的白冰,难怪如此冷。

    前方的老幼妇孺战战兢兢的走着,走了没多久发现四面八方都碰壁了,忍不住停下来喊道:“前面、前面没路了。”

    “这么快就走到尽头了?”山贼头子顿时命所有喽啰点起所有篝火,瞬间就将这个洞内照亮了。

    等熊熊火光亮起来时,这个空旷无比的厚冰山洞瞬间映入众人的眸中,有些孩纸错愕地盯住墙壁上的绘画,那是一条黄金色的龙,几百丈长的身躯,盘旋着整个阔达的山洞墙壁足足三四圈,然后龙头绘画在洞顶正中央,即便闭着眼依旧感觉威严无比,好似一条正在沉睡冬眠的真龙。

    虽然这条龙绘画得栩栩如生,甚至堪称一绝,但是这落在这群视财如命的山贼眼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因为他们的目光早被地上墙角堆积得满满的黄金鳞甲给夺走了。那么多的黄金就凌乱的堆积在洞内各处,好像牛毛一样多,好像尘土一样低微。

    山贼们顿时一窝蜂地冲上前拿着那些黄金鳞甲,惊叫连连:“哇!头,我们发财了!这里好多黄金呀!”

    山贼头子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黄金有些傻眼了,但他很快咳几声示意所有人注意,别让人质跑了。然后踱步走在这片金光璀璨的洞穴中,蹙眉苦思,这个山洞到底有何神故?

    走着走着,突然间发现有面雪白的冰壁中间,似乎嵌着什么东西,仿佛水晶一般清澈见底的冰块,整个融合进了厚冰雪壁中。

    这山贼顿时命了几个人过来看,众人看了看,发现里面全是朦胧的紫色,然后是——“冰中似乎有人?!”

    “肯定是这洞穴有黄金的原因所在!快,把四周墙壁砸了,把里面的东西完完整整地弄出来!”山贼头子的双眼登时亮得闪闪发光,几名喽啰顿时拿着刀枪在墙壁上这会儿敲敲那会儿砸砸。

    有些喽啰负责监督这些村落的老幼妇孺,见头没让他们砸冰,料想这群老幼孺妇也没什么好监视的,就打着呵欠靠在墙壁上,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期间,有几人多看了厚冰里绘画的那条龙,忍不住对视而笑:“这画得跟真的一样,身上每片鳞片画得跟地上那些黄金闪闪的鳞片真像!”

    呵,何止是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有些孩子站得久了,忍不住拽着自家娘亲的衣角喊道:“娘,孩儿想尿尿了。”

    “吵什么吵?!”有个喽啰被吵烦了,拎着大刀就走过来。

    那位被抓住衣角的母亲吓得急忙捂住儿子的嘴巴,但已经迟了,这些山贼喽啰根本就没有良心,直接一脚就朝这孩子踹来。

    可怜这位母亲连忙用身体挡住,却还是直接被踹得撞到厚冰去,一口血就吐在墙上。那孩子顿时吓得不敢说话,快速奔到母亲身旁不敢再吭声。

    这喽啰这才满意地别过目光。

    这孩子伤心地看着自家娘亲流血,两眼哭得泪汪汪。

    但是没多久,这双童稚的眼清清楚楚地看到母亲吐在墙壁上的那口血,这血突然间像蜘蛛丝的蔓延开,有一条血丝直直流向绘画中那条龙,在碰触到那条龙后,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画中龙被碰触的地方,动了一下。

    “娘!”他惊得又要喊,却被不知情的自家亲娘给紧紧捂住嘴巴。

    他的娘亲恳求道:“孩子,不能再喊了!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这孩子挣扎不过只能猛点头,依旧维持着趴在母亲身上的姿势,望着娘亲背后的壁画,直勾勾地望着画中龙的一只利爪动了下,然后环绕在洞穴内三四圈的颀长龙躯,也微微动了一下。

    意识到洞穴正中央绘画的可是龙首,这个孩子顿时抬头望向头顶,发现洞穴顶端那幅画——渐渐探出了一个龙首!就是画中那个龙首,它缓缓地从画中钻出来,长长的龙须还嵌在冰中尚未倾斜而出,看着非常吓人。

    “呜呜!”被捂住嘴巴的他只能扯着自家娘亲的衣角,伸手指着洞穴的正中央。

    他娘亲以为孩子胡闹而已,几番暗地劝阻不行,只能顺着顺着孩子的眼光往上看。这一看,吓得直接往后一坐,浑身颤抖不已。

    “该死的,又是你们这两个?!”那个喽啰提着刀又不耐烦的走过来,但这娘俩目光直勾勾地往上看,两张脸均是吓得煞白,便也抬头往上看,顿时吓得失声尖叫:“啊!”

    洞穴内非常空旷,所以这声尖荡着回音非常响亮,险些吓到了其他山贼。

    那山贼头子愠怒地回头要骂,却发现越来越多人吓得面色煞白地摔倒在地上,目光均是直勾勾地往上望。

    整座洞穴也跟着微微晃动起来,他也终于发现厚冰壁画被的龙身在慢慢地扭动,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顿时磕磕巴巴地抬起头,一颗非常巨大的龙首已慢慢探出墙壁。在这个山贼头子抬头望去的一瞬间,这双龙目猛然间睁开,血红色的瞳仁里仿佛燃烧着火焰,霸气天成,直接吓得这名山贼头子软脚了。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搅我的冬眠?!”金龙张口说话,龙首更是往外探了三寸,然后环绕在墙壁上四圈的身体也跟着扭动了,整座洞穴随之震荡,到处都是冰块碎渣的掉落。

    山贼头子急忙喊着“快攻击它”,然后所有人顿时拿起刀剑和篝火朝这个龙首扔过去。

    金龙不耐烦地张口喷出火焰,直接将这些攻击的兵器稍微火焰。

    “吼——”然后仰天咆哮了一声,百丈长的身躯瞬间缩成六七丈的长度飞出墙壁,盘旋在洞穴内,朝着这些长相凶恶的山贼不断吐出龙息和火焰,烧得许多恶人满目全非的化为灰烬。

    山贼头子在众人维护中赶紧寻思着对策,见金龙只追着自家兄弟不放,火焰龙息均是避开那些老幼妇孺,顿时喊着让下属们一手抓一个人质做挡箭牌。

    金龙见状,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些大胆妄为的山贼,愠怒道:“居然敢威胁我?哼,真是不要命了!马上给我滚出去!”

    它张口就要喷出浓浓烈焰,这些山贼见状急忙将嚎啕大哭的老弱妇孺挡在前面。金龙恼怒地合上嘴巴,直接摆手一扫,尾巴就飞过去,捞起几个山贼就朝墙壁上狠狠摔下去。

    不多一会儿,整座洞穴内顿时乱成一窝蜂。

    没多久,山贼头子只能带着喽啰和人质狼狈逃去。

    金龙盘旋在洞口看着他们确实逃走了,这回转身看着洞穴内的一片狼藉:先是吐出火焰将地上所有的尸体燃烧成灰,然后吹出龙息将所有灰烬吹出洞穴,再洁癖般将外面的水流引入洞穴内狠狠冲刷一阵。

    待到洞穴恢复清澄明亮,它这才缓缓飞到那片紫色朦胧前,望着里面那个人,嘀咕道:“幸好你还没醒,不然让些杂人随随便便就吵醒你,我会很没面子的!”说完,它就钻回冰块中,身躯再度释放到最大,然后蜿蜒盘旋在墙面好几圈,闭上眼睛继续冬眠。

    山贼头子他们退到山腰后发现那条怪兽没有追上来后,这才拍着心口,心有余悸地说道:“刚刚那条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挺厉害的!”

    “应该是蛇之类的东西吧?”喽啰们附和道,然后回想起洞穴内那么多的黄金鳞片,还有嵌在墙壁内的不明物体,忍不住说道:“头,我们就这样撤退了吗?那洞穴里面的宝藏……”

    “怎么可能撤退!”这山贼头子怒拍了一下这个喽啰,咬了咬牙道:“不就是那条长蛇在作怪吗?去,你们赶紧把城里那几位宗师请过来,就告诉他们宝藏对半分!我就不信了,这条蛇再厉害能敌得过咱们城里那几位宗师吗?”

    那喽啰群听了顿时眉开眼笑,因为能够修习宗法的宗师,在他们心目中可是非常厉害的。

    两个喽啰顿时赶紧去请那几位宗师,然后山贼头子回头望着瀑布流里的洞口,磨牙哼道:“等着!”

    没多久,正在沉睡的金蛇突然间被洞穴外的地动山摇给震响了,浓烟还从洞口朝里面滚来,熏得这片才刚清净的洞穴又脏乱起来,外面还有人在放肆叫喊:“里面藏着的怪蛇,马上给我们滚出来受死吧!”

    如果狂妄的口气截然不是刚刚那些山贼可发出的,金龙嗅到是火宗的气息,知道定是那些山贼头子不死心还敢搬救兵,顿时气得冲出洞口,盘旋在高空中俯视着四个站在山顶的人,一个是土宗、一个是火宗、一个是水宗、一个是风宗。

    这四个宗师是附近城池里赫赫有名的宗师,修为五阶,虽然在诸国王城中这样的修为断然排不上名次,但在这些偏远城镇来说却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们四个听说可以平分顿时兴高采烈地冲来,本来料想到该是些蛇怪吧,四人联手定能赢,可是当金龙冲出来的瞬间,虽然只有十几丈的身躯,可是天生王者气息浓烈,直接压得这四位宗师如临大敌。

    “这到底是什么魔兽?”原谅这四位宗师,他们实在是见识浅薄,根本就没见识过赫赫有名的金龙!天下第一龙!

    金龙一听这话就发笑了,搞了半天,搬来的救兵还是些三脚猫的功夫!

    可是这四位宗师被金龙这一笑,顿时恼羞成怒,一个火宗突然召唤起数条火焰朝金龙甩过去,看似利害,看得那些躲在暗处的山贼们双眼发亮满是佩服,可这些火焰烧到金龙跟前忽然全部熄灭无痕了。

    那名火宗愣了下,一名水宗顿时嗤声道:“没用,看我出马!”然后双手朝流淌的瀑布抓去,水流中顿时竖起数十支水箭,瞄准高空中的金龙就刺过去。

    金龙再大的阵仗都见过了,这些水箭对它来说简直牛毛攻击,直接一声嘶吼,所有水箭立即掉头朝这四名宗师射回去。

    这四名宗师顿时吓得四处逃窜,可金龙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若不杀鸡儆猴,让他们接二连三地打扰可是会让它发疯的,所以金龙顿时咆哮着冲上前,追着这四名宗师在山里跟个疯子一样乱窜。

    原本以为搬来这四名宗师就可以对付得了这条怪蛇,哪知道却是被怪蛇追得抱头鼠窜?!

    那山贼头子自觉是嘀咕了这条怪蛇的力量,虽然与想象中杀掉怪蛇夺取宝藏的计划截然不同,但见怪蛇被引走了,他立即壮着胆子带领喽啰们冲进洞穴中,将里面的黄金鳞片和那嵌着不明物体的冰块整个切割下来,火速搬出去。

    那端,烧得四名宗师浑身衣衫全无、毛发全无直呼“再也不敢了”的金龙,这才飞身回到洞穴中。

    可是它看着冰墙内凹陷了一个大窟窿,里面守护的人不见了,这才明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勃然大怒,立即飞出洞穴,冲入高空俯瞰全山。在瞄到那群山贼搬着厚冰朝山脚下走去后,立即俯冲而去,怒火从中,无数火焰从它身上喷薄而出,在漆黑夜幕中异常夺目,引得远处放哨的城池守卫惊得敲锣打鼓,往城内汇紧急线报。

    山贼头子见金龙追了过来,急忙冲进山脚下还陷入烈火的茅屋中,跟那些战战兢兢的老幼妇孺混在一块。

    此时的金龙已经非常恼怒,直接张口放出火焰,这些茅屋的火原本是山贼放的,如今叠加了龙焰,顿时烧得更加摧古拉朽,惊得所有人急忙逃窜出来。

    金龙快速浏览着四周逃窜的人,终于瞅见搬着冰块的山贼头子等人,立即俯冲之下,直接一尾就将所有人扫飞,然后整块冰块就磕磕碰碰地跌落在旁。它瞪着这些山贼头子,显然他们已经触怒了自己的底线,不可原谅!

    而山贼头子也在金龙的双目中看到了杀意,急忙四处逃窜,抓了好几个哭叫着救命的孩子挡在身前,搅得金龙无从下手,唯恐伤了无辜的孩子。

    各种争持中,又有几个喽啰趁金龙不备悄悄去搬移厚冰,但金龙瞬间回神,喷出一口烈焰直接将这些人冲开,然后厚冰又翻滚着、翻滚着落入了火焰中,开始融化。

    金龙吓了一跳,急忙盘旋着回到厚冰身边,张口吹灭浮冰上的火焰。但是它的火焰是何等厉害,瞬息间就将浮冰融化了一半,早就将里面那个人的面貌曝露个清晰明了。

    厚冰内确实有人。一个美得不似话的人,让人想不出怎样形容她。一袭紫色长裙,挽着冰蓝色的纱带,冰肌雪肤,额间映着一点朱砂,紫发散在冰中,眉目紧闭,但秀美的嘴角弯着,仿佛下一刻就能绽出绝世的笑颜,直叫人觉得她还活着,只是顽皮地闭上了眼而已。

    “那冰中人到底是谁?”那四名被金龙追着狼狈不堪的宗师此时也已逃到山脚,没想到山脚一片火海,好死不死的又遇上了金龙,还见到厚冰融化后的人。

    有个稍微年长的人眯着眼望着冰块融化后的少女,被她那罕见的紫色头发也惊得不轻,“紫色头发、紫色头发……”他再望着盘旋在少女头顶上的怪蛇,惊得话语都不成调了,“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苏、苏……”

    冰块彻底融化后,冰水统统避开少女的身体朝两侧流淌,保持着她身上的衣衫依旧干燥。有风一吹,那紫发和裙裾便也飘了起来,美不胜收。如此美貌,连那些忙着哭饶的山贼都忘了说话。

    金龙望着他们如此污蔑的目光,登时咆哮一声,直引得地动山摇,让远处赶来查看的军队更是加快步伐。

    那躺着的少女轻轻浮了起来,在半空中缓缓站直,衣发瞬间直垂而下,一阵风过,一片浅淡的夜云缓缓浮动,遮住了当空皓月,却遮不住这双眼睁开后闪烁的光彩。她双足终于落地,拂袖而立,插着金翅流苏簪的紫发一丝一丝地吹散中风中,容貌清丽灵修,仿佛是凝聚了天地间的灵气幻化而成。

    “哎,真是对不起,我还是让这些杂人吵到你的熟睡了!”金龙有些自责地缩成拇指的粗细,然后降落在她手臂上。

    少女微微笑地摇头,然后目光缓缓打量着眼前所有景物与人,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今日是何年了?”

    她不去看那群山贼和老幼妇孺,而是目光如炬直接扫向藏在暗处的那四名宗师。

    感觉到这目光如箭扎的浑身刺痛,这四名宗师顿时连滚带爬地跑出来,截然没有之前得嚣张气势,更是在众多山贼头子和老幼妇孺的注视中,哆哆嗦嗦地朝苏琚岚跪下去,磕头不已:“求尊驾高抬贵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动了尊驾,还望尊驾饶命!”

    这是怎么回事?那群山贼没想打这四位神宗居然对着这名少女如此敬畏,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少女却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再度重复了那句话:“今日是何年?”

    这四名宗师愣了下,有人回道:“七七年。”

    少女随即皱眉,还是那名稍微有点见识的风宗赶紧回道:“殷悦国七十七年,也就是尊驾消失后的第三年了。”

    “第三年?原来我在这里睡了三年……”这少女似是有些吃惊,当初她骑乘着金龙飞行后无意间落到这里,居然碰见了曾从万权甲手中救下来的那只小猿猴,亏得这只小猿猴还记得她,天天陪着她在山中摘花摘草的玩耍,直到金龙入冬要冬眠了,她便陪着金龙沉睡至今。只是这一觉,就是三年多了。

    见这稚嫩的少女兀自想着心事,这四名宗师却还是不敢轻易起来,只能跪在原地许久,直到马蹄声近,一小队军将踏风而来,望着漫天火焰冲着他们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有些将士认出了挟持人质的那伙山贼,登时指着他们怒道:“终于逮住你们这群作奸犯科的山贼了!”然后扬起马鞭朝他们冲过去。

    山贼头子赶紧率领着喽啰们火速撤退,金龙顿时从苏琚岚袖口中射飞出去,在空中快速狂涨身形,直接以百丈长的身躯小题大做地挡在山贼们后退的路上,咆哮了一声,震得这群山贼全部软脚摔倒在地上。但,也同时吓到了这群永固国的将士。

    可金龙却若无其事地缩回拇指的细度返回少女的发间。

    这群将士先赶紧将所有山贼捉拿住,然后这才惊愕地回头望着那位屹立在狂风火焰前的少女,发现她眉眼全淡,好似旁观者一样。将士们看着四位宗师跪在这紫发少女面前,忍不住问道:“敢问姑娘是……”

    可惜少女不答话,只是略微低头扫了那跪地的四名宗师一样,淡道:“别再助纣为虐。”然后拂袖转过身去,一个人和一条金龙径自走远,无比清傲。

    “喂,姑娘……”有将士见她视而不见的走了,顿时有些气结,骑乘着马匹就要追上去,却被那四名如临大赦地瘫倒在旁大喘气的宗师喊住:“别追了!这样的人物是不能忤逆的……”

    这些将士也是认得这四名市侩的宗师,虽然有些不齿他们平时为钱干活的职业道德,但还是恭敬请教:“诸位大师,刚刚那少女到底是何人物?为何你们如此惧怕?”

    一名宗师一口白牙张了张,颤声道:“自然是大人物!她绝对六国大陆最顶尖的人物!能亲眼所见这位人物真是三生有幸,但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三年前她就能力挽狂澜地阻止两族交战,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居然敢逆龙鳞,实在是不自量力……自找死路……”

    四名宗师心有余悸的面面相觑,最后一字一句地沉声道:“绝对是她!传说中那位绝对就是她无疑了,她是岚……”

    天上忽然一片浓云密布,顷刻间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将浓云劈开,滚滚黑云于其间腾腾而来,好似杀机四伏,吓得这四名宗师顿时禁忌地消了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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