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第五十章 他们很快就能见面了!</b>

    丰帝看着她纯洁的眼睛,和无比认真的表情,心里跟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得紧,默了下,才放柔了声音对她说道,“上次跟你提过的啊,雪儿又不记得了啊。”

    每一次来见她,他多想能见到一个完好的云似雪?可每一次带着满怀的希望而来,败兴而归。

    是不是当年受的刺激太大了,所以把直接吓成了傻子?

    这么多年来,他都无比希望她不过是在自己的面前演戏罢了,可不管他如何试探,她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就算是提到燕绰,说燕绰娶了宁氏,生了燕霏,一人三口好不幸福美满,她也没有反应,到了如今,她亲生女儿回来,跟她说,她也一样是没有半点的反应。

    丰帝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当年登基没两年,朝堂还不是很稳固,他担心夺朝臣之妻会引发震荡,同时还担心会被天下人耻笑,又因为她情绪不对,所以才把安置在这里。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把燕绰除了,然永安侯府要保他一命,而且,朝堂命官突然暴毙而亡,总也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燕绰当时虽年轻,可却是才华横溢,非常惹眼。

    那时的他是壮志凌云,想做个明君,为下人所崇拜和敬仰。

    如此,他就顺水推舟成全了永安侯府。

    然而,她毕竟是他人之妇,他也只能面上暗示着章皇后去带她回来,然后暗地却是让暗龙卫来了一招死遁,只想过个一年半载就换名改姓把她纳入后宫。

    不想,暗龙卫带了她回来,她一见到自己就是泪流满面,又怕又委屈地直叫自己爹爹,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以为过个一两年,她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她一直都没好,在这里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时间越久,他就忍不住会想,是不是因为被关在这见不到阳光的地宫,所以她才会好不了?

    但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出去的。

    因为燕绰已非当年的燕绰。

    傻就傻吧,叫自己爹爹就爹爹吧,那自己就隔一段时间下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也不错。

    至少,她这个人陪在他的身边,她这个人掌握在他的手里不是吗?

    心里如是想着,可他还是忍不住试探,“要不要再跟你说说这个燕容华的事?”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云似雪很是认真想了想,摇头说道,“不要,爹爹这么长时间才看女儿,不要说她了,爹爹陪我玩,红姨把昨儿我玩的花绳拿出来,嗯,蓝姨你把上次你做的布偶拿出来,嗯再拿些珍珠出来。”说着笑得甜甜地扭头看向安静侍候在一旁的两个侍女吩咐说道。

    “是的。小姐。”两人垂眸异口同声,声音平静并无波动,人也没有动,只等丰帝的示下。

    “爹爹?”云似雪就扭头看向丰帝,伸手拉了拉丰帝的衣角。

    “好。”丰帝点了点头。

    蓝姨和红姨这才走到了一旁,把东西拿了出来。

    堂堂一国之君,和一个傻子玩翻花绳!自己的几个儿子和女儿,他都没有陪他们玩过,甚至对于他们小时候的模样都记不清楚,丰帝看着缠绕在手上的绳子,恨不得立即就走。

    然坐在他对面的云似雪却是玩得津津有味。

    丰帝胸口的火就无处可发,只能笑着陪她玩,一边和蔼笑着说道,“雪儿可要记住这燕容华了。”

    “好,雪儿记住了。”云似雪一边玩着,一边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不过我又不认识她,也没有见过她,为什么要记住她?”

    说完,歪着脑袋凝重想了想,很是慎重地说道,“爹爹要我记住她,看来她应该是很厉害的人了,不如,爹爹下次带她一起来,陪我玩,那我一定就会记住了!”

    终于有反应了?丰帝眉心一跳,抬眸仔细看向她问道,“雪儿想见她吗?”

    云似雪认真地点头回道,“这样我才能记住她啊。”

    突然唇一扁,哭丧着脸看向丰帝道,“要是见了,我还是记不住她怎么办?那爹爹会不会讨厌我了,然后以后都不来看我了?”

    说完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不会,不会。”真如小孩子似的,这脸说变就变,十多年了,这样的状况丰帝也习之以常了,忙耐心哄道,“爹爹怎么会讨厌雪儿?怎么会不来看你?爹爹最疼的就是雪儿了,乖,乖了,别哭了,我们雪儿是乖孩子,不哭了,不哭了……”

    哄了半响,云似雪才破涕为笑,却还是鼓着腮帮子,道,“那燕容华是谁?我不喜欢她,我不记住她,爹爹你也不许喜欢她。”

    小孩子似的很是无赖。

    丰帝笑着点头,“是,是,爹爹不喜欢她。”

    云似雪这才破涕为笑,把绳子丢到了一旁,然后抱了一旁的匣子坐到了地摊上,然后把珍珠倒了出来,“爹爹,我们玩珍珠吧。”

    晶莹剔透的珍珠在地毯上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玩珍珠,不过就是数数罢了,然后把粉色,白色和黑色的分开放好。

    真是个小孩子,这容易耍性子,脾气去得也快,丰帝点头,“嗯。”然后也盘腿坐在地毯上。

    “雪儿。”丰帝唤了一声。

    “是,爹爹。”云似雪虽没有抬头,应得非常响亮。

    丰帝看着她专心致志地数着珍珠,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雪儿,燕容华是你的女儿,你若能记住还是得记住了。”

    “好的,爹爹。”依然是响亮地应了一句,半响云似雪才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丰帝,又转头看了看红姨和蓝姨,非常纠结的样子,最终看向丰帝问道,“我是爹爹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爹爹会来看我,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说着很是苦恼的样子,似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丰帝伸手把她手里黑色的珍珠放到了黑色珍珠那一堆里,笑着说道,“不想了,记不住就算了。”

    “好。”云似雪立即雀跃了起来,立即心无旁贷地玩了起来。

    丰帝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手指抽痛了起来,一开始只是隐隐作痛,到了后来就痛得他脸色苍白,整张脸都变了形,额头更是冒了一层冷汗。

    “陛下,您怎么了?”红姨和蓝姨两个迅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忙问道。

    闻言,云似雪也抬起了头来,吓得脸都白了,“爹爹,爹爹,您怎么了?”

    “乖了,爹爹没事。”前锋得扯出了一抹笑,安慰她说道,说完给了红姨一个眼色。

    心里却是纳闷。

    不是刚才才针灸过的,这才多久的时间,又发作了?难道是自己情绪太激动了?

    还是怎么回事?

    红姨忙是扶了云似雪,低声说道,“不怕,不怕,陛下没事,陛下没事。”

    云似雪害怕地看着他哆嗦的双手,惊恐不已地缩在红姨的怀里看向丰帝道,“爹爹,您怎么了?您的手怎么了?是不是要死了?爹爹,您不要死……”

    很是恐惧地哭了起来。

    “不会,爹爹不会死的。”丰帝忍着痛,一边安慰她说道。

    “那爹爹您是怎么了?”云似雪如小孩子一般大哭。

    丰帝只觉得脑袋嗡嗡地作响,道,“没事。”

    “爹爹您怎么了吗?您怎么了吗?您告诉女儿嘛?”云似雪不依不饶地尖着嗓子哭。

    丰帝就想直接就走,可她哭得这么厉害,又于心不忍,于是耐心说道,“没事,只是吃错了东西。”

    云似雪抽噎了下,“真的?”

    “嗯。”丰帝点头,“所以,爹爹没事,只是吃错了点东西你别担心,乖乖听红姨和蓝姨的话。”

    “爹爹要走了?”云似雪泪水汪汪地看着他,很是舍不得的样子。

    “爹爹不舒服,下次再来看你,乖了听话。”丰帝说道。

    “好。”云似雪哭着点头。

    丰帝看了眼蓝姨,蓝衣就忙跟了他走到了一旁。

    丰帝看了一眼缩在红姨怀里,眼巴巴地望向他的云似雪,低声问道,“这些日子,她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蓝衣摇头回道,“和以前一样。”

    许真的不会好了。

    她不会好了,一想到要当她一辈子的爹,丰帝就无比郁闷,心里如是有一团火在拱,这火一上来,四肢的痛就更厉害。

    “陛下,您是中了毒?”蓝衣伸手扶住了他,低声问道。

    丰帝微微颔首,然后伫立了片刻,等缓和了些,这才离开。

    人已经走了,可云似雪还在哭。

    红姨和蓝衣哄了会,才哄了她笑。

    拉着两人玩了顷刻,云似雪看向两人说道,“我饿了。”

    刚玩了这么久,又哭了这么长的时间,当然会饿,红姨忙起身去准备了吃的。

    可能是哭累了,填饱了肚子云似雪眼睛就直眨巴。

    红姨和蓝衣就忙端了水来给她洗脸洗手,然后伺候了她上床睡觉,伺候了她睡下了,两人也轻声洗漱了一番,上了一旁的小床。

    云似雪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没有半点的异样。

    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被子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她的女儿,回来了,这是上次那昏君跟她说的。

    她可怜的女儿。

    也不知道如今长成什么样子了。

    这些年来,有没有受委屈?

    当日托付的那人,悲恸地抱着他已经断了气的女儿,他应该会是个好父亲。

    然,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是会担心,女儿会不会受委屈。

    那人跟自己说过,他姓叶,大周京城人士,是锦州按察使,他是希望自己有机会就回去认回女儿。

    他是个好父亲,这大户人家里,这后院都是女主人的天下,他的夫人会不会不喜欢自己的女儿?

    还有绰哥哥他,还好吗?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

    在这个地方,见不到太阳,也不知道她在这里过了多长的时间。

    一开始,她刚来的时候,她整晚整晚的闭着不敢入睡。

    只能在那昏君白天处理事情的时候,才敢睡。

    她也不敢做计划来计日子,只能大约地在心里记着,可时间一长,也都记不清了。

    派来照顾她的两个人,自是他的心腹,当然是不能露出破绽,所以,她得得时刻刻装着痴傻的孩童。

    好在,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来。

    就算是他跟自己说的,说什么绰哥哥和宁思媛成亲了,生了女儿之类的话,她只当什么都不懂。

    因为她知道,那昏君为了刺激自己,当然会挑刺激她的话说。

    那宁思媛就是一个心肠银线的小人!所以她相信,绰哥哥就算是与宁思媛成亲了,那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

    虽那昏君是一国之君,但她的夫君绰哥哥是她见过的最聪明,最厉害的人,她相信只要自己等着,他就能找到自己,就能把自己从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救出去的!

    应该很快了!那昏君今日的状态看起来不对劲,而且以前过来的时候很有规律,可这一次却似是隔了很长的时间。

    而且,他的脸色苍白。

    吃错了东西?

    骗谁呢?还真当她是小孩子呢!

    他贵为一国之君,怎么会吃错东西?那伺候的人都是废物不成!

    看他的样子,定是中了毒!

    一定是她的绰哥哥和女儿知道了,想办法来救她了!

    云似雪忍不住心跳加速,忙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翻身的同时吐了一口气。

    虽她看不出什么,可她心里很清楚,那昏君派过来的人,定非常人!当然不能惊动了两人。

    ……

    回到了寝殿,丰帝就大声喊道,“来人,传太医。”

    汪公公守在外面,听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以为丰帝已经歇下了,正是打盹呢,咋听到里面的声音,吓了一跳,忙跳了起来,大声叫了外面的内侍去请太医,然后往里走,“陛下。”

    金太医和徐太医刚是回了太医院,刚想歇下,就又是匆匆被传召了过来,一见丰帝的状况,两人都骇了一跳,金太医忙是下针,徐太医忙开方子吩咐人去煎药。

    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毒才被压住了。

    金太医和徐太医两人忙得满头大汗,松了一口气。

    金太医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躬身说道,“陛下,这毒发越加频繁了,还请陛下保持心情平静。”这若照这个状况,情况不容乐观啊。

    丰帝一句话都不想说,疲倦地摆了摆手,“跪安吧。”

    金太医和徐太医忙跪安退了出去。

    这会是快早朝了,可昨晚折腾了一个晚上,丰帝累得虚脱,哪还有精力起床去早朝。

    只好汪公公去了金銮殿,通知了文武百官,陛下龙体欠安,今日罢朝。

    照常例,紧要的事情相爷代为处理。

    散了后,燕绰去了处理政务的宫殿,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昨晚丰帝毒发两次的事。

    知道了消息后,燕绰站下廊下抬眸眺望着重重的宫墙,脸上带了一抹温和绚丽的笑来。

    似雪再等等,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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