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大为惊讶,她沒想到戟辰袖这样做只是为尉迟景缘辩解而已。而且他在雪地里跪了这么长的时间,雪下得这么的大,他的膝盖应该已经湿透了了,由其是这么冷的天气,很容易患上关节炎的。

    “辰袖,你起來好好说啊。”一气之下,太后也沒有那么的顾忌到自己的身份了。

    戟辰袖只是摇摇头继续跪在雪中,满脸的坚定:“不,太后,是我让皇嫂受这么多苦楚的,理应受到惩罚,当日皇嫂真的只是探望尉迟靖宇,但是路途艰险,皇嫂不熟悉路途,自然时间很是漫长,在路上耽误了些时辰是应该的。望太后见谅。”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在情在理。处处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处处标榜着自己的愧疚。本來就和心软的太后一下子也有些心酸起來:“要不是那天镯镶在哀家的耳边说了那些话,哀家也不会做出如此这般的事情啊,哀家就是不相信尉迟景缘,也应该相信你啊,岫儿。”

    太后亟不可待的说出一番话,好让戟辰袖可以相信自己的改变,让他的膝盖脱离冰天雪地的侵袭,可是戟辰袖就是不肯起來。

    “太后,皇上,听府中群探望的管家说皇嫂现在患有轻微的失心疯,整个人甚至不清晰……”他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太后打断了。

    太后整个人都胆战心惊了起來:“失心疯?怎么会?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会如此?她怀了身孕啊。”她自顾自的想着,心里对古英镯镶的不满更胜一筹:“要不是古英镯镶那天在哀家的耳边吹风,哀家也不会如此。怎么一开始觉得她这个西夏公主活泼精灵,现在却变得有些小肚鸡肠了。辰袖啊,哀家看啊,是你冷落了她,成婚之后就离开了,现如今回來了就应该好好地陪陪她,哀家还指望着抱孙子呢。”

    “是,皇奶奶,这么说,皇奶奶和皇上愿意听孙儿的解释了吗?愿意撤回对皇嫂的告诉了吗?”

    “你都跪了这么久了,哀家和皇上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太后转头看着皇上:“你说是吗?皇儿?”

    戟浩慵眼里的神色有些的不明,但是他还是点点头:“也把,既然是误会,那么就按照辰袖说的办。”

    太后听完他的话忙让两边的人扶起戟辰袖,戟辰袖也弯着身子道谢,随即借着天色已晚独自离开了。

    他并沒有回去,而是顺着隐蔽的角落去了惠王府,他要过去确认一下尉迟景缘的状态,晚膳沒有食用,无暇顾及太多,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立马奔赴到尉迟景缘的面前把她抱在怀里查看着她的一丝一哈。

    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尉迟景缘的孩子是戟文睿的,如果自己仍然执着不放的话,那么可能她的处境更是危险,现在这个情况即使他想待在她的身边也是不可能的,戟文睿会痛恨着一切,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要避免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借着夜色的掩饰,他跃上了尉迟景缘的房间,里面沒有人,只有春意盎然的摆设,一步步的移动着都看不到那自己相间的人,他的心慢慢地也开始慌张起來。尉迟景缘,她在哪里?

    顺着屋脊飞下來,他慢慢的推开门,掩身探了进去,尉迟景缘正躺在靠近床铺的位置,由于床铺上挂着很多的纱幔,所以不是那么的清晰可以看见一个人的存在。走近尉迟景缘,似乎也感受不到她的一丝气息。

    “景缘……”小声的呼唤让尉迟景缘略微动了一下身体。接着大概是她自己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所以继续保持着原來的姿势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缘儿……”比刚才更为轻声的呼唤。

    他心痛了,他的心在一丝一毫地抽动着,真的痛了,这个样子的尉迟景缘几乎是混乱着自己的神智,到底是谁?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这般的承受不住的晕过去,整个人颓废的如在天空中飘荡的沙子一样的散漫?

    那瘦弱的身体正不堪的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像是瑟瑟发抖的小白兔一样。为什么沒有人照顾她?戟文睿去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在这里楚楚可怜?

    “主人,我來了。”殷儿人未到声先到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避开了。

    推门进來,看到尉迟景缘躺在地上,殷儿心疼的眼泪都快出來了。

    “即使地上有着厚重的毯子铺着,您也不能这般的糟蹋着自己的身体啊,主人,你咳嗽还沒好,又大病着呢。”拉着像一滩软泥一般的尉迟景缘,殷儿半抱着半扯着把她弄上了床:“每天王爷都会在这个时辰來看你,怎么从今个儿开始就变了样了?”

    尉迟景缘别过自己的头:“殷儿,我好像听到戟辰袖的声音了,就在刚才。”

    殷儿扑哧一下子哭了出來:“主人,你说你一会疯一会傻的,殷儿真的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啊,听说今个儿十六皇子已经班师回朝了。早朝很多人见着了,杨将军说十六皇子和惠王爷大打出手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杨凌易?”尉迟景缘的心里有些的寒冷,说出來的话也如寒冰一般的刺骨。

    “是啊,而且杨将军说十六皇子在皇上晚膳的时候跪了很久,接着,刚才府里的管家接旨了,说是你被赦免了,主人。”殷儿再那里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接着又自己思考了一下,就是思考个不出所以然來。

    尉迟景缘迟缓的呓语一声,嗯了一下:“殷儿,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把屋子里做的糖果带一些去宫里吧,大写太后允许我不起身接旨的恩惠。”

    殷儿好不容易听着她精神正常的说着话,所以也很是开心,她说的什么都照办,连出去的时候都是连蹦带跳的。

    关闭了房间里点燃的蜡烛,仅有的一丝照明的器具都沒有了,慢慢的掖好被子,她侧过自己的身体躺在面向里的位置,慢慢地合上眼睛,呼吸也变的均匀起來。

    不久,一抹紫色的身影从她的帷幔后面慢慢的走出來,靠近她,越來越近,脚步声慢慢的停止了,戟辰袖看着她似乎已经入眠的样子木木的站在一边看着。

    她真的太美好了,美好的让他在相处的过程中就不可自拔的沦陷了下去。现在这一切的发展越來越不受他的控制,他要怎么做才好?怎么做才能让他的缘儿可以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生存下去?

    沒有说话,只有静默的注视着,戟文睿,为什么他不在这里?再一次的,他对这个人充满的痛恨,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难道安全吗?她瘦弱的几乎可以见到骨头的肩膀上都是青肿的痕迹。

    疑问再次侵袭上他的脑海里,他的缘儿是怎么了?被谁折磨的。而睡着的尉迟景缘似乎很安详,每一夜都睡的很踏实。

    一连几晚,戟辰袖都是夜不归宿的站在尉迟景缘的房间里观察着,只要她有一点的动作就上去替她整好了被子和周边。

    几夜下來,他的眼周都是青黑色的痕迹,每当旁人问起,他都以夜里睡眠不佳搪塞过去。

    这样日复一日的去看着这个女人,他怎么也不觉得疲惫,但是周围的担忧声不绝于耳,让他打算稍作停留,正好也锻炼一下自己对她的适应度。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女人,充斥的都是她的身影,得不到而又不能看到的念想太可怕了。

    是夜,他刚打算入睡,可是辗转反侧睡不着,那单薄的身影就像是魂牵梦绕的美梦一般缭绕在他的心头无法散去。

    “缘儿……”自言自语一句,他突然惊醒了,穿好衣服,直接奔向惠王府。

    他不曾意识到尉迟景缘在他的心里已经如此的强大了,生根发芽,把他的心生生的砸了一个洞,住下來。

    到了惠王府,沿着记忆的痕迹走着,心里的扑腾也越來越重。

    “为什么那里那么多的响声。”沒走几步,戟辰袖就发现尉迟景缘所在的房间上方流光阵阵,急的他不顾一切冲她的房间。

    打开屋顶的方瓦,那里火光连天,浓烟扑鼻,不远处一个小身影慢慢地跑过來,

    他一跃而下,着急万分:“殷儿,发生什么了。”

    殷儿见他慌张成那副样子,也一副惊愕的表情,她连戟辰袖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尉迟景缘不见了都搞不清楚,怎么向戟辰袖解释呢。

    “我在这。”幽怨的声音围绕在他们的四周,伴随着屋内柴木被烧的吱呀的声音。

    “景缘……”回过头,尉迟景缘一个人瑟瑟发抖的坐在地上,嘴唇乌紫,手指僵硬的不像话,戟辰袖为她缓缓注入内力才得以缓解。

    “景缘,你怎么了,如何?”安抚着尉迟景缘的背,戟辰袖细声细语的询问。

    他以眼神示意殷儿带尉迟景缘离开,否则火势越來越大会引起府里的人注意,很快就会有人过來了,那样子他和尉迟景缘又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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