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觉得自家主子最近是各种诡异,先是昨夜一如往常洗干净了爬秘道到某人床上献身,他猜想也应该是一如往常在某人床上安安分分的过夜,然后第二天趁着太阳还没升上来再爬回来,结果呢。

    去了不过一刻钟,人居然回来了。

    回来了?

    回来也就回来了罢,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问题是他主子脸色很不好,很难看的样子。

    他想着莫不是和墨蓁吵架了?

    嗯,该是不会。

    他主子要想在人家床上过夜,怎么敢跟人吵?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不知道他主子哪里惹到了墨蓁,被人家赶出来了。

    嗯,赶出来了,那脸色不好是肯定的。

    他主子脸色很不好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夜,今日日上三竿都没醒来,就在他以为他家主子睡死了的时候,主子他突然走出来,备了马车就进了宫,也不说去做什么。

    然后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诡异,似喜似怒,似怪似嗔,又带着点期待。他不用想,就知道他主子遇见了墨蓁,这世上除了墨蓁,谁也没法让他家主子露出这种古怪的表情。

    再然后……

    天黑了,他主子又洗了个干净,爬过去在某人床上等着某人。

    他爬到安靖王府最高的楼阁上,看见墨蓁的房间里灯火通明亮了一夜。

    这一夜中有个影子孤零零的坐在屋子里,僵尸似的。

    然后他耳尖的听到底下路过的下人谈论,说是安靖王墨蓁今夜留宿宫中,不回来了。

    他恍然大悟,再看他主子的背影,深感同情。

    南乔渊一夜无眠。

    这一夜也有很多人无眠。

    但并不包括墨蓁。

    墨蓁对男女之防没什么太多的概念,高兴起来连君臣之防都会忘记,得知墨玉清亲口所说南乔梁虽然亏损严重但还能根治,难得高兴,南乔梁留她也未拒绝,就赖在了他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高兴了反而睡不着,兴致高昂的说要喝酒,南乔梁随了他,却被神医警告不能沾酒,扼腕的叹息一声,墨蓁自己捞过酒壶倒了杯酒就灌了进去,乐呵呵道:“没事,我自己喝……唔,这酒忒没劲儿……”

    她叨叨咕咕的,南乔梁一笑,让人给她换了有劲儿的酒,墨蓁眉开眼笑的:“还是大哥对我最好。”

    “少喝点,别醉了。”

    虽然知道墨蓁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但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话,说的什么他们两个自己都不知道,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说到今天的事上了。墨蓁一改先前眉开眼笑的模样,忧心忡忡的:“这宫里危险这么多,大哥一个人在这儿也太危险了。”

    南乔梁接过话茬,笑道:“那要不然,阿蓁你住进宫里来,好贴身保护朕?”

    贴身?

    墨蓁呵呵一笑,“别了,宫里再危险,陛下还不是活过来了,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没什么的。再说了,陛下身边也有能人,呐,比如那个太监,还有那个什么御前侍卫统领叫什么名少冗的……足够保护陛下了。”

    “真可惜。”南乔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可惜什么。

    “陛下,今天的事,要交给谁去查?不如,交给我去查?”

    她说起正事的时候永远都是沉肃而严谨的。

    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今日南乔梁说要压下这事的理由无懈可击,但她总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及表情不对,是那种压抑的隐忍的似是愤怒中带着些无奈的表情,好像是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而且晚膳时,突然提起太子……言辞之中,隐有对现任太子不满打算废黜之意……先前太子再顽劣,再如何孺子不可教,皇帝虽不满意,却也没有表露过这样的念头……

    南乔梁闻言沉寂了一会儿,然后对她笑了笑,声音有些虚:“这件事,朕自有分寸,阿蓁,你莫要费脑筋。”

    墨蓁垂下眸光,敛去眸底一抹深意,再抬眼时笑道,“这背后之人一日查不出来,陛下就一日身在危险中,臣可放心不下。”

    “朕自有分寸。”南乔梁如是道,却一个字都不肯再说。

    到这份儿上,墨蓁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这件事,皇帝明显知道些什么,却不想让她插手,说明背后隐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隐秘,如此,她不问就是。

    至于插不插手,完全看她自己心情。

    后来酒喝得尽兴了,墨蓁困意也上来了,南乔梁将她送进东暖阁去睡,那是他平日就寝的地方,墨蓁困意当头,也没想那么多,迷迷糊糊的去睡了,抱着被子毫无形象的一翻滚,倒头就睡,困意朦胧时好像觉得今天有什么事给忘了,后来睡过去,当真给忘了。

    南乔梁没有睡,站在床边定定的看着床上的人,听她睡得死死却又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嘟囔什么,笑了笑,目光柔和,突然觉得嗓子一样,咳嗽声下一瞬就要冲出来,怕惊醒了她,连忙捂着唇出了东暖阁,到案边才忍不住咳嗽了出来,这距离远,墨蓁睡死了又听不见,他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周顺连忙递过帕子,他顺手接了捂在唇上,猛咳嗽了几声,拿下来一看,帕子上染了深红色的血。

    “陛下……”

    周顺担心的唤了声,递上一杯参茶。

    南乔梁挥挥手,示意他无事,接过参茶喝了,方才觉得胸臆间好受了些。他坐在案后,一旁燃着幽幽烛火,他细细盯视那烛火良久,然后低头,看了看掌心帕子上的血,心知有些事,是终究等不得了。

    昭阳宫里也是灯火通明,皇后迟迟未睡,身边的大宫女劝了许久,都没见她有什么动静,后来有人进来,朝她屈膝一礼,皇后抬起头,问道:“红鸾,什么情况?”

    红鸾犹豫了一下,才低声回道:“陛下请安靖王留宿宫中,现今……已经在陛下那里歇下了……”

    皇后一直保持平静的脸色剧变,凰袍锦袖中修长玉手骤然握起,长而锋利的指甲刺入掌心皮肉,生生的疼,然而那疼,却抵不过心中的疼,疼意蔓延至四肢百骸,渗入骨髓,原本精致可人的面容生生扭曲,面目狰狞如同艳鬼。

    殿中伺候的宫人俱都低头后退一步。

    “砰——”

    案几上的茶具被扫落在地,碎成一片,她心里嫉妒与恨意如同一条毒蛇般疯狂的滋长,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冲到墨蓁那里将她碎尸万段,方可解她心头十分之一的恨意。她甚至已经站了起来,然而最后,她却只能刹住冲动的脚步,慢慢的坐回去,用被指尖刺出血的双手,遮住了脸。

    太后寝宫也是灯火通明。

    太后在佛堂,诵经念佛,旁边守着一个嬷嬷,看样子是她心腹,太后闭眼诵经,却突然问道:“听说太医院死了个人,皇帝身边换了个来历不明的郎中?”

    嬷嬷很是恭谨:“是。”

    太后经也不念了,她没有问太医怎么死的,今日皇帝宫中又发生了什么事,可有什么变故,似乎不需要问,只是睁开眼道:“芣儿说那郎中医术奇绝,哀家原先还不信来着。”

    嬷嬷没有说话,太后也似乎没有想要她回答,只是伸出手,嬷嬷上前一步,扶她起身,太后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一下,揉着额角笑道:“哀家老了,这身子,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嬷嬷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接着又继续低下头恭谨道:“老奴明白。”

    ……

    墨蓁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意识模模糊糊的,只觉得她身下的床似乎出奇的软,出奇的舒服,她睡的也舒服,因为醒来时尚未睁开眼睛,便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却又懒得爬起来,于是乎一个翻身,准备再眯一会儿眼,却突然蹙了蹙眉,手在旁边摸了摸,没摸到什么,眼睛睁开,也没看见什么。

    咦?南乔渊呢?

    她揉揉眼睛,想着他应该早就醒来爬回去了,于是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准备爬起来去练功,突然听见有说话声,此起彼伏的,似乎人还不少,心里惊奇,她这安靖王府一向规矩严谨,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乱糟糟的说话?还是在她主人家的房门外!

    那说话声越来越响,似乎在争论什么东西,她觉得吵,不耐烦的起身,仅着了一身中衣,汲上鞋子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踏踏踏的过去打开房门怒吼:“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

    她眼睛一睁开,剩下的一个字立刻憋到了喉咙里。

    她盯着外面,先愣了三秒钟,然后往四周唰唰一扫,低头一看,看见自己这衣衫不整的模样。

    “砰!”

    她唰一下关上了门。

    今天是万恶的周一……原谅我的字数……我九点下的课,九点二十才回到宿舍……

    还有,有读者留言说看文很吃力,看了几遍才顺,我前后一翻,发现的确不如意,对此我感到很抱歉,千万不要拍我,我第一次写,经验不足……

    保证努力改正。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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