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跟着无常穿过一个大院,来到了一个大厅。只见大厅灯火辉煌,高堂上坐着一个宝相威严,头戴王冠的人,想来是楚江王了。两边是一众鬼差,应该是判官和一众鬼史吧。堂下跪着一个鬼魂,在瑟瑟发抖。见我们来了,也没人搭理,无常把我拉到一旁,静听楚江王判案。

    我听了一会,渐渐明白了,原来是一个抢劫杀人的犯人,生前犯下抢劫杀人的罪孽,因其奸诈,还没被发现,逃脱了阳间的惩罚,因而在阴间更是罚加一等。死后鬼魂在孽镜台前一照,生前罪恶一一清楚显现,无处遁形,现在拉到楚江王殿判罚。

    鬼魂还想狡辩,不愿承认,要求出示人证物证,很快两个被害者的魂魄被带到,生前的作罪工具也被一一呈现。虽然证据确凿,但该罪犯仍是不愿承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以为阴间也像阳间一样,跟你讲什么所谓“人权”,不用刑罚。在没有任何疑义的案件下,阴间刑罚毫不容情。只见几个赤发突眼,青面獠牙的历鬼,拿出一把烧红的钳子,上前撬开犯人嘴角,把红钳伸进了犯人嘴里。只听见一阵滋滋声,随着犯人“呜呜呜”的惨叫声,犯人的舌头被生生钳了下来。我也被吓得一激凌。

    随后楚江王开始宣判,犯人被打入戟腹抛接地狱,接受百年刑罚,百年后方得转入十殿转轮王处,按罪责轻重转世投胎。犯人瘫倒在地上,被两名鬼差拖走了。

    审判完那名犯人后,楚江王对堂下道:“有事启奏,无事退堂。”

    黑白无堂连忙走上前道:“启禀楚江王,民女钟灵秀一案,法师余铁有情要奏,希望大王召其上堂回禀。”

    楚江王:“余铁法师?没有听说过。你们不知道除非有重大案情要核实,生魂是不能拘来地府的吗?难道他有重大冤情?”

    黑白无常道:“余铁法师法力高强,他把我们请去,跟我们说是有重大情况要报告,所以我们把他带到了您的殿下,您可以询问他。”

    楚江王:“噢,你们把带他上来吧。”

    黑白无堂把我叫上了堂,刚走到大堂口,突然鬼差们大叫:“威武!”声音惊天动地,吓我一大跳。都什么年代了,也不与世俱进,还搞喊堂威那一套。大堂两边的鬼差见一个生魂过来,开始窃窃私语,有的还向我做出奇形怪状的鬼脸,看来很少有生魂来过,鬼差们也很好奇。

    我走到堂上,施了个礼,第一次见十殿阎王,不由有点紧张,我有点结巴地道:“启禀楚江王,钟灵秀年纪轻轻枉死河中,虽死但善良不改,在冰冷的河水中多年,仍不愿寻找替身,以至不能投胎,如此大善,可是我非但没有听到表彰,反而听说她在地狱中受刑赎罪,不知道她所犯何罪,竟要受如此重罚?”

    楚江王听后,似乎有些生气,历声道:“地府判罚自有判罚的依据,且能为你凡人道哉?”

    我听此,反而平静下来,不能着急,着急反而解决不了问题。我道:“我相信地府判罚自有其判罚依据,我不应该说三道四,但钟灵秀是我委托送来的,自然我也有义务和责任打探清楚。”

    两边的鬼差叫了起来:“威武!大胆……”

    楚江王摆了摆手,鬼差们安静下来,楚江王道:“你能来阴间,也是有道行之人,你在孽镜前看看她生前之事就明白了。”

    说完两个鬼差抬来了一面大铜镜,我来到镜前,铜镜里什么也没有,这个楚江王叫我看什么呢?这时楚江王朝镜面一指,一道金光闪过,镜子里清晰地显现出两小孩的身影。渐渐小孩身影越来越清晰,原来是一女孩一男孩,女孩大概十三四岁显然就是钟灵秀小的时候,男孩不知道是谁,看样子应是钟灵秀的弟弟。

    两人在一个水库边玩耍,远处是一栋低矮的房屋,再远处就是一座青山。青山绿水,好优美的景色。一会两人开始追赶打闹起来,跑着跑着,小男孩跑到水库边突然一个急刹,女孩来不及停住撞在了男孩身上,男孩被撞到了水库里。男孩在水库中扑腾着,看样子不会游泳,女孩则在边上焦急在喊叫着,不一会男孩沉入水底不见了。

    影像到这里告一段落,突然镜头一转,转到了另一个场景。在一个房屋中停着小男孩的尸体,几个穿白衣服的中年人在放声大哭,包括那个小女孩。接着影像又一转,一个中年妇人在水库边上时哭时笑,时停时舞,似乎发是疯了。而那个小女孩则在不远处跟着,突然中年妇人跳进了水库,小女孩很快跑了过来,在水库边大喊大叫着。远处一些人跑了过来,很快中年妇女沉没下去,小女孩跟着也跳进了水里,被跑过来的人救了出来。

    紧接着第三段影像,小女孩大概到了十七八的样子,出落得非常清秀漂亮,与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依偎在一块,看来是一对恋人,早恋啊。一天两人进入到一个房间,良久影像一转女孩竟然怀孕了,接着在一个小诊所里出现血腥的打胎一幕。影像到此结束了。

    楚江王道:“你都看见了吧。”

    我道:“都看见了。”

    楚江王:“带弟出去玩但不尽好照顾之责,导致弟死母亡,其罪在不亲不孝。怀孕打胎而堕胎,其罪在罔顾生命。因此二罪当入戟腹抛接地狱和脓血地狱赎罪。念其无心之过,且有大善之行,免其戟腹抛接地狱而直接入脓血地狱,且大大减免了其狱期,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我道:“对于弟母的死亡,其有重要责任,后果很残酷,但最多也是照顾不周,无心的过失之罪,况且她那时本身年纪也小,对于她本人来说,弟死母亡也肯定是极度痛苦的,可以说是一种严厉的惩罚了。至于怀孕,年轻人情到浓时偷食禁果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不对,但属于道德范畴。而打胎,对于一个小女孩,在社会舆论和实际生活的压力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能算是罔顾生命吧,且打胎对她的身心已经是一种摧残了,用不着这么重的处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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