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六千五百字,算是关萍的一个小高/潮,求,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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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媒婆有两件事没有料到,第一件,就是自己苦口婆心,各种好话说尽,各种好处利益说了一箩筐,但是关永祥的这女娃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短路,却完全油盐不进,一切不听,拒绝得干脆利落,毫无转换之余地。她谢媒婆从事说媒二三十年,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女子,也不知道该赞她一声刚烈,还是该骂她一句愚蠢。

    第二个让谢媒婆没想到的则是关永祥的暴跳如雷。同在一个大队,她也不是没听过关永祥对他那养女打骂如常的传闻,但传闻毕竟是传闻,谢媒婆也不太相信。现在又不是地主老财当道的封建社会,几岁,十来岁的娃娃被父母打骂倒也常见,但是关萍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大闺女了,这么大,还挨打,那就有些不可思议了。但刚才的她,却亲眼见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关永祥的那个大巴掌一扇下去,谢媒婆心头就暗自叫糟,心想,完了,全完了,廖中富那五百块钱的红包也完了。她刚才“有话好好说”都没让这女娃回心转意,你老关这么一扇,怕是有半分的希望,都让你扇没了。

    果不其然,关永祥这一巴掌下去,这女娃的反应,让谢媒婆见了都吓人——那是怎样冷漠而又无畏的眼神啊!搞不好,是要出事,出大事的!谢媒婆见关永祥又扬起了他那蒲扇般的老手,一个巴掌朝关萍扇去,心惊胆颤,赶紧伸手将关永祥拖住,边拖边劝:

    “老关,别动手!你动啥子手嘛!娃娃都这么大了,你打她干啥子嘛?打娃娃能解决问题嗦?关萍是个很听话的女子,她估计也是对廖家不太了解,没亲眼见过廖俊家的富裕,咱们好好说,好好讲,好好给她摆道理,她会听进去的。”谢媒婆一边拖拽关永祥,一边朝关萍猛使眼色,同时说道,“萍女子,你走噻,你快切米粉店噻!你站在那里干啥子嘛站在那里?”

    但关萍却无动于衷,兀自仰着脖子,冷冷的看着关永祥。

    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四方,三人所站的地方又是人来人往的人行道,家丑不可外扬,关永祥其实并不太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关萍的。谢媒婆上来一拉,关永祥就已经找到了台阶。关萍若是向他认个错,下个话,他也就借坡下驴,算了。但关萍的这副“桀骜不驯”,“顽抗到底”的样子,让他刚刚平复下去了一点的火气又腾地一下熊熊燃烧了起来。关永祥被关萍气得跳脚,气急攻心,火冒三丈,不顾谢媒婆的拉扯,飞起一脚,就朝关萍的肚子踹去!

    关永祥的这一脚使足了力,直接揣在了关萍的肚子上。关萍一个趔趄,直接坐在了地上。坐在地上的关萍沉默不语,不吭一声,仍旧兀自高昂着头,冷冷的,面无表情的盯着关永祥。

    关永祥完全快要发狂了,喘着粗气对拉着他的谢媒婆道:“谢妹子,你松手,别拉我!老子今天不打死这无法无天的不孝女,老子就不姓关!”

    谢媒婆那里敢松手!她见关永祥双目四顾,东瞅西瞅,似乎在寻找什么趁手的东西,大骇,一边叫关萍站起来快跑,一边又冲两个站在米粉店门口,似乎惊呆了服务员大喊,让两人别愣着看热闹,赶快去找他们的老板或者老板娘出来!

    坐在地上的关萍不为所动,一点也没有要走,或者害怕的样子,目光涣散,呆呆的,脸上充满了绝望。

    两个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服务员却一下被谢媒婆的喊声惊醒,其中一个跑去和谢媒婆一起拉住已经发狂了的嚷着要“打死关萍”的关永祥,另一个则直接朝老店跑,去叫在老店的厨房忙着炒臊子,对旗舰店门口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王吉昌和曾凡玉。

    王吉昌和曾凡玉很快跑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关萍,以及被两个女人拖着,但仍旧张牙舞爪,怒火滔滔,朝前面坐在地上的关萍不停虚踢的关永祥。两人完全是一头雾水,还搞不清楚状况。但眼前的此情此景却来不及让两人去了解状况了。

    “干啥子干啥子!”王吉昌张起大嘴,中气十足的直接一声暴喝,如同晴天响起的一个霹雳。被他的这声霹雳所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一直喋喋不休,处于盛怒当中的关永祥,也不张牙舞爪了。

    “哥哥,姐姐,你们,你们来了呀?”关永祥点头哈腰,面色尬尴,一脸带笑的对着面色有些不善的王吉昌和曾凡玉打招呼。

    “哦,原来是老关嗦!我还以为是哪个!好久来的喃?爪子(发生什么事)了嘛?”伸手不打笑脸人,王吉昌淡淡的朝关永祥点了点头,开始询问事情的原委。

    “唉,还不是为了关萍这死女子的事?事情是这样的,谢妹子给关萍介绍了个对象。对方是我们队上万元富的儿,不论是家里的条件还是人品,各方面都相当的不错,配她这死女子绝对是绰绰有余。但哪晓得这死女子却不知好歹,完全不识好……”面对王吉昌的询问,关永祥开始叽叽喳喳的向他解释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来。

    王吉昌在一边听着关永祥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介绍;曾凡玉根本连看都不看关永祥一眼,匆匆的走向关萍,和另外一个店员一起,将坐在地上的关萍拉了起来。

    “女子,你咋个了?你老汉儿打你了嗦?”曾凡玉见关萍眼睛通红,眼角含泪,左脸脸颊赫然印着几根手指印,小腹处橙色的长袖polo衫上还有一个黑色的脚印,顿时便有些了然。曾凡玉按下心头的怒火,急忙拉着关萍的手,一边帮她拍打着身上的脚印和灰尘,一边急切的问:“女子,你有没有事?身上痛不痛?痛的话我马上送你切人民医院检查!”

    不论关永祥刚才扇自己耳光亦或者踢自己一脚,关萍都一直忍着没哭,但曾凡玉这几声关切的“女子”,两句紧张的问候,却让隐忍了半天的关萍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直接扑到在曾凡玉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关萍一一边哭,一边哽咽着摇头:“干妈,我不痛……”

    曾凡玉又问了关萍几次,然后上上下下,用手摸着关萍的脸,抚着关萍的腹,问她痛不痛,要不要紧,关萍一直摇头,说不要紧,曾凡玉高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曾凡玉无不嫌恶的看了眼在王吉昌面前唯唯诺诺,不停数落着关萍不是的关永祥,真的很想回厨房拿起菜刀砍这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老家伙一刀!她拉起关萍的手,就朝老店走,边走便安慰关萍,让她莫伤心,如果她不愿意嫁给那什么“丑娃”、“俊娃”的,他们一定想办法不让她老汉儿如愿!他们办不到,他弟弟王勃一定能够办到的!

    王吉昌赖着性子,听关永祥****叨****叨了半天,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待子女婚姻这个问题,作为家长,王吉昌觉得其实用不着太操心的,让子女们自己去解决,自己去耍。如果实在不行,没人要,或者娶不到,那当父母的再介入进来想办法。比如,以后王勃的婚姻问题,他就是不想管的,准备当甩手掌柜的!所以,关永祥这种带着严重“封建色彩”的“你的婚姻老子做主”的想法,和他的“三观”是有很大冲突的!王吉昌很看不惯关永祥在关萍面前的“只手遮天”,打骂如常。他不忿的想,关萍和王勃一样都不是亲生,他对王勃这个养子,平时基本上都是“有话好好说”,这么七八年来,也就打过王勃一次;而你这狗/日的,关萍还是个那么漂亮,那么懂事的女娃,你却待之如丫鬟,呼来喝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毫无人权”,亦无人性,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太他妈不是人了!

    不过,王吉昌在心头尽管看不起,瞧不上关永祥的为人,但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清官难断家务事!关永祥再如何粗暴的对待关萍,在关萍的婚姻上指手画脚,专横武断,说到底,这也算是人家的家事,干别人屁事!他和曾凡玉两口子作为口头上的“干爹”和“干妈”毕竟比不了人家关永祥和毛志红户口薄上的“真爹”和“真妈”!作为外人,他只能劝说,无法进行实质性的干涉。

    于是,在听完了关永祥“义愤填膺”的****叨之后,王吉昌就劝关永祥,说老关,火气不要那么大,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是新中国,新社会,不是旧中国,旧社会,强扭的瓜不甜,讲究的是个你情我愿。作为一个聪明的家长,对于子女的婚姻大事,他的意见是能不干涉就不干涉,让子女们自己去解决,自己去处理。天高地远,任君自便,当大人的还乐得无事一身轻,逍遥快活呢。并举例说以后王勃想找找什么对像,想娶啥子婆娘,他就不管!

    懒得管!

    关永祥对王吉昌的****叨,本意是想王吉昌站在自己这边去劝关萍,让她回心转意,回头是岸;可现在听了王吉昌的一席话,却分明站在了关萍那边。关永祥当即大急,心头也有气,但他的气却也不敢对王吉昌冒,只有再次翻出前面的那些说辞,说廖家如何的富得流油,廖俊那小伙子的人才又如何好得翻天,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以后关萍要后悔一辈子之类的云云。

    关永祥这么说着,然后谢媒婆也在一边帮腔,说的内容和关永祥也差七不差八,只把那廖家,廖俊说得天花乱坠,吹得人间少有。

    最后,关永祥直接向王吉昌挑明:为了他女娃子一辈子的幸福,关萍的婚姻,他是管定了!不管关萍同不同意,他哪怕是绑,今天也要把关萍绑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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