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歌听到这四个字,抬起眼眸。

    “不是生气那是什么?每每看到我就想要掐死我似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容千寻将小勺放回药碗里,半晌后才是轻声道:

    “总之现在没生气。”

    他亦不知那是什么情绪,让他的心酸酸软软的,根本无法用具体的语言表达出来,每每看着她,看着她因疼痛而蹙起的双眉,看着她因疼痛无法安睡,他的血液就会变得滚烫沸腾,真想就直接冲到皇彻面前,一掌打死他了事。

    “咦,那你这表现难不成是心疼?”苏云歌的唇角勾起一丝狡黠。

    “对吧对吧,是心疼吧!”

    她眉眼儿弯弯,话语里都有了愉悦之意。

    容千寻看着她并不作声,手里微一聚力,又是将那碗已经微冷的药汁重新热了一遍。

    心疼?或许真是这样的情绪吧!

    他不知心疼到底是何感觉,从起初的生气到每每想起那狠绝厉绝的一刀,就止不住的心底发颤。

    “没有下次。”

    容千寻舀起一勺药递到苏云歌的唇边。

    苏云歌眨了眨眼,顺从的张开嘴,药汁一如既往的苦涩,让她止不住的皱眉头。

    一时间,安静的房间内只有小勺与玉碗轻微的碰响。

    最后一口被喂至嘴里,苏云歌看着容千寻那冷凝的眉眼,眼底一阵光芒闪过,丝丝狡黠。

    手微微一用劲,倾身而上,红唇覆上容千寻的唇,苦涩药汁全数渡到他的唇内。

    容千寻眼一沉,正想拒绝却在看到她因为倾身而扯到伤口时,那因疼痛蹙起的眉,心里一软,便任由她在唇齿间作怪。

    苏云歌心满意足的离开容千寻的唇,眉眼间都是笑意。

    “要同甘共苦嘛!”

    容千寻被迫吞下那药汁,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的确有些苦。

    动作虽然微小却还是被苏云歌发现了,她抿唇轻笑。

    “天天喝这么苦的药,你又板着脸,我这日子可真难过。”她半真半假的语句中带着微微的撒娇。

    原以为容千寻会顺着她的话说,却不料他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确实苦,下次还是让蓝齐儿给你加蜜饯吧!”

    “咦,我第一次让蓝齐儿加蜜饯的时候,蓝齐儿不是说对药效不好吗?”苏云歌话语里满是疑惑。

    容千寻眉色不改,“我吩咐的。”

    他看着苏云歌的脸庞,岿然不动,就差没将“我是故意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半晌后,苏云歌才是缓过神来醒悟到容千寻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啥啥啥……定北王容千寻居然会用这样的招式整她,他在她心里那温柔又尊贵的形象哦,瞬间崩塌了一半。

    容千寻学坏了,绝对学坏了。

    “下一次让她加蜜饯,确实有些苦。”容千寻抿了抿唇,那药汁的苦涩还充斥在唇里。

    他一脸正经,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苏云歌看着容千寻,彻底悲愤了。

    入夜的初春,本该是虫鸣鸟叫,可是这院落里却是安静异常,只有凉风穿堂而过,拂起软帘帐。

    狮虎兽坐在那院落中,尾巴懒懒甩起,一边甩一边还翻着白眼。

    自从主子爷认识了这苏云歌,行为就没有正常过。

    为了让苏云歌睡得安稳,今儿个居然让它驱散附近所有蛇虫鼠蚁,它狮虎大爷的威名在兽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居然沦落到要驱赶那些下等生物。

    容千寻照例点上安神香,等到苏云歌那平缓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他才是缓缓离开(和谐)房内。

    回廊处,月光皎洁,将他的容颜映照的越发冷峻,夜风掠过,安静中隐隐有着肃杀的味道。

    他手指微动,一丝劲气从指间窜出,不过片刻,瞬间又消失了。

    “力量消退吗?”

    容千寻看着那消失在指间的劲气,声音在夜风中轻喃,眼底暗沉如那墨色夜空。

    这厢是儿女情长光渐暖,皇彻那里就是阴暗沉沉乌云盖了。

    皇彻的伤倒真是被折磨了个彻底,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后,皇彻的命也去了大半条了。

    浑身都是有些消瘦,只是那黄金眼眸越来越亮。

    “她保住命了吧!”他倚在床榻上问着流霜。

    流霜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拳头,“恩。”

    “怎么?你想她死?”皇彻的唇角依然勾着笑意,纵使伤重如此,也依旧不皱一丝眉头。

    流霜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伤主子的人,必须死。”

    皇彻摇了摇头,“可别啊!她可是你未来的女主子。”

    流霜猛然抬起头,主子是疯魔了吗?这个要置他于死地的女人他都还想要。

    “咱们皇族可是守信用的人啊!得履行婚约不是吗?”皇彻那双金色眼眸里有了笑意,风轻帘动,将那话语轻轻吹散。

    皇彻一脸笑意,手上把玩着一条锁链,锁链在他指间灵敏穿梭,让他的黄金眼眸越发明亮妖冶。

    “主子,您伤才好,要多休息才是。”流火的话语里带着不赞同。

    皇彻唇角笑意弥漫,对流火的话语不置可否。

    “苏云歌的伤也该大好了吧!”他垂眸看向手掌间的锁链,问向流霜。

    流霜颇有些无奈,“是,她伤已经大好了,能走能跳能蹦哒,命长着。”

    流火皱了皱眉,莫名的对这个名字产生排斥,让主子遭此重伤的人,就应该被剥皮剔骨,不知为何主子还这么看重她。

    “没死算她运气好。”她不以为意的说道。

    皇彻手掌中穿梭的锁链停顿了,只不过片刻,他缓缓抬起眼眸,黄金瞳眸里带着似笑非笑。

    “哦?流火,难不成流霜没告诉你,你这口中没死的人,可是你未来的主母呢?”

    他的话语里亦是笑意盎然,带着似真非假,只是那眼底的威压让流火的呼吸都产生了凝滞。

    流火浑身一凛,握紧双拳低下头。

    怎么没说过,只不过当流霜告诉她的时候,她却是嗤之以鼻的。主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卑贱的皇朝女子,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罢了。

    她陪伴在主子身旁多年,从来未见过主子对哪家小姐上心过,况且那苏云歌还是让主子身受重伤之人。

    皇彻那似笑非笑的黄金眼瞳里带着危险的光芒。

    “流火,可不要逾矩哦,风火流霜三个人,我可最担心你啊!”

    他的话语好似大家长那般关心,带着笑意的叮嘱如同一个亲切的兄长。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是警告,是带着危险的警告。

    欢喜妖狐刀见笑,就连警告都是笑意浅浅。

    “好了,你们将这府邸收拾一番,准备迎接你们未来的主母吧!”他收起掌中阵法,懒懒挥袖。

    流霜与流火听着皇彻的话语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主子,您……”流霜硬着头皮出声询问。

    皇彻唇角勾起一丝笑,眼眸微挑,话语懒懒。

    “明日,最多明日,府邸就会有女主人和……阶下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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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日来的第一次下地,让苏云歌简直想大呼三声,感谢圣母玛利亚。

    她赤着足在那铺满绒毯的地下走来走去,只有那最亲密的接触才会让自己感受到真实,终于……终于是能够下地了。

    再在床上躺着,她觉得都快成个废人了。

    “我要出去乘会儿凉。”苏云歌眉眼儿弯弯,朝着一旁的容千寻说道。

    得寸进尺这四个字她从来都诠释的很好。

    容千寻看着她,她精致小巧的脚掌陷在那软软的绒毯里,或许是重伤初愈,让她整个人都带着柔软而又脆弱的味道。

    他缓缓走向苏云歌,将她揽抱在那乌木梨花椅上坐下,在她眉眼不解中,缓缓蹲下身子。

    手微动便是将她的小巧玉足握在手掌里,纤细而又美好。

    苏云歌冷不防感受到他手掌炙热的温度,微微有些瑟缩,想要收回那被握在容千寻手中的玉足。

    太亲昵了,这比吻还亲昵,让她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容千寻容不得她拒绝,微微一用劲,便让苏云歌再也动弹不得。不过片刻,苏云歌才是明白他要做什么。

    柔软的袜子套上她的脚掌,接着是锦缎白靴,明明是服侍人的活,由容千寻做来却带起了一丝神圣的味道。

    他的动作有些微微的僵硬,明显可以看出不甚熟练,但是眉宇间的表情却是异常的认真。

    “好了。”容千寻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直接忽视了苏云歌有些呆滞的神情,牵着她的手便缓缓走出房间。

    苏云歌有些机械的跟在他的身后,完全失去了任何反应。

    她看着容千寻的背影,一时有些失语。虽然受到疼宠是好事,但是这疼宠过了头,她就有些惊悚了。

    她的千寻王爷,完全就是新好男人的代表嘛!难不成她还真捡了个二十四孝男友。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开始绕上了她的心间,勾勾缠缠让她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苏云歌的眼眸移到了与容千寻交握的手上,他的手掌温度正好,让她很温暖。

    风从耳旁过,似乎也带着温柔的低喃,星光错落在头顶,树叶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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